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不行的吧。”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看来今天没能让你同意教我。”时透无一郎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名为失望的神色,不过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眸里漾出让她不敢直视的光华来。
“今天不行,那就明天,明天不行,那就一天又一天的问下去。”
他的声音很轻,他说的每个字却重重地坠入她的心底。
一天又一天,他会一直问下去。
总有一天,你会同意。
“做好觉悟吧。”
他起身,向坐在他对面不敢看向他而把视线定在某处的她走去,蹲下身在她的耳边轻飘飘地落下这一句,没有等她的回复,就上楼梯回房间了。
笪歌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正紧紧地揪着袖子,耳朵上传来的痒意在不断地撩拨着她的心弦,即使不用手抚上双颊也能感觉到脸上的热意。
他没有追问她甚至稍微逼迫她为什么不能教他。
他只是觉得来日方长。
他对此势在必得。
她曾经觉得他对于她的依赖或者是有些超越同伴情谊的举动是因为,她或许是他在那个时候唯一能让他安心下来的依靠,因为有她的陪伴所以他不再孤独,能够渐渐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
所以她对于他来说,是很不一样的。
由此对她产生出比珍视的同伴这一概念以上的感情,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真的只把他们当作同伴以上的关系么?真的只是基于这样所以对她的感情只是把她当作是特别的同伴么?
在她心里根生蒂固的想法忽然有了些许的动摇。
那些因曾经忽视掉的细枝末节,在一点一点地晃动在她心里看似牢靠却经不起晃动的筑起的墙。而墙角外的泥土地,正生长着一朵又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接下来要做的事便简单多了,护送完人后,就是奇拉比配合酷拉皮卡进行几次货物的运送。窟卢塔族的人虽然全部转移走了,但是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酷拉皮卡准备营造出一个他们还在卢克森地区的深山里生活的假象。
他每个月都要和同伴出去买一些物资,也转移到他们生活的小岛,等大半年过去后,他们就不用假装了,这个小岛物产丰富,且也能自己养殖一些牲畜,还能海钓,地理位置也不错。
后来笪歌问酷拉皮卡有什么打算。她想着,一昧的逃避不是上上之策,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一直让自己的族人或者是后代一直活在恐慌之中不敢见人,并不是好的选择。
世界上没有永远安全的地方,只有相对安全的地方。只要外界一天都在觊觎窟卢塔族的火红眼,他们一天不得安宁,就要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凭什么呢,好好活着的他们有什么错要遭受这样的罪?!
那时候的酷拉皮卡并没有沉默多久,他们坐在山堆的高地上,望着眼前一派平静而蔚蓝的大海,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就像是海面底下暗藏的深色。
他缓缓说道,他要变强。
不仅是他,还有他们一族的人。
他说,逃亡是没有尽头的,逃到最后迎来的也不一定是好的结局,不如主动出击。
与其惶惶不安,不如迎难而上。
“若是成为能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话语权的人,我的族人才不会迎来悲惨收场。他们还能好好的存在着,在我力所能及给他们拼出来的一方天地里,自由的呼吸,生活着。”
“那很难啊,是一条无法想象的路吧。”
看着在阳光折射下的海面时不时有海豚在跳跃,在山下岛的边缘还有窟卢塔族的孩子在沙滩上你追我赶,还有大人在海边钓鱼准备今晚回去加餐......明明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即使他们坐在山堆上也不感到燥热,因为时不时有云朵遮住晒人的太阳,可无论她也好,还是酷拉皮卡也好,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
明明,天气正好。
她想象不到他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