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京墨冷冷的扔出来三个字,“城投债。”
辛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反映过来。有敬佩他洞察先机眼光毒辣,又担忧城投债风波会更大。因为城投债,关系到房市泡沫,股市崩了,房市如果泡沫退散,那真的是金融灾难。
城投债呢,因为有政府信用背书,在投资者看来那就是金饭碗啊,15年开始财政部、央行联合将地方债纳入国库抵押品范畴,逆周期的政策促使政府不断发行债券。
但是地发行政府的财力,真的跟以前比其实是减弱的,很多政府都在哭穷,在建工程可能达到200万亿。
辛迪看着这个数字,都觉得指尖发冷,200万亿啊,这是什么概念。
是当年GDP数字的3倍多,意味着我们不仅仅是增长,还要加个前缀,我们是举债式增长。
庞京墨为什么会盯着城投债呢?
因为城投债对基建影响巨大,城投债发行主体为城投公司,地方政府为隐性担保人,为地方基础建设项目筹集资金。
庞老爷当初大概早有洞悉,所以庞苏子直接去国外做基建,避开内地市场,庞京墨也很看好基建这一个大蛋糕,他等的不过是五年期限。
庞京墨叹口气,他对庞老爷的一生评价,想到的第一个标签,就是成功的商人,聪明绝顶的那种。
回房间的时候,庞广白已经睡了,他转眼看到床上放着的书,拿起来看了眼,一下就笑了,这都什么书啊——《华尔街金融帝国的崛起》《认识商业》《高盛帝国》。
上面还有勾勾画画的,画出来的他翻看了一下,合起来,他靠在床头上,看着她在那里睡得酣然,他就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书虽然本意不是用来催眠的,但是确实起到了催眠的作用。
庞广白圈起来的,太多了,庞京墨以此确定她其实看不懂什么。
看她头发挡在脸上了,就给她撸上去,来回几下,露出来小脸蛋了,没忍住,低下头,轻轻的那么一下,然后很快直起来腰,嘟囔了一句,“笨死了。”
然后笑了笑,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总是想起来她圈起来的东西,想着她看的时候的样子,肯定很崩溃,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熏熏然的入眠,梦里给她颁发个奖状,勤奋奖,专门给那种班级里最努力却总是倒数第一名的学生那种。 胡氏成功降落港交所, 当然要开庆功会,而且迎合官方为了振奋市场, 重建民众信心的心态,场面宏大。
胡太太从化妆镜里面看了胡天冬一眼,她一身红色礼服坐在圆凳上,头发高高的拢起, 鬓角无一丝一毫碎发,手腕上一汪翠绿环绕,“联系Frankie的助理, 看看他还要多久能到。”
胡天冬一身白色西装, 人倒是显得比以前精神利索一些, “刚联系过了, 已经出发, 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 我会在门口等他的。”
胡太太轻轻打开桌子上的瓷罐, 罐子是素白素白的, 细腻又寡淡,唯有色泽在灯光下温润生暖,一冷一热,格外清奇, “从小你爷爷就跟你讲过,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 往外一丢。”
“你的祖辈们,都是从徽杭古道一步一步走出去的,从伏岭镇乞讨去扬州当打杂的伙计,三年学徒满,典当族中细软,16岁便开了一家茶叶店,才有了后来的胡氏茶行。我们胡家制茶讲究的是嘴硬不如货硬,要质量谈信誉,敦仁尚义,才有了绩溪胡家。”
天下财,不在江南,便在淮扬,列一百二十行经商财货,润八万四千户人物风流,因此无数的徽州人沿着新安江一路南下,艰辛创业,钻天洞地遍地徽,打造了无徽不成商的商业神话。无徽不成商,无绩不成市,远到漠北,南至江南,无不有着绩溪人的身影。
胡太太从年轻时候守寡,嫁到胡家起便没有离开过绩溪,胡先生常年在外面打拼,她所有希望都在胡天冬身上。她希望胡天冬能跟祖辈们一样,学好了徽骆驼的本事。
瓷罐被合起来,里面是太平猴魁,产自太平县,久享盛名,猴魁两头尖,不散不翘不卷边,她这一罐子,至少是200000.
“我今晚话有点多,你不要怪我。”笑了笑,胡太太看着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