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条。
沈晋初的手作收紧状，虚握住白萱的脖颈，附身在她身边低声道：“林志群杀你父亲的时候，血有没有溅在你脸上？”
白萱犹遭重击，抖个不停，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咔！”崔振斌取下耳麦，脸色不太好看：“白萱你怎么回事？词呢？！你早年家庭环境不好，性格早熟，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不要表现得这么怕他。”
沈烟倒是在一旁看出了一些门道——这哪是害怕，这分明是被沈晋初的戏压住了。
啧，崔导还是给小姑娘留了一点颜面。
看着对方打颤的双腿，她有些同情起来。
又来了几条，白萱无一例外都NG了。
张维真导演一会儿就要来，崔导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正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先拍别的戏份，目光一瞟瞅见一旁正认真观摩的沈烟。
“沈烟，你要不要试一试这段戏？”
沈烟有些惊讶，但这无疑是个锻炼自己的好机会，于是应道：“好。”
她拿过剧本看了几眼，发现剧情和自己所想相差不多——小菱目睹林志群杀害生父，无奈林志群威胁她不准说出去，还逼她拍了裸|照。
过了几分钟，崔振斌道：“你可以拿着剧本上去，把感觉演出来就可以。”
沈烟道：“不用了导演，我尽量脱稿。”
崔振斌挑眉看她一眼，点点头：“行，那就去试试吧。”
沈晋初和沈烟之间早就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两人眼神在空中碰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
场记板打响，剧情开始。
沈晋初前面问问题的时候，沈烟回答得有些慢，但这种慢看上去更像是尽力回忆以图给出一个真诚的答案，而不是白萱的遮遮掩掩。
“有人说，看见你和林志群周日在一起。”沈晋初淡淡看着沈烟：“为什么说谎？”
仅仅是气息慌乱了一瞬，她挺直脊梁，看上去神色有些不解：“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的项链很漂亮。”
“我……”
这项链原本是为了掩盖林志群掐她脖子时留下的勒痕用的。
沈烟睫毛轻眨，手不自觉地抚上脖颈，目光顺势低下去看项链上的吊坠。
任人都看出她有一瞬间的慌乱。
半晌她又重新抬起头，直视沈晋初的眼睛：“这是我奶奶在我生日买给我的。”
“你母亲说你平常不戴项链，今天怎么戴了？”
沈烟坐在沙发上，目光看向他脚边的地板：“没什么，想戴就戴了。”
那语气故作冷淡，却又有一丝压抑。
“探长，您还有什么问题想问？”
沈晋初犹如看着一只猎物般，玩味嗤笑一声，手掌覆住她雪白的脖颈，轻轻摩挲，附身在她身边道：“林志群杀你父亲的时候，血有没有溅在你脸上？”
沈烟僵住了。
崔振斌眯起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监视器。
她身体往后一退，抵住了沙发靠背——那是一种本能。脖子上的血管凸起几条，看得出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紧张的情绪之中。
她的眼神有些惊慌，全身轻微颤栗起来。
但是那颤抖很快就慢慢平复了，沈烟的眉颦起，目光中转为犹疑和不安。
沈晋初直视着她，目光锐利到让人无处躲藏。
“嘶。”沈烟轻吸了口气。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刺破了，如同坝上有了缺口，她的慌张和不安尽数倾泻出来。
她像个被囚在笼中的小兽，露出了外表伪装下的脆弱。
沈烟的目光微微闪烁，忐忑和试探爬上脸庞。
这个人，她应该相信吗？相信在她将一切全盘道出之后，他能保她平安？
事实上在沈晋初说完那句词之后，沈烟的神色从紧张惊慌到犹疑不安再转换为忐忑试探只花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