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阮澜夜偏头问她:“怎么?才刚说的话,娘娘这就要反悔么,果然娘娘只愿同富贵,不能共患难么?”
被他说的着急,锦玉跳起来就道:“谁说的!我说话算数,厂臣要是赴黄泉,我一定不独活!”
话说出了口就收不回来了,她当了真,扯住她的衣裙不松手,急急道:“娘娘要是骗臣,臣死了,夜里也要来寻您!”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叶轻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04 11:23:58
撒花感谢~ 她的衣裙被他拉在手里,落尽他似笑非笑的眉眼里,他长得美,说话时眉梢飞扬,有种凌傲的味道,她有些弄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死了,非要拉上她作陪,这算是同生共死的约定么?可跟一个太监约定,算什么呢?
两人心照不宣,阮澜夜起身踱到灯台边儿上,纤纤细手打起火折子,屋内顿时亮堂了不少。
他忽然回头,望过来的眼神让她发慌,她微微挪开眼朝窗外看,外头天已然黑潺潺了,温吞了下道:“碧蓉怎么还没没回来?”
阮澜夜微微颔首,轻飘了句:“咱家派去尚宫局了。”
锦玉哦了一声,接下来良久无言,大殿里鸦雀无声,只有两个人,碧蓉又不在,气氛有些尴尬。
门上忽然有人进来,是司马钰和曹大伴。话说锦玉觉得司马钰很辛苦,不过才七岁,每日要做的功课堆成山,不过个把月,觉得他长大了不少,也许这就是帝王天生的使命。
司马钰跑进来,一头扎进锦玉怀里,闻了闻她身上好闻的馨香,嗫嚅道:“母后用膳了么?”
锦玉摇摇头,司马钰对她很依赖,将她当作母后,她淡笑道:“还没,等陛下回来一块用。”
一旁曹大伴会意,退出去吩咐传膳。
司马钰才看见站在旁边的阮澜夜,站起身对他道:“厂臣也在么?”
阮澜夜呵腰道:“臣有事要请陛下示下。”
“厂臣有事只管和阁老们商议,朕年幼,怕拿不出主意来。”
她抿嘴道:“陛下如今才是大郢的主子,说到底天下万事都要陛下来拿主意,臣子总归是臣子,哪里就能越俎代庖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诚诚恳恳,可司马钰大概还是太小,曹大伴传了膳,他就上了桌,全然不顾阮澜夜说的话。
锦玉看在眼里,阮澜夜纵然是司礼监掌印,手里握着票拟批红的大权,可说到底总不能越过去,皇帝要是大些还好,可偏偏才七岁,即便是忠心,可在有些人眼里,就成了弄权专术的。
受了人家的恩就要替人办事,这道理锦玉是懂的。她上前坐在司马钰旁边,拿筷子替他夹菜,旁敲侧击道:“陛下,咱们要不要听阮厂臣把话说完?”
他忽然拉下脸来,将筷子重重搁在桌上,发出沉沉一声,锦玉一怔,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刚要说话却听见他抱怨道:“整日里都是这些,我不爱吃,我想吃母妃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他越说越不对劲,口里声声喊着母妃,锦玉知道,那说的是顺妃。大概是又想起来了,往常也有这样的,夜里睡觉做梦突然醒了,起来就哭,旁人再劝也不顶用。小孩子家家的,对母亲的依赖哪能说忘就忘,一丁点小事情也能让他想起来。
大伴上前安慰他,捏帕子替他抹眼泪,有些心酸道:“主子再看看,今儿御膳房又上了一种新菜式,叫镶肚子,瞧这名儿多新鲜,奴才搛给您尝尝,可比翡翠白玉汤好吃多啦。”
翡翠白玉汤名字起的倒是好听,但实际上不过就是青菜炖豆腐的杂烩汤,往常顺妃做了一回,当时也不见得有多爱吃,怎么这会子突然想起这个来?
火气发上来就不让,一拂手就将碗碟摔在地上,宫娥太监吓得全都跪了一地,锦玉憾住他两肩安慰他,“不就是翡翠白玉汤么,母后也会,陛下等着,母后给你做。”
承乾宫后院有单独的小厨房,锦玉吩咐人准备食材,烧火起水,忙得游刃有余。她以前在建瓯也常常自己烧菜,碧蓉说烧的比厨子还好吃,那会她还说,将来要在建瓯开个酒楼,做老板娘!可谁会知道,兜来转去竟进宫成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