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往至今,就没有见过选秀让自己侍卫代替的先例。
这不合规矩。
“皇上,这怕是不妥。”高公公劝了一句。
陈渊抬眼看了他一眼,“你也去。”
高公公差点就咬了自己舌头。
这成什么话。
“朕忙完就过去。”陈渊是这么说的,谁知道他忙到什么时候。
凌风和高公公两人出了正殿,大眼瞪小眼。
那是皇上的女人,怎么也不该轮到他们两个男人去选,虽然高公公只算半个男人,可到底也是个男人。
没法子,凌风才去找了王嬷嬷来。
高公公负责念名册,王嬷嬷负责看人,凌风的眼睛全程就长在屋顶上,一眼都没往那些秀女们脸上瞧。
王嬷嬷都将林三姑娘的牌子往外递了,凉亭外突然一阵动静。
底下的人蹲了一片。
“皇上日理万机,这般忙下去也不是法子,怎的连今儿这选秀都抽不出空来。”
来人是太后。
一身暗红,面儿上依旧光鲜,可那神色却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眼窝下陷,面色蜡黄。
一笑起来,没觉得好看,反倒让人生惧。
“参见太后。”
王嬷嬷和凌风也行了礼。
先皇驾崩,陈渊登基,朝廷翻了个天,唯一不变的是,太后还是太后。
先皇后曾经说太后的那句话,算是轻看了她。
前太子对皇上下毒的那日先皇后曾来求太后,太后直接撂下了一句话给她,让她好好待二皇子。
先皇后一出门,便拿了苏太妃的儿子陈渊说事,说太后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有轮到她头上,她怎能理解她的痛。
谁料事情还真就轮到太后身上。
太后争了一辈子,天下都已经稳了,本该她逸享晚年,却又让她成为了一场笑话。
她的儿子斗过了几个兄弟,她的孙子却没能斗过自己的叔叔。
兵败的那一日太后关在屋里,没让人点灯,独自坐在黑屋里关了一个晚上。
一夜之间生生地熬白了头。
第二日等陈渊过来同她请安时,太后却是穿戴整齐,笑容可掬地坐在位置上迎接了陈渊。
先皇后做不到的事情,太后做到了。
将苏太妃的儿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她虽不是陈渊的生母,但她是陈渊的嫡母。
就算是陈渊当了皇上,也得叫她一声母后。
太后走到了王嬷嬷跟前,看了三人一眼,面上便生了同情,“皇上这不是难为你们吗?他自个儿选秀,岂能有旁人代劳的道理。”
三人均是垂目。
太后这话倒是没说错,他们确实很为难。
“以哀家看,封后的诏书还没下来,在这之前,选秀的日程再往后延延也没什么不妥,再急,还能急这一时半会儿。”太后说完看向了高公公。
高公公笑着不答话,赶紧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眼下是被那帮臣子逼急了,才赶鸭子上架,想出了这个招儿。”
没人插话。
高公公,王嬷嬷和凌风均是沉默。
这一安静下来,才发现,眼睛跟前还余了一个还未来得及退下去的林三姑娘。
“还杵在这儿干甚?”
太后瞅了她一眼,怨她是个没眼色的。
林三姑娘又走了神。
为太后嘴里的那句封后。
皇后不是等选了秀,再封妃,再往上一步步升的吗?
怎的就先变成了封后。
见林三姑娘没动,王嬷嬷没好气地唤了一声,“林三姑娘。”
林三姑娘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谢罪。
太后瞥了她一眼也懒得理她。“都回去先歇着吧,过两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