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抬眸看了这冷峻的男人一眼。
自从博物馆出事之后,他对她说的两个字就是“别怕”。就像十九年前的那一个夜晚那样,他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别怕。
阮枝弯了弯眉眼,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不怕,就是问问。”
邢惊迟细细看了一眼她眉眼间的笑意,见这笑意不似作假他才松了口气。两人手牵手往里走,路上来往的人见到邢惊迟都要多看他一眼。
邢惊迟接送阮枝很久了。
但大多数人是昨天才知道阮枝的丈夫是丰城刑警队队的队长,之前他们也只听说邢惊迟是个警察而已。更何况他现在负责这件盗窃案。
阮枝也不介意别人的视线,挠着他的掌心问:“中午和我一块儿吃饭吗?”
闻言邢惊迟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嗯,和你一起吃。早上余峯会晚点过来,我找他帮我查点事,你乖乖呆在东院。想出去就给我打电话。”
阮枝无奈地应:“知道啦。”
说着两人就到了院门口。
邢惊迟看着阮枝进门后转身离开。
阮枝才踏进东院的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跟鞋哒哒哒地踩在石板上,清脆又响亮,偶尔听还怪好听的。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除了姜婉兰没有别人了。
阮枝停在东院门口回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姜婉兰正捏着包气势汹汹地往外走,看这脸色好似要找什么人去算账似的。这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踏进了东院。
等进了东院又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
其实这两天阮枝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低气压的状态,出了这样的事连食堂的大师傅脸上都没了笑容,更不说他们了。
阮枝隔着门扇往里看了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作间。
这一天余峯果然来的比平时晚,他一见外头没人就到阮枝工作间去了。余峯也不闲着,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他还跟着阮枝学会了揉面团儿,做浆糊。
冬日里水像冰一样,他们几个男人都不让阮枝干这个。余峯进门和阮枝说了会儿话就去揉面团玩了,别说,他还觉着挺有意思的。
阮枝和余峯在工作间里的时候邢惊迟正在博物馆的安保处。
邢惊迟低声问着秦律有关于那天运输佛头的事。秦律也是头回去庙里接东西,邢惊迟一问他就想起来了。毕竟以前他也干这行的,一点儿细节都没拉下。
期间林丞宴一直站在边上,安静地垂着眼没说话。
两人说了挺久,秦律还去拿了记录本。林丞宴还有事,也不打算一直在这儿听,免得邢惊迟有些话不好问,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走了。
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外头就有人喊:“林队,有人找!”
林丞宴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邢惊迟身形微动,换了个姿势继续听秦律说。
从他们从三藐寺拿回佛头再到博物馆,这一路上别人是没有机会替换佛头的。如果佛头真的是后来被人替换,一定是内部的人做的。
秦律已经说到进博物馆之后了:“...后来我们就直接把东西送到了库房。对了迟哥,我那天看他们是拍照之后再登记入库的。你去那儿问问?”
邢惊迟顿了顿:“拍了照片?”
秦律点头:“肯定拍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秦律说完后邢惊迟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之间也不必多说。邢惊迟转身离开,正好撞上回来的林丞宴,两人对视一眼。
林丞宴不想进门就会遇见邢惊迟,眼里的冷戾未收,直直地对上了男人的黑眸。
不过瞬间,他眼底的情绪褪下去,面上平静:“迟哥,走了?”
邢惊迟注视着他,淡声应:“嗯,进去吧。”
林丞宴脚步微顿。
也是,邢惊迟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故意避开的。
两人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
临近午饭时间阮枝就在看钟了,时不时就得抬头瞧一眼,连带着余峯都有点儿着急起来。他想了想,问道:“嫂子,你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