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握住她胳膊上的那只手,松缓了些。
高公公从灯落灭的那一瞬,就已经冲晨曦殿里头叫了一声来人。
“主子。”
不过片刻凌风就到了跟前。
几盏灯火燃起,周围又才有了光。
白池初下意识地抬头,便见陈渊的脖子上生出了一层汗,已经浸湿了衣襟。
高公公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奴才该死,让皇上受惊了。”
陈渊握住白池初的手没松,脚步从高公公身边绕过,走了一段了才说道,“起来吧。”
进了后殿,陈渊的脸色已是一片淡然,就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嬷嬷在门口候着,一脸的担心,
见人都进来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今儿瞧见夜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的心就一直在跳,换做往日,皇上这时候,是不会出门。
凌风的脸色也很紧张。
但都没出声。
等到陈渊去了浴池,白池初进了里屋,王嬷嬷便拉了凌风过来,问他“出了何事?”
王嬷嬷将陈渊从小伺候大,从西凤殿到安王府,几乎是看着陈渊长大的,陈渊脸上稍微有个不对,她都能看的出来。
“进竹林时,灯灭了。”
凌风说完,王嬷嬷的脸色就变了,劈头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凌风后脑勺,“你是怎么护主子的?”
凌风也没想到,人都快到殿门口了,
突然会窜出来一只猫。
“你明明知道主子见不得黑。”
王嬷嬷心都凉了。
主子这毛病也并非天生,是苏妃娘娘离世后,才落下的病根。
大抵也是心病。
刚搬去安王府的头一个夜里,王嬷嬷夜里听到哭声,慌忙地闯进屋,就见陈渊缩在床角,摊开了双手哭。
王嬷嬷问他怎么了,
陈渊说自己手上都是血。
那时候陈渊不过才五岁。
王嬷嬷便知,苏妃娘娘的死,给小主子留了阴影,娘娘离世时,那血从喉咙里冒出来,糊了一脸,周身每一处干净的。
偏生这一幕就让陈渊看到了。
自那以后,王嬷嬷夜里便为他燃着灯,这一习惯,一直延续到今日。
伺候在陈渊身边的人都知道,平日里都注意着,谁知道今儿就突然出了意外。
凌风没有反驳,由着王嬷嬷数落完,自个儿便去领了二十个板子。
当天夜里,看似平静,却没有一个人敢闲着。
高公公自知犯了错,不待陈渊吩咐,就派人四处找那只猫。
“就是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得给咱家将那只猫找出来。”
就那么合适。
刚好在那竹林里就碰上了野猫。
外头的风雨,白池初半点都不知道。
陈渊去了浴池,倚瑶和滢姑就先伺候白池初更衣。
滢姑和倚瑶午后就来了后殿,知道娘娘又住回了晨曦殿,连她日常用惯了的那些物件儿,都一并带了过来。
没明着说搬家,
但该搬的又都搬了回来。
倚瑶正在替她取头上的发簪,取了一半同滢姑递了个眼色,滢姑立马就去了门口边上守着。
“娘娘,奴婢今儿见到了表公子。”
倚瑶说完,白池初猛地一个抬头,头上的发丝还捏在倚瑶的手里,顿时扯到了一簇头皮,痛的她“嘶”地一声叫。
“奴婢该死。”倚瑶吓的赶紧松了手。
“在哪见到的?”白池初却没顾得听她赔罪。
“表公子如今是宫里的二等侍卫,今儿个刚好在凤阳殿外轮值,八成也是听说了娘娘被臣子相逼一事,便让人传了话进来,是奴婢出去会的人,表公子一见面,就问娘娘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