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作?”
霜叶对于来人会是他明显相当意外,在他面前不由自主放下了翘起的双腿,“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时隔几年的再次会面,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之下发生。
进门而入的织田作之助很快告诉了她原因:“你昨天出现意外的时候刚好在阅览我的短信,医院里负责联系伤患家属的工作人员发现后就打了个电话,将消息告诉给我了。”
他是个身量颀长的赤发青年,穿着深色的条纹衬衣,束着背带,砂色风衣被他叠好放在自己的臂肘里。
尽管他表面总是那副反应迟钝的模样,可在电话里听闻霜叶出事的消息,自己还是连忙驱车赶了过来,出门前连下巴的胡茬都忘了刮。
幸而来到两人的单独病房见到霜叶安然无恙,织田作才松了口气。
这里目光不可避免地的就扫见了自他进来后变得格外安静的另一道人影,秉着礼貌待人的本性,织田作朝那个陌生的黑发青年点了点头。
而那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好的太宰治,沉默几秒,随即也滞涩地扯起了嘴角,颔首回应。
面对着将霜叶砸伤的另一位受害者,站在朋友立场的织田作内心实际也不知如何应付,以致他很快便转移视线,快速将方才医生的交待告知给霜叶。
“医生说经过一晚的治疗发现只是轻伤,没有什么大碍,应该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之后只要按时取药化开淤血休息段时间就行,还是你觉得留院观察几天比较好?”
织田作抛出了个选项,而霜叶想也不想的就选择了前者。
“现在就走吧。”霜叶当即起身,朝织田作走了过去。
有一说一,她现在可没这个钱住院。
织田作顺势将自己手里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肩头,准备带着她离开,“那我和你去办个出院手续。”
而就在两人即将与病房内另一人擦肩而过时,霜叶情不自禁回过了头,瞥向病床上静坐的那位黑发青年。
他从头至尾都一语不发,那双无悲也无喜的平静眼眸,像是注视着注定要与自己形同陌路的两个人。
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作祟,霜叶仍是仁至义尽地说出了最后一番话:“赔偿的事就算了,我不会再追究。只是希望你下次别再砸到无辜路人身上——可没有人会每次都那么凑巧救下你啊。”
太宰因而微微一怔。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像是忽然失却了语言的能力,话语全都拥堵在喉间,卡出了殷红的血丝。
很痛,也很累啊……
于是那位单眼缠缚着绷带的黑发青年放弃了,只敛下眼睫,轻笑着、沙哑地说了声:“好。
然后始终安静地目送着与自己陌不相识的两人转身离开。 霜叶的护照以及行李都被妥善保管在医院的后台,全部打开来检查了一遍,发现幸好没有遗漏的痕迹。
也不知道昨晚出意外时,是哪个好心人将他们送进了低调的私人医院,就连霜叶暂且付不起的医疗费用都安排了妥当。
不然横滨今日的新闻板块恐怕就要刊登上诸如《惊!22岁归国女子回日本当天竟在路边遇上这种事……》的报道了。
霜叶刚回横滨,并不想在这里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的身份不太合适放在明面上行动。
走出医院的自动大门,外界仍在持续着雨幕。
赤铜发色的青年主动替她拖着行李箱,随后拇指一摁,就在身侧撑开了那柄自动伞。弧形的伞面一瞬好似盛满了太阳与雨,它们顺着伞骨的方向蜿蜒而下,串成一根根闪亮的珠帘。
“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你之前跟他认识吗?”
直到共同远离了医院的区域,织田作才在一旁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而这点霜叶实则也注意到了,她这时边放慢脚步走着,边暗自摩挲着自己的右手五指,在内心重温先前与那人握手的触感。
她的异能,在触碰到对方的时候,确确实实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