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这样的国家,他原也不甘心只是经营着一个破落的地接社,一辈子被日光灼晒皮肤,最后被海风吹烂尸骨,也不需要考虑什么,那条路上,只远远超过他原本收入的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毫不在意地违反法律了。
而他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守着这家地下脱衣舞酒吧,等着每个月定期有人来篡改账务。
原本他们地接社的每一个单子都需要通知经理,但他贪财,进入这一行以后胃口越发大,自己也渐渐摸清洗钱的路子,本就起了小心思,遇上这两人送上门来,就决定瞒着高扬那边,自己接下了这个单子。
只是没想到今天遇上的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间办公室,桌下保险柜里,就有着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既然敢来,且现在被枪指着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那必定是身后有所保障。
坤越想越觉得眼前的男人不简单,正犹豫着,对方已经掏出了脖间挂着的一串天珠。
他也赌石,了解珠宝行业,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值不少钱,甚至在合适的情况下,达到有市无价的程度。
徐观手里挂着天珠,叼着烟笑道:“坤,有没有兴趣谈谈生意?”
杨果在阳台上吹风。
已经是凌晨五点过了,徐观还没回来。
她垂着眼睛抽烟,手机在指尖转来转去,心情早就从焦躁的等待转为平静。
他会回来的。
楼下花园里走进来一个人,颀长的身形掩映在盛放的沙漠玫瑰下,踩着人字拖,步子慢悠悠的。
杨果从凳子上猛地起身,冲进房间拉开门,也来不及关,一步两三阶地跨下楼梯,跑进泳池花园。
天边已经透出一点亮,深蓝幕布尽头挂着一弯月牙,将尽的月色清辉和微熹的晨光交缠着,她一头撞进男人怀里。
徐观稳稳接住冲过来的女人,托着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怎么不穿鞋?”
杨果这时才感觉到脚下地砖冰凉,额头顶着他略硬的胸膛,被撞得有点痛。
“不想穿。”她抬起头,鼻尖在他脖颈处嗅了嗅,故意冷着脸道:“解释一下?”
徐观低低笑起来,手上用力,直接将人托起来,抱着走回去,一边说:“谈好一门生意,身体还是干净的。”
“嗤,”杨果笑起来,长腿勾住他精瘦的腰,缠得死紧,“我不信。”
“去了什么地方?”她用手指摸着徐观的耳垂,将触未触,慢慢道出自己在手机里看到过字眼:“不是换场子,三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赌场?有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的那种?还是马杀鸡店,有比基尼美女贴身按摩的那种,哦对了,还有什么脱衣舞酒吧……”
徐观轻拍她的屁股,哄孩子似的说:“我错了。”
“所以是真去了?”杨果挑着眉,双手捧着他的头直起上半身,这回的生气倒不是装的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徐观手下突然用力捏了捏,加快脚步,“要么你检查检查?”
房间门没来得及关,徐观一进屋就顺势转身将她抵在门上,学着她的样子也在颈子处闻了闻,低声说:“抽了多少?”
杨果抱着他的头,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真不听话。”徐观掐着她的腰,往上耸了下,杨果就受不了,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身上是浓烈的烟酒味,还混杂一些劣质香水的味道,她身上是洗过澡以后清爽的淡香,也带一点儿烟味。
阳台透进一丝日光,杨果抱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
等了足足一夜,直到此刻才有触地的实感。
他在这种时候,往往不爱说话,只是沉默喘息,小麦色的肩头肌肉因为抱着她而微微鼓起,光滑肩背后一条深凹的排水沟迅速有力地起伏。
杨果低头咬他的喉结,如愿听到男人不由自主溢出的低音。
而后腰间的手圈得更紧,她被扔到床上,顺手扯下蚊帐,轻薄白纱飘过肩头,脚踝上的银铃缠着红绳,有节奏地脆响着。她不断下坠,下沉,进入最浓烈的梦。 杨果本来想问, 但是一夜没睡,又被折腾半天, 最后累得只记得天光大亮的时候, 自己趴在徐观身边,被他轻轻拍着背,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