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找父母告状。
又比如,在他发现岑若偷偷通过电话代购赚钱之后,往岑若的被子里扔了一条活的蛇。岑若洗完澡,掀被子上床,一下子感受到那股黏腻的触感,吓得魂都要出来了。
岑兵走进她的房间——他们家是不准锁房门的——得意洋洋地说:“快把册子交出来!还有电话号码也告诉我!”
明明是这么容易获取的信息,明明市场还是一片蓝海绝对容得下两个经销商……但岑兵还是要让岑若不痛快。
岑若脸色苍白,眼神却很倔强。她说:“不。”
岑兵没想到岑若这么倔强,愣了一下,说:“下次我就把蛇放到你书包里。”
岑若还是说:“不。”
她从床上爬起来,她的身体还颤抖着,但她用手拿起那条蛇——那是一条最普通的水蛇,无毒——扔到了岑兵的书包里。
扔完之后,岑若奇异地停止了颤抖。她冷冷地看了岑兵一眼,说:“我比你狠。”
就这一眼,几乎让岑兵害怕了。
岑兵终于意识到岑若是个刺头。他接下来采取的行动,就是把岑若自己背地里赚钱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连蛇都不怕的岑若,也不得不屈服。
岑兵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人,长大后更是越来越歪。吃喝嫖赌无一不沾,还被“兄弟”哄骗着去做电信诈骗,最终被抓,还是靠着岑若花钱,才把坐牢变成缓刑。
岑若对岑兵的态度很复杂,正面情绪是绝对没有的。但负面情绪也分很多种,比如厌恶、轻视、害怕……
对,她怕岑兵。
就像害怕一条蛆。
岑兵又蠢又坏,没有脑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岑若以前敢跟岑兵对着干,是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但现在不一样,她已经得到很多了。
岑兵吊儿郎当地走到岑若面前,嘴里说:“呦,这不是我姐么。姐,你在上海,混得不错啊?”
岑若不想跟蛆沾上关系,但也不会在蛆面前露怯。
她双手抱臂,这是一个防备的姿势。她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岑兵说:“我来找你借钱啊,好不容易自由了,可不得来投奔你么。”
岑若皱着眉头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岑兵就露出那种二流子特有的神情,说:“你那助理,怎么是个小明星啊?”
岑兵知道季蔷的名字了?还知道季蔷的工作?他是跟着季蔷到这里来的吗?
岑兵说:“身材不错。不知道睡起来滋味如何?”
岑若说:“你敢?”
岑兵说:“我有什么不敢?我强/奸她,她肯定不敢声张。就算事情暴露,不是还有你么?有爸妈在,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在他们老家,发生那种事情之后,女孩子都不敢报案的。
岑兵说话的时候,下半身还做了个猥琐的“冲刺”动作,看得岑若一阵恶心。
岑兵是个下贱的疯子,他没有未来可言,说不定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岑若的脑子飞快转动:怎么才能限制他?怎么才能把他赶出上海?
岑兵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了,说:“想把我赶出上海?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又没犯法,你做不到的。在你满足我的要求之前,我不可能离开的。”
岑若说:“上海跟那边不一样。你以为你真能伤害到她?”
岑兵耸肩道:“那我不知道。但,就算是上海,每年也会发生很多这样的事情吧。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干的?”
他没有正常的三观,几乎要以违法乱纪为耻了。因为那样说明他“胆子大”,“有主见”。
岑若没问他的要求是什么。面对这种人,就连询问都是妥协。
岑兵却自顾自说了:“我要得不多。一间铺子,一套房,还有一百万现金。”
——同样的道理,面对这种人,就连聆听都是妥协。岑若绕开了他,不动声色地往保安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