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眼_作者:耳东兔子(141)

2020-04-10 耳东兔子

    李靳屿深深地看着她,最终一个字没说,侧着身子让开了。

    后来,叶濛半夜起身去厨房倒水喝,发现李靳屿在里头抽烟。

    李靳屿单薄地靠着琉璃台抽烟。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眼神没什么焦距地盯着某一处,像一条没人要的丧家犬。清冷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一只手始终都抄在兜里,另只夹烟的手偶尔会撑在琉璃台边沿,然后便一动不动,沉默好半晌。

    叶濛便是在那会儿,彻底心疼了。蓦然间那人听见声响,他抬头瞧见她又不动声色地将烟放到嘴边盯着她吸了口,随即冷淡地别开眼看别处。

    叶濛本来想过去破个冰,但瞧他这一言不发,低沉爱答不理的样子,又让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于是只能装模做样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壶就在他身后,被他挡着,她只能倚着琉璃台,从他背后把手伸过去。

    滴滴答答。

    灌完水,她准备撤。

    刚起身,腰被人勾住。李靳屿最后抽了一口,低头漫不经心地把烟摁灭,然后一边把烟灰缸放到窗台上,一边把她勾到怀里,弥散的烟雾从她耳边散开,他低头去亲她的耳骨,任凭那烟雾挡她的眼,小心翼翼又试探地低声在她耳边道歉,声音低沉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我错了,叶濛,我错了……”

    “我认识邰明霄,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还有勾恺,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什么样一个人。黎忱是我哥最好的朋友,你还想知道什么?”李靳屿在她耳边,压着声音无措地说,大概是真的急了,“我都告诉你,包括我一个月打几次飞机。可以吗?嗯?”    叶濛顺竿趴, 冷淡地反问:“哦,几次?”

    李靳屿埋在她颈子里,认真地想了想, 声音闷闷道:“两次。”

    好像是少了点。叶濛意料之中, 这也意味着, 一个月还得吐两次。但也还是表示尊敬地淡淡一挑眉,“胃吃得消吗?”

    李靳屿深深地吸了口气:“会习惯性反流, 所以不能吃太辣太腥的。”

    “娇气。”

    “嗯, 从小就挺娇气的, 幸好生在有钱人家。虽然我妈讨厌我,但至少吃穿住行也没短我的, 穿不好, 她还觉得我丢她脸。她对钱向来很大方。”

    难怪他衣品这么好, 穿什么都有味道。这就是从小从金钱堆里爬出来的小少爷啊。气质教养都渗进骨子里,现在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叶濛低头看他一眼, 突然问道:“李靳屿, 你现在还吃抗抑郁的药吗?”

    “没吃,”李靳屿低头开始亲她,沿着脖颈一路亲到下巴, “三年前转中度就断药了,医生说对肾肝功能有影响,除非控制不住情绪我才会吃。”

    叶濛撇开头,不让他亲, 推开他脑袋,严厉道:“好好说话。”

    李靳屿调正姿态, 把她拉老远,人靠着流理台, 双手老老实实地抄进兜里,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站远点。”

    叶濛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什么了,叹了口气,深更半夜又怕吵醒老太太说:“算了,明天再说,先睡觉行吗?”

    李靳屿点点头。

    叶濛转身回房,仿佛跟想起什么似的,又兀然回头冷巴巴地冲他:“把烟灰缸倒掉,放在窗台插花?”

    不用她提醒,李靳屿其实已经在拿了,但还是乖乖地应了句,“好。”

    叶濛头也不回,又一句:“明天开始跟我戒烟!”

    他一边倒进垃圾桶里,一边乖声:“好。”

    叶濛哪睡得着,回来三天,三天都在吵架。连个嘴都没正儿八经地亲过,气都气饱了。叶濛躺在床上,一边心疼他,一边又不想这么快原谅他。心仿佛被割成两半,一半放在烈火里灼烧,一半在冰雪上化着。

    煎熬得不行。

    叶濛在这边火烧火燎的,李靳屿倒是静静躺着,呼吸匀称。

    叶濛窝在被子里愤愤地咬着指头。

    每次都是她主动。

    每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