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知道,她或许不能深爱他,但他的名字,已成为她彻骨的伤。
是此生最在意的。
累极时歇下,头脑却不肯入眠。徐幼微抚着他背部的伤。
他没反应。
她又轻抚着他心口附近的伤痕。
他仍是拥着她,一动不动,呼吸匀净。
她以为他睡了,不知为何,反倒放松下来,抬脸看了他好一会儿,亲了亲他下巴,许愿一般郑重又低不可闻地道:“孟观潮,我要你和我的一辈子,完完整整的,安安稳稳的,彩衣娱亲,儿女承欢。”
就在这时,他说:“容易。”
吓得她一哆嗦。
孟观潮忙笑着搂紧她一些,“至于么?竟然比如意的胆子还小。”
“如意可比我强多了。”徐幼微抿了抿唇,“那么,你听到了?”
“听到了。真不难。”
“那……”好多问题,想当即问出,却无从问起。她蹙了眉,对自己生了一阵子气,问:“你到底是怎样打算的?你清楚,你所在的是个怎样的位置。”
“再看几年。”他说,“君臣情分是一回事,治国是另外一回事。明白?”
徐幼微眉心骤然一跳,却是下意识地说:“明白。”
孟观潮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凝着她,“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可好可坏,或许是史书上没法儿要的,而你,要么?”
“要。”她想都没想,话就溜出了口。
“要么?”他笑着,又问一句。
她愣了愣,腾一下红了脸。 天已微明。
李嬷嬷站在门口的屏风前, “四老爷。”
“何事?”孟观潮立时应声。
“常大人亲自送来一封信件, 来自西北。”李嬷嬷道,“他说,是好消息。您可心安了。并没耽搁, 当下就走了。”
“知道了。让慎宇把信件收起来。”
“是。”李嬷嬷转去传话。
他应声的时候, 徐幼微就醒了, 虽然有些恍惚, 话却是听清楚了, 消化掉之后, 不由得喜上眉梢,“西北的事,有着落了?”
“对。”孟观潮也十分愉悦, “被摁着数落猜忌了好几个月, 总算熬到头了。”说话间,脑子里已动了诸多念头。
徐幼微莞尔。
孟观潮该起身了,可是,敛目看着怀里的人,就犹豫起来。
他抚着她白皙的面颊、红嘟嘟的唇,掀开薄被,要看自己昨夜为非作歹留下的痕。
徐幼微拽住薄被, 裹住自己,清灵灵的大眼睛睇着他。
孟观潮笑着,“总拿我当外人。”
徐幼微看出他已了无睡意,催促他, “起来吧?我们一起吃饭。”
不用上大早朝的日子,他一向是与她一起用早膳。
“不急。”他把她搂到怀里,抚着那只穿着小衣的曼妙身形。
并没别的意味,可是,昨夜梅开二度,他实实在在磨得她不轻,到此刻,身体还特别敏感,不自主地躲闪着,可如此一来,不过是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
孟观潮噙着笑,改为把玩她的长发,“还没缓过来?”
她不理他。无法避免的,念及昨夜他做的好事。这个人,让她脸红心跳的话随口就来,且随着调整她身姿,一定要她告诉他,是不是更好些。她若不肯说,便没完没了地用车轱辘话哄她出声。
“我就是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孟观潮语带笑意。
或许,是不用不好意思。夫妻是至亲至近的人,但她不行,就是不行。此刻闻言,抬头咬他下巴一下。
他笑得更欢,“迟早把你办踏实,主动求我要……”
徐幼微不想一睁眼就闹个大红脸,索性咬住他的唇。
孟观潮趁势索吻,却因记挂着她经不起了,亲吻不带一丝欲~念。
一同醒来,醒着亲吻,已是一日最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