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弓的手悄然攥紧了些。
……
骑射课下了课后,楼玉衡听闻楼西月因射箭而受了伤,便带了伤药去看她,顺带着还询问了她最近这几日的状态,要不要回家休息几日。
楼西月手中握着那药,只摇了摇头。
楼玉衡见她神情,又问道:“你和那世子吵架了?”
“冷战中。”楼西月眨眨眼,迟疑道:“或许过几日就没事儿吧?”
“要不要哥哥去揍他一顿,来给你出气?”楼玉衡又问道。
他护妹得紧呢。
只要楼西月一点头,管他什么容王世子,该揍还得揍!
楼西月弯唇笑了笑,才道:“若是要揍,该我亲自去揍啊。”
“哥哥你放心吧,我没事儿,就是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没想通而已。”她说罢,便去推着楼玉衡离开。
楼玉衡顺势往后退了两步,才应道:“好好好,若真有事儿,记得告诉我,哥哥替你出气。”
等到楼玉衡离开之后,楼西月探了探手,去捞那垂落的暮光。
没捞着什么,她便抿平了唇角,收回手,回往回走。
夜里,楼西月挑亮了灯,正看着书时,窗外传来一阵声响,有敲窗的声音响了一下,便再无声音。
楼西月正翻页的手略微一顿,又才起了身去推开窗,窗扣上挂了个白色小瓷瓶。
将那白色小瓷瓶取了下来后,楼西月掀开瞧了一眼。
瓷瓶中,是愈伤药。
这药是谁送来,自然不言而喻。
可他们还是没说上一句话。
已经整整四日没说话了。
翌日上午,是纪夫子上的学识课。
课前,纪夫子让人交了昨日布置的一份文章,课上照例抽人起来背书,纪夫子先让大家准备准备。
趁着这个时间,纪夫子又坐在上方,看着大家交上去的文章。
宁樱樱正小声背着呢,抬眸悄悄望了一眼纪夫子,便伸手提醒了下楼西月,小声道:“纪夫子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呢?你说,会不会是我的文章写得太不堪入目,把纪夫子给气着了?”
楼西月也抬眸望了眼纪夫子,琢磨着开口道:“应该不是吧?”
宁樱樱的文章若是把纪夫子给气着了,那她的文章岂不是也挺惨?
毕竟,她们两人写文章,都在一个水平线上。
楼西月正琢磨着时,纪夫子便拍了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纪夫子轻咳一声,才道:“我看了看大家交上的文章,各方面都还需加强啊。还有那字,平日里也多练练,要有笔风啊。”
说这话时,纪夫子看了眼正缩着头的宁樱樱,没特意点明批评宁樱樱的字,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宁樱樱小声嘀咕着:“完了完了,又被纪夫子记住了,今儿个不会还抽我背书吧?”
她已经被抽中过好几次了,每次不是背得磕磕绊绊的,就是忘了这词儿、忘了那句的。
宁樱樱摇了摇手,在桌下祈祷着纪夫子这一次别再抽中她背书了。
不知是宁樱樱祈祷有了作用,还是怎么的,纪夫子这一次还真没抽到她。
纪夫子抽了另外几名学子起来抽背,临末时思索了片刻,点了楼西月的名字,让她背《行论》第十一页第三段。
楼西月迟疑着回想了下《行论》那一段讲了什么,并缓缓站起身来,心里却是忍不住“咯噔”一声。
巧得很,《行论》第十一页第三段,她正好没背着。
该背这一段的那一天,她干什么去了呢?
她去宫中帮虞四去了,奔波了一日一夜后,洗洗便睡了,哪里还记得背什么《行论》第十一页第三段啊??!
楼西月站起身来后,应了声儿,便垂眸盯着桌角。
她开了个头,就没下文了。
纪夫子久久未见楼西月出声,他知道楼西月平日里还算用功,该背的文章尽尽力还是背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