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医一副悲哀的模样,绥和帝还有什么不懂的?他摆了摆手,让太医下去了。
随即,他喊了身边的太监,“准备拟旨。”
“是。”
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人家,摊开了一道空白的圣旨,落下了笔。
等写完后,他瘫在了椅子上,眼眶湿润,似乎老了十岁。
正在感伤之际,就听到一道欠扁的声音传来。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哪个不孝子把您气哭了?您这哭的样子可真难看。”
绥和帝:“……”
很好,绥和帝所有的伤感在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一见是九儿子姬嘉洲,这心就更堵了。
众所周知,每个家庭都会有个不孝子/女,能气得父亲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叶家有个叶瑾宁,这皇宫就有个姬嘉洲。
当初要不是姬嘉洲太能惹事,绥和帝才不会早早让他出宫开府。
“气着朕的不孝子除了你,还能有谁?”绥和帝嫌弃地说道。
“您可别冤枉我,我这都多久没进宫了?哪里能气着您?”
说到这里,绥和帝冷哼道:“你还敢说,你也知道自己多久没入宫了?”
“所以还真是父皇您寂寞想儿臣了吗?”
“什么?”绥和帝没反应过来。
“叶家的女儿跟儿臣说,您守着偌大的皇宫寂寞得很,很需要我们这些儿臣进宫来陪您,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被她说中了。”
“叶家的女儿?”
姬嘉洲指了指圣旨,“喏,就是您圣旨上写的那个,敦厚纯良的叶家六女叶瑾宁。”
姬嘉洲刚注意到圣旨上写的名字时,瞳孔微缩,笑容微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叶姑娘那么小,你们就打她的主意,是不是太为老不尊了些?六哥那个老男人也是,年纪一大把了,也好意思打叶姑娘的主意。”
绥和帝被为老不尊这个词给噎住了,听到后面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六哥就大你一岁!”
“大一岁也是大。”
绥和帝气恼得很,好在以前被气习惯了,他收起圣旨,交给太监,没好气地看向他,“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看上的姑娘?朕顺道也给你下旨。”
“我看上的姑娘?倒还真有一个。”
“谁?”绥和帝坐直了身子,难得听姬嘉洲提到姑娘这个话题,他以前的态度可都是,成,您想指谁就指谁,不过就是个女子,进了府睡谁都一样,我没意见。
这回居然开窍了。
姬嘉洲摸着自己的下巴,恶劣地开了口,“喏,不就是你圣旨上提到的那位么?”
绥和帝:“……”
“您不用太在意,我不会跟六哥抢的,等以后六哥撑不住去了,我再把她抢过来。”
绥和帝:“……”
姬嘉洲差点就让绥和帝追着打了。
傍晚未到,叶府就接到了圣旨。
叶府凡是在家的人全部出来接了圣旨,叶瑾宁这个当事人自然不会例外。
接圣旨肯定得跪的,叶瑾宁不乐意跪,倒不是她觉得自己的膝盖有多金贵,经历了赵立笙那一事,她已经知道自己这一跪的威力有多大,她怕这宣旨的太监会出事。
但见圣旨如见皇帝,不跪就是藐视皇权,实乃大逆不道,严重的甚至可以编排叶府有造反之心。
叶瑾宁被柳姨娘碎碎念地说了这些事后,一想到叶元狩可能因为她的不肯跪拜而被套上谋反的罪名,一大把年纪还要被押解入牢,没准还可能被流放,死在流放的路上,她就动了恻隐之心。
得,她那老爹一把年纪了,本来下场就够凄凉的了,没必要往更凄凉的命数走。
她想了想,使了障眼法,假跪了下去。
就听见太监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叶国公第五代子孙,叶学士之女叶瑾宁贤良淑德、敦厚纯良、澧(li)兰沅芷、才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已是舞象之年,正宜嫁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偶闻叶学士第六女待字闺中,与太子男才女貌,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遂成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与太子为妃,择开春行礼,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