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芳继续说:“我想过了,等把房子卖掉,我就去租个简陋点的两室一厅,千把块钱。至于这套房,年初听你小姨夫说,政府要在这附近规划一片商贸城,现在房价有上涨。你小姨夫说,就我们这套房,转手能卖个一百多万。”
沈蕴略感吃惊:“值这么多?”
杨爱芳叹了口气,低骂道:“不然你哥那个畜生怎么会想着来偷房产证!与其让他再来气我一次,倒不如一了百了,先把它卖掉。”
“我算了一下,我们的贷款还剩四十万,正好可以还清。你哥前段时间又在外面欠了二十万的债,妈也想着先给他还掉。自此以后,他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去管他。”
“至于剩下的钱,给我租个房子,其余的你拿着。这么些年,你是咱们家最辛苦的。”
沈蕴说:“这钱我不要。”
杨爱芳最是明白自己女儿的脾性,说:“那个蒋竞年,妈瞧着是真心疼你的,妈现在就算死了也可以放心了。“
沈蕴急了:“妈!”
杨爱芳笑了下,说:”不过我听你小姨说,他是上市的老总。在金钱上,我们自然是比不上他了,但是妈想着,如果你有点钱傍身,多多少少是有点底气。”
她的想法很简单,将来沈蕴倘若受了委屈,有钱傍身,不至于被束了手脚。
她最是明白没钱的悲哀。
“阿蕴,你觉得妈的想法怎么样?如果你也同意,我改天让你小姨夫去打听打听行情,找个好点的买家。”
沉默片刻,沈蕴说:“卖房子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我再考虑考虑吧,你先别急着做决定,眼前咱们先养好病,再考虑其他的事。”
杨爱芳叹了口气:“行,你再好好想想妈的话。”
“好。”
对于眼前的他们而言,卖房子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杨爱芳的这个病,就算能痊愈,以后也不能再工作。在杨爱芳和沈蕴说这番话之前,沈蕴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她甚至想把杨爱芳接到S市去。
但是很快就被她扔出脑海。
中国人对于房子,有一种特别的情怀与执着。
好或坏,总是一个家,没了,孤身犹如一株浮萍,漂泊于人世。
那时候沈蕴想,金钱也许不是幸福的源头,但贫穷,真能让人感觉到绝望。
周末,蒋竞年接沈蕴回S市,杨爱芳特地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沈蕴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要帮忙,却被杨爱芳推出了厨房,还她挤眉弄眼。
意思是让她多陪陪蒋竞年。
沈蕴苦笑不得,拿她没办法。
到客厅,看到蒋竞年端坐在沙发里。
他今天穿了一身正式的白色衬衫,还特意系了领带,好似要与领导人正式会晤那般。沈蕴觉得好笑,走过去,拽起他的领带,笑着调侃他:“蒋总,您这是来相亲的吗?”
蒋竞年抬眸,挑了下眉:“第一次正式见家长,可不得正式点。”
沈蕴说:“穿长袖不热?”
她松了手,想去把电风扇的风力调高一点,却忽然被眼前的人攥住手腕拉到怀里,顺势跌坐在他腿上。
心猛地一跳,沈蕴下意识朝厨房间看了眼,旋即挣扎着,低声说:“我妈在呢。”
蒋竞年亲她的耳后,声音里带着笑意:“怕什么,你妈很喜欢我这个女婿。”
温热的唇从细腻的肌肤擦过,沈蕴被他亲的又痒又热,往旁边躲,笑着骂他:“臭屁,谁喜欢你了!”
“你不喜欢我?”他微微仰头,看她,目光里有戏谑,更多的是一月未见的思念之情:“嗯?”
沈蕴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受不住,缴械投降,捧着他的头,吻下去。
怎么可能不想。
翌日,两人返程,沈蕴唠唠叨叨的嘱咐了一大堆,直把杨爱芳说烦了,将她推进车里。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慢,深夜十点才到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