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咚’地一声，她侧头看过去，就看见头发微微凌乱，眼眶通红的林砚寒。
他看起来很糟糕，这个样子在他出道之后苏柠就没有看过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好几年前，他刚毕业的时候去聚会，结果到了十二点就打她电话哭诉要姐姐去接。
苏柠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赶过去，就看见蹲在酒吧前的小崽子。
虽说他小崽子，那个时候个子已经比她高了二十厘米。
看见她的时候，小崽子眼泪不要钱的一颗一颗往下掉，衣服也乱糟糟的，身上还有香水味。
苏柠都震惊了，以为她的小学弟被哪个社会姐给‘糟蹋’了，气得都想进酒吧找人打架了。谁知道小崽子一眼认出她，扒着她就不放手，一个劲说：“我好难受，姐，带我回家好不好？”
说是回去，还偏偏不想回自己家，非要去她的出租房才肯罢休。
苏柠怕伤到他的自尊，给他洗脸，给他喝水，还给他找自己宽松的T恤换。
林砚寒都乖乖的，听话到令人心疼。甚至像小学生一样，做完了一件事，就去蹭她，想要夸奖。
夸他乖还不行，还得夸他帅，有男人气概。
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苏柠在给他清洗干净之后，终于忍不住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林砚寒看着她，半晌，点头。
苏柠心疼死了，气势汹汹问：“谁！？”
哪知道林砚寒指着她。
苏柠：“？”
林砚寒说：“你。”
苏柠：“？”
林砚寒眼眶一红，好像苏柠就是那个‘负心汉’一样，只听他控诉：“姐总把我当成弟弟。”
苏柠真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忽然她想起了最近网络上流行骂人的话，就是说别人是弟弟。难不成就因为这个？
想着，她连忙安抚：“你不是弟弟，你不是弟弟。谁说你是弟弟了？”
喝了酒之后的林砚寒也不是随时都在闹腾，大多数的时候都非常的乖巧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随便哄哄就会睡觉。
虽然每次都要睡在看得见她的地方，还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她，大半夜还挺诡异吓人的，苏柠为此还做了噩梦。
苏柠记得，那天林砚寒在她的卧室打地铺。结果凌晨她醒来准备去厕所的时候，都没想到家里还有个人，一脚就踩在他的身上……
当然，就算是闹腾的时候，林砚寒也只会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不会拆家，不会骂人，更不会摔东西，简直不要太好。
但这么多年了，再次看见他哭的时候，苏柠是真的慌了一下。
“砚寒，你怎么哭了？”说着，苏柠眼睛一酸，抬起手想去给他擦眼泪。
哪知道手还没动，就被他的手给握住了。
林砚寒的手好大，比以前还要大，明明是他的眼泪在一颗一颗往下掉，却说着：“姐都这样了，怎么还要随便动呢？纯心想让我担心？姐怎么就这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你去救猫，谁去救你呢？你就不知道叫别人来吗？非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姐真是……太过分了！”说着，眼泪掉在了她的脸上。
明明是她躺在床上，但他哭着的样子，就好像是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受了很大的委屈。
苏柠心疼他，又被他说得心虚，半晌，理不直气不壮地反驳一句：“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我现在就是有点累，问题也不大……”
“姐还想骗我！”林砚寒有些难以开启，“你知道我看见你昏迷只能被别人抱着是什么感受吗？”
这个‘别人’，苏柠不用想就知道是堇歌。
所以她问：“堇歌呢？”
刚问完，就看见林砚寒仿佛带着怒火的眸子，苏柠缩了缩脖子，想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怎么一觉醒来，学弟变得好凶了……
这是从小猫变异成大老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