原冲立时头大,拔腿开溜,“我去衙门了啊。”
早间请安的时候,长房、二房、三房的人都有些打蔫儿。拜大夫人和外院一些下人所赐,西院二十一万两亏空的事,已经传得阖府皆知。
引起徐幼微主意的,则是三夫人和四娘。不知何故,母女两个都是眼睛红红的,神色有些呆滞。
回到卿云斋,更衣时,侍书禀道:“奴婢安排了一名小丫鬟,和三房一名婆子经常走动着。一早,小丫鬟打听到了一些事。”
“哦?”徐幼微问道,“快说来听听。”
侍书道:“昨夜子时之后,三夫人和四小姐哭闹不休,三老爷对她们发了好大的脾气,恶声恶气的。可惜的是,三房的管事让院子里的下人一并回房,那名婆子就只隐约听得到声音,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语毕,也现出遗憾之色。
“有进展就要知足。”徐幼微穿好道袍,转到妆台前,从钱匣子里取出几个封红,“给那小丫鬟打点人用,不够了再来找我拿。叮嘱她,行事千万小心,自身安危最要紧。”
侍书笑着称是。
徐幼微笑盈盈的去了后花园,已经习惯了,每日上午与李之澄、逐风相伴度过。
西院乱糟糟的。
二老爷请了三天假,找了几名精于写算的人,要过一遍公中的账。
大夫人一听,生怕二房三房把公中所余的银两也算计走,忙让孟文晖、孟文涛带着人手过去,一并查账。自己则给大老爷写了一封长信,将这两日的事原原本本告知,唤人六百里加急送到夫君手里。
账房中,一堆人忙碌着。
二老爷和孟文晖坐在隔壁的房间,各端着一盏茶出神。
二老爷琢磨的是,银两的是究竟是老四算计老三,还是老三监守自盗。
确信无疑的是,不论是谁捣的鬼,都不会留下凭据,没法儿查。
老三的头脑比不了老四,但比他和老大要灵光,也不是没可能出阴招算计家产。
二老爷望向孟文晖,问道:“文晖,眼前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孟文晖慎重地道:“我年纪小,眼力不济,怎么敢议论这种事。”
“你是长房长子,就要成家了,家里家外的事,都该心里有数。”二老爷神色温和,“只是说闲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现在都云里雾里的,你说什么,也就没有对错可言。”
孟文晖牵了牵唇,“在我看来,这件事,不像是我小叔所为。”
在他的角度来看,这件事真的不可能是孟观潮做的:
孟观潮太在意徐幼微,四房又分明是一心一意过自己的日子,近期来看,光景好得很。
那么,在这种时候,孟观潮怎么可能把孟府的暗流汹涌告诉娇妻,告诉了又有什么用?
以孟观潮的傲气,如果事情是他所为,又怎么可能当着娇妻的面儿与长房二房谈论家产的事?他就不怕妻子认为她太过歹毒贪财?
“这话怎么说?”二老爷的态度更加柔和,身形前倾,做出用心聆听的姿态。
孟文晖就把所思所想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您知道,我是最不该给他说好话的人,但这件事……”迟疑片刻,话锋一转,“中秋节的时候,我父亲有家书送回,要三叔转告小叔,给我安排个差事。小叔说不可能,还让小叔转告我,闲来不妨跟着三叔打理庶务,孟府的家产,不该长期由三房把持着。”末一句,原本是该由长房打理,他又不傻,自然要改动一下。
二老爷听了,目光微闪,沉默良久。
下午,常夫人来了。
自中秋到现在,这是她第三次来卿云斋。
两人算得熟稔了,徐幼微请她到宴息室喝茶、说话。
常夫人主动提起了那个不着调的堂兄,很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家父和他怎么想的,竟然异想天开,要去锦衣卫。
“结果这事情闹的……我家老爷没瞒我,担心我误会太傅,我有什么好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