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跟在后面,看着她和孩子们亲热,主动将餐厅的凳子拉开,叫幺姨上饭菜。
贺云舒果然又是不吃饭的,只笑眯眯地盯着小孩子。
自从离婚后起,她不吃他一口饭,不喝他一口水,也不占他任何一点便宜,从经济到情感切割得清清楚楚。
方洲低头看餐盘里煎得底焦上嫩的鸡蛋,突然胃口全失了。
方洲勉强吃完早饭,好好地说了再见之后下楼。
家里的司机,他最信任老秦,便留给孩子们上下学用。
这段时间,他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
可这会儿,他想先抽根烟。
上车,出地库,车停在小区对面,摸出香烟盒来慢慢数。
数到一千的时候,贺云舒出门了。她的车今天限号,照理是要打车出行的。然她没叫车,出小区门后径直右拐,走向一辆红色的车。
方洲皱眉,丢开烟盒去看,却见叶乔从车里出来。他十分殷勤地小跑过去,帮她开副驾门。她只是笑,唇角的笑窝若隐若现,仿佛在说什么,但却没拒绝地坐了上去。那叶乔还伸手挡了挡头顶,避免撞到。
之后,叶乔关上车门,扯了扯西服前襟,绕去另一方上车了。
奴颜卑躬。
方洲确乎是做不到这个程度。
贺云舒坐上叶乔的车就觉得骚包,到了极点。
不仅仅外观是红色的,里面的配饰也跟着全改了红,衬着一点黑底子,直观的欲感扑面而来。
骚气扑鼻,毫无遮掩。
她再扭头看作腔作调的他,道,“你的生活相当精彩吧?”
他发动车,客气道,“你放心,我这人吃过教训的。你什么时候点头跟我在一起,我什么时候变贞洁烈夫。”
贺云舒信了他的话才有鬼,不过,还是得关心一下。
她道,“你在外面呆得好好的,干嘛回来?”
“我是出去读书,又不是安家。”叶乔道,“我爸非觉得出去镀个金才有面子,我妈呢,认为拿个外国文凭好找工作。结果花许多钱,也就那样。我现在干的也不是本行了,就到处混混着过日子,钱不多不少。横竖算账吧,应该是亏了。”
答得乱七八糟,到底也没说为什么回来。
贺云舒懒地问第二次。
叶乔就开始夸她漂亮,“你越来越好看了,明明五官是一样的,气质完全不同。是化妆的原因吧?个小野花终于修炼成白牡丹了,漂亮。哎,你皮肤白,我那会儿给你买的丝巾就是浅色的,显白净。你这会儿穿的就更好看——”
已经可以想象他到底过着怎么有滋有味的生活了。
不过,夸奖的话总是听得人心花怒放,谁还嫌喜欢的人多了呢?
贺云舒就不阻止他,看他到底能说出多少的样子来。
“我都觉得我那会儿是受虐狂,你明明连个眼角风都不给我,我还能追得风生水起的。说实话,后来一直没想通过,你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呢?”叶乔望着她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我的吧?”
她就懒洋洋地指着前面,“看路,别开绿化带上去了。”
“这点开车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你就别扯开话题了,也别不好意思说真话。”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不好意思了?”
贺云舒飞他一眼,实在是想太多了。
“说真的,你那时候就当真一点也没舍不得我?我跟别的妹子压马路,你都不生气?我要出国不告诉你,你也不伤心?不会一滴眼泪也没为我流过吧?要真这样,我可觉得真心喂狗了啊?”
难过是有点,但伤心真没有。
她看他一眼,见他脸上满是期待,道,“多少有点,不过,也没多少就是了。”
叶乔就给她一个伤心的表情,“你就不能骗骗我啊?我他妈的,联系不上你的时候可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