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放从医院回来之后,一早直接把自己的整套办公设备搬到了舒念画室。小姑娘在那儿捯饬绘板画纸,他就在边上看他的营收报表,规划集团下一季度的资源分配。
舒念见他打完电话,靠在椅子里,手支着桌面,指尖轻点,垂睫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瞧着挺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在舒念眼里,就是心情不算好。
“你要吃零食吗?”舒念扭着身子,问他。
纪放回神,抬头笑问:“怎么了?”
舒念抿了抿唇,试探着小声问:“不开心吗?”
纪放愣了愣,接着偏头,舔了舔唇,开始美滋滋地笑。瞧瞧,小姑娘现在还会关心他心理状态了。
“......”舒念眨眨眼,也不是很懂他在乐什么。
纪放起身,走过去,到了她座位边上,又矮身蹲下,拉着她的手开始玩儿。本来想说,我没有不开心,这都多大点事儿啊,正常得很。结果临了话到了嘴边,又改了主意。
低了低脑袋,适当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再抬头的时候,舒念看见的,就是一张有点可怜兮兮的脸。
纪放抬睫看她,轻声说:“嗯。集团里的老人,都欺负我。”
舒念眨眨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只好就着他牵住自己的手,反手捏了捏,算是行动上的安抚。
“念念,”纪放特“孱弱”地缓缓眨了两下眼,还抿了抿唇,又说,“我都不想干了。”
舒念一愣,脑子里突然想起,以前桑柠常说的“我拍戏养你啊”这句话,脑袋一热,豪气发言,“那、那就不要干了吧。”
纪放:“......?”
“我画画养你啊。”舒念老实,且认真道。
纪放愣了得有两秒,才反应过来,接着开始笑。额头抵在她膝盖上,笑得不行。
舒念快速眨了几下眼,“......”不太明白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纪放笑够了,起身,揉着她的脑袋,玩笑似的说:“那我是不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舒念:“......”那倒是也不必。
小姑娘眼里剪着细碎的光,抬头看着他笑得有些泛红的眼尾。
纪放咽了一口,敛了笑意,俯身撑着椅子扶手,把人困住,垂睫看她,气息灼灼,哑声低问:“那我要是真以身相许,你要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放放:老婆说要养我!这种待遇,还有哪个言情文里的男主享受过?!<( ̄︶ ̄)> ——“那我要是真以身相许, 你要么?”
灼人气息裹着这句暧.昧暗示,从纪放唇边滚落, 落进舒念耳朵里。
男人细密的长睫半阖,画室里暖黄的光晕,在他下眼睑那儿拓了一小片阴翳。嘴角平直,看不出多少表情, 眼睫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这种明明是疑问句, 却带着点不容置喙侵略性的语气和样子,纪放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舒念抬睫回视,心跳失序。
看着小姑娘一下子懵到僵在椅子里, 做不出任何回应的样子, 纪放唇边的弧度微弯。
噙着点浅淡笑意,纪放眼睫轻缓地眨了两下, 抬手曲着指节,反手用指背顺着她的眉眼, 轻描慢写似的,一路描摹。顺到侧颊,又有意无意地, 在耳垂那触了触。接着下颌, 又揩到颈侧。
男人手掌干燥,用的力道又极轻,有些烫人的温度,摩.挲得舒念下意识地一阵轻颤。她没试过被羽毛尖尖扫过皮肤是什么感觉,但大抵是还不及这人此刻给的体验, 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眼睫慌乱地轻颤,舒念垂了视线,避开他的眼神。呼吸都跟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重了些。
“不急。”纪放轻声说。
轻柔微哑的话音从她头顶落下来,舒念神经松了半秒。
然后,就听见纪放又说:“好好想,慢慢想。”
拖腔带调的,还掺了一丝戏谑笑意。指背贴着她颈侧的皮肤,一直没挪开。
“......”舒念想起他先前说过的“想不出我满意的答案,到时候就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