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夜漾着唇角朝她微笑,开口道:“怎么,臣伺候的不好么?”
说着又要伸手上前,锦玉骇得半死,从他胳肢窝处溜出来,赤脚踩在地上,欲哭无泪道:“公公,你作什么?”
锦玉总觉得阮澜夜不正常,她和贵妃的事情,向来也只听人说过,可无风不起浪,若是没点纠缠,旁人怎的偏偏就置喙他?
没准儿就是有点那种癖好!
僵持着不知怎么办才好,门上又传来声音,锦玉呵呵笑道:“我……我去开门。”
人还没走出去就被扯回来,阮澜夜低头瞥见她露在外边的脚背,光滑细腻,她有些不适,偏过头道:“娘娘歇着,臣去开。”
外头的人是扶顺和王平,端着红罗炭来的。扶顺看见自家干爹从屋里出来,有些惊讶,讪讪地问:“干爹,您吩咐送给哕鸾宫的薪炭,这会送进去么?”
言下之意,干爹您里头方便不?
阮澜夜皱了皱眉头,接过熏笼,沉声道:“一早儿就吩咐的,怎么这会才送来?”
扶顺道:“干爹不是吩咐儿子去了一趟东厂么?事情忙完才想起来。”
阮澜夜不耐烦,挥了挥手道:“行了,下去罢。”
扶顺带着王平退下,冒雪走在东长街宫道上,王平哈哈道:“奴才头一回见掌印,瞧着挺面善的。公公走运,能认掌印做干爹。”
扶顺心里美滋滋,长搭了声那是,抱着拂尘神气朝前走。
王平凑上去问:“这么晚了,掌印怎么也在哕鸾宫?”
扶顺怔了下,他也纳罕,干爹吩咐他送薪炭,自个儿倒先去了。想起往常在延禧宫的光景,觉得不寻常,一个女人和一个太监,孤寡寡待在屋里,任谁都会往那上面靠。
不过干爹是何人,禁宫里的大拿,个把妃嫔算什么!
淡淡搭了声:“干爹的事儿是你能过问的么!”
王平在身后点头哈腰道是,两人一道儿隐身进了长安门里。
夜幕沉沉,外头雪下的愈发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瘦瘦”投了一颗地雷,爱你哦~撒花鼓掌~ 里屋有些凉,阮澜夜端了熏笼进来。红罗炭是宫中御用之炭,烧起来无味无烟,没一会儿殿里就暖和起来了。
楚锦玉站在床榻边儿上,双手掩在身前,不敢挪动一步,乜斜着眼偷偷打量他。阮澜夜站在明间落地罩外,围着熏炉添炭火,隐约的光亮照的脸庞莹然。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他似乎对谁都是这样,看不出到底是喜是怒。
屋内静悄悄的,气氛有些压抑。
她抬眼看窗外,窗户被关得严实,心里直骂碧蓉不知道哪儿挺尸去了,刚刚就是她去开的门。她以为是敛禧门上的小太监,谁知竟是阮澜夜,她倒好,开了门一声不吭就跑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儿煎熬!
苍天的!
她刚刚竟叫他给她捏腰,还说出一大堆的屁话来,想起来简直想甩自己两巴掌。本来误会就没说清楚,现下就更是有口难辩了,落到他手里,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阮澜夜蹲身站起来,腿有些麻,瞥眼看见她毕恭毕敬站在边儿上,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乖巧得很。刚刚还张牙舞爪的要她低头,转眼间就变了个人,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那么骇人么?
踱过步子迈向她,抿嘴道:“娘娘腰还疼么?要不要臣再给您按按?”
锦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哪里还有胆子差遣他,朝他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哪里劳烦公公,您坐,我给您倒杯茶。”
她朝他比了比手,请他坐在暖炕上。
阮澜夜也不吱声,淡眼看她忙来忙去。她大概很紧张,有些手忙脚乱,茶盏相碰发出声响,在寂静的大殿里异常清晰。
宫里的女人,她看过很多种,但这样傻的似乎还是头一个。
锦玉端着茶盏提给他,眼睛不敢往上斜,呵呵笑着,颇有讨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