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旁边坐着,见他醒来忙过来,低声说道:“您醒了?”
池倾坐了起来,精神还不是那么好,头又疼又闷,他只想知道乔书佑在哪里,早上他连乔书佑都想不起来,还害得他哭了。
但池倾还没来得及开口,司机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方手帕,递到他面前:“早上您摔跤的时候似乎是为了找这个东西。”
池倾将方手帕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正是自己不小心从手上甩出去的那枚戒指。
或许是当时戒指“叮”的一声落地太响,以至于池倾现在看到这枚戒指,脑海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声。而所有暂时封存的记忆,那些像是被纱布阻隔的记忆,在这一声下,全部清晰地再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时间的流逝超乎想象,池倾以为记忆恢复只是那么一瞬,实际上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头还带着难以言喻的酸胀沉重,昏昏难受。
池倾很快下床,司机不解地问:“……您要去哪里?”
池倾顶着随时都好像能压断脖子的头道:“我得回去。”后半句在心里,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他会哭。
司机懂池倾的意思,拉开了旁边的隔帘,乔书佑就在旁边的床上,已然熟睡的模样。司机轻声说道:“乔少爷下午的时候就过来了,您一直没醒,他才吃了东西睡下。”
池倾捏着戒指,看到乔书佑安静的睡颜,心软得不成样子。
这不是他的小恋人,这是他老婆。
乔书佑没有离开自己,他就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他望了很久,然后才低声地司机说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是。”
池倾的状态还不是那么好,虽然是将大部分事情都记起来了,但头还是疼,而且刚才那一下起来急了,现在直犯恶心。
可乔书佑就睡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他心里欢喜,连身体上的不适都好像能得到缓解了。
他将戒指戴回手上,想起早上因捡戒指而生出了这么多事情,只觉得荒唐至极——他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竟然会因为摔了一跤而失去记忆。
但他习惯性相信生命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其意义。
至少现在,乔书佑就在他眼前,他知道了乔书佑是真的不会离开他。
池倾轻手轻脚地上了乔书佑那张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乔书佑抱入了自己怀中。那一刻心理上的满足能够冲散一切身体上的不适。怀里的人是真的,有温度有触感,是令人踏实的安心。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乔书佑好像是握在手里的沙,不管他握紧握松,都无法完全将乔书佑真正拥有,他总在从自己的掌心里流走。
因为他们的开始并不愉快,是自己与乔书佑做了一笔强买强卖的生意,无论乔书佑愿不愿意都得接着,没有选择的权利。
后来看着是好了起来,可池倾也时常怀疑,这些会一直持续下去吗,乔书佑是真心的吗。
而现在,尽管他头疼难受,依旧很不舒服,却终于能够安下心来。
因为乔书佑没有离开,他选择了留在自己身边。
任何言语都不如行动选择来得诚实真心,这一刻池倾被乔书佑抚平所有不安——感谢他没有离开,感激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乔书佑这两天也是耗尽了一身精力,白天还撑着精神去录制了课程,原本是想等着池倾醒过来的,可实在耐不住,就在旁边睡了过去。
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池倾什么时候醒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自己身边也不知道,哪怕被池倾又亲又抱也没有任何察觉,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才知道池倾恢复了记忆的事。
不过他醒来的时候池倾正在医生的办公室。
池倾不知道两瓶葡萄糖液的真相,还以为真是药水起了效果,正在感谢医生。
医生没想到会歪打正着,犹豫着要不要将真相说出来——但想起昨天池倾的模样,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回以池倾一个你开心就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