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冬青作为祝凛的独子,即便是私生子,他身上也承付着祝凛的重望,乐意手把手教他如何。
轻柔的音乐旋律盘旋在耳边,姜春挽着祝冬青的手臂,听着他们父子二人小声交谈。
偶然撇过祝夫人冰冷的眼神,女人面色铁青,惹得她心里一阵快感。
老妖婆你夸女儿就算了,还好死不死地非得拉踩一脚祝冬青,她才不会心慈手软。
晚宴很热闹,纷纷扰扰的谈笑声传入夜空,作为晚宴的主角一家,自然走到哪里都是光芒所在,更何况在场不少人存着巴结讨好的态度,总要迎上来说两句。
“我们不会就这样一直陪着你爹喝到结束吧。”姜春瞅着杯内深红色的液体,小声地说,“酒量好也不能这么造吧。”
“饿了?”
姜春点头,此时晃着高脚杯也下不去口,微微叹口气,“我本来以为是吃大餐的,特意没吃东西出来。”
刚才那杯酒入肚,此时胃内有些灼热感,火辣辣的,难受得紧。
祝冬青招人过来,很快便端过来几块甜点,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你先垫着肚子,这次算我欠你的。”
为了不损她这一身华贵的礼服,姜春矜持地小口吃着,忍不住吐槽他,“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我每一笔都记着呢,你跑得了么。”
觥筹交错间,祝凛很快招祝冬青过去,看上去相谈甚欢。
踩着高跟鞋如履平地,实在是件力气活儿,祝冬青扶着姜春慢吞吞地走过去,他实在不敢把她独自撇开。
一道视线似乎黏在她身上从未离开,脊背泛凉,如有感应一般,姜春忽然间抬头,瞥见一张沉默不语的面孔,全身散发着寒气,黑眸中藏匿的情绪没人看得清。
靠!他怎么会在这儿?!!
脑袋瞬间死寂一片,姜春慌乱松开双手,几分踉跄后被祝冬青揽住。
她神经紧绷,手里推搡着他,可这人凑得越近。
姜春骂一句粗口,仰天长叹,“完了完了,你这次真的害死我了。”
她明明问心无愧,为什么会有一种背着男朋友干坏事,反被抓包的感觉?
错觉错觉。
周围的环境一瞬间寂静无声,姜春脊背尽是冷意,白瓷的肌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只看得见沈景明那双摸不透情绪的眼,叫人心凉。他此时正侧头跟身边女人低声交谈什么。
她的反应着实反常,祝冬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看见谁了?”
姜春努力与祝冬青保持安全距离,紧了紧喉咙,“这下我男朋友真生气了。”
“冰山塌陷,我死了。”她看一眼身侧的祝冬青,“你死了。”
话落,便见她提着裙摆,踉跄地往那方向走去。
祝冬青站在原地,眯了眼,“男朋友?” 枯木逢春(2)
隔岸揽尽江水东流,晚风江边柳, 一曲烟火人间。
江岸天, 宾客多少伪善,喧闹不休。
“小姑娘过来了。”裴染笑了一下, “她看见我又该不高兴了。”
她看一眼正与祝凛笑谈的沈荣余,抿了口酒, “我过去陪你爸爸。这种酒会都是场面功夫,当个女伴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别太死心眼。”
晚宴龙蛇混杂, 图谋不轨的算盘下, 众人眼底皆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不愿她触碰这些阴暗的角落,便将她一人独留在家, 这谁知她如此不安分,竟背着他偷偷跑来。
沈景明气极, 不看那方, 独酌一口, 等她过来。
晚宴上有幸被邀请来的女人们都如盛放的鲜花, 面如春色,目光含水, 个个翘首以盼,暗地里心怀鬼胎。
沈家独子以入场便被无数眼睛盯上,见他此时独身,便有人上前搭讪。
“独乐不敌众乐。”娇小姐手里的高脚杯在灯光下轻晃,折射出动人的光彩。
她矜持一刻, 柔腻的声音飘出来,“我能有幸陪你喝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