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西咬着唇,脸颊红得像小苹果:“真的吗?我是神眷者了?!”
她眉间的愁绪,像被风轻轻吹散了。
柳余的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那道娇蛮的、满不在乎的声音:
“可是,我有妈妈啊。”
你没有妈妈。
你不是神眷者。
你撞南墙得头破血流,我轻轻巧巧、就站在了你渴望的终点。
柳余眨了眨眼睛,将突然泛起的无聊的、脆弱的、矫情的嫉妒,给重新眨了回去。
“名字。”
“贝莉娅·弗格斯。”
“将手放到水晶球上来。”
柳余将手轻轻放了上去,一圈松松的细链挂在她洁白的皓腕上,剔透的琉璃珠,柔盈的羽毛,以及一颗尖尖的犬齿垂落。
她似是紧张,犬齿被她攥住,握进了掌心。
略一用力,漂亮的尖牙轻而易举地刺破她掌心幼嫩的肌肤,一股幽冷的、让人齿骨发凉的力量顺着掌心往经脉渗透。
就在这时,记忆珠与浑身叮叮当当挂满的羽毛一同渗出白光,那柔煦的白光以摧古拉朽之势,向掌心的黑暗力量压了过去,直接渗入水晶球——
这一过程,说时慢,实际不过一瞬,在旁人看来,就是水晶球突然放出白光。
白光将柳余整个笼罩了住,无比纯净、势不可挡。
“神眷者,贝莉娅·弗格斯!”
广场上一片沸腾。
“那个光!那个光,是圣灵体吗?”
连光明神使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
柳余只觉得:
完,闹大了。
一个假冒伪劣产品,应该低调才对。
可索伦学院的人,却已经欢呼了起来。
“贝莉娅·弗格斯!”
“贝莉娅·弗格斯!”
“贝莉娅·弗格斯!”
娜塔西瞳孔猛地收缩,揪住裙摆的手,悄悄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下意识看向左右:
却到底没看到一向陪伴在身侧的路易斯。
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一刹那,她感到的更多的,是惶恐,而不是喜悦。 距离索伦学院的神眷者测验,又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内,没落的弗格斯家族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
弗格斯夫人从宴会边缘人物,一跃成为社交的宠儿,每天乘着她那陈旧的、刻有金色鸢尾花的马车进进出出,成为其他贵妇的座上宾。
不过,去光明学院报道那日,她难得没出门,一大清早就呆在家中,摇着她那羽毛扇,用她尖利的嗓门和绝对的权威,将整个弗格斯家闹得鸡飞狗跳。
“玛吉!轻点!这可是贝莉娅最喜欢的杯子,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东西都装好了吗?听说学院里有一大片湖,湖里长满了水草,将‘驱虫粉’也带上……”
“……噢,还有天鹅绒枕头、被子、香薰灯……贝莉娅可用不惯外面的东西……”
欧仆们被她支使得团团转。
等独属于贝莉娅小姐的三个大藤箱整理好、搬上马车时,已经将近中午。
这时,傲慢的贝莉娅小姐才姗姗来迟,她提着鸟笼从楼梯上下来,穿着一身极其醒目的红色蓬蓬裙,皮肤白得跟雪一样。
仆人们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她们知道,贝莉娅小姐已经今非昔比。
她不再是没落的贵族小姐,而是高贵的神眷者,她即将进入光明学院学习神术,也许不久的将来,还要进入神殿,成为一名高贵的光明神使——
不,也许不仅如此。
仆人们还记得十天前索伦学院的盛况——
“贝莉娅·弗格斯”的名字就响彻整个城邦,他们都说,她是“圣灵体”,受神的宠爱而生。
她注定要成为一名圣使,去往光明信徒们的圣地光明圣殿,当一位圣使,圣使可比神使还要高贵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