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与风声都变成背景,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清晰,带着不可言说的柔软。
“谁也不是谁的神,你首先是杨果,然后才是你母亲的女儿,徐观的爱人。”
徐观垂下眼,怀里女人被檐廊暖黄的灯光照着,瘦削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透。
“别哭。”他轻吻她的头顶,“你没有错过我,是我错过你。谢谢你回来找我。”
“你为自己好好活着,后半辈子,我们一起走。”
他们在高龙撒冷岛呆足一个星期。
清晨,杨果会跟着民宿的法国姑娘去海里游泳,徐观就跟她的男朋友一起冲浪,午后在吊床相拥小憩,餐厅二层有书柜,下午可以在里头随意找书来看,晚上就在海浪声里温柔地做-爱。
杨果有一次在沙滩捡到一个破掉的矿泉水瓶子,剩下的半截里面浸了沙和海水。
她就去抓小螃蟹,爬得整个瓶子都是。
“这种瓶子里长出的风信子很美,等回去了,养一株吧。”她说。
偶尔他们也跟那群法国人一起打牌聊天,杨果聊高兴了,就想喝酒,又被徐观按住手箍在怀里,大家就起哄,善意嘲笑这对小情侣如胶似漆。
她在这哄笑声里,好像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已经在一起很多年。
徐观有时候也会拿着手机,打电话一打就是几个小时,杨果也不再过问,他不想自己触碰的事,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一周以后,他们直接从西哈努克乘坐飞机回到北京。
是四月末尾,京城里的杨柳开始飘雪。
先回到店铺,轮到薛欣值班。小姑娘见到老板回来很开心,又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窃笑着出门买来咖啡,说自己请客。
“该我请。”杨果掏出钱包,笑眯眯的:“跟吴哥微笑的框架合同拟好了吗?”
“好了好了。”薛欣连连点头:“不过,为什么选这家啊,我看他们除了生意好像不错,也没有太大优势。那边我记得不是有高扬旅行社的分社吗,恩也跟他们有合作……”
“少问。”杨果拍拍她的头,“接下来还有一段时间要麻烦你,新员工还没找好。”
“啊?”薛欣看向徐观:“这不是咱们的新员工吗?”
“他可忙着呢。”杨果摆手,“咱们得重新招人。”
薛欣搓着手,不失时机地推出自己的闺蜜:“那我这边有个朋友……”
三人一起吃了饭,徐观送杨果回家,她没有留人,站在阳台看着男人的背影渐渐缩小,手里捏到一片柔软的柳絮。
她给庄安志和艾玛诗都打了电话,约他们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庄安志没什么异议,总之他也很闲,只艾玛诗在那头咋咋呼呼半天,非得问她跟徐观的进展。
“明天你就知道了。”杨果指尖用力,将柳絮搓烂,“有重要的事情,比这个重要多了。” 翌日在去赴约之前, 杨果给徐观打了电话,那头声音很乱, 听着不像在家。
“你在外面?”杨果问。
徐观嗯了声, 说等等,而后安静下来,他才继续道:“我处理一些事,最近会很忙。”
杨果也不问了, 只说:“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
此时还是清晨,徐观顿了顿,说:“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徐观笑着道:“日料。”
“那就吃日料吧。”杨果说。
两人慢慢沉默下去,呼吸声隔着听筒,遥远又近在咫尺。
杨果今年27岁了,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有小姑娘黏人的劲头。
但刚日夜腻在一起的两周时间结束,骤然分离,她竟然很不习惯。
明明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睡, 只不过就这短短几个月,耳畔少了他的呼吸, 就差点再次失眠。
“睡得好不好?”徐观开口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