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婵抿着唇道:“太子妃真真是个体贴人。”
宋翩跹则道:“若是照料……宋端着实不成样,有父皇在,想来自会惩戒与他,婕妤放宽心。”
提起这个,何秋婵就恨得慌。
她本来不太看得上皇帝的品性,最近看在皇帝对莹光颇为疼爱的份上,才看他顺眼点。
女儿是母亲心头肉,这次莹光受了委屈,皇帝却护着小畜生,让她心头灼痛。
饶是她平日总以一朵惹人垂怜的清纯白莲般的模样示人,此时也不由语带怨怼:
“我刚从乾清宫回来,皇上罚三皇子禁足。”
宋翩跹蹙了蹙眉,一副不好非议父皇的模样:
“这……”
封月闲则悠悠一叹:“当真委屈了莹光,可怜的。”
何秋婵吸了口气:
“宋端还说了那番话——想来已传遍了,皇上定不会不知,却只是略施惩戒。”
她看向面前两人,目光坚定起来:
“若是我知晓,如何除去宋端,太子……”她顿了顿,目光晃到封月闲身上,“还有太子妃,可愿与我联手?”
烛花炸开,烛影跳动了瞬。
座上两人对视一眼。
这次是宋翩跹先开口:
“何婕妤意欲何为?”
下了决定后,何秋婵模样冷静许多,她弯唇,目光冷然:
“自打元风十五年——也就是十二年前,楚王舍了京中的楚王府,搬入宫中,新诞下的龙子凤孙只有两个。”
“一是宋端,一是莹光。”
她眼睫动了动,看向座上两人,面上绽开温婉的笑。
“这其中因由……” 封月闲把玩手中纨扇, 轻叹道:
“莫说楚王入宫后,便是入宫前,宫里也只有太子公主,并贤妃膝下的二皇子。”
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问何秋婵:“婕妤是说, 这龙脉单薄还有内因?”
“我不说,难道太子妃就不知了不成?”
何秋婵以帕掩唇,此时的她彻底冷静下来,又与平日惯常示于人前的柔婉形象不同,面上淡淡, 目光微利。
“我虽愚笨, 单看自两位婚后,李梓就没落得个好下场, 楚王也处处受制,想来太子殿下,已知晓先皇后为楚王所害之事罢。”
殿中安静一息。
宋翩跹缓缓道:
“婕妤要是愚笨, 后宫就没有聪明人了。”
她打量了下何秋婵, 这是她头次遇到原剧情中的路人突然给自己加戏的情况。
何秋婵在原剧情走向里, 并未有什么异常,宋子逸登基后,她因膝下有个女儿, 在宫中做了太妃, 太太平平, 荣养一生。
等宋莹光长大后, 她仔仔细细给宋莹光择了个好人家下嫁,堪称是过得最安乐的一对母女。
是宋翩跹的到来改变了原本的剧情——
甚至是揭出隐在剧情下的另一层隐情。
“婕妤但说无妨,今日之事,不论如何,半句不会传到外头去。”
宋翩跹先立诺,算是替她和封月闲表了态,又给己方留了余地。
何秋婵只道:
“太子殿下怀瑾握瑜,如玉含章,若非如此,我也不敢拿此事扰两位清净。”
这句话,半是恭维的客套话,半是真心话。
瞟了眼封月闲,她不禁感慨,即使是强势无匹的封月闲,在这般人物身侧,似乎也如收起利爪的大猫般,愿意听人管教了。
何秋婵沉下心,道:
“还要与殿下提及一人。”
“谁?”
何秋婵勾起冷漠的笑:“李放。”
封月闲眸中划过一丝深沉,语气如常道:
“是那位李相子侄、京军南军统领,李放?”
“太子妃好记性。我家与李放家中有些渊源,自幼一起长大的,能称得上句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