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聂闻深因一球失误而不得将撞球机会留给危玩,危玩容色淡淡地撞了一球。
这一局最终是聂闻深的胜利,根据赌注,危玩需要付款了。
聂闻深单手撑在球桌边缘上,眯着眼睛看危玩,他心中对于危玩是否会选择愿赌服输而表示浓浓的怀疑。
毕竟,这场赌局的赌注着实过于不可思议。
危玩倒是没有其他反应,输了球之后便随手将球杆扔到一边,背对着聂闻深,漫不经心地向上卷衬衫袖子,抬脚朝旁边一张小桌子的方向走去。
小桌子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两把水果刀和绷带,干净的,消过毒。
走到桌前,他的衬衫袖子也卷到了手肘处,他不多话,拿起其中一把水果刀,面对着聂闻深,扬了扬眉。
聂闻深眸色深沉,盯着那把刀:“你确定要这么做?”
危玩嗤了声,手中刀刃对着肌理分明的左小臂,干净利落地划下一刀。
鲜血汩汩冒出,沿着小臂硬朗的线条缓缓往下淌,刺得人眼疼。
危玩扔了刀,咬着绷带简单给自己小臂包扎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走了回去,拎着球杆,嗓音愈发冷清。
“再来。”
……
得到危玩消息时,已经快晚上了,符笙说他有个同学正在B市比赛,出去买东西时可能碰见了危玩。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得到那条街的地址,符我栀终于稍微放下了一点心,至少接下来要搜查的范围缩小不少。
十几分钟后,她终于从监控里看见了危玩的身影,他身旁那个人正是聂闻深,穿着马甲西装三件套的两人从车上下来后就径直进了对面的桌球室。
桌球?
符我栀有些茫然,他们去桌球室做什么?打桌球?
符笙也看蒙了:“姐,姐夫他特地跑去B市打桌球?这什么毛病?难道咱们H市的桌球不好玩吗?”
吕如临也看不懂他这个操作:“或许只是进去看看?说不定等会儿就出来了。”
符笙摆摆手说:“不可能,他们都穿成那样了,不打个几局不可能出来。”
吕如临不明白桌球的规则。
符笙给她解释:“他们去玩的肯定是斯诺克,斯诺克要求的着装就是他们身上穿的那样的,西装马甲和西裤,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出来。”
符我栀盯着监控,缓缓皱起了眉。
桌球?他找聂闻深难道就是为了打桌球?
她加快监控速度,两小时的画面过去,他们仍然没有出来。
……
B市,桌球室。
危玩输了开头两局,手臂也必须划两刀,因为失血略多,嘴唇也有些泛白,手背青筋微微浮现,瞧着有几分苍白无力。
然而拎杆撞球的动作却稳稳当当,宛如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聂闻深码完球,看着他:“你确定还要继续?再输几局,你可能会失血而死。”
危玩眉眼幽黑,竟然还能笑出来:“只有亲身体会她曾体会过的,才知道究竟有多疼。”
聂闻深怔住。
危玩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聂闻深,轮到你了。”
接下来的第三局,危玩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从撞到第一次球开始,再也没有出现一点失误,直到撞进最后一颗球,彻底结束第三局,聂闻深仍然没能从败局中回过神。
他不动,危玩倒是没有耐心,拿起另一把没有沾过血的刀扔过去,嗓音幽沉,眸光深暗。
“到你了,聂闻深,这只是第一刀而已。”
聂闻深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惧的东西,宛如濒死之人拼死抓住的最后一点活命的希望,可最终那点希望却被他人面带笑意地一点点碾碎,连渣都不剩,只余下满目苍凉的黑暗。
……
警察赶到时,这场赌局已经进行到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