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点期待呢。”
“是啊。”桐原露出笑容时最像桐崎,“要是我也能组个乐队发行专辑就好了。那肯定特别酷!你说是不是,透哥?”
“嗯。”降谷零微微颔首,“我觉得你确实可以试一下。”
“……诶?”
桐原的脚步顿了一瞬,大概是因为降谷零这话实在是有几分出乎意料的缘故。但这份呆滞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就迈开了步子,追上降谷零。
“我是没办法做这种事的。”他的语气意外地轻快,“家里不可能会允许我搞音乐。没办法。不过现能加入乐队,还能弹喜欢的吉他,这就挺好的。真的。”
他耸了耸肩,看起来有几分无奈。
阴云略微散去了一点,透出的阳光笼罩在他与降谷零的肩头。降谷零听到他呢喃了一句:“音乐是自由的,马也是自由的。可惜我不自由。唉……真不想回家啊……”
他的自言自语落在降谷零的耳中,让他莫名想起,桐崎以前也说过“不自由”之类的话。
只要稍稍偏过视线,就能看到桐原那不羁的彩虹色发梢了。除却一头看起来过于放肆的头发之外,在桐原的身上很难再看到任何叛逆的标志了。
也是。桐原从不是什么叛逆的青年。
降谷零帮他把吹落到额前的一缕碎发捋到脑后,温柔地一笑,仿佛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自始至终也并没有说什么,只听着桐原的话题从唱片落到了不擅长调音这类细碎的话题上。
正当他兴致勃勃地准备说起自己过去曾硬生生绷断一根琴弦的往事,livehouse的霓虹灯招牌出现在了眼前。
灯牌的位置稍微低了那么一点,而桐原又恰好稍微高了那么一点,走路时又把所有的心思都分到了与降谷零的琐碎聊天上,一个不注意,头顶差点碰上灯牌的棱角。如果不是降谷零及时把他拉开,他的脑袋大概会被撞出一个夸张的大包吧。
“呼……真惊险。”桐原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般回头偷偷打量灯牌,自言自语了一句,“就算是想要吸引过路人的目光,也没必要把灯牌放得这么低吧……啊。刚才谢谢啦,透哥。”
“没事。”
“那我先进去了。”桐原背把身后的吉他包略微往上提了提,向降谷零用力挥手,“透哥拜拜!晚上要来哦!”
“当然了。再见。”
降谷零目送着桐原踏上狭窄的楼梯,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尽头的门内,这才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不过他的目的地并不是波洛咖啡厅,而是稍远一些的地方——滨江公园。
他和风见约好了,今天该在那里见面。
阴沉的天只晴朗了片刻,日光很快就再度被阴霾盖住了。明明这会儿还是清晨,但灰扑扑的天色却根本给不了任何清晨的实感。
这样的天气,似乎就只是单纯的阴天而已,应该不会下雨。至少降谷零是这么想的。
但一会儿要是当真下雨,那也没办法了。谁让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
大概就是在注意到了阴霾天的这一刻,降谷零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很莫名的疑惑——桐崎她自由吗?
桐原说他是不自由的……那么桐崎呢?
于他来说,这好像是个难以得到确切答案的疑惑。
在桌旁蒙头画了好几个小时原稿的桐崎,差一点就忘记了晚上还要去livehouse看演出。
幸好,她画着画着猛打了一个激灵,成功将自己从漫画世界里抽了出来。
一看时间,离演出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再一看调成了静音的手机,才发现桐原给她发了十五条信息。
一条是说她做的培根饭团就算冷了味道也还挺不错的,总算是能对独居在东京的她感到放心了。
弟弟对姐姐表示放心什么的,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特地用以表达关心的短信,拢共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而已。除此之外的十四条信息,全都是用来提醒她绝对不要忘记来livehouse看乐队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