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流言会平添烦恼。”桓修白坐到他对面的石块上,拧着親衫和裤子的水,“况且,我觉得你才是正常的那个。”
他这句话说得轻快,席莫回看过去时,戈里叶偏黑的肌肤隐约有面红的痕迹。
“嗯?”席莫回以为自己回答得心不在焉,实际上竖起耳朵听着他下一句回答。
桓修白脱下龙皮靴子,倒出里面的水,在脑中搜刮着词汇:“我……”
他之前实在没什么夸赞omega的经验,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心中完美的omega就是你这样的。”
体贴,大度,态度谦和令人相处舒适,能力强有智谋可以独当一面,从来不拖人后腿,秉持慈爱之心,即便被迫参与世俗污浊,也不屑于和他们为伍。
最后一点:身居大陆顶峰高位还能留存本心,从不因自己是omega就持弱而娇。
桓修白倒是希望他能够娇一娇,抛去教皇的身份,单纯在自己面前做个O。
“那你的眼光可不怎么好。”席莫回真心地笑了。对着个alpha夸赞是完美的omega,马屁拍到了驴腿上。
虽然他不怎么想承认,老实人的话还挺让他受用的。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桓修白坚定道。
席莫回这次没再搭理他。嗓子越来越痛,扁桃体渐渐肿起来,他会逐渐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头挨在冷墙上,不断反射性吞咽着唾液,堵在嗓子口的刺痛感让他烦躁不已。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戈里叶再次打开话头:“我能问问吗?你的腺体……”
席莫回声音比之前更嘶哑:“腺体……你认为,如果我有腺体,被某个人标记之后,教廷该怎么自处呢?教皇成为了他人的所属物,就不再是教廷的公共财产了。”
桓修白的心猛得抽痛了下。
“而且,”他的哑嗓子听起来更含浓浓的忧伤,“陛下也知道我被迫做的那些事。”他轻轻嗤笑一声,“我做那种事的,要是有腺体,大概人人都会上来咬我一口吧。”
席莫回演得浑然忘我,完全把角色和自己混在了一起,右手抚上了脖颈,哀沉地望着对面的空墙:“曾经有个人咬了我一口。”
“很痛。”他呼吸变急,低喃自语。
他被alpha万分怜惜地带入怀中,戈里叶心痛地问:“他逼迫了你,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
席莫回弯了弯嘴角:“我杀了他,掏了他的心。”
“他罪有应得。”
“他确实。”席莫回此刻想起了MOC那个omega,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
桓修白眼里的情绪柔和起来:“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不会再痛了。”
命运待希莫斯如此不公,他命途坎坷,受尽世人污蔑,可他本该有更美好更纯真的生活。
桓修白反复受着道德与原则的折磨。OO恋在当代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他在这种事上一直很保守,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同性恋。
如果他真的是alpha就好了……
不,即使不是alpha,他也——
“陛下呢?和我结成爱情魔咒,陛下一定很想快些解除吧,毕竟我是这样的人。”出于扮演角色的需要,和alpha靠近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席莫回暂时并没有挣脱戈里叶怀抱的想法。
他们湿漉漉地贴在一起,时间稍久了些,体温就从薄薄的衣料间互相传导过去。戈里叶的身体比他的还要烫,他动动鼻翼,空气中的性素很稳定,戈里叶还是浓郁的晒熟小麦味,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我的确想解除。”桓修白顺从心意回答,“魔咒是虚假的,我不想用伪造的感情对待别人。”
“看来陛下对我是真的没有情谊。”席莫回慢慢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明显感觉戈里叶的身体一僵。
“怎么会呢?”桓修白脑子发热,尝试着把手放在他的背脊,半圈着他。
席莫回沙哑的嗓音近距离传到了他耳廓里,引起桓修白身体的震颤,他含怨似的说:“戈里叶,你在魔咒作用下和之前对我都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