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疼?
疼得像是被人重新浸入那伯纳湖的湖底。
多冷啊。
她打了个摆子,身体就翻过来。
他正对着她。
银发松松地垂下来,罩到她的身上。即使做着这样的事,他看起来依然圣洁无比,像是纯白的天使。
可她却觉得恐惧,她蜷缩着身体,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世界在她面前,仿佛变成了飘忽的两半。
一半是真实,一半是虚妄。
虚妄的他拿着石雕像和鸢尾花。
真实的他拿着皮鞭和火石。
她仿佛看到了伊迪丝,看到了弗格斯夫人,看到了唐英,看到了无数在火刑柱上哀嚎的声音,大火“哔哔啵啵”将一切烧尽。
她重新被绑在了纳撒尼尔的火刑柱上。
石柱好冷啊,又冷又硬。
他亲自给她上刑。
火烧起来了。
火舌舌忝吻着她的脚,她的身体。
“盖亚·莱斯利,你放开我。”
她向他哀求。
火烧到了她的胸口。
“放开我……我不是任你糟蹋的羔羊。”
火烫着了她的灵魂。
“盖亚·莱斯利,我是人。”
“盖亚·莱斯利,我是人!”
一道蓝色织网蓦地放大,带着无比强横、似乎能将一切笼罩的力量罩了下来,就在这时,他轻轻一点,她全力一击的织网就成了孩子手中的绳索。
她像条鱼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控制住了。
执刑人怜悯地看着她:“贝莉娅·弗格斯,你当然不是羔羊,你是我的……财产。”
我的……
财产。
不是羔羊,不是人。
是财产。
可以任意对待、转卖的财产。
黑夜好漫长啊。
柳余绝望地想,漫长得似乎永无止境。
而渐渐的,一道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要继续留在那虚假的神宫,被当成宠物饲养吗?……他将永远无视你的意愿……他喜欢卷毛,你就不能是直毛,他喜欢顺服,你就必须顺服……当他需要你时,不论你开不开心,你都得表现得高高兴兴,哄他开心……”
“你甘心吗?”
不,不甘心。
“如果你拥有力量,他将正视你。”
如果你拥有力量,他将无法伤害你。
如果……
你拥有力量。
窗外阴雨绵绵,在光照不见的黑暗里,那美丽的银发也似渗进了进去,与黑暗浑然一体…… 夜雨绵绵, 连空气都充满潮湿的气息。
华丽的金色内殿,气氛像死了一样静——不止是静,偶尔还能听到细微的喘。
只是这喘, 也不像是愉悦, 倒像是从痛苦里孕育。
风轻轻吹起金色的帐幔, 能隐约照见一对人影。
极富爆发力的肢体,肌肉线条流畅而漂亮, 与之形成对比的, 是他身前被绝对掌控着的窈窕纤弱。那略带卷曲的长发无声披散在白色的床褥上, 与冷淡的银发交缠,交握的双手, 明明是暧·昧的纠缠, 却带着一股冷——
似是厮杀, 又似是诀别。
雨没有给两人带来一丝润泽,反倒将这僵硬的、又生涩的关系扯得更开。
柳余很疼, 身体内像有把刀子在锯——
盖亚突然退了出去。
赤足下地, 踩在床边雪白的地毯上,长长的银发半盖在莹白的脚背,随之, 一件白色宽袍披了上来,那极富力与美的身体如昙花一现,就被那宽袍罩住。衣摆上银色的水纹在幽幽的壁灯和清透的月光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