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强烈的质疑仿佛她们不是情侣而是素不相识凑合拼桌的陌生人。她们明明之前还打过酸奶啵啵呢!用得着这么划清楚河汉界嘛?!
马休心下不快,但她没有外现,只是无辜道:“这有什么不行吗?”
“你犯不着吃我吃过的。要是觉得浪费,下次可以少盛一些。”缪之清一本正经道。
她们虽然一起吃过好多顿饭了,但以往都是各吃各的,没有发生摩擦和碰撞的机会。
“情侣之间同喝一碗粥怎么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马休的语气也沉下来了。
“马休,我没有别的意思。亲密有很多种表达方式,但我不喜欢这一种。”
“你还说没有别的意思?你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喜欢我喝你喝过的粥,你觉得脏?”
“不是,你知道的,我没有洁癖。如果觉得脏,我甚至都不会亲你。”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你不觉得两人之间总要留些距离感吗?不可能什么都要坦诚相见,人都是需要私密空间的。”
“我就不需要啊,合着我就不是人啦?”
“我......”
这场争论最后因为缪之清的卡壳无疾而终......她跟马休和缪悦不同,她并不是那么擅长在言语上和别人争锋相对。
一发现气氛急转直下,缪悦就全程压低存在感,不敢随便吱声。
但眼见两人纷纷别开头,一副想要各自冷静的态势,她又不免捏把汗。
缪悦担心这冷静着冷静着感情都要冷静没了,于是分头好言劝说,这才把两人重新哄到一块儿去了。
马休率先送出台阶:“好了,缪缪。你不让我吃,我就不吃呗,这就去倒了。”
缪之清顺势而下:“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了,你牙疼就回房好好躺着。”马休到底还是心疼媳妇儿的。
缪悦机灵道:“是啊,嫂子。我帮老姐洗碗,你放心去休息。”
缪之清拗不过她们两个,果真回了卧室。可她当然无心休息,她坐在梳妆台前,镜子中的她神情有些怔愣。
这件在她看来微不足道的事竟然引起马休这么大反应,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让对方吃自己剩下的东西也太委屈她了吧,缪之清丝毫不会将此视作情趣。
她和马休虽然在常人眼里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她们之间一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牵引着。而现下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分歧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
耳畔划过浴室里不急不缓的流水声, 但今晚的马休显然没有把双手枕在脑后的惬意和悠闲。
她仰躺在大床上, 目光呆滞地锁定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明晃晃得有些刺眼, 但马休想事情想得出神,故没有挪开目光。
倏忽间,一个鲤鱼打挺, 她从床上跳回了平地。
马休去客厅沙发上拿了自己落在那里的手机,又钻进卧室去了。
本就是小事一桩,但她非得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气置下去必定害人害己。可能需要一个说话的人吧,马休马上想到了亲亲闺女,毕竟她当时也在场。
马休一顿打字猛如虎——
马休:悦悦乖乖在不?
扛着菜刀砍老鼠:......
扛着菜刀砍老鼠:你中邪了?
马休:没有,不过差不多也快了。谁让你妈那么对我!
扛着菜刀砍老鼠:老马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孩子打小报告似的……
马休:我再大还不是你眼中的...
扛着菜刀砍老鼠:还不是我眼中的妈?这话是这么用的?
马休:你别跟我七岔八岔把话题岔开了,说正事儿呢!
扛着菜刀砍老鼠:好, 我听着呢, 你说吧。
马休深吸一口气, 酝酿了半天终于像倒豆子似的一连串地把委屈倾吐出来——
马休:你妈今天这事你也看到了, 我就略过不提。还有你不知道的呢,你妈过来的第一天我想顺手帮她把内.衣内.裤洗了, 她也是如此义正言辞地拒绝我。老拿那套“情侣间应该有所保留”的说辞搪塞我,其实她就是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