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洲打完电话,等了一会儿,杨穆才满头大汗跑来。
“去哪了?”梁怀洲懒懒抬眸,看着姗姗来迟的杨穆。
杨穆看一眼上了车的陈时,偷摸着递给梁怀洲一个小方盒,笑:“梁总,您会用到的。”
梁怀洲垂眸看一眼手中的小方盒,丢给杨穆,转头上了车。
杨穆挠头:“您——”
车内的梁怀洲将歪七八倒的宋知欢抱在怀里,给她掖好西服外套,淡淡出声:“乘人之危这事儿,是我做的吗?”
杨穆内心为自家老板点赞,是个正人君子。
宋知欢睡觉不安分,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呢喃:“头疼…给我揉揉…”
梁怀洲指腹按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揉按。
宋知欢似乎舒服了不少,往梁怀洲怀里靠了靠,缩紧身子,拽住他衣袖,无意识撒娇:“冷,抱。”
梁怀洲眼神变了变,抱紧她。
车子驶出停车场,杨穆又开始侃侃而谈,道一声梁怀洲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梁怀洲垂眸,瞥一眼宋知欢乱动,露出的半只雪白藕臂。平静出声:“尺寸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杨穆: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顺便讲个冷笑话,你们没发现他们才重逢三天吗?
所以别催我给陈立马上盒饭,盒饭在做了,只是还没发货 46.
冷。
很冷。
宋知欢只觉得周身冷得要死, 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除夕夜, 她被梁怀洲领回梁家时。
宋园离梁家住的锦澜湾有一段距离, 除夕夜下着大雪, 街上几乎没有车辆。
是梁怀洲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宋园回到锦澜湾。
头顶的大雪飘落, 凛风一阵阵的吹着。
宋知欢打了个哆嗦, 手臂勾紧梁怀洲颈肩, 捏住手里的雨伞,抱紧他,低低道:“冷…”
大雪过境,整个世界都成为白色。
又因是过节, 家家户户灯火璀璨, 像是镶嵌在白色世界里的夜明珠。
离到锦澜湾还有一段路,梁怀洲听见宋知欢叫冷, 嘴上嫌弃她:“跑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 冻死你算了。”
可背她的双臂缩紧, 期盼给她多一点的温暖。
宋知欢注意到他动作, 杏眼蕴着淡淡笑意, 单手勾紧梁怀洲脖子,和他咬耳:“梁怀洲——你还是舍不得我冷,对不对?”
大雪裹着寒风,本是凛冬季节。
耳边漂浮着的温热,梁怀洲喉结一滚, 耳垂温度陡然上升。
他们这会儿正要过最后一条红绿灯,宋知欢趴在他背后,小嘴唧唧喳喳的不停:“梁怀洲,你说了要给我一个家,可不许反悔——”
“哥哥出国了了,你以后就得像我哥一样宠我,听见没?”
远处,红灯转为绿灯。
梁怀洲背着她过马路,没立马回答宋知欢的话。
宋知欢晃了晃手里的伞,有几片雪花调皮的窜进梁怀洲衣领,冻得他一激灵。
恰好过了马路,他回头瞪始作俑者:“宋知欢,我真把你丢了,信——”
“不许丢我。”宋知欢搂紧他颈肩,嗓音委屈,“你不许反悔,听见没?”
梁怀洲余光瞥见她杏眼一圈红,嗓子眼的嫌弃话,咽了回去。
背着宋知欢往锦澜湾走,走了一会儿。
背上传来宋知欢闷闷的嗓音:“梁怀洲,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蜿蜒的石子小路,铺上一层厚厚的雪花,梁怀洲脚上的马丁靴踩上去,发出“咯吱”响声。
寒雪交加,宋知欢发起高烧,迷迷糊糊间,听见少年磁沉的嗓音:
“——嗯,不会丢下你”
大梦初醒。
宋知欢睁开眼,看着头顶的蔷薇色天花板,略微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