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_作者:不问三九(169)

2020-04-19 不问三九

    “提他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棉签按在眼角,陶晓东闭上眼睛。

    “我一点想法都没有,”汤索言平平静静道,“我是怕提多了你不高兴。”

    陶晓东说:“我也没有。”

    “没有啊?”汤索言拨了下他的脸,让他侧过去一些,低头看着他最中间破了皮的那条,话音里带了点笑意,“我还以为这是看见他心里不舒服了才一直提。”

    陶晓东赶紧睁开眼睛:“我没有。”

    “啊,那是我狭隘了。”汤索言又故意在他眼睛上吹了一下,吹得陶晓东眼睫毛颤颤悠悠,“我以为晓东是想让我哄哄。”

    “那就哄哄呗。”陶晓东虽然没这么想,但也顺势应了这话。说完两人都笑了。

    汤索言换了根棉签,又沾了些药过来,挨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陶晓东闭着眼,慢慢说:“其实我是想知道,时间是不是真能把这些都带走。好的坏的情绪,时间长了就都不记得了。”

    汤索言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陶晓东说:“我觉得是。”

    汤索言收了棉签,和刚才的一起用纸包起来等会儿一起扔掉,他站起来,垂眼看着陶晓东:“不该记得的就不记得了,该记着的永远忘不了。”

    陶晓东这段时间就这样,时不时说几句不太像他会说的话。

    汤索言扔完东西洗了手回来,陶晓东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汤索言关了灯躺在他旁边,在他耳朵上捻了捻。

    耳垂传热是最敏感的,他指尖的温度顺着那一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有点烫人。

    周日汤索言去实验室,陶淮南和迟骋休息,陶晓东过去跟他俩待了一天。

    这俩太能学了,陶晓东想跟他俩聊一会儿,没一个搭理他。迟骋做了一套理综卷子,陶淮南也一直在摸书,摸累了又换成听。

    陶晓东就这样坐在旁边看他俩学了大半天习。

    后来迟骋对完答案,又算了一会儿,放下笔,准备去做饭了。

    “别做了,出去吃。”陶晓东说。

    迟骋于是又坐下,看着他:“哥你有事儿啊?”

    陶晓东说:“没事儿,就是觉得你俩这样太累了。”

    “反正也没剩多长时间了,还行。”迟骋看了眼陶淮南,陶淮南戴着耳机,在他的盲文纸上敲敲点点。

    “我还一直没问过你,”陶晓东看着迟骋,笑了下问,“你想考哪儿啊苦哥?”

    迟骋还没张嘴,陶淮南在旁边说了个学校。

    陶晓东看他,迟骋皱了下眉没说话。

    “他去那儿。”陶淮南摘下耳机,把书合上。

    迟骋没理他的话,跟陶晓东说了个本省高校,就在他们城市。

    陶晓东看看他俩,陶淮南没笑,看起来挺认真的,迟骋的不高兴明着写在脸上。陶晓东问:“闹别扭了?”

    “没闹。”陶淮南这会儿才笑了下。

    陶淮南去洗手间的时候,陶晓东低声问迟骋:“你俩怎么了?”

    “我不可能去。”迟骋跟他说,“估计过段时间就好了,他最近钻牛角尖。”

    陶晓东问:“你自己呢?不考虑他,你怎么想?”

    迟骋想都没想:“我不可能走。”

    陶晓东沉默两秒,跟他说:“你自己想好,我就不劝你了。”

    “谁也别劝我,”迟骋不带什么表情地说,“别跟我说那些为我好的话,哥,我自己做主。”

    陶晓东还真没想劝他。迟骋要是自己想走他不拦着,也支持。可陶晓东当然有私心,他也没希望迟骋离开这儿。

    陶淮南从洗手间出来,他俩就没再继续聊,陶晓东站起来穿外套,带他俩出去吃饭。

    迟骋的事陶晓东插不上手,他自己有主意,定了就不会听别人再说什么,从小就这样。

    第二天陶晓东跟汤索言说起这事的时候,汤索言说:“学校不是非要看排名,留下也很好,有些专业是顶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