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竞年垂眸看了会,抬眼问她:“这个沈蕴怎么样?”
这句话的范围就广了,是在问沈蕴能力怎么样,还是性格怎么样,或者是人缘怎么样呢?
Elly在心里快速的捋了遍答案,不徐不疾道:“沈小姐人缘很好,和部门的同事处的不错。至于能力如何,还待蒋总考察。”
闻言,蒋竞年扯了下嘴角,情绪难辨。
“好,我知道了,没事就下班吧。”
是啊,她的人缘向来就好,高中时便如此,无论跟谁都能打的火热。
当年沈蕴追他那会儿,闹的纷纷扬扬,全校皆知。为了塞各种各样的礼物给他,甚至“买通”了他们班的同学。
有时候连他都佩服沈蕴自来熟的本事。
可他偏生是个爱清净的人,有时被她聒噪的声音扰到,便会口不择言的骂她脸皮厚如城墙。
沈蕴从不生气,永远都乐呵呵的,一如适才在洗手间的重逢,她眉眼弯弯,荡着笑容和他打招呼,像是多年未久的故友,除了陌生,徒现几缕尴尬。
陈年往事浮上心头,再联想到沈蕴几近落荒而逃的模样,心下顿时一片冰凉。
不知道是饿的太久,还是情绪起伏太大,蒋竞年只觉得胃里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手在胃部捂了片刻,没有丝毫缓解,蒋竞年俯身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常备的胃药,拆了一粒,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就水吞下。
温水下肚,胃部的抽痛感稍稍得到缓解,蒋竞年走到窗台边,复拿起方才那只被他扔掉的手机。
摁亮屏幕,点进微信,凭着过人的记忆再次将手机号码输入搜索栏。
跳出一个陌生账号,头像是张卡通笑脸图,个性签名写着:笑面人生。
笑面人生……
蒋竞年盯着这四个字,沉默良久。
那天晚上,沈蕴辗转至凌晨,以至于第二天顶着鸡窝头飘进卫生间时,俞快被吓的一个激灵,“半夜做贼去了?”
一夜没睡好,沈蕴此刻有种如坠云雾的错觉,有气无力的挤着牙膏:“比做贼还累。”
狭小拥挤的卫生间洗漱台前,堪堪挤下两个人,俞快满嘴泡沫,含糊不清的问:“又……熬夜…画稿…?”
沈蕴打开水龙头,在“哗啦啦”的水流声音下,沈蕴毫无精神的回:“没,失眠。”
“兴奋的睡不着啊?”
兴奋个鬼。
沈蕴望着镜子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自己:“我在想要不要辞职。”
“哈?”俞快吓了一大跳,关掉水龙头,看她:“这个云神科技有问题?”
“公司没问题……只是……”沈蕴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俞快这事,她一边刷牙,一边透过镜子看俞快,迟疑片刻。
“俞快,你还记得蒋竞年吗?”
镜子里,俞快闭着眼睛,手里、脸上全是雪白的洗面奶泡沫。
“蒋竞年?……唔……那个被你抛弃的白月光?”
沈蕴:“……”
她不该跟俞快提蒋竞年的。 因为恶劣的天气,早上地铁里的人流比往常多了一半,沈蕴整个人都是飘的,被地铁上拥挤的人群挤的头重脚轻,心口直犯恶心。
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还未到上班的点,公司人还不多,零零散散几个人。
挂好羽绒服,手机里恰好有条微信进来。沈蕴低头看了眼,秀眉皱到了一块。
是沈蓄的微信:最近手头宽裕吗?借我点钱。
沈蕴瞧了两眼,不愿意搭理他,将手机丢到一边儿,径自打开电脑。
电脑屏幕由黑转蓝,手机里“叮”一声,又进来一条微信:病了,没钱去医院。
沈蕴默默看了会,本就闷闷的脑袋里就跟糊了团浆糊一样,转不动。片刻后,沈蕴还是转了一千过去,跟了句话:省着点用。
不到两秒,沈蓄就收了钱,再也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