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他连个单音节都“嗯”出了百转千回感的舒念:“......?”大概是她的错觉吧。
纪放让开了些,走在前面,瞧着像是要先去摁电梯。就是在舒念看不见的地方,悄咪咪弯着嘴角舔了舔小尖牙。
啧,果然有点用啊。小姑娘会拿自己作参考画《横刀》的人物,至少说明对自己这张脸还是满意的嘛!
看!刚刚看他看到脸红,就是证据!
纪少爷决定不惜牺牲色相,把之前被自己走窄的路,朝着这个切入口,重新拓宽。
舒念卧室的门,纪放白天就叫人回去修好了。重新装了门框换了门锁。
舒念回卧室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会儿开门下楼做临睡前必备工作的时候,还特意转了两下门锁,试了下有没有之前的牢靠。
万一动不动就被纪放一脚踹翻,也是怪吓人的。
瞧着比先前还坚强的门框门锁,舒念错手拍了拍,放心下了楼。
咕嘟咕嘟一杯子热奶粉下肚,听见厨房门口有动静,转头一看,又是纪放。
咽下鼓在腮帮子里的最后一口奶香,舒念有点懵地看着浅笑盈盈的纪放。这人今天......怎么又奇奇怪怪的?
下意识地又客气了一下,舒念指指自己的铁皮罐子,“要喝自己泡吧。”
本以为纪放又要怼她两句,结果,今晚奇奇怪怪的纪少爷做了件更奇奇怪怪的事情。
“好啊。”纪放抿弯了唇角笑着靠近她,然后神奇地伸手,从她手里拿了那只“舒念专用”玻璃杯。
“......?”手里突然一空,舒念垂睫一看,懵得有点无语。
“那个我喝......”过了啊。
舒念半截话还没说完,纪放已经利落地挖了她宝贝罐子里的奶粉倒进了杯子里,然后偏头,挂着一脸体恤且人畜无害的笑说:“明天阿姨可以少洗一个杯子了。”
舒念:“......?”这、这样的吗?
仿佛自己要敢说出“你不要用我的杯子再拿一个”这句话来,就是在剥削可怜劳动人民的舒念,开始怀疑人生。
纪放见她正在纠结,笑容没有丝毫破绽地接了温水,又拿了把长柄小银勺搅和搅和,然后当着小姑娘的面,拿着她的小橘子玻璃杯,一口一口,慢咽细品似的,喝完了他一点都不待见的玩意儿。
眼巴巴看着他用自己杯子的舒念:“......”我的小橘子玻璃杯,它脏了......不干净了......
第二天周末,舒念睡得晚了些,吃完早饭就又上了三楼画室。
纪放是在客厅等着她一块儿吃完的,舒念上去的时候,他也没立马跟着,而是装模作样地等了好一会儿,觉得小姑娘已经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了,才慢慢悠悠踱上去。
这两天冷空气过境,天气都不错。三楼画室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阳光清浅,照得小姑娘脸上也像是覆了层透明的光晕。
屋子里暖意融融,舒念怕冷,在家也套了件连帽的毛绒外套。大概是觉得长发散着碍事,也不知道怎么卷的,脑袋后面松松插了一支铅笔,就把一头黑发卷了个揪揪。
这会儿正支着手肘撑着膝盖,手心托着下巴尖尖看着画板发呆。
纪放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近了才开口问她,“在画画呢?”
“嗯?”舒念一惊,抬头循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
纪放笑得眼梢都弯了,因为站着的角度,从他那个方向看自己,还得稍稍歪一点点脑袋。
舒念眨眨眼,有一点愣。突兀地生出一种阳光下二次元美少年,从画里跑出来了的荒谬感。
“啊,对。”舒念边说,边垂睫看了眼画纸上的草稿。然后咽了一口,心虚地把画板最上面的夹子松开,又悄咪咪斜了身子,摸过一张新画纸,把空白的贴了上去,盖住草稿。
等她不知道是太阳晒着热的,还是因为别的点什么红着脸颊掩盖完作案现场,纪放才绕过画板,站到她身边,说:“画画好学吗?”
“还行吧。”舒念心不在焉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