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并不反感。
明薇心跳失去正常的频率,眼神有些飘忽,“那什么,今晚还……那个吗?”
越到最后越没有底气,声音细不可闻。
季忱难得有和她贫嘴的耐心,翘起一旁的唇角,慢悠悠拉长音调:“哪个?”
明薇脸颊泛起热度,她就是想得到个确切的答复,不必提心吊胆的。找不出个含蓄的表达放式,她随潮流鼓了三下掌,“就这个啊。”
不然他今晚把她叫来,只为了宣布我要和你结婚,这么简单。
明薇不信。
季忱正色,收起三分钟前的戏谑轻漫,一本正经强调:“抱歉,我不履行婚姻法规定以外的夫妻义务。”
明薇:“……”
抱歉,婚姻法规定以内的她也不想履行。
生怕季忱反悔让她今晚睡沙发,明薇提前两步走到二楼,返身居高临下睥睨下位的男人,不忘对两个月前的某个夜晚进行事后点评,“实不相瞒,那晚的体验感特别差,实在是太差了。”
折腾到凌晨两点不说,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到了公司,Lucia端着副总监的架子让她在会议上站了半个小时。
现在想起来,脚后跟还打软。
明薇径直走到离主卧最远的客房,为避免大半夜会有什么报仇的东西进来,将门反锁住。
听到落锁声,季忱轻哂,绕到主卧的衣帽间取了件衬衫,到客卧门前,“明薇,开门。”
明薇慢吞吞打开一道门缝,“干什么?”
季忱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打算穿着你身上的裙子睡觉?”
明薇视线下移,停在他手中捏着的衬衫上,衬衫那么私密的衣物……算了,更私密的事情都做过,她何必矫情这一时。
季忱见她半晌不接,用清淡的目光顺着女人的头发丝往下,滑过她小巧的鼻尖,再到略显紧张抿起的唇角。
他不紧不慢开口:“难不成,你比较喜欢裸睡?”
明薇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没有这癖好,让你失望了。” 季忱在客房门前站了许久,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高中时的片段。
私立中学比公立学校的规矩宽松,不必每日穿校服,校门口也没有秃顶的教导主任和风纪委员轮班值守。班级的圈子化现象却格外严重,明薇不受那些富家名媛的待见,是她们眼中的异类。
明薇本人特立独行惯了,从不瞧她们的眼色行事,凭借她的个人魅力收获一群小姐妹,围在身边整日闹哄哄的。
季忱转来后,成为班里的第二个异类。有些人明面上巴结,暗地里嘲讽,笑他腿瘸,坐拥万贯家财有何用。
明薇懒得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恶心事,直接把对他的厌恶表露在脸上,从不加掩饰。
期中考试结束的那天,暴雨突降,主干道发生连环车祸,来接他的司机被困在路上。画室有晚课,明薇收拾好书包,侧目看了他一眼,“你家的司机还没来接你?”
季忱淡睨她,不作声。
明薇单手支着下巴,手肘撑在桌沿,慢吞吞靠过来,“季忱,你稍微合群一点,也不至于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女孩很瘦,从他的角度能看清她的锁骨,纤细的脖颈线条优美,白到透明的皮肤几乎可见其下隐藏的脉管。
明薇根本不在乎他回答与否,坐直身靠住椅背,手指不规矩,轻戳了戳他的大腿。
明薇问:“你的腿还能好起来吗?”
指腹的温度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至皮肤的神经处,季忱皱起眉头,擒住她作怪的手,“与你无关。”
明薇最看不起他矜傲不可一世的嘴脸,“算了,看在你这么无聊的份上,我勉强让你当一次我的模特。”
语气像是造物者施恩,她高高在上,而他匍匐于地。
次日清晨,雪后初霁,光线经过融化的雪水洗涤,变得澄澈明净。
明薇洗漱完,睡眼惺忪走出卧室,迎面是高玢用清朗的声音问好,仅一声便驱散了她浓重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