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伤口太丑了,不想给姐姐看。”
陶星雨刚晃过哭笑不得和心疼,透过那盏夜灯,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忽然震动。
苏千清软软的手握着她的手,脸颊泛红,眼睛却亮闪闪。
让陶星雨立刻想到昨天,她说的,喜欢她。
心里的一悸,没由来,就像昨天听到那句话时一样。陌生而庞大的情绪探使住她,是不纯粹的喜悦,
她脸颊红起来。
分神似的,毛巾顺着往下,很快发现进行不下去了。
半明半暗里,苏千清幽幽地说:“要我脱掉裤子嘛。”
“不用,”她像被烫到,“去睡觉吧。”
总不好把别人的天真无邪当真。
“哦,”乖乖地上床。
苏千清也松口气,心想,要脱也不能现在脱。
陶星雨回浴室,把那盆水倒掉,听着水倾盆而下,又快快缓缓流下去的咕嘟声音。心里静了些,思绪还很乱,她乱糟糟地想,得好好想。
自己是哪儿不对劲。 陶星雨去工作的时候, 路晓琥来探病,带来了苏千清的大钱包。
“怎么那么快就缺钱了?”
“嗯。”
“不是体验平民吗,你都干嘛去了。”
给小孩买了足够的奢侈品童装。
苏千清看她一眼,不作回答, 只伸出摊开手。
“对了,我刚刚停车的时候跟人抢最后一个车位,那人居然没开窗骂我, 我就多看他一眼, ”路晓琥把钱包递给她,顺在旁边坐下, 又有点幸灾乐祸,“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苏千清打开钱包,挑张黑卡,提现的额度就足够她乱花。
保险起见, 她还是多拿几张百元大钞。
“要那么多现金干什么,”路晓琥看着她的动作,“有卡还不够吗, 绑定手机,再说,现在要提现多方便。”
“不方便, 我家那儿的工行搬走了, 只剩一家民生银行。连自动取款机都没有, 找银行得走两千米。”
“那办张民生银行的卡不就完了。”
苏千清把卡和现金都塞进随身带着的小卡包里, 大钱包丢回给她, “性骚扰银行,不办。”
路晓琥笑了,“你在国外都看国内新闻啊。”
“我关注国外的新闻干什么,又懒得去总统。反正山火火山烧过来前都有通知。”
“对了对了!嗨呀,”路晓琥反应过来,“差点忘记跟你说。刚刚在楼下和我抢车位的那个男的,是蒋宴宴的哥哥,蒋浩。”
苏千清沉默了半秒。
“你怎么不早说?”
“谁让你扯开话题的,”陆小虎撇撇嘴,“他现在估计也该上来了……”
话音未落。
病房门被极有礼貌的敲了三声。
苏千清习惯性地揉揉太阳穴,“请进。”
门被打开。
来人身材修长,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和白衬衫,边角直挺得有点假,像刚从熨斗底下拿起来的。他还带着公文包,另外一只手提着看望病人的慰问品标配,鲜花水果。
他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没问就不请自来了。”
苏千清知道他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看着他那张常年表情匮乏的脸,她又是习惯性地揉眉心:“你妹妹都不知道我住院的事,你又哪里来的消息?”
“苏千枫让我来的。”
苏千清松开手,望进他的眼。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她转头看了路晓琥一眼。
两人的视线撞上,眼神是一样的意思,警觉又好笑。
不过路晓琥有置身事外的担忧。
苏千清转过脸,皱出两个酒窝,旋即微微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