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仪忍不住舔了舔唇。
她眼睛迷离起来,面上浮现淡淡的潮红。
她将所思所想,付诸现实。
银白如月的刀尖立在臂弯上,像一粒会动的冰冷星霜,在白净细嫩的小臂上划出五寸长的口子。
她睇视伤口,等了两息。
血迹很快从极细极长的刀口处渗了出来,如从雪底下漫出的妖异汁液,很快汹涌起来,顺着小臂,蜿蜒出一道腥甜的痕迹。
郁仪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将小臂翻转,举在傀儡上方。
嘀嗒,嘀嗒,声音愈发密集。
起初还是一滴滴地落。
郁仪不满意,将刀口划得更深,将手腕也割了个口,这才满意。
她看到血液统统落到傀儡的心口处,被瞬间吸入。
毫无阻碍,一丝不剩,甚至显出了几分贪婪和渴求。
“都给你。”郁仪轻柔道。
越给,越多。
郁仪的唇已经没有颜色,头脑晕眩,身子乏力。
“还不够吗。”时机差不多了,她一粒粒吃下培血丸,甚至还有心情调笑傀儡,“真贪吃啊。”
不过,随着傀儡吸纳的越多,傀儡的面容渐渐红润起来,仿佛将郁仪仅存的好气色都吸到了自己这来。
郁仪看她这模样,心想这傀儡若是不合心意,自己可真是亏大了,到时只能拆了她一身好材料,偿还自己今日所受的折磨了。
培血丸已经吃到了最后一粒。
这丹药品阶不行,用在凡人之躯上还算灵丹妙药,能保郁仪不死,但也仅是不死而已。
郁仪眼前止不住地发黑。
她仅凭心头的意念在扛。
她确信自己扛得住。
郁仪用力咬破舌尖,脑中清明了些。
她看向自己早已红成一片、翻着皮肉的小臂,眼神一狠,就要将刀口再撕开些。
她探出手去,正要动作,眼角余光之中,傀儡睁开了眼,直接而准确地将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榻上的傀儡,一身金红法衣褪到腰间,露出莹白曼妙的肌体来,从肩头到细腰,曲线顺滑而下,溜入衣裙间。
在肌体之上,是一道道色如红玉的痕迹,顺着经脉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像树枝的脉络密密织成,红白相映,有一股妖异之美。
郁仪定睛,她一身血液还未放尽,傀儡就认主成功了?
她来不及多想,下一瞬,傀儡从榻上坐起身来,将自己拥入怀中。
动作小心翼翼。
“我醒了。”
傀儡的手捧起郁仪染着鲜血的手臂,用法术凝住累累伤痕。
她的手是温热的,柔软的。
傀儡的声音温柔得仿若轻叹,又把自己拥得更紧了些:
“你可以休息了。” 郁仪的脑袋无力地搭在傀儡肩头。
目光所及之处, 傀儡柔软的青丝倾泻而下,铺陈在玉雪般的背脊上。
背上, 一对蝴蝶骨如玉如琢,翩然欲飞。
被雪映的格外凉的光从窗外闯入室内,那头墨玉般浓黑的长发变为沉郁丰秾的暗红色,闪着莹莹的光,提醒着郁仪这个处处柔软的怀抱的主人, 不是真人。
可她着实像个真人,郁仪的下巴往下压, 隔着薄薄的肌理,与她肩头相抵, 这是人才有的生命力。
不仅如此, 她还轻轻抚着自己的后脑勺, 动作里有无声的安抚,甚至是隐约的疼惜。
一瞬间的恍神后, 郁仪眼神沉寂下来。
她撑起愈发沉重的身体,从傀儡的怀抱退了出来。
或许是孤寂了太久, 她竟会想这么多,郁仪眸中冷彻,这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亲近主人的动作。
认主仪式还没有结束, 最后还要给傀儡起名, 才算彻底的完成。
其他法器的名字都是炼器师起的, 唯独对于傀儡, 穹灵将命名权给了自己的孩子, 对郁仪说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给傀儡想个名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