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池非物皱了皱眉。
“我妈在icu,前几天救回来了。”孟念念抹了把下巴聚着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让自己说话清楚点,“可是我继父她姐刚才说让我妈走得干净利索点。”
池非物动了动唇,又重新闭上了嘴。
她以为小姑娘哭是受了什么委屈或者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事情。
“嗯…缺钱吗?”池非物试探性问道。
孟念念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的奖学金月底就要发了。”
“缺钱跟我说。”池非物颇为阔绰,“我可以借你。”
听到这话,孟念念这些天心口一直吊着的石头落了半块来。
她突然就觉得,钱可真个安抚人心的好东西。
“真,真的吗?”孟念念磕磕绊绊道,“你真的能借我点钱吗?”
前两天存进去的一万二已经用光了,现在医院扣的是医保卡里的钱,估计再过一天,就要又来催款了。
“我…比较有钱。”池非物谦虚得非常实在,“还是可以随便借一借的。”
孟念念鼻子一抽,“谢谢你!”
看病的钱不用再发愁,而孙玉萍的病情也逐渐好转。
孟念念穿着防护服,心疼的摸了摸孙玉萍骨瘦如柴的手。
“妈。”孟念念说了一个字,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
孙玉萍虚弱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抬起食指,搭上孟念念的手背,“出…去…”
孟念念摇摇头,“没事的妈,我进来是被允许的。”
孙玉萍闭了闭眼,胸口略微起伏,艰难道:“我…出去…”
“你把身体养好就能出去了。”孟念念哽咽着,“我和叔都在外面等你呢。”
孙玉萍闭上眼睛,似乎不再想和孟念念说话。
“你不要担心钱。”孟念念又道,“我偷偷攒了不少钱呢,医保基本都报销了,花不了多少钱。”
孙玉萍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眼角有泪溢出。
“不要让病人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一边的护士小声提醒着。
孟念念连忙应着,抹抹眼泪站起身来,“妈,那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别担心钱,反正花都花了,你要再治不好才真的亏了。”
孙玉萍歪了歪头,又把目光定在孟念念的身上。
孟念念看着消瘦的母亲,从她的目光中读到了一丝痛心。
“你要听医生的话。”孟念念又叮嘱了一句,“我是不会放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池:钱,要多少给多少。
骁哥:欺负我穷学生咯? 或许是孙玉萍真的心疼钱, 她在烧钱的icu昏了三天,醒后只住了一天, 就成功地被移了出来。
瘦得皮包骨的女人躺在病床上, 看着窗外的天空,莫名其妙就落下泪来。
她的手搁在腹部, 好像那四个月大的孩子, 还仍然在她的肚子里一样。
“我的儿啊。”孙玉萍轻声地哭着,绝望又凄凉。
孟念念拉过孙玉萍的手,女人指骨凸起, 手背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握着都有些硌手。
“妈, 你还有我呢。”孟念念把额头贴在孙玉萍的手背上。
孙玉萍像是没听到一般, 目光直勾勾的, 从来就没变过盯着的地方。
这样灵魂出窍般颓废了几天,孙玉萍像是缓过了劲来, 终于愿意转过脸看看床边的孟念念。
“你哪来的钱?”孙玉萍声音很轻, 像是飘在空中一般。
“学费、奖学金、自己省的, 还有…找老板支的。”孟念念不敢惹孙玉萍动气, 只好老实交代。
“什么老板?”孙玉萍又问。
“我带了个家教,带小孩学习还教小提琴。”孟念念道,“他爸爸知道这事儿后,就把后几个月的薪水都预先支给我了。”
孙玉萍似乎舒了口气,“花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