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成长在这种地方,她可能早就死了吧,不死大概也会疯,而陆泽现在成长成现在这样,其实已经足够不容易了。
温羡瑶知道,人变成什么性格,都和他的成长经历密切相关,就像她被宠成了公主,而他,在这种病态的环境下成长,被逼着学会伪装屈服,也学会心狠手辣。
温羡瑶想起陆母所说的那些话,斟酌着措辞开口:“你以前……”
陆泽轻描淡写道:“都过去了。”
这就是不想再提的意思。
他用食指指肚缓慢地揉了揉太阳穴,模样冷冽而疲倦。
每次见到陆父陆母都会让他想起尘封在记忆里的那些事,那些他拼命苟延残喘的、在暗夜里生长的黑暗过去,即使他现在站在阳光里,也舍弃不了的肮脏影子。
陆泽尽量不去想那些,他看了眼温羡瑶:“医生说她好很多了,才叫她来一起吃饭,现在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我生母结婚那天会来,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你会喜欢她的。”
温羡瑶点头,轻轻地“恩”了一声,她顿了下,想问什么,还是欲言又止。
商业联姻而已,她似乎确实没有必要知道太多。
但温羡瑶还是会控制不住地会想,在高中的时候,她和他在学校里甜甜蜜蜜地恋爱时,放学后他回到家,原来经历的是这些么?
温羡瑶第一次感觉,哪怕是和他谈过那么久的恋爱,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他经历的远远比她想象得还要阴暗,而她对这些,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陆泽小可怜 好心疼 后来温羡瑶和陆泽相处的时候,也总是会想起陆母说的那些话。
“吃我们承易扔给狗的饭,为了你那病弱妈妈跪下来求我,在雨里跪了一夜差点死……”如魔音绕耳,连绵不绝。
温羡瑶脑海里忍不住会浮现出那些画面,穿着校服的少年,咬紧下关隐忍地跪在雨中,他的下颚绷成忍耐的弧度,心里恨意滔天,却只能跪在那里。而陆母和陆承易在远处站着看笑话,看陆泽的眼神宛若看一条狗。
不对,比狗还不如。
温羡瑶想到这里,又替陆泽生气愤怒,又觉得有些心疼……陆泽的温和表象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他的偏执狠厉,何尝也不是保护自己。
如果不这样,他可能真的早就死了吧。
正在温羡瑶用复杂又心疼的眼神看着身旁的陆泽时,陆泽偏头看了她一眼:“别用你母爱泛滥的眼神看我,这种眼神不适合你。”
温羡瑶:“……”
瞬间一点都不心疼了好么。
她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选婚礼场地,仔细一想也是,她没必要心疼陆泽,不管他以前经历了什么,现在的他过得比谁都好。
再说,陆泽又不喜欢她,他们只是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而已,她也不应该对他太在意。
她从来不会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
温羡瑶在这边选婚礼场地,陆泽那边又连着接了不少电话,他工作实在太忙,陆泽看了眼时辰,低头和温羡瑶说:“公司那边有事,一会你先去选婚纱,我稍后到。”
温羡瑶点头:“恩。”
温羡瑶确定好场地之后,便去国际金融中心的米开婚纱店选婚纱,米开婚纱的婚纱种类繁多,价格高昂,店员们一看见温羡瑶来了,都把店里的最好的婚纱拿了出来。
毕竟,温羡瑶的礼服类大多是找人私人订制,这次也是时间实在太紧,才会在店里试现成的婚纱。
温羡瑶试了几件,还是觉得不满意,婚礼实在太赶,很多事情都达不到她的要求。
她难免有点烦躁,明明都领了结婚证,陆泽还是不放心,他说婚礼也要尽快办,这样他才能够全心全意地信任温爸爸。他要全C城都知道,温羡瑶是他的妻子,免得温羡瑶之后轻易反悔。
“有什么不信任的,婚礼的时间搞得这么紧……”温羡瑶心里烦,便站在二楼的窗边透透气,她无意间往对面一瞥,却看到了眼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