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我不想和离,也不想离开将军府,离开…你。”
这时默默无言的将军大人忽的开口:“不会,我不会允许。”
良宵拿手掌心按住他手背,才缓缓道:“听我说完,”
既然将军都知晓了,势必要有所动作,瞒着非但毫无意义,反倒会生嫌隙。
今夜闹了这样的误会,稍稍冷静下来,她想好了,决心趁此时机,将那两样横于心头的难堪一一道出。
她们要将话说清楚,下回才不会像今夜这样。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母亲,其实我不是母亲亲生的,她当初托姨母做手脚,将我送给将军,为的就是利用将军府的权势,她甚至为了帮姐姐夺权,盗走虎符,陷害将军府!”说起这些,良宵原本缓和的语气骤然急促起来,“全是因为我蠢笨无知才叫她们得逞!我不甘心!”
“幸好老天开眼,我又回来了,我想弥补从前那些过错……你有很多事要忙,我不想再劳烦你为我操心,所以才瞒着你,在太后寿宴上做手脚,又进宫去阻挠姐姐,昨日听完你说的话,我隐隐有所察觉,你该是知晓了。”
这话断断续续,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宇文寂默了瞬,拎清其中原委,才沉沉道:“你说胡话了,所有对你不利的人,我自会去解决妥当。”
至于弥补……
“遥遥,你是因为想弥补,才这般待我?”
良宵急急反驳:“不是!我不是!”
将军的反应全应证了她之前的忧虑。
她一早就料到将军会是这个反应,他会误会,她是因为经历过那些事,心底愧疚,才对他这般好。
她才不是。
依照这个执拗脾气,即便真是被感动,说什么她也要和离,再为将军选一二良人送来。
可这个话不能对将军说。
良宵急得挣脱了他的怀抱,漆黑中面对他一字一句道:“我自小被母亲养得一副骄傲的性子,故交好友中不乏待我极好的,好比卫大哥,但我绝不会因为谁对我好就委身于人。”
“初初悔悟那时,我只是不想给你添乱,放下所有偏见后才发觉并不排斥,虽时常感到害怕,但更多时候我想离你近一些,想握一握你的手,亲一亲你的嘴角……头一回碰情爱,何时生的情意我也不知晓,”说着,良宵懊恼得捶捶脑袋,总觉词不达意,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个心意,最后急红了脸,什么也说不出来。
宇文寂瞧不见她脸上的红晕,攥在掌心的小手濡湿一片,他心疼得紧,“遥遥,别说了,我都知道。”
不管是愧疚的弥补还是出于男女之情,他想要的就是遥遥,只要她还在,她们还有几十年光阴,日复一日的朝夕相处中,总能生出几分绵绵情意。
他从来不苛求这些。
可是他的遥遥格外在意。
于是他说起了另一件事:“为何会怕?”
良宵愣住。
宇文寂揽过她的肩,耐心问:“为何会怕我?”
他大多时候,和颜悦色,温声好语,恨不得将所有温情全给她。
然她还是说怕。
也如同方才,竟会以为他要强迫她。
从前闹得最凶,他拿她没办法时,生气归生气,却也从未强势的要占了她的身。
所有忍耐克制,只会在察觉她要离开时才会崩塌破碎。
大将军极其不愿承认,他面临过大军压境,单枪匹马,鲜血淋漓。
却会在儿女情长上害怕不安,得到了怕失去,得不到就发了疯的去求取。
终其所求,不过是能与她,像她同良景那般,不设防的亲近,不言语的默契,晨起时她安睡在怀里,用膳时她坐在对面……
他想要的就是遥遥。
宇文寂重复问,“遥遥,告诉我,为何要怕?”他可以改一改。
良宵哪里敢说真话,她没有立场去要求将军来迎合自己,只摇了摇头,露出个勉强的笑,惊觉他看不见,才将身靠近,靠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