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宠妻日常_作者:九月轻歌(22)

2020-04-07 九月轻歌

    那次却是巧了,幼微周岁前几日,他挨了父亲一顿揍,满心的不服气,以不上文武功课的方式跟父亲较劲,父亲索性将他禁足。

    母亲心疼他,与父亲置气,带着他去了徐府。

    徐府惊喜之余,敬如上宾,提前让母亲与他去看看幼微。

    进门时,她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玩儿风车、小老虎布偶。胖嘟嘟的瓷娃娃似的,不怕生,笑起来会现出几颗小白牙。最漂亮的是那双大眼睛,眼尾微微上扬,睫毛长长的,目光单纯又灵动,让他想起了母亲养的猫儿的眼睛。真的很像。

    漂亮又可爱的小孩儿,谁都喜欢。母亲与徐夫人说笑期间,他就和她的奶娘一起哄着她,变着法子逗她笑。她开心,他更开心。

    宴席间,他听到大人们小五小五的提及她,很是不以为然。

    回家路上,他问母亲,小五是不是那小孩儿的小名。

    母亲说大抵是外人循着排行这么叫,女孩子的名字,不是谁都能告诉的。

    他就说,那不是跟我一样么,明明有名字,可家里家外的人都只喊四郎、孟老四。

    母亲莞尔,说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取名?

    他想都没想,说那小孩儿取名小猫、猫儿就很好,多贴切。您不觉得她眼睛跟猫儿的眼睛像么?——就是您养的那只懒猫。

    母亲啼笑皆非,说这种话可只能跟我说,让你爹爹听见,少不得踹你两脚。停了停又说,照你这意思,是不是要把郎君的郎换成豺狼那个狼?

    他说有何不可?嗯,上头还有三头,没事,狼王早晚是我的。

    母亲语凝。

    他双手托着下巴,回想着幼微的小模样,说长得真好看,但是女大十八变,有的越变越难看,她可千万别长成歪瓜裂枣儿啊。

    气得母亲拧了他腮帮一把,说合该着你爹打你,这小乌鸦嘴像在砒/霜里泡过似的。

    只是临时起意的一件小事,他与母亲很快就忘记了,尤其他,当日都是稀里糊涂的,去的是徐家还是许家都混淆不清。

    是在与幼微成亲之后,母亲常常亲自照顾幼微,某日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了,与他提了提。

    费了些时间,遥远的记忆被唤醒,当时真是尴尬得可以。

    而在之后,看着她的大眼睛,就又觉得,幼年时的想法也没错。

    徐小猫成了小病猫。

    猫有九条命。她一定会好起来。

    打断他回忆的,是回事处的管事来禀:“四老爷,徐二老爷派人过来传话,请您休沐时去徐家一趟。”

    他缓声道:“有事,没空。”

    管事称是而去,边走边琢磨着,怎么把这四个字扩充成客气委婉又让人挑不出错的一番言辞。说起来,四夫人的二叔是越来越爱摆谱了,四老爷是越来越懒得搭理他了。

    太夫人审视着孟观潮。

    他留意到,笑,“真的。”

    “但愿。”太夫人放下牛角梳子,抚着如意的背,“有时难免担心,幼微好了,徐、孟两家倒生分起来。”

    孟观潮不语。

    太夫人有心多说几句,但是想到这个天气,是他最难捱的时候,便岔开话题,闲话家常。

    进宫之前,雨总算是停了。

    孟观潮让慎宇去找宁博堂一趟,“他曾说,孟观潮趁人之危、强取豪夺。问问他,是否收回。”

    慎宇称是而去。

    到了宫里,皇帝见到孟观潮,双手捧起一摞奏折,“四叔,今日我批阅了十道折子呢。”

    孟观潮接到手里,“皇上辛苦。”

    皇帝又交出孟观潮昨日布置的功课,“昨晚就做完了。上午在娘亲宫里,好生温习了近日的课,午后唤了国子监祭酒来讲了一阵子算学。”

    孟观潮微笑。

    皇帝仰脸打量他,“四叔,你好些没有?”

    太医院的两个老人儿,自孟观潮年少时到三二年前,没少去孟府为他诊脉疗伤,知晓他的病根儿。宫中母子两个也便知晓了,却是清楚,为了太傅的病大张旗鼓做什么的话,说不定会给歹人机会,收买太医大夫寻机谋害,也会让敬重太傅的官员多思多虑甚至人心惶惶——太傅是总被弹劾,但是,打心底认可的人终究是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