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阮枝也不知道邢惊迟准备了什么礼物。
他拿出来的时候就是已经包好的,所以这会儿阮梅琛接过去打开的时候她也凑过脑袋想看看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哟,这可是好东西啊。”阮梅琛仔细瞧着这方砚台,从边上扒拉出眼镜往鼻子上一搁,“明代的砚台,雕工细致,纹路饱满,砚堂纯净。”
阮梅琛瞅一眼阮枝,“这物件儿价格可不低。”
阮枝一想就知道肯定不是邢惊迟自个儿买的。不说这样细腻的砚台现在根本没地儿买,更何况他压根就没这么多钱,他们家的钱都在她兜里揣着呢。
当然阮枝可不会明着说出来,她笑眯眯道:“孝敬您的能差到哪儿去,您喜欢就成。”
阮梅琛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一句,还是收下了这方漂亮的砚台。他摘下眼镜,慢悠悠道:“今儿留下来和老头我吃饭?”
想当然是想的。
但她留下吃饭可不露馅了吗,那这方砚台算是白送了。
阮枝眨眨眼,讨好似的往阮梅琛跟前一凑:“外公,我还得去单位呢。下回再来陪您吃饭,您可别躲起来了,早晚都得见着。”
阮梅琛哼哼:“结了婚,都没人陪老头我吃饭了。”
阮枝无奈道:“外婆呢?去国外看展还没回来呢?”
一说到这个阮梅琛就来气,“你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人,这回在国外遇见了,非跟着人家去那什么法国庄园住段时间,前两天就说快回来了,到现在都没见着影儿。”
阮枝耐着性子哄了几句,才让这老头没那么跳脚。
“先生,枝儿,外头有客人来!”
门口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闻言阮枝走到门边探头往外看一眼,没见着人,古怪道:“您这儿怎么一大早的就有客人,您早上不是不见客吗?”
阮梅琛瞥这小丫头一眼:“来的是邢家人,下个月是你邢爷爷过生日,跑这儿来问我借画的。估摸着是想找人看看,去外头拍一副。”
阮枝一愣,邢家人?
说实话她对邢家还真是不怎么了解,只知道邢惊迟还有弟弟妹妹,其他复杂的旁支她是两眼一抹黑,一个都不认识。
阮梅琛背着手往外走,跨过门槛回头喊她:“枝儿,跟我一块儿出来。说起来这事儿和你还有点关系,凑一块儿说了,省得浪费时间。”
转瞬阮枝就想到了是什么事,说是借画又说和她有关。
她边走边问:“来借吴先生的画?”
阮梅琛点头:“就是去年年末你带回去那幅,说是下个月就还回来。你看看是你给送过来让人来取还是带人回去拿?”
那幅画就放在湖苑的工作室里。
阮枝心想反正自己也要回去,邢惊迟早上也是带了行李走的,应该不会回去了。她想了想应道:“我带人回去拿,正好把箱子放回家。”
前院,屋檐下。
轻如羽毛的细雨和着初夏的风落下。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静静立在石阶上,瘦削的腕骨上扣着昂贵的腕表,底下的西装裤熨帖的无一丝褶皱,另一只手随意地垂在腿侧。
谢昭听到声音不由侧头往院内看了一眼。
谢昭微微怔住。
和阮先生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她正歪着头听阮梅琛说话,乌发垂下,如雪的肌肤上有一双极其漂亮的双眸。他有些出神地想,这个女人美的像青瓷。
不过一瞬,他就明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阮梅琛这一生只有一个女儿阮清。
阮清和林千寻结婚后育有一女,四个月前阮梅琛的孙女阮枝和他的大哥结婚。邢惊迟的婚礼办的急,谢昭没能赶回来。
谢昭弯唇,温声道:“阮爷爷,嫂嫂。”
阮梅琛神情自然地点头:“来了。”
被一声“嫂嫂”震惊的阮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