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铎一周后出院,恢复调理得都很好,日子才算是正常过了下去。
舒念对纪放的态度,谈不上多热络,但因为赵铎的事,大概是存着感恩的心,好歹在家见到他,会挺客气地点个头了。甚至问她今天上的什么课,小姑娘还会像幼儿园汇报演出一样,给他认真报一遍。
纪放认为一切都在正常的人生轨道上运行,比如今晚。
“放放,放哥,放爷,”甄楠对着电话,把对纪放的爱称尊称统统念了一遍,“出来玩儿啊。我朋友新开了家清吧,环境不错,你叫上我念念妹妹,一块儿来呗。曲鸣和清识我也叫了,给我朋友捧捧场。”
纪放:“……”是个人都想当他大舅子是吧。
纪放听着对面电话里的音乐声,无语地问:“喝多了?”
“嘿嘿,”甄楠乐了,“不愧是我爸爸,你怎么知道?”
纪放叹气,懒得说你舌头都大得打不了结了,“行吧,发个位置给我。”
甄楠:“好嘞!”
纪放挂了电话,出卧室摁电梯,决定亲自去三楼找舒念。虽然经过外公赵铎的事情之后,他终于拥有了法律意义上的妻子的联系方式。
他当时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外公发现我们的朋友圈没有互相点过赞,肯定会起疑。
结果加上了才发现,舒念压根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干净得仿佛把他屏蔽了一样。
要不是问过了曲鸣,从他小学同桌口中知道舒念的朋友圈就是这德性,他还真要以为小姑娘对他意见大了去了。
刚出电梯,纪放就听见了画室里的动静。
舒念没关门,电脑开着,桌面上扔着块板子,却没坐在屏幕前。人站在画架跟前,神游似的盯着画板发着呆。
画板背对着纪放,他也看不清小姑娘盯着的到底是什么。只看见她手里捏着支铅笔,没削的那一头,一下一下轻轻戳着自己下嘴唇。腮帮子还挺自然地微微鼓着,戳一戳,还会下意识地一瘪。像个金鱼脑袋。
纪放不太想承认,没了平日里那点清冷感的舒念……有点点可爱。
故意轻咳了两声,纪放抬手,敲了敲门板。Tiempo viejo
舒念回神,偏头朝门口看过去。
“歇会儿吧,”纪放端着架子说,“游戏不急。”
“不用,”舒念说,“我没在画那个。”
纪放:“……”
忍住想摁一摁金鱼脑袋的冲动,纪放说:“我朋友叫我出去。”
“……?”舒念没太明白他特意跑上来告诉自己这个有什么意义,“哦。”
“……”对她这种明晃晃的“你爱咋爱地”的态度,纪放莫名憋屈,“酒吧。朋友挺多的,男男女女都有。”
舒念眨眨眼。酒吧可不就是男男女女去的么?难不成老老少少?
“好。” 舒念点头。摸不清这位大少爷的思路。
纪放的儿童充气堡肺,又在被人蹦跶了。
努力稳住自己的淡定人设,纪放放慢语速开口问:“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纪放原本想得好好的。他说“我朋友叫我出去”,舒念问他一声“去哪儿”,他就顺着台阶走上去随口问一句“甄楠朋友的清吧,你要不要一块儿去”,舒念再乖乖说个“好”,这事儿就这么简简单单算完了。
结果人家不按套路出牌啊,他就很被动。
舒念缓缓眨了两下眼,终于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抬手朝他挥了挥,真心祝福他,“玩得开心。”
纪放:“……???”
作者有话要说: 纪放:树杈子都比你有人性!
人家娶媳妇儿伤气管,放放娶媳妇伤肺! “玩得开心。”——他可真太他妈开心了。
纪放抄兜站在画室门口, 开开心心看着舒念,缓了缓呼吸, 笑得有点咬牙切齿,“我弄个画室就是为了让你在家画别的的?你知不知道游戏晚上市一天得少赚多少钱?这个月底前,你总该把宣传封画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