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外,当然是指半途被个别手脚灵活的变异尸体爬了窗户。
“你坐着不要动,我去找个人来劝你。”金泽本来要走,眼看火车已经进了郊区,附近丧尸的密度肯定大增,便从后腰卸下一把枪塞到桓修白手里,“拿着,万一掉下去还能救你一回。”
桓修白看着手里的枪,有点迷惑:“我有异能,为什么要靠枪救命。”
金泽:“还知道自己有异能,看来病得还不算太严重。”
“算了。”桓修白发热的脑子暂时冷却下来,他跳到地上,在外套的大口袋里哗啦哗啦掏了一会,抓出一大把通用子弹,一个一个扣进枪管里。
“怎么不继续坐了?”
“我要是死了,那九十万点还不得被总部吞了,不值当。”
“赚了不少嘛,准备买房吗?”金泽与他闲聊,想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
桓修白的声音很平静:“嗯,准备买个房子,写席老师名字。”
金泽不敢置信:“桓修白,你是真的病得不清!坚决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把金钱全部交出去意味着什么吗?你会丧失主动权!我不知道这个姓席的跟我认识的那个是不是真有关系,如果真有,我只能说,这家人很会蛊惑人心,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不会……席老师不一样的,他对我很好。”桓修白仿佛筋疲力尽地低喃了一句,抬手反射性朝外开了一枪,伺机接近的丧尸应声倒地。
“桓修白,你清醒一点!别再重蹈我的覆辙了。对你好,什么叫对你好?帮你治伤?让你没事亲两口?曾经也有个人这样对我,嘘寒问暖,体贴用心,然而结果是什么?”金泽气愤指着自己的肚子,“骗光我的钱,标记的第二天就把我拉黑,消失得无影无踪。没错,我是比你好一些,我还记得这人长什么样,记得美好的过程,那又如何?只会徒增痛苦。”
“他死了。”桓修白干枯地陈述。
金泽重重吁出一口恶气,皱着眉头问:“谁?”
“那个标记我的人。他在那个核电站里,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他,方便重新再来。不是还有席老师吗?”
桓修白连开四枪,抚着滚热的枪/管,低头换弹时说:“席老师可能会顺从家里意思找对象再婚。”
“那你就把他抢了走。”
“我告白了,也提了很多次,他……一直没给我回复。”
金泽思索道:“下劲追一下,omega肯定没那么容易松口,况且他还带两个孩子,应该更想找个稳定的归宿。”
“前辈。”
金泽望过去,这还是桓修白第一次用敬语这么叫他。他看到后辈若有所思地动了一会嘴唇,拿出一根烟,犹豫着又塞回去,掏了一根棒棒糖出来,剥开糖纸塞到嘴里,好似这样做才能多少化开嗓子眼里的苦味,让话语顺着舌尖流出来。
“……我好像在一个人身上烧光了整条命,如果这人不在了,我也没有剩余的命烧下去了。”
他倏然转过脸,脸上有金泽熟悉的痛苦:“可我不知道这个值得我付出所有的人是谁。我还没有找到答案,线索就彻底断了。”
金泽在寒风中收拢双臂,苦笑着:“我也无法给你答案,更无法劝服你。如果我有办法,早就打掉了这个孩子,也不会留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
火车末尾的空气沉默了几分钟,第三个人离老远发现他们的身影,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过来,开口第一句便是不悦:“怎么又抽烟?”
他伸手去夺那个咬在桓修白牙间的白棒子,拽了一下,没拽出来,桓修白顺从他的意思松开齿间,席莫回对着掏出的紫色棒糖愣住了。
“我先走了。”既然能劝住的人来了,金泽也没必要待下去吹冷风。
金泽走前给席莫回使了个眼色,席莫回挑起眉毛。
把糖重新塞回人嘴里,席莫回陪着他站了一会,看他又换了一次弹,拿奔袭而来的丧尸当活靶子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