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误打误撞?
以宋翩跹的身份,真能注意到这些吗?
她虽对师父十分孺慕,但近些年重心都在朝堂之上,武将之中,已多日未曾与师父再会,才会在此时疏忽。
连她都会忘却的事儿,宋翩跹竟能周全——
理智上封月闲并不信,但她天性多疑,心中一丝犹疑挥之不去。
她暂且放下思绪,款款起身,轻声漫语:
“稳妥些总没错。”
“突地想起来,有样爱用之物竟忘家里了,我去和饮冰交代一声,少不得要出宫拿呢。”
宋翩跹并不多问,笑道:
“去罢。”
饮冰匆匆出宫,前往北军营传达封月闲口信,只比太子亲卫的旨意晚一步到达。
北军统领谢佑接到太子旨意时,还准备凑合凑合,应付差事——
谁也知道上京附近只有田庄寺庙,流寇猛兽全无,能出什么事?
谢佑甚至和手下人嘲笑太子果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半点不懂军务。
等代表着封月闲的饮冰出现、让他们立即带人前往西山去时,谢佑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了这是?
难道真的会出事?
以封月闲这些年经营起的声望,她的名号在以封家为中心的武将中,可比太子旨意好用多了。
谢佑再不敢耽搁,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亲自带两队人马前往西山,如流星赶月,奔腾赶去。
饮冰去过西山八角亭,随着一同带路,在山脚拦下正要登山的孙清。
接着,他们往上一寸寸地找,果真在半山腰发现数十黑衣人,一番激战后将活口俘获,尽数收押。
消息随着饮冰回宫,传回封月闲这里。
她久坐桌前,静默不语,手心出了一把凉汗。
若是没有宋翩跹提醒,今日她得到的消息就不会是这个,而是……
宋翩跹,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突然,外头急急走进一位宫侍:
“太子妃,太子在小书房晕倒了。” 晕倒了?
封月闲站起身, 裙边猛然摇开了瞬。
她凝眉往侧殿而去, 饮冰饮雪忙跟在身后。
徐敬正守着宋翩跹,宋翩跹伏案时突然身子一歪, 继而昏厥, 吓了徐敬一跳。
他下意识唤来侍卫,就要赶忙把宋翩跹送到正殿床榻之上, 话出口时反应过来——
这是公主啊!
公主娇滴滴一女子,哪能让禁卫抱在怀中,有肌肤之亲?
当他转头看到雪青时,眼前一亮, 突然又想起来,有禁卫不用、让雪青一宫侍抱太子出去,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正焦灼间,宫侍把太子妃喊来, 徐敬难掩焦灼, 道:
“太子妃,您看这——”
封月闲目光落在宋翩跹身上, 她身子歪斜地趴在桌案上,鸦羽长发逶迤在暗色桌上,只窥得后颈一点雪白。
因伏着身子, 看不到胸脯的微微起伏,宛如玉做的人, 美得毫无生气。
封月闲下意识加快脚下步伐, 徐敬忙给她让开路。
她走近, 仔细让宋翩跹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再拦腰将宋翩跹抱起。
宋翩跹乌羽绕在她臂弯处,衣袂纷纷然垂落,在封月闲身前飘荡。
其他人都看懵了。
太、太子妃把太子抱起来了??
封月闲哪管旁人看法,她抱着宋翩跹,脚下生风般疾步走入正殿,侧首淡声道:
“御医可唤来了?”
徐敬跟在后头,忙道:“已遣人去请了。”
封月闲把宋翩跹放上床榻,脱去皂靴,指尖划过她衣领,停留两息,到底没动她衣物,径直拉过锦被,妥善盖好。
“为何还未到?”
她声音冷下来,眸中那点亮光如冰箭射向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