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标记委员会_作者:辣子鱼棒(438)

2020-04-21 辣子鱼棒

    桓修白知道他这是难过,又犯了脾气,正要哄他,却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暖了个正着。席莫回靠在他肩头恨恨问:“你是不是不想听我话了。”

    他这话问得有点幼稚,在桓修白来看更多的是一种赌气式的撒娇。桓修白慢慢捋着他背后的长发,像在安抚一只冬天里炸毛的猫,万分情愿地回答:“怎么可能不听你话,我都听你的。”

    “你身上好冷。”

    “花坛边上太凉了,我站一会就好。”

    席莫回松开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拽下来,仔细在他脖子上围了三大圈。围巾宽幅很大,能罩住整个脑袋,席莫回拨掉他额发的雪,呼出一口白气,总结道:“这样才暖和。”

    “我不用,我不怕冷——”桓修白心疼他裸着脖子,就要摘下来重新给他戴上。

    席莫回按住他的手,强硬道:“戴上,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

    他念了个温暖咒,正要将手心附上去,抬起视线,却看到面前的男人怔愣茫然的脸上缓缓流下两道泪痕。

    宛如大雨倾盆下,破碎倒地的雕像,躺在碾成粉末的肢干上,头颅僵硬又悲恸。

    “席莫回……”桓修白念叨着他的名字,到了“回”字时,音尾几乎听不见了。omega将围巾迅速缠在他脖子上,捧住他的脸,借着毛绒绒的大围巾遮挡,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凑近过去。

    那本该是情人间的吻,无奈而绝望地变成了脸颊的碰蹭。

    ——不可以有液体接触,会感染。

    “席莫回……你带我去吃饭吧,我们吃点甜的。”他仿佛不给alpha拒绝的机会,请求地说着。

    “嗯。”

    最后,围巾还是被系在了桓修白脖颈,但席莫回的手稳稳地被捂在他口袋里。

    见惯了悲欢离合的医院大楼风雪依旧,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改变。杜阅澜置身于玻璃门内,久久注视着两道并立而行,又仿佛融为一体的身影直到逐渐消失在新年的人海里。

    席莫回带桓修白来的是一家老牌酒楼,晚上只招待常客。店老板看到了他的脸,未报名号直接送上雅座。落座之后,他对桓修白知会了句:“这边我熟。”便点好了他家特色菜,吩咐快些上菜。

    酒店在闹市区楼顶,装饰古旧,不是仿古,是真有一派上世纪的遗风。桓修白坐在窗前,眼前是旧楼红椅中的翩翩公子,往下一望则是高度现代化的社会,颇有种时间穿行错乱之感。

    按席莫回的吩咐,先上来的是招牌甜品桂花酒酿圆子。桓修白含了一勺子在口中,甜软绵糯的口感让他找回了一点属于人类的食欲,他听着席莫回沉静地说:“这是我儿时常来的地方。”

    桓修白嚼咽下食道,笑着说:“我都不知道你小时候的事。”

    如果现在不知道,以后可能都没机会知道了吧。

    席莫回指着酒酿圆子说:“我以前很爱吃这个,十三岁之前。”

    桓修白碗里的勺子越动越慢,渐渐拿不动了。可他想听,想一直这么听情人说下去。

    那个我未及认识的人,又是怎样的可爱呢?

    “为什么后来……不来了?”

    “因为我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或许现在看来很没理由,但在那个年纪对我来说是不可容忍的污点。”席莫回认真地说。

    桓修白捂住眼睛快乐地笑了。

    为什么……没能早点认识你。

    非要赶在生命的尽头,命运才肯施舍给我一点东西……

    又即将要夺走它,我的宝物。

    “你把手伸过来。”他轻轻说。

    “又想牵我的手吗?”席莫回在桌子下探去手,被桓修白的左手握住,从手腕滑到了指头上。omega另一只藏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掀开小盒子的盖子,把东西攥在手心,偷偷地,小心翼翼地将它环进了爱人的指头上,推过去扣在指根前,尺寸刚刚好。

    席莫回的声音一下子中断了。

    他拿出手,心里已有了预感,亲眼看到那枚戒指从桌子下闪现时,还是怦然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