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甩都甩不掉_作者:怪侠一枝梅(70)

2020-05-21 怪侠一枝梅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严妈妈恨铁不成钢。“妈妈跟你说, 人是要相处的, 处一处就知道合不合适, 你不相处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呢?”严琅回过神来,耳朵尖却微微发红。严妈妈还在唠叨他,他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欢喜, 面色却还是镇定自若。严妈妈见他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有点着急了,“怎么样?你要不反对我就让你小张阿姨去说了?”严琅后知后觉, 问道:“小张阿姨是XX局的?”“是啊。”张阿姨回道。严琅又看了看手机屏幕里的人,低声问道:“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江夏。”张阿姨见他似是有点感兴趣了。严妈妈见他不反对, 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却还有点不敢相信她儿子忽然间就转了性,再次确认道:“你不反对我就让你张阿姨去说了?”“到时约了人你不能不去!”严琅没说话, 神色却很温和,眉眼似乎都带了点笑意, 严妈妈见他这样, 推了推他,“那就这样定了, 不准再反悔,有没有意见?”她还是很宠她儿子的,再次问他, 也不想他委屈, 严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被他妈妈反复问,又当着介绍人,他有点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就依您的意思吧,我没意见。”严妈妈得了他的准话,笑得心满意足,朝小张阿姨挤了挤眼睛,凑过去笑道:“我这儿子总算是开了窍了。”张阿姨,你道是谁,就是江夏隔壁科室的张姐,严琅就是她之前想给江夏介绍的警察。真是无巧不成书。========分割线========酒店宴会大厅。大厅门口摆放着一块大型宣传显示屏,上面几个醒目端正的大字:“XX市第三届机关青年交流大会”,旁边是签到台,工作人员正在验证入场人员的身份信息,然后签到,同时给每个入场的人戴上手花,手花上还有别致的号码牌。签到台旁边立了一张宣传画:本次交流会流程与规则,也可以扫二维码阅读,好多签完到的人就在那处扫码或是直接看规则。步入会场,甜甜蜜蜜的爱情歌曲循环播放,大厅里三三两两地团着人,都是些年轻人,打扮得不是电视里那种出席宴会的高大上,但毋庸置疑,每个人都还是精心收拾了一番的。大家找着熟人摆龙门阵,掩饰着自己的羞涩与好奇,今天的交流会就是大型相亲会,来的人都是各省市级机关单身未婚青年,市机关工委最近几年都在搞这样的活动,既可以展示机关青年的风貌,又能促进青年人员的交流,也着力解决了一部分职工的个人问题,得到了各单位的一致好评,今年参加人数就更多了。江夏也在其中,她们单位每年都是这个活动的人口输出大局,领导很重视,这个活动虽然是相亲,但是其中会让每个单位推荐人来做些才艺表演,展示自己和单位的风貌,几乎等同一场联欢会,领导自然不希望本单位在这种场合掉链子。要知道,这个活动几乎集齐了整个XX市省市局机关的优秀未婚青年,每次活动一结束,哪个局的年轻人优秀有才立刻就成了单位的活广告,年轻人优秀,说明单位培养得好,领导脸上光彩大大的。总结下来就是,领导很重视,江夏作为单身人员,(注:活动要求,没结婚都算单身)外形又不错,自然是要参加的,哪个单位不需要几个撑场面的?江夏对这个活动倒是不排斥,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她和几个同事签了到就进了会场,然后和同事聊了一会儿,就去自助餐去拿了杯饮料来喝。主持人还没上场,大厅里布置得很甜,到处是粉红气球,鲜花堆送,再加上甜甜腻腻的爱情歌曲,让人仿佛一下回到了春天,真是个滋生爱情的好地方。江夏喝了一口饮料,心情不错,好像和众人一样开始期待今天会不会真遇到一个合适的恋爱对象。“姑娘?是你?”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江夏听声音有点耳熟,她有点印象,这个年头叫“姑娘”这么本分称呼的人已经不多了。侧头看去,一个剑眉星目的高大男人正含笑看着自己,她立刻就记起来了,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在地铁里遇到的警察叔叔。不是江夏记性好,是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估计是个女人都会对他印象深刻的,高大俊朗,英气凛凛,简直就是警察界的活招牌。“你是上次的警察。”江夏友好地表示自己还记得他。严琅今天居然穿的西服,但是没有系领带,半正式的样子,西服裁剪很好,穿在他身上服帖英挺,这样一来,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个警察,反倒像个家世良好的青年才俊。江夏恍然,他上次穿的应该是警队的训练服,她不禁感叹,不同的衣服气质都不一样了。严琅见她还记得他,浓烈的眉眼更加舒缓,他的目光在江夏脸上停了一下,像是不好意思多看,端了杯饮料,找话说道:“上次你走得急,证件忘了拿,现在拿回了吗?”江夏笑了笑,“已经拿回来了,那个民警挺负责,打电话让我回去拿的。”江夏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对了,上次走得急,没得及好好谢谢你。”严琅看着她,有点正色道:“有什么好谢的,保护群众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江夏见他一本正经,一身正气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呀,那天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就被揍了。”严琅见江夏破颜一笑,好看的眉眼仿佛蓄着春风,吹得他的心柔柔起伏,他柔声道:“知道危险为什么还站出来?”江夏想起那天的冲动,笑道:“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那个男的太过分了。”严琅随着她笑,脸上有点可疑的红晕,找话说道:“对了,我叫严琅,你叫江夏是吧?”“对啊,你怎么知道?”江夏有点疑惑。“我上次看到你工作证上面写的。”严琅解释道。严琅犹豫了一下,又看向江夏,“你们单位今天也组织参加这个活动?”江夏脸上一红,点点头,“是啊,我们单位来的人还挺多,你们也是?”严琅耳朵尖都红了,脸上却镇定自若,“我们单位光棍多,领导挺烦我们的。”他往年都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今年也是张阿姨给他的情报,他才来参加的。……两人从尬聊开始,慢慢变得自然,因为有之前的事,江夏对他印象很好,两个人聊着聊着就一起结对参加了游戏。交流会本来就是要让青年男女交流,设置了很多活动,各种男女结伴的小游戏,中间穿插着才艺表演和抽奖,调动着现场的气氛,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没有相亲会的那种尴尬。交流会设置的最后环节,自由表白,有勇气的男士或者女士可以上台向自己心仪的人表达爱意,得到表示最多的男士女士有可能成为本场最受欢迎男女嘉宾。本次交流会中,优秀的人实在是很多,刚才才艺表演完,一个弹钢琴的女生已经确立了女神地位,当然还有其他跳舞或是唱歌的,风格各异,收获拥趸无数。这个环节里,当然少不了各种热烈或是含蓄的表白。场下都是些年轻人,纷纷起哄,一时间场面热烈非凡。江夏此刻就站在台上,脸上很红,嗯,她被表白了。她本来看热闹看得高兴,她既没有什么才艺表演,也没有什么过人的美貌,当然没想过还会有人上台给自己表白。进场的时候男士都会取一只玫瑰,上面有个小号牌,送给自己心仪的人,江夏已经收到了好几只玫瑰。现在被人点名表白,然后被主持人还有周围的人起哄架上了台,她始料未及,错愕之下只剩尴尬。江夏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心里再尴尬,面上也没什么表示,只礼貌地微笑着。跟她表白的男生很直接,就是我一眼见到就喜欢你,能不能给个机会?江夏都不认识那个男生,怎么回答?主持人正在调动气氛,话筒快传到江夏手里,江夏皱着眉正在想怎么说,严琅大步跨上了台。“严队,雄起!”下面几个男的高声起哄。严琅看着别人给江夏表白,一时脑热就上了台,看着江夏有点惊讶又有点羞涩的眼神,他脑子更热了。男主持人兴高采烈地过来,“这位先生跟大家介绍一下,怎么称呼?”严琅大大方方地接过话筒,身子条件反射似的,立时站得挺拔。“大家好,我是78号男嘉宾,我叫严琅,来自市XX局。”音色沉稳却极有穿透力。女主持人笑道:“原来是位警察先生,不得不说啊,我们这位警察先生气质真好,完全体现出了我们警察精神风貌,大家说是不是?”※※※※※※※※※※※※※※※※※※※※严琅真的是正桃花啊!想让杨翼下线哈哈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严琅一米八几的身高, 宽肩窄腰, 剑眉星目,英气凛然。“是是是!”“严队, 帅气!”下面的狗腿各种捧场。“严先生上来是想要对江小姐表白吗?”主持人把控着现场。严琅接过话筒,转身走近江夏, 距她一臂远的时候停下,面色变得郑重, “江夏,我想对你说,可能我们是今天才开始接触, 你还不了解我, 但我第一次在地铁里见到你, 心里就对你很有好感, 你身上有正气, 有侠气,我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女生, 我——”严琅一口气说了这么几句,古铜色的脸上已经黑红一片。他刚停下,台下已经“哇”声一片。主持人也激动了,原来这两个人早就认识。“严先生早就认识江小姐了吗?”严琅的手握了握拳, 他看着江夏含着淡笑的脸, 继续说道:“我早就认识她, 她可能不认识我。”“那严先生是暗恋江小姐了?”女主持激动得很。严琅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江夏, 眼神闪了闪, 见江夏脸上笑得羞涩,他心头“砰砰”直跳,看着江夏坦诚道:“其实之前张阿姨跟你说要相亲的人就是我——”“张阿姨?”江夏疑惑。“你们隔壁科室的张阿姨。”江夏恍然,说的是张姐,她回想起来,前几天张姐是找了她,又提起上次那个介绍的男生,她因为工作的事情没定,也不想万一相亲不成再得罪了同事不好,就婉言拒绝了,没想到居然是严琅。江夏想起前因后果,忍不住笑了,主持人在旁边打趣道:“原来严先生早就看好了,看来今天是有备而来,”台下起哄更厉害了,警察哥哥帅气稳重,公务员妹妹娇小秀美,这简直就是见证爱情的时刻。严琅呼出口气,对江夏朗声道:“江夏,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嚯!”台下起哄声四起,还夹杂着口哨声。“严队威武!”“答应他!嫂子!答应他!”“嫂子!答应他!”严琅单位的人年轻人已经要乐疯了,他们严队,平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今天居然当众表白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无条件支持他!大厅里众人听到这些调侃笑闹得更厉害了,有人跟风叫道:“答应他!”江夏听了这些呼声,脸已经红得不行,偏偏严琅还眼神灼灼地望着她,那种直白炙热的眼神,江夏觉得多看一眼可能都会被烫伤。她躲避着他的眼神,脸上却还带了笑意,女主持人也在旁边起哄,“这气氛,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婚礼的司仪呢?”男主持调侃道:“就差一首婚礼进行曲了,你看这两位简直郎才女貌,配一脸,我都想说‘在一起’了。”大厅里的气氛更活跃了,男主持搞气氛,高声道:“大家对这两位还有没有意见,还有没有人要跟江小姐表白?”“嚯!”“没有没有!”“答应他!” 众人起哄中。“我有!”热烈的起哄声中夹杂了一句突兀的声音,声音不算大却足够引起众人的注意。现场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周围的人都识趣地给他让开了路。江夏错愕抬头,盯着人群中那个人,脸上立刻就冷了下来。站在场中的不是别人,当然是杨翼。杨翼也盯着江夏,台上灯光很亮,灯光打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白得发光,可眉眼却是黝黑,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淡淡地望着他,似乎他的出现一点也激不起她的情绪,哪怕此刻他明显冲着砸场子来的,她也没有半分慌乱。杨翼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夏,一言不发。他今天西装革履,穿得十分正式,堪比模特的身材将西装撑得挺拔,再加上眉目英挺,外形加了n个buff。周围的人刚才还没注意到他,此刻众人让出路,他一人在中间受众人打量,却没有丝毫扭捏或者不适。主持人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居然问出了这么狗血的桥段,兴奋得两眼发光,“这位先生也要跟江小姐表白吗?如果是要表白,请到台上来!”杨翼侧头对旁边一个男的说道:“兄弟,玫瑰借我一下?”那哥们耿直,二话不说就把玫瑰递给了他,还笑着给他打气,“兄弟,雄起!”杨翼拿了玫瑰,嘴角扬了扬,笑得有点肆意,不顾周围人的眼神和讨论,迈着大长腿上了台。杨翼走到江夏面前,低头看了她一眼,江夏抬眸,眼神淡淡。几个月不见,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冷漠又无情。杨翼心里烧着一把火,很久以前就烧着了,她在的时候火烧得他没有理智,只想沉沦,她离开了,火却开始燎原,烧得他整颗心都不知所措。她对他冷酷又无情,他是恨她的,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日日夜夜不得安稳,恨得时时刻刻都放不下。他又恨自己,他明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恨意里饱受折磨,还在对她的感情里不能自拔,为什么他放不下?!她那么决绝地抛弃他,他不顾自尊回去找她,却换不回她一点点的温情与眷顾。杨翼这几个月拧着劲,他不会再犯贱回去找她,他绝对不会!即便知道她就在那里,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远在天涯。可刚才,他经过这里,无意中看到台上的人的时候,那一刻,他脑子里的某根弦一下就断了,“嗡”地一声,然后脑海里就只回响着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隔着大厅喧嚣的人群,台上灯光那么晃眼,明明那么远的距离,可杨翼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江夏,仿佛她的身形早已刻进了他的灵魂,他只需要一眼,就能认出她。是她,是江夏,那一刻,他心里只有这样的一个念头,没有愤怒没有嫉恨,他的心烦躁又温柔,隐隐还生出些期盼。杨翼站在宴会厅门外,只望着里面出神。身边的人不明所以,提醒他,“杨总?”杨翼回过神,他看了看宴会厅幕布上的字,眼神变得低沉,只吩咐下属先回去。音响里传来有些闷闷的声音,“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杨翼只听得这一句,浑身的血都开始沸腾,他再也不去想什么自尊什么骄傲,他只有一个念头,他不允许,也不能接受其他任何男人跟江夏在一起。他大步地走了进来,他在众人高呼“在一起”的时候,高声喊了出来,“我有!”他的确有很多话要跟江夏说。主持人递过一只话筒给他,满面红光地问道:“这位先生也是要向江小姐表白吗?”“是!”杨翼答得干脆利落,他盯着江夏,嘴角含着笑意,眼神毫不掩饰对江夏的热烈。江夏眼观鼻鼻观心,沉稳得不像话。女主持人眼睛在发光,不光是她的眼睛发光,台下的女生都盯着杨翼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警察哥哥高大帅气,气质沉稳,像是一把利剑隐藏着锋芒,但又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气势与存在,女生都能想象,只要他在身边,那一定意味着安全,他是个让人生出安全感和信赖感的人。而刚上台的这个人,他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模样,他气质好,莫名有种矜贵的气息,让人觉得美好而疏离。偏偏他此刻又带了笑意,眉眼在灯光的映衬下,似乎万千星辰都坠落其中,无端地就让人觉得深情缱绻,要是被那双眼睛多看一眼,只需一眼,恐怕就会沉溺其中。吃瓜群众心里一致摇头:嗳,真是英俊得一塌糊涂。杨大少从高中到大学都稳坐校草位置,颜值绝不是浪得虚名,这个看脸的世界哟,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感叹了。“我艹,这男的好帅!”“刚才没看到过这个人啊!”“这么帅的男人不可能是我们单位的!”“长这么帅,可以出道了叭。”“帅哥都是别人家的,嘤嘤嘤——”“三分钟,我要知道这个男人的资料——”女主持人对众人的心声已经心领神会,“这位先生能不能先自我介绍一下。”杨翼闲闲地拿起话筒,看着江夏,一派轻松自在地开口,“我叫杨翼,在企业工作,比她大几个月。”说完还抬了抬下颔示意“她”就是江夏。男主持人八卦起来,“原来先生不是机关单位的?”今晚来的都是省市机关单位的人,没有邀请企业,那这个人就是不请自来了?杨翼倒没有自己乱入了别人会场的自觉,神态自若地说道:“对啊,我不是,我就是恰好路过。”路过就上台砸场子?不合适吧?严琅的同事已经在下面开始嘘他,江夏也抬眸看了杨翼一眼,眼神凌凌,似有飞刀。主持人连忙控场,“先生,我们这里是交流会,您——”主持人正要说请杨翼下台,瞥见一边的酒店经理一脸杀鸡抹脖子地跟他摆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主持人一脸狐疑地看了看杨翼,立刻明白过来,估计这是个酒店都得罪不起的人。※※※※※※※※※※※※※※※※※※※※哈哈,杨翼终于出场,我真的是后妈,大家想怎么虐他,尽管提出来!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您要表白的话也可以, 缘分本来就是妙不可言的嘛, 我们不会拘泥于形式。”主持人强行扭转了话头。杨翼走近江夏,将手上的玫瑰往她手上一塞, 江夏猝不及防地抓着花,不禁抬眸看向他, 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浓。杨翼对着她一笑,这么长一段日子以来, 他内心的喧嚣与火气,思念与恨意, 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一直没有去找江夏,潜意识里, 他以为江夏是会一直一个人的,她是个死心眼的人, 她厌弃了他,却还记挂着燕衡, 记挂着燕衡,她就会一如从前般冷冷清清地等着燕衡。杨翼从未想过江夏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他连这种可能性都没想过。他拧着劲不去见江夏, 是基于内心的这种笃定。可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有人当众给江夏表白。杨翼刚才在门外就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是有点慌的, 他恍然想起江夏说过的话:我会过得很好。他一直忽略了一点, 她话中的很好也包括了再找一个男人一起生活, 就像台上那个男人, 他高大帅气,正直优秀,他们工作性质类似,能互相理解,对江夏来说,他是个非常好的对象。他们会在一起,就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和那个男人一起逛超市,她会给那个男人做他喜欢的吃菜,她会容忍他的小脾气,那个男人也会抱她宠她,像自己一样迷恋她爱她。他们甚至会结婚,她会是别人的女朋友别人的妻子,她会彻彻底底属于另外一个男人。想到这些,杨翼的心已经嫉妒得快要爆炸。他是第一次想到这些,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明白和江夏分开意味着什么。他不能再参与到她的未来,她的生活里也不会再有他。江夏已经渐行渐远,他却还在原地,脑子里还抱着不切实际地等待与期冀,以为江夏也会在原地。今天这一幕算是给他当头一棒,还好,他没有等江夏走太远,他还有机会。杨翼听了主持人的话,他没举起话筒,只低了头靠近江夏,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如果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江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皱着眉撇开了眼神。主持人见状,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杨先生有什么表白的话可以大声说出来,大家为你见证。”杨翼看着江夏,目光都没转一下,他把话筒举到嘴边,音色低沉笃定,像是在宣誓一般,“江夏,我喜欢你!你只能做我杨翼的女朋友!”这霸道的语气,换其他人说来肯定很尬,可偏偏从杨翼口中说出,却无端让人心悸,激起台下一众的少女心。“哇——”台下立刻就沸腾了。江夏忍无可忍,抬眸瞪着杨翼,咬牙骂道:“神经病!”说完转身就往台下走。吃瓜群众没想到剧情这样发展,纷纷表示错愕,怎么回事?果然霸道总裁式表白不行了么?“江小姐——”主持人没料到江夏说翻脸就翻脸。话音还没落,杨翼也跟着走下了台。这两个人明显是有故事的嘛,吃瓜群众开始猜测,哎,可惜当事人都走了。江夏沉着脸快步走出了大厅,今天真是又尴尬又丢脸!江夏胸口起伏得厉害,只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当做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她刚冲出酒店,身后传来杨翼的声音,“江夏!”江夏充耳不闻,招手叫了车。刚打开车门,却被人猛地拉了回去,江夏惯性地扑倒在杨翼怀中,杨翼一只手稳稳地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车门一关。师傅探过头,不耐烦道:“还走不走?”江夏使劲挣扎,杨翼牢牢地圈住她的腰不放,嘴里回了一句,“不走!”师傅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情侣吵架了,得,别在这里碍事,脚下油门一踩,瞬间飚了出去。“杨翼,你放开我!”江夏已经出离了愤怒,她使劲扑打着杨翼。杨翼满身的火气正没处撒,一双手臂像是铁钳,圈着江夏一点不放。“老子不放!”他瞪着江夏。“杨翼!你个疯子!我叫人了!”江夏觉得杨翼已经不可理喻。杨翼嘴角一扬,一副随便你的无赖样。江夏气急,抬脚就是一踹,杨翼小腿被踢,疼得立时就松了手。“草!”杨翼低骂了一句。江夏猛地退了几步,狠狠地瞪了杨翼一眼,转身就要走。杨翼顾不得腿疼,几步上前又抓住她的手腕,江夏使劲甩也甩不掉,只怒声斥道:“你放开!”“老子不会再放手!”杨翼斩钉截铁地说道。“神经病!”江夏气得双眼通红,恨不得手上有什么东西直接劈头盖脸给他砸过去。她恨声道:“杨翼,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不明白什么叫做分手!”杨翼将江夏扯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是,我们是分手了,你说你腻了老子,老子还以为你会为燕衡守节守一辈子,没想到一转眼你就换了人,怎么,想换个口味,那个警察比老子好?比燕衡还好?”江夏瞪着他,“他好不好不关你的事!你没资格管我!”杨翼被她的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他捏着江夏的肩膀,压抑怒气,“老子就是要管你,老子这一辈子都要管着你!”“神经病!放开!”杨翼见不得她一副厌恶的表情,他只是想爱她,她为什么不给自己机会,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明明那么开心,她为什么能做到这么无情!杨翼盯着江夏,心里又酸又痛,逼近她问道,“既然他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可以接受其他男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江夏望着杨翼,他的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气愤,可感情是真的,江夏看得明白,她皱了皱眉,没说话。“我哪点做得不好?”杨翼侧头去追她的眼睛。江夏沉默抬头,看了杨翼一刻,神情有点复杂,“杨翼,你应该很明白,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事,不是你做得好我就会喜欢你,你以前的女朋友对你难道不好么?那你又会因为她对你好就喜欢她么?这样的道理不需要我跟你说吧。”江夏偏开头,声音恢复平常的淡漠,“你只是不肯放手,不肯接受我不再喜欢你这件事,而喜不喜欢跟你好不好并没有关系,你把他们混在一起,只是让自己更理直气壮而已。可你应该很清楚,感情里,被喜欢那一个才是真的理直气壮。”杨翼盯着她,眼角开始发红,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可以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拿刀在他心上捅,她承认她喜欢过他,可还有什么比她喜欢过更伤人的呢?她喜欢过,现在不再喜欢他,她只是短暂地喜欢过他一下,然后这种喜欢就飞速消逝了,他还沉浸在甜蜜中的时候,她已经飞快抽身,迅速理清自己的感情,不带有一点犹豫和羁绊,彻彻底底地厌弃了他。甚至她都不想欺骗他,不会拖拖拉拉地掩饰自己的厌倦,她就那么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和他所有牵扯,冷静又无情地告诉他,她不再喜欢他,一刻也不想跟他在一起。杨翼以为这一段时间以来,他的心已经愈合了很多,可此刻再听到江夏的话,他只觉得心上那层结痂的薄膜又被江夏残酷地扯开,里面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对,她连知道的兴趣都没有,凭什么?!她勾得他沉迷进去,自己却腻了就想换口味?想都别想!杨翼沉沉地盯着江夏,“对,你这么理直气壮不就是因为老子喜欢你?”杨翼靠近她,“你可以一直这么理直气壮下去,因为我不会放手,我会让你喜欢我的!”江夏似是不屑地笑了笑,她奚落道:“杨翼,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爱上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要再来纠缠我。”“你为什么不能爱上我?”杨翼终于问了出来,“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能爱他,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后那么快就厌倦他?江夏一怔,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杨翼。至于为什么,江夏追根究底。可能在她心里,杨翼总抹不去卑劣的印象吧。江夏中学时代的经历,让她明白很多人的心里都会把人分等级,在杨翼和很多和杨翼一样的人看来,曾经江夏的等级甚至连喜欢燕衡都不配,沾上她,沾上她的喜欢在杨翼这样的人看来,都是一种羞辱。这一点无论过去多少时间,无论人心怎么变化,都已经深深地烙进了江夏的内心深处,她心里明白,杨翼这种人怎么会懂什么是真正的爱呢?他连爱情都要划分三六九等,这样的人,内心赤*裸*裸地就是势力与现实,他现在怎么会问出这种话?他以为自己光芒万丈,他喜欢了别人就该感恩戴德地爱他?※※※※※※※※※※※※※※※※※※※※杨翼气场全开,但是分分钟被江夏撅回去,哈哈。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爱燕衡, 在她灰头土脸的青春里, 在那个分了等级的世界里,还是有人, 像燕衡,对她释放出了纯粹的善意, 并没有因为她的穷酸卑微而看不起她,他有一颗正直纯粹的心。江夏觉得内心正直的人都是美好的, 她向往这种内心纯粹的人,所以燕衡成了她的白月光, 而杨翼,无论他外面多么光鲜亮丽, 在江夏心里,他都是那抹本质肮脏的蚊子血。她忽然一笑, 原来自己心里的怨气从来没有消散过,她凉凉开口, “我凭什么喜欢你呢,就像我曾经凭什么爱燕衡一样?在你的评价里,我应该是不配爱你的, 而在我的评价里, 你也不配我爱你。”杨翼捏着她的手陡然攥紧,他终于知道江夏的想法, 他知道这是她真实的想法, 她看他的眼神里, 总是理直气壮, 总是居高临下,总有股看不起的意味在其中,原来不是他的错觉,她内心里是真的看不上他。杨翼的脑袋似是被大锤击中,直击得他头脑发沉,怒气上涌,“你说什么?我不配?!”“是。”江夏冷清清地回答他,“所以你明白我是不会爱上你的。”杨翼脑子被怒火烧得昏沉,他咬着牙讽刺道:“老子不配,那你还跟老子上床?!”江夏同样一脸讽刺,“所以我后悔了呀。”“你!”杨翼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江夏丝毫不惧,和杨翼丝毫不退地对视着,她从来不怕杨翼。杨翼的手攥得越紧,江夏忍不住低呼出声,“你放开我!”杨翼红着眼瞪着她,手刚松了松,肩膀处传来大力,猛地将他拉开。杨翼冷不防被拉,微退了一步,他又惊又怒地看向来人,那人却站在江夏身边,正垂首关切地问江夏:“江夏,你没事吧?”江夏抬眸对着他微微一笑,“我没事,谢谢你,严琅。”杨翼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画面,心里一缸子醋登时都打翻了,他上前就要拉江夏过来,江夏却往严琅身后一躲,不耐烦地撇开了眼,似乎都不想再看他。杨翼心里又气又酸,火气也蹭蹭直冒,他咬牙道:“江夏,你过来!”说着就要越过严琅去拉江夏。严琅却往前一站,将江夏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杨翼撇过眼,冷冷地看着严琅,“给老子让开,有你什么事儿?”严琅不卑不亢,沉声道:“她不愿意跟你走,你不能强迫她。”杨翼盯着严琅,想起刚才他对江夏的表白,要是他不上台,江夏是不是就答应他了?想到这里,杨翼内心翻涌着嫉妒与忿恨,他寒声开口,“我是她前男友,我有话跟她说,不关你的事你少管!”严琅听到他的身份没有丝毫波动,“不管你是她什么人,她不愿意你都不能强迫她。”说完转身对江夏柔声道:“江夏,我送你回去。”江夏对严琅点了点头,皱着眉看了一眼杨翼,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杨翼忿忿地在她身后叫道:“江夏!”江夏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随后大步走了。严琅把江夏送回宿舍门口,江夏下车,严琅也跟着下了车。江夏对着严琅一笑,却还是有点尴尬,“今天真是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严琅看着望着他的江夏,那么小小的一张脸,白净又秀气,月光下,她的眉眼秀美温和,眼睛里像是笼着星,让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住怦然心动。严琅撇开了眼神,心底却涌上许多温柔,他开口,“以后要是他还这样缠着你,你只管给我打电话,有我在,你别怕。”江夏一怔,望着他没说话。严琅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你留我一个电话吧,有事就打给我。”江夏看着他,忽然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拿出手机留了对方的电话。两个人都有点尴尬之际,严琅看着江夏,心里涌动着情愫,忽然福临心至,低声开口,“江夏,我今天在台上说的都是真心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给我一个机会追求你?”严琅背对着路灯,高大的身影投在江夏身上,几乎将她淹没,因他背着光,江夏看不出他脸色有什么变化,可无意中撇见他的耳朵,却已经红了个透。江夏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柔,再看向严琅的眼睛,却发现他极诚恳地望着她,四周虫鸣高低起伏,不远处夜市的喧嚣,都衬托着此刻此处的静谧与宁和,江夏在这样的氛围里,心中不由一动,她望着严琅微笑,眉眼似是聚着春风。她柔声开口,“好。”===========分割线=========交流会后第二天,江夏照常上班。可是她低估了众人的八卦欲望与能力。她只是个借调人员,省局人数众多,20几层的高楼,人来人往,她真的是再小虾米不过,根本不需要刻意低调什么的,平时就已经是淹没在众人之中了。毕竟,省局像她这样的年轻人太多了,各种身份背景的都有,好的差的,江夏,实在太不起眼了。江夏像平常一样,正对着电脑写资料,有人走进办公室,跟旁边的同事说了两句,话头就引到了她身上。“这就是你们科室的小江?”江夏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着寒暄道:“嗯,我是江夏。”她并不认识这个姐,但是也不能不理会。同办公室的跟她介绍了一下,这是XX室的王姐,江夏笑着喊了声“王姐”,然后陪着一起说话。她知道这人过来做什么,因为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第三拨看热闹的人了。王姐刚开了个话头,又进来两个年龄不大的女生,都参加了昨天的交流会。王姐问了下她们昨天交流会有没有什么收获,然后就兴致勃勃地问江夏:“小江,听说昨天交流会你大出风头,是吧?”这让江夏怎么回答?江夏只能尴尬地笑笑,礼貌道:“没有吧。”王姐哪里会这样放过她,追问道:“我听她们说,昨天是有两个富二代追求你吧?”进来的两个女生本来就是想八卦,只是有点不好意思问,听王姐说了,立刻跟她科普,“昨天那男的,霸道总裁诶!”说完笑着推了推江夏,揶揄道:“是吧?你不知道昨天有多少女的对那个男的发花痴。”“就是表白的话有点中二,太霸道总裁了。”另外一个女生已经掌握了最新资讯,“什么霸道总裁,人家那是家里有矿,我听别人说,那男的家里生意做得很大,是个富二代,鹏翼集团你知道吧?就是他们家的。”“鹏翼集团?搞房地产发家那个?”“嗯,XX处的人跟我说的。”“那人家真的是家里有矿,怪不得这么霸道。”“对啊,好像昨天那个酒店他们家也是大股东。”“是吧,江夏?”那女生宣布完自己的八卦咨询,一脸期冀地望着江夏。关她什么事?江夏心里已经问候杨翼n遍了,他自己发疯,知不知道这样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和困扰。他不介意人家议论他挖掘他的家底,可她还要工作生活,她不想成为别人的议论的焦点,再把她的各种情况挖出来。尤其是他和她一点不相配的情况下,江夏一点也不想别人把他们放在一起。这种情况她经历过,她明白在大众眼里,她绝对是高攀不上他的,天地良心,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去高攀他,她也无意做那个映衬他的萤火之光。“诶,江夏,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啊?你们肯定早就认识吧?”另一个女生终于问起大家最关心的话题,周围同事也聚集过来想听一听这个最新最爆炸的八卦。江夏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没什么波动,她只想众人快点打消对这个事的兴趣,她寻常语气开口,“我不认识他。”她干脆否认到底,绝了那些后患无穷的问题。显然大家都不信,江夏也不是要让别人相信,这只是她的态度,大家同事也不好再问。王姐没在现场,不禁又问道:“不是说两个男的么?”“另外一个男的我知道,是市XX队的,听说跩得很,平时好多人给他介绍对象他见都不见的,不过的确是个绩优股,个人挺优秀的,不过家庭条件就比不上‘霸道总裁’了。”一个女生嘻嘻哈哈地说道。“这个不好说了,我听说他家是住我们市有名的别墅区,那家里条件也很好的。”“我听隔壁的张琳说,警察那个小伙子家里一样开公司的,家里条件是很好。”众人听了都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夏,这个小姑娘,不显山不漏水地样子,谁知道一出手就是一对王炸。这种机关单位,关系连着关系,有熟人八卦自然不需要翻墙。江夏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她不想别人再讨论这个事,寒暄了几句就继续笑着工作。众人继续聊着天,发表着对这个问题的评论。※※※※※※※※※※※※※※※※※※※※明天可能不更新,大家不用等。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找对象这种事还是要门当户对, 那种家里开公司的富二代不是那么容易降得住的。”“食得咸鱼抵得渴, 那多少人想嫁进豪门呢。”“你管他在外面怎么玩,只要回家就行, 把钱捏在手里才是真的。”一个阿姨这样说道,“你以为嫁给穷的人就没问题了?小姑娘, 太年轻了。”“诶,江夏,别的不说, 你就冲那个男的颜值, 答应他也不亏啊!”同龄的女同事两眼放光地怂恿着江夏。“你们这些小女生,就知道看脸。”“李姐,不是,那个男的真的很帅, 我还有视频, 你要不要看?”女同事力证自己的眼力。一群人凑在一起看了昨天的视频, 江夏低着头,已经要尬出天际了。“是吧是吧?”“小伙子是帅哦,可以去当明星了。”“长成这个样子,家里条件还那么好,他怎么——”一人差点说出大家的心声,却被人一碰, 堪堪止住了话头。就是么?长成这个样子, 家里条件那么好, 他怎么会看上江夏?最神奇的是, 江夏居然没现场答应他?看来年轻人也很冷静的。众人再摆谈了会儿,也不好久呆,纷纷散了。江夏这口气松不下来。托杨翼的福,江夏的的确确是火了,那天会场上不仅有他们单位的,还有其他单位的,有好多人还录了视频,本来么,相亲表白这种没什么稀奇的。但这次的重点是两个男主角都很帅啊,尤其是杨翼,视频里的他简直是个明星样,还是个宝藏男孩,本来以为他是靠脸吃饭的,可深挖掘下来,人家国内知名大学毕业,不是草包富二代,还是个集团继承人,脑门上就是金光闪闪的三个字:高帅富!这样的男人说出那种霸道总裁式的宣言,也没人觉得不合适了。见不到男主角,见见女主角也可以呀,尤其是女主角跟他们一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公务员,还是下面区县局借调省局的人员,名不见经传,再一打听,小镇出身,个人普通大学毕业,工作能力麻麻。总结来说,平平无奇四个字而已。唯一拿得出手的,长相倒还可以,那也仅限于可以,绝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更看不出什么能魅惑住男主角的点。故事走向令人迷惑。江夏只能再次四平八稳,默不吭声。心里掐死杨翼的心都有。杨翼倒是奇怪,撂下豪言壮语之后,居然再没出现过,不知道是那天晚上被江夏无情地拒绝后幡然悔悟了,还是说又憋着什么坏。江夏心情很不好,杨翼不出现也算是他识相。之后严琅约过江夏两次,直男约会,他第一次居然选择了健身房,然后教江夏拳击散打。额……江夏出了一身的汗,饶是她体力好,也累得差点散架,在严琅的严格训练下,也并没有练成一击即中的女侠。第二次,严琅可能是被人教育过了,保守地选择了看电影。江夏暗自松了口气。军人题材的电影,很燃,江夏看得很激动,完了以后感叹军人穿军装的样子真帅,还笑称自己有制服情节。严琅一向严肃沉稳,听了江夏的话,居然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下次穿制服给你看。哎,讲道理,严肃的警察哥哥冷不防来这么一招,很撩人的!江夏承认自己被撩到,然后迅速闹了个大红脸,一瞬间心跳都加快了许多。江夏红着脸横了他一眼,却发现严琅一双耳朵红得更厉害,禁不住又笑了。两人接触下来,好感稳步上升,严琅不是个健谈的人,他会发消息问问江夏在做什么,有时找不到话说的时候,也会汇报一下自己在做什么。但总体来说,他很忙,也只能见缝插针地联系江夏,两人的对话的频率并不算高。江夏觉得这样很好,这样的感情和相处让她觉得真实,和周围人一样,平平淡淡,却夯实真切,和燕衡在一起,她有强烈的不真实感,追根究底就是缺乏安全感,总觉得会失去,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和杨翼在一起,草率的开始,稀里糊涂地过了一段时间,他像是一根稻草,江夏抓住了,结局却早已设定好,江夏不仅没想过长久,连关系都没想过要正式化。都是有点奇怪的感情经历,江夏总结。而严琅,他们就和寻常相亲对象一样,一点一点了解对方,双方工作都有共同的话语,日常加班吐槽对方也能看懂,江夏不知道严琅的家境,但是相处下来,知道严琅是个很朴实的人,他们两个的三观很合拍。这样的感情让江夏觉得踏实安全,她慢慢在想,如果这样下去,两个人水到渠成也挺好的。今天快下班了,江夏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处室的领导在门口叫住她,让她一起出去。处室领导姓游,正职,很年轻的一个处级干部,工作能力很强,话也不多,实干派,当然气场也很强,江夏过来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很少跟这位领导打交道。他太忙了。江夏心里很诧异为什么会叫她,她很少被叫出去办事,毕竟年轻,经验少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是需要处室领导一起去的,通常都是重要的案件,怎么也不会叫她去办。江夏心里疑惑着,当然不敢问出口。她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少说,游处一句话没多说,带着她乘电梯下了楼就去停车场。一路步履匆忙。是游处的私车,江夏见只有他们两个人,老老实实地问了一句:“游处,我坐前面还是后面合适?”游处开车,江夏不知道还去不去接其他的人,也不知道游处有没有忌讳,问一下比较好。游处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严肃,“你就坐前面吧。”江夏安下心来坐在了副驾。游处开车跟他人一样,很稳,江夏在旁边也不敢玩手机,只能默默地盯着前面,她真的很想知道游处要带她去办什么事。好几次话到嘴边,再看一眼游处严肃深沉的脸,江夏还是默默地咽下了话,打算静观其变。江夏正在神游,耳边忽然传来游处低沉的声音,“小江,你来省局多久了?”江夏赶紧回神,答道:“大半年了。”游处点了点头,又问道:“在这边习惯吗?”江夏回道:“挺习惯的。”游处似乎并不擅长这种拉家常式的谈话,他又问道:“你跟李局很熟吗?”江夏愕然,李局?游处见她没反应过来,提醒她,“李军局长。”省局一把手,大boss?她怎么会熟?江夏老实摇头,“不熟,我来省局这么久,连李局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游处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问了句:“我听处里的人说,你还没男朋友的?”江夏迟疑了一下,严琅现在的确还不是她的男朋友,她点头道:“嗯,暂时还没有。”游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江夏继续神游。下班时间很堵车,两人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这里是省城的新开发区,号称城南CBD,比老城中心建设好多了,几乎所有省内国有企业、大型公司都把总部迁到了这边。游处带她到了一家高档酒店,然后直奔二楼餐厅包间。游处推开门,江夏跟着走进去,厅内挑高很高,面积宽大阔气,水晶灯低垂耀眼,衬得厅内气派奢华。大厅圆桌上已经摆上了碗碟,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五个人,其中两个中年男人相谈正欢,举手投足间是领导的模样。两人旁边坐了一个中年女人,气质高雅,正笑盈盈地听着两个中年人的讲话。江夏的目光却落在了旁边一人的身上,她面露惊愕,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直愣愣地望着那人。那人好像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抬眸向门边看过来,一眼却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游处的声音传来,“李局,让你们久等了,实在对不起,下班真的是太堵车了。”江夏这才恢复过来,垂了垂眼睛,消化着目前的状况。几位领导在寒暄,江夏镇定了些,抬眸看向那人,那人站在两位中年人的身后,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就等着她看他。好么,江夏以为杨翼就此失踪了,结果是在这儿等着她,再看他一脸得意地望着她,江夏真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杨翼似乎看出了江夏深藏的怒气,趁着别人不注意,一脸闷骚地给江夏眨了眨眼睛。凭良心说,这种撩人的动作他并不刻意,可杨大少外形条件在那儿摆着,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是真勾人了。江夏对杨翼的免疫力很高,只默默地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撇开眼神不理他。江夏跟在游处后面没说话,中年人旁边的女人却笑盈盈地看着江夏,问道:“这就是小江吧?杨翼?”杨翼笑道:“是啊,钟姨,她就是江夏。”※※※※※※※※※※※※※※※※※※※※明天外出讲课,后天更新。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被杨翼称作钟姨的人笑着推了推旁边的中年人, 态度亲昵, “老王,快别说这么多了, 人都来了,还不赶紧入座, 领导架子摆给谁看呢。”“好好,大家入座, 今天就是普通朋友聚会,我什么时候摆领导架子了,老李, 咱们入座。”被他称作老李的人, 正是江夏单位的大boss, 李局长, 李局叫着“王书记”, 然后寒暄了几句,两人入座, 然后游处也坐了下来,江夏站在最尾端,正要入座,钟姨却叫住了她, “小江, 快过来挨着我坐。”江夏看了一眼游处, 游处对她点了点头, 她只能在杨翼灼灼的眼神中移了过去。钟姨笑着拉住江夏, 伸手推了推杨翼,“小翼往下坐,让江夏挨着我。”杨翼笑着挪了座位,江夏被钟姨拉着入了坐,右边是钟姨,左边坐的杨翼。王书记举杯,“今天很难得,能跟朋友家人聚会。”他笑着看了一眼钟姨,有点戏谑道,“夫人,很久没有陪你一起吃饭了。”“你也知道。”钟姨抿嘴,横了他一眼,因为她容色姝丽,竟给人一种少女的娇俏感。王书记心情大好,又笑着对李局说:“老李,你我也很久没有这样闲下来吃顿饭了,今天好好聊聊。”说完举杯示意,众人以他为尊,都喝了杯中的酒。王书记和李局相谈正欢,江夏不是很习惯这种高端饭局,她从来没跟大BOSS吃过饭,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小口地吃菜。一双筷子递到她碟子上,是块乳鸽肉,江夏侧头看过去,杨翼态度自然地对她说:“你喜欢吃就多吃点。”这个烤乳鸽的确是外酥里嫩,一口下去,肉汁盈香,就是分量小,江夏就不好老是夹一个菜,没想到杨翼居然看出来了。她没什么好脸色给杨翼,只小声地冷淡地说了句:“别给我夹菜,我自己会夹。”钟姨注意到他们两个这里的眉眼官司,笑着对江夏道:“小江,我听说你跟杨翼是中学同学?”江夏停下筷子,笑得有点腼腆,她老实回道:“嗯,我们是中学同学。”对江夏来说,这一桌人除了杨翼,面对其他任何一个她都觉得压力很大,这位“钟姨”应该就是“王书记”的妻子,能让李局叫“王书记”,估计不是市委就是省委的,江夏政治敏感度很低,平常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公务员,她也不太清楚省城这些大BOOS,因此也搞不清楚这位“王书记”的身份。但是,都是她江夏得罪不起的人就对了。钟姨看着她有点拘束的样子,不禁笑了,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小江,别有压力,杨翼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叫我钟姨,你以后跟着他一起叫就行。”江夏心想我以后……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杨翼!钟姨招呼她吃菜,王书记那边也看了过来,他笑得很宽和,有长者之风,“小江不要拘束,杨翼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有年轻人的缺点,但是没大毛病,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江夏停着筷子听领导训话,只能点头。领导说他好,她还能说他有病?王书记说完又对李局长笑道:“老李啊,我这也是被书琴逼的,第一次当介绍人,总是觉得不对劲。”李局长也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兴别人介绍了。”“是啊,不必我们当初了,不过难得杨翼能这么慎重,可见还是成熟稳重了。”王书记笑着看向杨翼。江夏坐如针毡,她没想到王书记和李局长居然点明了这是个相亲宴。杨翼好得很,居然想到用领导来压她,江夏当然不敢甩脸色,除非她不想在公务员系统混了。她只能秉承着平时对领导的态度,恭敬听话,唯唯而已。相亲宴结束,众人在酒店前分手。王书记和钟姨自然有专车,李局作为局领导当然也有司机来接,游处自己开车回去……江夏站在杨翼旁边,听着王书记钟姨招呼杨翼,“杨翼,把小江安全送回去。”杨翼笑嘻嘻地答应。那边游处叮嘱江夏,“那小江你就坐杨翼的车回去。”江夏还能说什么,杨翼的车她坐着心烦,可让她坐领导的车……她也没这个胆。众人开车走了,杨翼还给摇下车窗的钟姨挥了挥手。只剩江夏和杨翼。江夏转身要走,杨翼一把拉住她,“怎么了,我送你回去。”江夏把手一甩,积压一晚上的怒气爆发出来,“谁要你送?”“你领导让我送你的。”杨翼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他不提还好,一提江夏火气更旺,她狠狠瞪了杨翼一眼,“杨翼你是不是有病,那是我的领导!你今天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办?”杨翼一脸无辜,“什么怎么办?不就是相个亲吗?你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相亲了,我找个介绍人正正式式跟你相亲就不行了?你领导又没逼你嫁给我。”“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江夏气得要死。“你那个游处长说你没男朋友啊。”杨翼更加得意。江夏怒视他,“我很快就有了!”杨翼垂下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那个警察?”江夏想都没想,肯定道:“对!”杨翼不知道怎么地,被江夏一激,想起那个警察带着江夏走的样子,心头也有了些火气,他眉头一挑,寒着眼低声道:“想都不要想!”“神经病!”江夏瞪他,然后开始讽刺,“杨翼,你能不能有点自尊,我说了我不会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缠着我了!”面对杨翼,江夏嘴上从来没有输过。杨翼这次却没有被她激怒,他望着她怒气腾腾的眼睛,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他一脸好笑地看着江夏,江夏莫名其妙地皱眉,“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杨翼笑意更浓,他一脸趣味地打量了一下江夏,好像不解地问道:“江夏,怎么你面对领导的时候就是一副听话的鹌鹑样,对着我就凶悍得像只牙尖嘴利的老虎。”说着居然上手,一把捏住了江夏的下颔,江夏还来不及反应,杨翼手上一用力,她的脸就变了形,露出白尖尖的牙齿。江夏惊怒地瞪着杨翼,杨翼却笑嘻嘻地凑近她,“老子早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窝里横,一天到晚就知道跟老子对着干!”江夏眼睛瞪圆,使劲掰开杨翼的手,杨翼本来就没用什么劲,也不是想弄疼她,只是想逗逗她,当下就松了手。江夏退了两步,一脸冷意地瞪着杨翼,“杨翼,你别以为搬出领导我就会遂了你的意!”杨翼双手插兜,一脸痞气地看着江夏,“那试试呗,看你最后遂不遂我的意!”江夏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杨翼却没有拦她,只在她身后大声道:“江夏,你迟早会跟我在一起的。”“你做梦!”江夏忍无可忍回头骂了他一句。杨翼看着江夏气急败坏的杨翼,笑得更欢了。===============分割线===========杨翼所做的这一切都得到“高人”指点,这个“高人”就是刘一鸣。刘一鸣的父亲现在是A市XX局一把手,当然刘一鸣对体制内这些弯弯绕绕就很清楚,像江夏这种无亲无故的小公务员,在家不一定怕家长,但是在单位,领导的威压还是很难反抗的,至少不敢翻脸。杨翼也清楚江夏的性子,不喜欢出风头,不喜欢别人议论自己,在工作上很认真,但真的是再老实本分不过了。杨翼打听过自己的对手——那个警察,知道了严琅的情况,他更坐不住,这才搬出了钟姨和“王书记”为他保媒。看情况,还不错。刘一鸣最后给杨翼留了一句话方针:烈女怕缠郎。杨翼深以为然,接下来几天再也不加班,每天下班在江夏单位门口等她,有时还带束小清新的花。江夏现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每天被杨翼守株待兔,她第一天被堵了之后,黑脸骂了杨翼。第二天她在楼上远远地看到了杨翼,就打算拖时间,看谁耗得过谁。可杨大少过于出众,虽然是在省局对面的街道等,可下班的同事一眼就能看到他和他骚包的车。有人第一天就认出了他,交流会的“霸道总裁”。这下更成了个新闻,富二代追女人不稀奇,省局的人不是没见过世面。可帅成杨翼这样的富二代,讲道理,谁不觉得像偶像剧的桥段?热闹属于吃瓜群众,八卦凝聚人心。“江夏,还不下班呢?”同事起身准备下班。“我把这点资料弄完再走。”江夏笑着回答。同事一脸八卦的走过来,“我看群里消息说,那个追你的高帅富又在门口等你了,你还不赶紧下去。”江夏脸色一沉,笑得有点勉强,“谁说的啊?”另外一个同事也走过来,“刚才李青他们下班看到的,还照了照片发群里,你不下去看看?”江夏笑了笑,敷衍道:“我做完这点就下去。”心里已经想掐死杨翼了。※※※※※※※※※※※※※※※※※※※※为了不失约!我也是尽力了!想想怎么虐杨翼呢哈哈。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门口有人路过, 还特意跟江夏打招呼, 有稍微熟悉一点的,唯恐天下不乱地提醒江夏, 追她的高帅富在楼下等她呢。江夏再想装鸵鸟视而不见也不行,她心一横, 把电脑关了,拎了包,杀气腾腾地下了楼。杨大少一手插兜, 一手拿着一束精致的花, 懒懒地靠在车上,漫不经心地望着对面的大门。和江夏分开这几个月以来,他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不但没消散过,反而越压抑越盛。他以为他不见江夏就可以慢慢放开, 他杨翼不是没人爱的人, 更不是要求着女人爱的人, 他拧着劲不去见江夏,不去想江夏,可越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她,越是心烦气躁。当他现在站在这里等着江夏,心里那股气仿佛无声无息就消散了,他再也不用跟自己较劲, 即便昨天被江夏黑着脸又骂了一顿, 他心里竟也是甜丝丝的。江夏骂他也好, 撵他也好, 总是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也能看见她的眉眼。杨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纯情的男人,他不是没和江夏干柴烈火过,可现在,他只需要这样看着江夏,都觉得自己的心软得要命,恨不得化成一滩水把江夏牢牢地包裹住了,让她再也不要离开自己。真特么恶心又肉麻,杨翼在心里唾弃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这种肉麻的想法。杨翼这边胡思乱想着,江夏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杨翼眼睛一亮,正要跟她招手,江夏已经脸色阴沉地朝他走了过来。“小心车。”杨翼见江夏一双眼睛只瞪着他,连路也不看,慌得他左右看了看车,长腿两步上前把江夏拽到自己面前,一辆车跟她擦身而过。“我草!开车不看人!”杨翼忍不住骂了那辆不看人的车,却还是惊魂甫定,拽着江夏的手,低头微怒道:“走路怎么不看车!”江夏被他的大手紧紧拽着,再看杨翼眼中毫不掩饰的惊怒与担心,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滋味。他的紧张是实实在在的。她刚才是气得急了,幸而这边本就是老城区,车辆少,速度也很慢,江夏也有点后怕,再看到杨翼这个罪魁祸首,心里的火气又旺了起来。她甩开杨翼的手,本想劈头盖脸骂杨翼,又想到这是单位门口,回头看了看,正是下班时候,人来人往,人多嘴杂。也罢,江夏只得忍气,狠狠看了杨翼一眼,低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完自然地走向副驾,上车“啪”一声关了车门。杨翼早就料到了江夏不会在这里发火,见她愿意跟自己走,心情忽然变好,拉开车门发动车缓缓驶离了这里。“想吃什么?”杨翼语气轻松自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好像他们还是从前在一起的样子。江夏看这里离单位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沉声道:“停车!”杨翼问都没问,把车停在了路边,江夏忍耐许久的怒火终于要爆发出来,侧头狠狠地盯着杨翼,怒声道:“杨翼,你听着,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我不想再在单位门口见到你!再看到你,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推开车门,冲了下去。杨翼丝毫没被江夏威胁恐吓吓到,反而看到江夏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莫名很好,平时总是他被她气得半死,终于,他也能激怒江夏。杨大少施施然跟着江夏下了车,江夏不想再看到杨翼,沉着脸往回走。杨翼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追上江夏,他抄着手,跟江夏平行着走,也不说话,只拿一双好看的眼睛兴味地看着江夏。杨大少今天穿了件休闲风衣,内套了件简单的棉麻T恤,浅色棉质长裤,很简单的打扮,可架不住他身材好,气质出众,穿的又是大牌,像是专为他量身剪裁,堪比模特,却又比模特多了丝矜贵之气。此刻他微低着头看江夏,一双卧蚕眼似笑非笑,忒地多情撩人。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他两眼,暗暗地猜测这个年轻男人是不是明星,杨翼却丝毫不觉,他恃靓行凶惯了,虽然总是在江夏这里马失前蹄。没关系,杨大少的自信千锤百炼。江夏走了一段路,实在对身边这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忍无可忍。她侧头对杨翼怒目而视,“不要跟着我!”杨翼看着江夏怒气腾腾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学生时代,终究是明白了从前的自己,他心底涌出一股温柔,面上却一副无赖样,“江夏,你真霸道,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怎么不能走?”“我让你不要跟着我!滚开!”江夏气得要死。杨翼忽然笑了,他想起和江夏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时被他惹急了,也会一脸怒意地让他滚,有时在床上,惹毛了她一脚就给他踹下床,完了还让他滚到客厅里去。跟个小豹子似的让人心痒难耐。杨翼含着笑意,眼神却有点暧昧,他凑近江夏,低声道:“江夏,你以前就爱让老子滚,哪次老子滚了,嗯?”杨翼尾音低沉,带着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撩得光明正大。江夏自然也想起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情景,知道他现在在暗示什么?不禁抬眸狠狠地瞪着他,“杨翼,你要不要脸!”“老子只要你!”杨翼目光沉沉盯着江夏,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江夏丝毫不让,“你做梦!”杨翼盯着她,早就已经豁出去了,“那我们就走着瞧,我杨翼要的人,看谁抢得走!”江夏被他这副狗皮膏药的样子气得头都发涨,也不再跟他理论,气冲冲地往单位走。==============分割线=============江夏望着面前美如画卷的青山绿水,深深吸口气,身心似乎都得到了洗涤,眉眼里都是轻松与自在。她来这个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对,她是被杨翼缠得没法才过来的。她骂也骂了,以她的嘴毒,杨翼居然已经免疫,任凭江夏怎么奚落讽刺,就是缠着她,每天扮足热情追求者的模样在单位楼下等她。她有一次忍不住在单位楼下就开骂了,杨大少皮厚,愣是一脸好笑地听着她骂完,在一众同事的吃瓜眼神中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一副好脾气甜宠好男人样,把江夏气得要死。她承认,她是拿他没办法了,杨翼不要脸,她还要,她也不想成为别人八卦的中心。惹不起,她总还是躲得起,正好单位有个驻村扶贫的任务,其他人不愿意去,因为实打实要住在村里,江夏却求之不得,赶紧申请,第二天就和另外一个同事打包来了这里。眼不见心不烦。这里地处山区,江夏从省城坐车过来,弯弯绕绕的山路开了三四个小时才到,和之前的同事办了交接,认真开始了扶贫工作。她的工作是对周边村镇的会计进行培训,每天上午上上课,然后帮他们整理一下票据和账务,下午会去农户家里帮帮忙,或者做些调研工作。这里扶贫开发搞的是走地鸡养殖项目,江夏跟着驻村的第一书记忙里忙外,搜集资料,也在网上做各种推介方案,保证产品能顺利脱销。来这里是有躲杨翼的打算,真来了,住在村上,每天跟着鸡鸣起床,天黑后因为白天忙得累了,反而不怎么玩手机电脑,一般洗漱后看看书早早就睡了。山间本来就安静,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江夏感受到的是久违的平静与安逸。最近雨水多,驻村第一书记今天就召集大家开会,主要讨论如何防范山体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灾害,还做了预警方案,准备把一些危险的农户暂时迁走,防患于未然。会议完了之后,书记安排了几个人去完成几项比较急的事,其他人都被要求一起去迎接县委一群人。江夏暗想县委要来人怎么没提前打招呼,第一书记见她这样,解释道:“我也是刚得到通知,好好准备一下,是省里的企业过来看环境,如果好的话会投资。”江夏知道这是大事,本县地处山区,但是环境十分优美,难得的是还有几处天然温泉,其实非常适合搞开发,如果能做起来,对当地经济来说,是非常好的增长点。江夏赶紧把之前对这里旅游资源的调研报告准备好,跟着书记去接人。江夏一队人没等多久,几辆车就从山道那边行驶了过来,车停在他们面前,后面的车下来人,助力模样,他快步上前拉开前一辆车的后车门,后座上下来一个人,居然是市委分管招商的刘书记,第一书记有点吃惊,没听说市委要来人,他反应快,忙迎过去。江夏脸带笑意,跟着第一书记走过去,正听着县委的人给刘书记介绍驻村的第一书记,后座另一侧车门打开,江夏随眼看去,一人从车里跨步下来。下来的人一双卧蚕眼蓄着笑意,端的是帅气逼人,他似乎早就看到她了,跨步下来眼神就停在了她脸上。似笑非笑,志在必得。江夏脸上的笑容顿住,杨翼这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最近工作生活事情太多,没有精力更新,本来想做个鸵鸟坑掉,挣扎很久,良心不安,再难还是要抽空写完,字数应该不多了,3万字左右完结吧,对不起等更的大家,诚心道歉。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对着她矜持一笑, 一副精英的模样。江夏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心重重跳了两下。不是心动,是被气的。杨翼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在她脸上打了个转, 然后自然地转向旁边,亲切有礼地和第一书记寒暄着。第一书记一听这是杨翼, 是本省有名的房地产企业家,自然热情非凡,然后跟领导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安排, 领导没有异议, 就请大家先去村里的会议室,先就本村的情况做个报告。江夏还没从见到杨翼的震惊和恼怒中恢复过来,却听前面第一书记正在招呼她,她回神望去, 第一书记招呼完她已经转头和领导说话去了, 此时只有一人眼神灼灼地望着她, 见她看过去,还轻轻地挑了挑眉,分明是在嘲笑她。江夏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不敢发脾气,只能若无其事地快步向前,先去会议室准备。杨翼看着江夏走在前方匆匆忙忙的身影, 原本心烦气躁的心终于平静下来。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她躲了他十来天, 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一行人来到会议室, 这是村里的会议室,当然和省局和企业的会议室比就差远了,村里也没有什么宴客的杯子,平时开会都是自带水杯,江夏只得找来一次性杯子,将就用村委办公室的散装粗茶,给每人泡了杯茶。幸好省局援建的时候有一套ppt播映设备,江夏把之前准备好的PPT调了出来,由第一书记给来的各位领导介绍情况。江夏坐在后面,认认真真地做着记录。杨翼作为贵宾,自然靠前,他似乎听得很认真,瞄都没往江夏这里瞄一眼。只是手里一直摩挲着软踏踏的一次性水杯,没几口就喝得见了底,杨翼似乎才注意水没了,有点尴尬地看了看杯子,在上面做着报告的第一书记早就注意到,忙给江夏使眼色。这里都是市里县里的领导,即便是领导秘书级别也比江夏高,更何况杨翼还是是贵宾,端茶送水的活自然是江夏来做。江夏心里窝火,杨翼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平时生活就是个挑三拣四,奢侈成风的人,这种粗劣的茶水他能喝得进去?分明就是在戏弄她!江夏心里再明白,也不会在这种场合给杨翼甩脸色,她忙起身给他添水。江夏习惯性地把杯子拿到一边添水,却不防一只手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一次性水杯。江夏皱眉看过去,杨翼面色正经,却在她看向他那一刻,眼中似乎有股柔情,下一刻却像是绅士客套,“杯子薄,小心烫手。”江夏看他一眼,众人还在认真听报告,她抿了抿嘴,从善如流地往杯子里添了大半杯水,杨翼似乎真的是怕烫到手,一直看着杯子。余光却从未离开江夏的脸。江夏添完水不再理他,又给其他几位领导添了水,然后回了自己的位置。第一书记做完报告,然后市委领导又介绍了一下这次有投资意向的是本省房地产企业鹏翼集团。杨翼作为企业代表,介绍这次投资项目的愿景,借着明年高铁开通和省里对旅游项目的支持,以本村山清水秀的环境和温泉为主打,打算在这里建设一个高端农家乐群,由鹏翼集团牵头投资,修建酒店式农家乐,集中提供高端服务,满足城市回归山林的愿望,提升服务水平,打造成品牌农家乐,带动当地就业和山货的销量。杨翼神情严肃,他提到,以前的农家乐都是村民自己修建,住宿、饮食、服务相对比较粗糙,难以满足中高端人群的休闲需要,现在这种新模式,由企业前期出资,村里出地,打造酒店式的住宿环境和服务,结合本地山清水秀的优势,周边建设山林式的休闲娱乐区,营造一种回归田园回归山林的朴实感,未来品牌打造成功后,可以为地方经济发展带来新的动力。江夏越听越觉得可行,这样的投资并不大,但是相比传统的酒店或者单纯的农家乐,都更有特色。杨翼看了江夏一眼,又说道,北京周边已经有这种模式的农家乐了,发展得很好,相信本地如果发展起来会是一种新模式。江夏忍不住点头,不禁对杨翼刮目相看,她从前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杨翼工作是什么样的,她只是想当然地以为杨翼就是纨绔子弟,挂名在公司里不事生产,作威作福,可今天一看,他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此刻的他坐在那里侃侃而谈,神态自信沉稳,完全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是了,杨翼以前就学习就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只是被他恶劣的作为都遮掩住了,江夏眼里心里都只看得见燕衡,对这个优秀的同桌只记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句话了。杨翼说完,市委刘书记非常高兴,这个计划不仅新颖,更难得的是可行性很高,高铁开通后,省城到这边只需要40分钟左右,现在生活好了,老百姓对休闲娱乐的要求也高了,如果能打造出这样一个休闲中心,又加上绿色环保,比开设工厂这些增长点要好得多。会上又讨论了些具体问题,然后就决定去山下看看。江夏跟在众人后面,这时她才知道为什么他们来这里没提前通知,因为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的,原本鹏翼集团只是说在市里和招商的同志先初步接触一下,没想到鹏翼集团这次派的人居然是杨翼。杨翼不过在分公司里挂了个开发部经理的名号,但是对鹏翼集团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是鹏翼集团的太子爷,是唯一的继承人,他亲自来,哪里能怠慢。招商局的同志赶紧汇报给了市委,企业诚意足,市委自然也看重,负责招商的刘书记亲自接待,杨翼提出要到村里来考察一下,市里自然就安排过来了。江夏在后面听着市委刘书记夸赞杨翼,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杨翼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还是从前那样的灼热,似乎下一刻就可以把她点燃。众人在山下考察完,已经过了饭点,村里已经安排上了伙食,这里是村上,哪里会像省局里还有食堂,因为有这些驻村干部,村里就临时请了一个农村妇女,中午晚上帮着做顿饭,都是家常菜,果腹而已。杨翼早就注意到江夏不见了,回到村委,才看到江夏系着个围裙,正忙里忙外地往外地端菜摆碗。村委的房子就是几间砖房刷了下大白,内里一张桌子也是笨笨楞楞地大方桌,第一书记招呼江夏,“江夏,菜都准备好了?”江夏放好菜,点头笑道:“都准备好了,领导们可以入座了。”这里不是酒店,没那么多规矩,领导们依次落座,刚要开动,杨翼却说道:“刚才的工作人员也一起叫来吃吧,你们也忙了一上午了。”第一书记笑着朝厨房喊道:“江夏,快出来一起吃饭了。”“诶,马上。”江夏在里面回了句。片刻后,江夏就端着一个不锈钢的大盆出来了。“还有菜?”第一书记诧异道。江夏走得慢,盯着手上的盆道:“最后一个鸡汤。”第一书记帮着把桌上的菜挪了挪,杨翼却已经起身,他一声不吭地去接江夏手中的盆,江夏一顿,望着他。杨翼皱眉看了她一眼,嘴里低声说了句:“烫就叫我来端。”说完大手就接过了汤。江夏垂下手,忽然想起,这句话是以前杨翼常说的。他不爱做家务,更不会做家务,却喜欢在家里吃她做的饭,每每她做饭,他就像个大爷似的打打游戏看看球赛,江夏不知道骂了多少。可现在想起来,每次她端汤的时候,他总会抢着帮忙,总会埋怨她一句,“烫就叫我来端。”即便他其实笨手笨脚,烫得龇牙咧嘴。江夏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杨总真是绅士。”第一书记夸奖道。杨翼放下汤,笑了笑没说什么。第一书记招呼江夏,“江夏,过来一起吃。”江夏看了看桌上,大领导身边她不敢去坐,也不该她坐,顺次往下,只剩杨翼旁边的位置。第一书记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本来这个桌子就不大,领导单独坐一边方便自在,客人单独坐也是这个安排,可现在江夏一来,坐哪里?杨翼一脸绅士,笑着对江夏道:“坐这边来吧。”第一书记从善如流,他可不敢安排江夏挨着领导坐,“对,对,就坐杨总旁边。”江夏也不扭捏,主要是不想让人看出她和杨翼之间有什么不对,大大方方地落了座。杨翼人高马大,江夏坐过去两人几乎手臂贴着手臂,江夏有点不自在,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杨翼晃似不觉,江夏空出一点点位置,他伸展更方便,手臂又贴着江夏。江夏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缩了缩手臂,却没看他。杨翼嘴角微微扬了扬,笑得隐晦又得意。※※※※※※※※※※※※※※※※※※※※一定会写完的,只是会更得比较慢,希望大家体谅,真的不好意思,现在工作实在是太忙,而且压力大,精力跟不上。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众人自然没有注意两人之间这点小动作, 因为是工作餐, 当然也不会有酒, 又因为今天一天忙碌, 大家是真的饿了,也没有人客气, 都认认真真吃起这些农家菜来。杨翼吃了一块凉拌鸡,味道熟悉,他嘴角微扬, 夸奖道:“这个凉拌鸡味道真不错,比宾馆大厨手艺还好, 你们真有口福。”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江夏。第一书记抬头笑道:“杨总真有眼光,这个鸡是江夏做的, 她平时不下厨, 今天厨房的李婶一个人忙不过来, 她才去帮的忙,要不我们也没有这个口福。”杨翼把话题引到了江夏身上,这时正大光明地看着江夏,夸道:“江小姐的手艺真是好, 今天不虚此行。”江夏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给他没脸, 只能同他演戏,凉凉地看他一眼, 笑得客气有礼, “杨总过奖了。”市委刘书记也笑道:“以后项目开始了, 杨总过来的机会还多, 小江的手艺还是有机会再尝的。”杨翼看着江夏,笑得意味深长,“对啊,以后机会还多。”江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自己吃自己的。吃完饭,众人要回市里,江夏没去送,留下帮着收拾桌子。杨翼出门的时候也没多说什么,只隔着人群定定地看了江夏一眼,江夏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是一副正经的企业家模样,此刻,才有她认识的杨翼的样子。江夏收拾完桌子,想起最近雨水很多,这边山区,容易滑坡,也不知道杨翼他们路上会不会有危险。杨翼这个人真是讨厌,没事跑过来做什么,江夏心里有点烦躁。她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刚走出屋子,忍不住还是往下山的路望了望,路上空荡荡的,只有风吹得路边的芦草微微拂动。江夏心里莫名有些恍惚,仿佛空落落的。杨翼他们应该已经上车走远了,江夏心里这样想着,望着那些芦草有些出神。片刻后,江夏呼出口气,正要往旁边办公室去,那边路上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前面那个是第一书记,他看江夏望过去,还朝江夏招了招手。江夏也笑着挥手,第一书记走动中,背后的人显现出来,江夏愣住,杨翼迎着阳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目光比阳光还要炙热几分。他怎么又回来了?江夏停在那里,待两人走近了,第一书记走过来对江夏说道:“小江,你准备一下,等会儿陪杨总去温泉那边看看。”“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江夏问道。第一书记看她一眼,解释道:“杨总刚才说想在这里住一晚上,感受一下周边的环境,为以后项目做规划。”江夏接收到第一书记眼中的警告,也不好再推脱,老实说道:“好,那是现在就走吗?”江夏看着杨翼,询问道。杨翼笑眯眯地看着她,好整以暇道:“我都可以,看江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江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旁边第一书记殷勤笑道:“这当然以杨总的时间为准,杨总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看?我这里马上发一份资料给县里就陪您一起去。”杨翼貌似随和,“不用了,您忙您的,我就现在去,麻烦江小姐了。”江夏嘴上说着“客气”,随即引着杨翼往山里走,第一书记犹自在身后嘱咐江夏要仔细给杨总说明情况。潜台词是千万不要得罪了金主!江夏明白的,万恶的资产阶级。两人一前一后,居然也没有多话,江夏手里拿了根树枝,有时山道边茅草太茂盛遮住了路,江夏就用树枝刨开。杨翼身高腿长,慢悠悠地走在江夏身后,出奇没有说话,只望着前方那个娇小的背影,默默地出神。他有多久没见她了,其实算来不过半个月,于他却像是半年那么久,他死缠烂打,江夏烦了他,一声不吭跑到山里来,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杨翼不是个矫情的人,她可以骂他,可以不理他,他可以很久很久不去见她,但这些前提都是她在,他知道她在那里,他们在一个城市里,可当那个城市里没有她的时候,他真的觉得一切都没有颜色。他想她,抓心挠肺也不过如此。杨翼看着江夏后脑勺,自己也在问自己,她到底哪里好,哪里这么吸引他,值得他夜夜辗转反侧思之欲狂?她今天穿得很朴素,最大众化的休闲运动衣,还是偏中老年那种款式,头发低低地扎了一个马尾,整个人整齐干净,却绝对和时尚妩媚沾不上边。杨公子向来是人群中的焦点,审美品位一直在线,看过的美人或娇或艳,或冷或媚,种种风格不一而足。那些女人都是美的,都懂自己的优势所在,唯独江夏,她也是美的,杨翼还记得她一袭黑裙乌发雪肤的诱人模样,那样的她几乎把他的魂都要勾去。可那不是给他看的。杨翼仔细回想,江夏和他在一起后,似乎一直是这种朴素风格,从未刻意打扮过,终究,她是不在意的。可即便是这样,她今天不施脂粉,朴素清淡,却仍然让他在见到她的那刻,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他就是这样,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来没能拗过她。杨翼盯着前面那个“黑心冷血”的女人,江夏却停下了脚步,用树枝挑了挑路中间的枯枝。枯枝有点大,江夏只能挑到一边,提醒杨翼:“你走这边,小心这个荆棘沾你一裤子。”杨翼听着江夏低柔平和的声音,似乎将他心里的烦躁抚平了不少,他想都没想,伸手拉住了江夏。江夏回头,却没有急着抽出手,只皱着眉看他:“杨翼,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有意思吗?”杨翼盯着江夏的眼睛,听她不耐烦的话,心里却只想着将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抱进怀里,最好一辈子不放开,叫她永远在自己身边。也许是杨翼的目光过于坦白热烈,江夏撇开目光,不耐烦地抽了抽手。杨翼怔了一下,还是放开了她。斟酌了一下,说道:“我这次来,是真的考察项目,你放心。”的确是考察项目,只不过这个项目本来是用不着杨翼亲自过来的,更不用他杨大少亲自在这里住一晚。假公济私,杨大少理直气壮。江夏看了他一眼,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再说点什么倒像是她自作多情了。“走吧,温泉就在前面。”江夏领着杨翼把几个天然温泉都看完了,然后详细给他介绍了这边温泉检测的结果,另外又说了些周边山林的情况,一路竟然相安无事。两人走走停停,遇到风景好的地方,就默契地不说话,吹吹山风,心地辽阔。等两人回来,已是下午四五点,第一书记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见到两人,连忙上前迎着杨翼,寒暄一时。江夏完成任务,就去帮李婶整治晚饭,因为杨翼算是贵客,可也没人知道他今天晚上居然会留在这里,匆忙间,村里还是备了鸡和鲜鱼,另外有些山菌之类的鲜货,倒也十分应景。李婶有些怯场,她做的都是些本地家常菜,哪里给杨翼这样的客人做过菜,在她眼里,杨翼说话斯文客气,可举手投足间总有种矜贵的气息,这样的人,自己做的菜在他面前,总有种拿不出手的感觉。李婶这样想着,自然就一个劲地问江夏这晚饭到底怎么做,江夏安慰着她,总还是想出几个菜式,喜得李婶眉开眼笑,麻利地上手杀鸡杀鱼。江夏主厨,依着杨翼的口味,熟门熟路地做了几样菜,李婶在旁看着,笑问道:“那杨总能吃这些个菜吧?”江夏手上一顿,原来杨翼的口味她记得很清楚,她都不用多想,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杨翼一定会喜欢,就像从前一样,她做的菜,杨翼哪一次不是吃得眉飞色舞,夸了又夸。江夏把菜端上桌,杨翼已经洗了手走过来,他看了看桌上的菜,都是他爱吃的,心里一软,含笑看着江夏。杨翼一双眼睛生得好,尤其此刻带笑含情,分外引人沉浸其中。江夏撇开眼,招呼第一书记道:“坐下来吃饭吧,菜马上就上齐了。”晚饭人少,几人吃完饭,第一书记让江夏去为杨翼准备房间。杨翼来了,本来是打算吃完晚饭送他去县里宾馆住的,可杨翼说就想在村里住一晚,感受一下山里的夜晚和清晨。他既然这样说了,第一书记当然不好拂逆,这栋村委的楼,下面办公,上面住人,房间倒是够的,只是要打扫一下,准备些卧具。这时开始下起了雨,雨势还越来越大,第一书记见状不对,嘱咐江夏照顾杨翼,自己匆匆忙忙去安排人巡查容易滑坡的路段。第一书记刚走,杨翼就起身上楼。※※※※※※※※※※※※※※※※※※※※对不起大家,头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多事了,对不起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是栋农村常见的小楼样式, 也是中国八九十年代常见的农村小楼, 一排直愣愣的房子, 说不上什么格局, 外面是过道,开门就是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就是办公室。四四方方的窗,窗帘花哨劣质, 唯一的好处是遮光好。墙上只刷了一层大白,地板是现在农村常见的黄白色, 冷冷的反着光,屋里家具一目了然, 一张木愣愣的床, 没有床头柜, 只有一张老式办公桌,一张椅子,简陋得很。杨翼对这些丝毫不在意,他倚在门口, 看屋里的人替他张罗, 屋中的光暖黄暖黄的,把这样下雨的夜渲染得多了几分温暖与柔情。床单已经铺好, 江夏正在套枕套, 她动作麻利, 套好两个枕套拍了拍放好, 又把被芯塞进被套里,拉好四个角,扯着两只角开始甩动。她甩得有点吃力,一只手伸过来,江夏侧头,杨翼对着她一笑,“我来。”江夏出奇没有皱眉,只示意杨翼去抓另外两个被角,杨翼熟门熟路,抓住另外两只角,两人用力抖了抖被子,几下就理好了。仿佛又回到他们两个在公寓同居的日子,家里没请过钟点工,一般家务都是江夏在做,每次换床单被套,杨翼都是这样帮着江夏,多做两次之后,他居然也是个熟手。江夏将被子铺好在床上,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个被套是我带来的,才洗干净,你安心睡就是。”杨翼回想起从前的日子,现在这种氛围真的是久违了,他跨步到江夏面前,低头看着她,目光比灯光还要暖还要柔,他低低问道:“这是你的?”床上的被套虽不是新的,却因为洗过带了几分居家的味道,让这个冷硬的办公室房间多了几分柔和与家的气息。江夏抬眸看了他一眼,昏黄的灯光印在他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坠落其中,江夏心里莫名一跳,低声说了句:“你早点休息。”说完侧过身走了出去。杨翼没有拦她,只看着她离开,江夏却觉得杨翼的目光如芒刺背。夜深了,外间的雨越下越大,竟有倾盆之势,“啪啪”地打在窗户上,杨翼睁开了眼,他拿起手机点进屏幕,点开那个熟悉的人像,不知道她睡着没有?这样静谧的山里,远离城市远离人群,这样大的雨,她之前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怕的时候,她的性子肯定也不会吭声。他知道,她是怕的,或者说是缺乏安全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每遇到暴雨天,她就会乖顺些,也不再嫌弃他,总是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沉沉入睡。她不说,但是杨翼知道,那个时候,他能感觉到江夏对他的依赖。杨翼翻了个身,点开一张照片,那是江夏在他手机里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他趁江夏睡着的时候偷拍的,照片里她安静的闭着眼,整个人窝在他胸口,头发散乱在他身上,只露出半张小巧的脸,杨翼用手指点了点照片里江夏的脸,口中嘟囔一句:“你这个黑心冷血的女人。”杨大少说完,嘴角却上扬,笑得又纯情又深情。他真是喜欢!“啊”地一声,仿佛是楼道那头传来的声音。杨翼坐起身来,那声音很小,可他还是辨认出来,是江夏的声音。他忙起身开门出去,外面风雨交加,走廊上全是水。杨翼往声音传来那头看去,果然那边亮着灯,那是这一层的浴室,想来是有人在里面,那个李婶平时住这里,今天下大雨也回家去了,第一书记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因为暴雨也还没有回来。今天这一层就剩他和江夏两人。杨翼顾不上被风吹进来的雨水,掩了房门,忙往走廊尽头走去。“江夏,你是不是在里面,怎么了?”杨翼走到浴室门口,里面稀稀落落的水声夹杂着一两声低呼,不是江夏还有谁?杨翼急了,敲了敲门,大声问道:“江夏,怎么了?开门!”“啊”一声,杨翼哪里忍得住,大力又敲了敲门,“江夏,你没事吧?开门!”门开了,浴室里水汽氤氲,水声“哗哗”地响。杨翼急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说完就侧身进了浴室。进去一看江夏,她一脸全是水,头发也全湿透了,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一身狼狈模样,手上还拿着块帕子正捂着水管,那水管“呲呲”地喷着水,根本捂不住。江夏偏着脸,水喷在她脸上眼睛里,她禁不住低呼出声。杨翼把她往身后一拉,“站后面,我来。”说完顺手在窗台上抓了个扳手,也不管四处飚水的水管,只使劲地敲铁制的总闸,那总闸年深久了,锈得狠了,杨翼那扳手敲了半天才有点反应,见它稍松动了,杨翼扯着帕子往上一盖,用力扳了扳,总算关了总闸,那漏水的地方也偃旗息鼓,慢慢地只往下滴着水。杨翼抹了抹脸上的水,这才回过头,江夏缩在他身后,脸上头发上的水直往下滴,杨翼的目光不经意往下,江夏睡裙湿了个透,半贴在身上,曲线毕现。江夏注意到杨翼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忙抬手抱在自己前面,责怪道:“你看什么?”杨翼喉头有些发紧,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湿身画面,忙打住自己的念头,再看江夏,她嘴唇有些发乌,想来是刚才被喷了一身水,现在被冷风一激,连杨翼这样火热的暖炉都觉得冷了。“老子什么没看过!”杨翼终于恢复他的本色。江夏恨恨地瞪他一眼,杨翼不待她开口,长臂一伸,就将江夏裹进怀里。“你干什么?!”江夏急道。杨翼制住在他怀里扑腾的江夏,抱着她就往房间里走,走廊风大雨大,杨翼把江夏紧紧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了所有的风雨,江夏还在挣扎,杨翼这时手劲出奇的大,像铁钳一般制住江夏,口里说着:“别动,先回房间,我不会动你的。”江夏听了这话,再抬头看去,杨翼下颔坚毅,此刻目光有点冷,倒不是像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再看他侧着身,把吹过来的雨挡了个结实,自己在他怀里,虽是浑身湿透,可他手臂和身上的体温却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刚才冷沁了身体,此刻也有了些温度。江夏心里有块地方莫名一软,当下也不再挣扎,随着杨翼去了。杨翼一脚踢开房间门,搂着江夏进去后又啪一声把门给关了。江夏还来不及说什么,杨翼已经在旁边的衣架上扯了她的浴巾一把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他自己却“阿切”一声打了个喷嚏。江夏看着落汤鸡似的杨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却还是想笑,忙去翻了条干毛巾给他。杨翼接过毛巾,给自己擦了擦脸,再看面前的江夏,心里软得一滩水似的,忍不住用毛巾小心给江夏擦了擦脸上的水,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却一句话也不说。江夏也看着他,脸上柔柔的毛巾,传递着那个人对她的心意,江夏一直视之理所当然,此刻却有些别的想法,她侧过脸,低声道:“你快自己擦擦吧,别感冒了。”说着想起什么,裹着浴巾倒了些水在烧水壶里,又从抽屉里拿出感冒冲剂,给杨翼冲了杯。“快喝了。”江夏把杯子递到他面前,声音一如往常。江夏可能自己没发现,她对杨翼说话说不上颐指气使,可总有种笃定的意味,仿佛她让杨翼做什么,杨翼天经地义地就会去做。事实上,杨翼的确会去做,他杨大少也只有对着江夏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好脾气。杨翼接过杯子,他喝了一口,热气喷在他脸上,似乎也喷在了他心上,他心中温柔,将杯子递给江夏,“你也喝点。”江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药我多的是,你自己喝,我等一会儿再冲一杯。”杨翼盯着她,笑得温柔又缠绵,声音低沉:“你喝。”江夏受不了他这股腻人的劲,横了他一眼,“快喝了,哪来那么多话。”杨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听话地喝了一口,还不等江夏说什么,他一把扯过江夏,将她禁锢在怀里,江夏低呼出声,下一刻,杨翼扣着她的后脑勺压了过来。唇舌相交,江夏直推他,可杨翼的吻就像外面的暴风雨,不管不顾,似烈火燎原,顷刻间便已掠夺了她所有的气息。温热的药汁从他口里渡过来,江夏呼吸都不能,被他抵着唇舌,只能将药汁咽下去。“唔唔”江夏锤了他两下,杨翼早已习惯江夏这样的捶打,丝毫不在意,直至江夏咽进了所有的药汁,他却像是尝到了甜头,欲罢不能。只是渐渐和风细雨,缠绵悱恻起来。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回到他怀里,她的身上仿佛有种魔力,勾得杨翼一近身就不能自已,只想这样沉迷其中,即便只是一吻,他也希望这样天荒地老下去。※※※※※※※※※※※※※※※※※※※※不敢乱保证,尽量更新吧!可以等完结再来看。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可是这个女人就是可以这样无情, 杨翼心中恨恨, 心口那团火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浇灭,他忍不住轻轻咬了咬江夏的唇,这才放开了她。江夏由于缺氧, 小脸已经发红。她刚才都快懵了, 这时喘过气来, 气得狠了,扬手就要给杨翼一巴掌, 杨翼轻车熟路地把江夏的手抓住,却还是轻轻地打在了自己脸上, 目光沉沉地说道:“你想打就打。”“你这个无赖!”江夏气得直骂。“你恶心不恶心, 谁要吃你的口水!”江夏被他按着手, 倒像是她在抚摸他似的。杨翼涎皮赖脸地凑近她, 笑得又贱又骚, “你从前吃我的口水还少么?”“不要脸!滚开!”江夏使劲踹了他一脚,疼得杨翼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手。“快喝, 喝完了回你自己的房间!”江夏不耐烦地下逐客令。杨翼看了江夏一眼, “咕噜噜”地一口把药喝完, 江夏皱眉道:“还不快出去, 等会儿人回来了看见我怎么说?”杨翼眉头一挑, 想起刚才江夏穿着湿漉漉的睡裙, 想到这里其他人可能看到江夏那副模样, 杨翼心中升起莫名的暴戾, 他顺势坐在江夏的床上,目光沉沉地看着江夏,“什么怎么说?就说我是你男人!”“滚!”江夏气道。杨翼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忽然又笑了,“我才帮你修了水管,你就这样让我滚?”“少废话,快出去!”江夏有点急了。杨翼不动,江夏气呼呼地瞪着他,“快出去!”“你听到没有,杨翼!”江夏气得去拉他。杨翼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哪里是江夏能拉动的,他又存心耍赖,江夏扯着他的手臂,杨翼欲动不动的逗着江夏,气得江夏发狠使劲拽他。杨翼那边却没了动静,江夏看着他,却发现杨翼这个色狼目光游移,正在她身前打转。原来江夏在拉扯间,原本遮着身体的浴巾散落,湿漉漉的睡裙半贴不贴地粘在她身上,一时间春光无限,杨大少又坐在床上,抬头看去正好大饱眼福。江夏气得狠掐了他一把,忙去捡地上的浴巾,猛地却被人一扯,她低呼一声,直直地扑倒在杨翼身上。杨翼躺下她身下,一手紧紧地圈着她的腰,这样的情景,倒像是她主动扑过去一般。两人身上都是湿的,原本冰凉透薄的衣物贴在一起,双方的体温更加明显,感官也更加敏锐,江夏似乎都感受到杨翼身体的热气蒸腾在自己皮肤上。杨翼自然更不例外,对着江夏,他向来敏感,此刻感受到身前的柔软与温暖,他的身体某处开始发热,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盯着江夏的眼睛,江夏却狠狠地瞪他,斥骂道:“杨翼,你少在这里发疯!放开我!”说着撑着手就要爬起来。杨翼哪里会如她的愿,下一刻,杨翼如豹子般猛地翻身,将江夏囫囵个地压在了身下。江夏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就看到杨翼目色灼灼地盯着她,江夏和杨翼在一起这么久,当然知道他的秉性。分明是欲念深重的眼神。她挣扎起来,皱眉斥骂杨翼:“你放我起来!杨翼,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快放开我!”杨翼压着她,出奇没有下一步动作,只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江夏挣扎了半天无用,气得狠狠瞪他,口中警告他:“杨翼,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是让别人见着我们这样,我还怎么见人,传出去,我以后怎么工作?”江夏越说越气,气杨翼无赖,她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他还不放过她,到底要逼她到什么地步他才肯罢休?省局到处都是她的流言,有些人的恶意与轻视她是能感觉到的,她人微言轻,有些看似开玩笑的调侃她不好过于辩驳,只能装傻过去,可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些,这些都是杨翼自以为是带来的,他难道以为她会很享受吗?江夏瞪着他,忍不住发狠重重掐了他一把,杨翼被掐得条件反射地一扭,大掌一把抓住江夏的手,握在掌心里不准她再作乱。江夏更加忿忿,一仰头朝杨翼肩头咬去,杨翼一个不妨,被江夏咬了个结实,江夏牙尖嘴利,咬得杨翼“嘶嘶”直叫。“疼,疼——”杨翼被咬得出了声。口中虽嚷着疼,身上却没动作,硬生生让江夏咬了这一口。等江夏咬够了,心头的火气降下来,她松了口,杨翼的大掌却抚上她的头,揉了揉她的头发,侧脸轻柔地蹭着她,像是眷鸟归巢。只听他低声在江夏耳边呢喃道:“江夏,我想你。”温热的气息喷在江夏耳边,激得她身上一麻。杨翼这个禽兽,又在故意撩她,江夏不自在地挣扎避开,可她现在被困在杨翼怀里,哪里逃得出他的手心。杨翼随着她的挣扎,反而抱得更紧。“别动。”杨翼努力克制着,轻声在江夏耳边提醒她。“别动,我就抱抱你——”呵,信你就有鬼了!江夏太清楚杨翼这方面的作风,她冷冷怼他:“我让你放开我,听到没有!”说着使劲挣了挣,可怜她一米六几的身高在杨翼怀里,只能像是小兽一样扑腾无果。杨翼不要人动,四肢把江夏圈得更紧,江夏愤愤无语地瞪着他。杨翼非但没有自觉,反倒有些委屈地看着江夏,半晌又像是跟自己和解,原谅了江夏,大头在江夏颈边蹭着,低低出声:“江夏,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杨翼抱着江夏,心中某处终于达到了圆满,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只想把心里最想说的话告诉她。抱着她的时候都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可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渴望就越热烈,想占有这个女人的想法就更迫切,想要她心里眼里只有自己,身边也只有自己,想要她彻彻底底属于他。爱一个人,难道不就是占有?他爱江夏,他就是想要她,只要她!什么成全,退让,那一定是不够爱,他爱她,怎么能让她从身边逃掉?杨大少从不觉得自己爱情观有什么问题。在感情上的这种霸道他向来理直气壮。江夏听着杨翼的话,这话他说过很多次,江夏从来没放在心上,可这一次,杨翼毫不掩饰地情绪,竟让她心里某处有点震动。她相信这是真的,杨翼死皮赖脸,可他很真实,也很骄傲,骄傲到从不委屈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绝不勉强自己说喜欢,他有本钱要所有他想要的东西,也有底气拒绝一切他不喜欢东西。活得恣意。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江夏轻轻挣了挣,低声道:“杨翼,你先起来。”杨翼抬起头垂望着她,他嘴角一扬,好看的眼睛蓄着笑意,眉眼尽是宠溺与深情,“我起来你也跑不掉。”说完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煎熬,又恨得牙痒痒,低头惩罚性地咬了江夏的鼻尖一口,看着江夏惊痛错愕的表情,杨翼心中大快,笑道:“你能跑到哪里去?你跑得再远老子都能找到你!”江夏鼻子上湿湿的,又被咬得痛了,只气得骂杨翼,“你是狗变的?你个疯子,快放开我!”杨翼最喜欢江夏这副样子,心里已经爱得跟什么似的,哪里会放开她,只随她在下面扭来扭去,暗暗酝酿气氛。杨大少正春风得意地打着自己的算盘,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哐藏”一声,江夏还没反应过来,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人抱着猛地往旁边滚去。“咚”一声,两人滚下了床。江夏低呼出声,正要说话,头脸已经被人捂在怀里,耳边传来碎石与玻璃沉沉闷闷的砸落声。江夏惊魂甫定,正要说话,杨翼已经抱着她一跃而起。“是山体滑坡!”杨翼的声音有些冷峻,“我们赶紧走!”他抄手拿了桌上的手电筒,一把扯过江夏的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把她紧紧一裹,拥着她就往外冲去。两人刚踏出房门,落石声不断传来,走在走廊上已经明显感觉到这栋楼都在剧烈的晃动。“这里很危险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杨翼面沉如水,手却把江夏拽得更紧。江夏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可脚下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她什么也想不到,只能随着杨翼的步伐迅速往前楼下跑去。两人刚跑下楼,“空空”几声巨响,面前的小楼就像个纸房子似的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塌下来。杨翼拽着江夏,什么也顾不得了,闷着头往房子的侧边狂奔而去。两人趔趔趄趄,跑得十分狼狈,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刚才那栋小楼,只听到身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想来小楼已经不复存在,唯一庆幸的是今晚小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伤亡。山路本就狭窄,再加上暴雨倾盆,虽然有电筒,可那束光在这样的夜里也只能勉强指引一点方向。山道侧面是深深的河谷,往下就是湍急的河流,这样的暴雨这样的夜晚,掉下去哪里还能命。江夏出奇地很冷静,她紧跟着杨翼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山崩地裂的环境,江夏却一点也不怕,隐隐还有种安心的感觉。※※※※※※※※※※※※※※※※※※※※各位小天使,可以等完结后再看。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或许是前方杨翼高大的身影, 还有他紧紧拽着她的手, 时刻都在安她的心。两人踉踉跄跄,深一脚浅一脚地不知道跑了多远, 突然, 随着突如其来的碎石声响,江夏脚下一空。“啊!”她惊呼一声,可变故就在一瞬间, 哪里会给人预警,随着落石声,江夏整个人失重往下掉去。身体擦着落石雨水急速往下,江夏心想这次要完, 手却被人紧紧攥住, 堪堪止住了她往下掉落的趋势。江夏惊魂甫定,抬头看去, 风雨交加的夜里,只见杨翼整个人趴在上方,上身已经半悬在刚才垮塌的地方。他紧紧拽着江夏的手,口中紧张还有些吃力地叫着江夏的名字,“江夏,你没事吧?!”江夏整个人的重量就靠杨翼一手拽着, 她双脚使劲蹬着壁沿, 想借力往上攀爬, 可壁沿不但湿滑而且开始松散, 她一蹬, 落石就哗哗往下掉,连上方刚刚垮塌的地方也开始落石,而杨翼趴的地方正是刚才塌方的地方。江夏不敢再乱动。“把手递给我!”杨翼似乎也感受到了身下的路面开始松动,他焦急地朝江夏喊道。杨翼的上身已经半悬了出来,要是身下路面再塌方,两个人都会被落石卷下去。江夏小心地试着蹬壁沿借力,另一只手使劲去够杨翼的手。可还不等她抓到杨翼的手,落石声传来,江夏感觉自己身体随着落石往下掉了掉,却还是被杨翼死死拽住,堪堪止住了身形。只是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处境更加危险,江夏抬头看去,杨翼整个人都随着她往下掉了许多,上身已经完全悬在下面,要是再往下一点,他不仅拉不住江夏,自己也会被拖下来。江夏耳边又传来落石声,暴雨打在她脸上,她几乎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发生在她和杨翼之间。电光火石间,江夏已经做了决定,大声对杨翼说道:“杨翼,你快放手,再这样,你也会被拖下来的!”江夏话音刚落,“跨嚓”一声,就在她旁边,原本完好的路面垮塌下去,江夏身形一歪,撞在岩壁上,两个人的处境更加危险,路面随时会塌方,可杨翼依旧死死拽着她没有松手。江夏顾不得其他,只能向上大声吼道:“杨翼,你别管我了,快点走,马上就塌方了!你快放手!”江夏想得很简单,没有什么生死缠绵风花雨月,只是想着能活一个是一个,总不能自己倒霉把人家也给拖累了。杨翼出奇地没说话,可手上的劲却更大,像只铁钳狠狠梏住她的手腕,可身下的石壁体感可见在松动,江夏急了,吼道:“杨翼!你听到没有!快放手!”“你再不放手就是一起死!赶紧走!”江夏心里开始发慌,她没想到杨翼会这么坚持。“把手给我!”杨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身下落石松动迹象越来越明显,江夏根本不敢乱蹬,哪里还敢乱用劲去抓杨翼的手,杨翼上半身完全往下,她再一用力,不用塌方,直接就把他拽下去了。落石与雨水声就像催命符,江夏心里忽然大恸,从刚才到现在她都缺乏点真实的感觉,可这一刻,她忽然认识到,她可能会死在这里。死亡真实站在她面前,江夏却好像没有太多的惧怕,紧紧拽着自己的那只手给了她莫名的勇气。“杨翼,你快放手!”江夏脑中闪过许多片段,从前中学时代同桌时的别扭恩怨,和杨翼在一起缠绵激烈,分手后他的死缠烂打,点点滴滴,她从未真正信任过的人,此刻却愿意用命拽着她的手。江夏心里有些释然,却开始挣着自己的手,她不能让杨翼陪着她死。杨翼感受到她的挣扎,雨夜里看不清他的神态,只听他咬牙低吼道:“江夏,你他妈敢放手?!”“杨翼,谢谢你!”江夏心中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其他,或许有些其他的感觉,可这一刻,她只想对这个给她力量和温暖的人说声谢谢。她使劲一挣,即将滑落的手却被另一只手狠狠拽住,江夏惊慌抬头,天际的闪电照亮上面的脸,只见杨翼惊痛交加地盯着她,面上尽是狠厉与执着,“江夏!老子死都不会放手的!”“杨翼——”江夏心中大恸,她绝没有想过杨翼会对她说这种话。落石声响起,江夏脚下那一块已经掉空了,即使没有塌方没有暴雨,即使是白天,江夏使不上力,杨翼随时会被拖下去,他们两个这样也只有等人来救。“杨翼,你放手,赶紧走!”她不敢再乱挣,杨翼现在两只手拽着她一只手,重心已经完全往下,她再用力,随时会把杨翼拖下来。“少他妈废话,要老子放手,除非老子死了!”杨翼咬牙切齿地说道。身下落石越来越松动,江夏感觉到自己在往下滑落,她大急吼道,“杨翼,你是不是疯了,快放手,你会死的!”江夏话音刚落,“垮嚓”一声,落石声响起,江夏直直往下掉落,耳边只听见杨翼怒吼着叫着她的名字,下一刻,她整个人已被水流包裹。“呜呜”江夏不会游泳,即便会游泳,这样的暴雨这样湍急的水流,一般人哪里还有命。江夏瞬间被水流裹挟着往下,失去意识那一刻,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拽住了她,那只手还是那么有力,一定是杨翼——是他吧——江夏恍惚中,却有几分安心与平静。江夏似是掉落进了一片茫茫的黑洞,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看不清前路。她恍恍惚惚地只觉得很累,随时会抽离出这个混沌的世界。“江夏……”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真似幻,若有似无。是在叫她么?也许是幻觉吧。“江夏……”那声音再度传来,似是刺破了浓浓的阴霾,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及至她耳边的时候,已经像袅烟一般消散得差不多了。江夏那一团即将消失的意识恍恍惚惚又凝聚了一些,这是在叫她。“江夏——”江夏努力凝聚自己的意识,努力去捕捉着那人的呼声。“江夏——江夏——”随着一声声的呼唤,江夏意识渐渐清晰,她是江夏,谁在叫她?“江夏!你不能死!江夏!你给老子醒过来!”“江夏!”一声声的,高低不平,混着惊痛与心慌,仔细听去,莫名蛰得人心疼。胸*口似是被人不断按压,那沉稳大力的手掌,似是一张网,定要将她从无边的黑暗中捞出去。“咚!咚!咚!”江夏似乎再次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这些声音,江夏只觉胸腔一阵紧缩,勒得她的肺似是要爆炸。“咳!”随着她歪头一咳,胸肺中呛的水终于吐了出来。只是肺管像是被火烧过一般,浑身难受得要命,江夏身体不自觉地咳成一团。还不待她说什么,她已整个被人紧紧抱在怀中。“江夏!江夏!你醒过来了——你没有死——你没有死——”那人惊喜又后怕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江夏努力睁开眼,意识渐渐清晰,是了,她和杨翼遇到山体滑坡,她掉进了河里。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暴雨,这样湍急的河流,她居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因为杨翼没有放开她。江夏浑身又疼又冷,却感受到面前高大的身体在微微颤动,杨翼大力地抱着她,口中一直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似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没有死,只梏着她的身子,像是怕一松开,她就消失了似的。江夏努力抬手搁在杨翼腰间,哑着嗓子,艰难地说了一声“杨翼,我没事——”“没事就好,你活着就好,江夏——江夏——”杨翼声音有些颤抖,脸却埋进了江夏的颈窝。只听他喃喃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江夏,江夏,我的江夏——”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珍宝,杨翼只能紧紧抱着她,一刻也不想松手。江夏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滋味莫名,刚想说什么,却感觉到颈窝处有热流划过。江夏似是被那热流烫了一下,她轻轻推了推,杨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大力可能弄疼了江夏,忙松开了手。此时雨势渐小,天边却不断有微弱的雷电闪过,借着这些光,江夏望着杨翼,他一贯英气俊朗的脸上,此刻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其他,只是双眼猩红,是失而复得的惊喜,却还残存着差点失去的惊痛与爱意。江夏伸手抚上他的脸,心里泛出一股喜悦与安心,她嘴角含笑,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别哭,我还活着……”杨翼盯着她,此时才像是真的确认她活了过来,他眼睛更红,想说什么,喉头却哽咽得厉害,他握住她的手,一把又将她大力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声声地叫她:“江夏——江夏——”似是这样,才能将刚才满心以为要失去她的惶恐与惊惧都挥散去。江夏靠在他肩头,嘴角含笑,低声应着他,杨翼紧紧地抱着她,似是想让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去感受江夏还活着,江夏没有呼痛,只抬手轻轻地安抚着他。※※※※※※※※※※※※※※※※※※※※尽快完结,只是结局有两个,还在斟酌,不晓得是现实向还是梦幻向,我再想想,可以完结后再来看,像催更的朋友们说声对不起。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一双温和轻柔的眸子, 见他醒来,那人对他笑了笑。杨翼恍如梦中, 只柔声叫道:“江夏——”江夏摸了摸他的额头,试了一下温度, 似是放下心来, “醒了, 起来喝点粥?”杨翼眨了眨眼, 想起昨晚他和江夏经历的山体滑坡,千辛万苦惊险万分的逃命经历,这才有了些真实感,他探出手握住江夏的手, 又低低地叫了声:“江夏——”江夏坐在床前,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轻声应了他:“怎么了?”江夏温柔起来,简直不像话,短短几个字直往杨翼心里钻。杨翼一双眼睛错也不错地盯着她,带着一丝刚从梦中醒来的迷蒙,更多却是深情与眷恋。江夏泰然自若,任由杨翼这样深情地看着, 半晌, 江夏手都有些酸了, 这才无奈道:“我叫了粥, 你起来吃点吧, 你都睡了快一天了。”想起昨夜,杨翼把江夏从河里救上来之后,江夏在河里呛水严重,杨翼给她做了好几分钟的心肺复苏才把她救回来。之后江夏身上无力,大风大雨的,杨翼深一脚浅一脚,硬是一直背着她走了两三个小时才到遇到救灾的乡镇干部,然后才随救护车到了县里。到了医院就忙忙慌慌做了些外伤处理,医院里床位紧张,又加上山体滑坡造成的伤员众多,像他们两个这样的外伤倒不算严重,杨翼受不了县城医院的味道,带了药和江夏就在县里找了个酒店住下。进酒店之后,杨翼本来只是坐在床上等江夏换洗出来,稍微一眯眼,结果倒头就睡到现在。江夏知道他是累得狠了,怎么不累呢,河里游了不知道多久,又背着她走了那么久的山路,一路上磕磕碰碰,摔摔打打,杨翼硬是一声不吭,也没让江夏再磕着半分,到了医院他也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上上下下奔忙找医生给江夏看伤,紧张的样子倒是让周围的医护人员调笑了江夏好一会儿。都夸她有个神仙男朋友。江夏见杨翼睡着了,也没打扰他,轻手轻脚地给他脱了脏兮兮的鞋和T恤裤子,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身,让他睡得舒服点。没成想没一会儿杨翼居然发起了烧,身上滚烫,江夏叫不醒他,只能去药店买了退烧药退烧贴一顿操作,后来自己撑不住了也趴在他床头睡着了。一觉醒来杨翼还在睡,江夏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了些,总算是松了口气。江夏忍不住想,杨翼身体也是健壮如牛,河水那么湍急,他居然能把她给救上去,换了其他人,估计两个人尸体都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想打这些,江夏心头又复杂得很。杨翼啊杨翼——等到杨翼醒来,江夏心情依旧复杂,只能问他要不要喝点粥,杨翼刚才还不觉得,江夏这一问,忽然觉得腹内空空,果然是饿了。江夏看他的样子,柔声道:“我去给你盛粥。”粥就放在操作台上温着,江夏正在盛粥,身后一人紧贴了上来。杨翼身体带着固有的烫意,一丝一丝熨帖着江夏。江夏没理他,手上也没停,生怕粥给撒出来。杨翼圈住江夏,脑袋蹭着江夏颈边,一点一点地收紧手臂,像是要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江夏身上也有擦伤,被他一勒当然疼,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拍了拍杨翼的手臂,嗔道:“哎,轻点,我疼——”杨翼此时像只大型犬科动物,不管不顾地蹭着江夏,脸还埋在江夏颈边,只听他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也疼——”江夏顺眼看去,杨翼两只手臂上尽是青青紫紫的擦伤划痕,江夏心里一软,想起危险来临时,杨翼时刻护她在怀里的情形。她身上的伤反而要少很多。江夏一晃神,杨翼那厮又开始精*虫上脑,在江夏颈边蹭着蹭着就开始亲江夏的耳垂。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江夏侧开脸,正要说话,杨翼手臂一用力,已经将江夏悬空抱了起来。江夏惊呼一声,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杨翼的手臂,杨翼手臂肌肉爆起,撑得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江夏手上有些湿热,她急道:“你放下我,伤口裂了,都流血了!”杨翼恍若未闻,只拿一双眼睛热辣辣地盯着江夏,胸*膛起伏得剧烈。江夏没来由一阵心慌,却还是小声说道:“放我下来,都流血了,还闹什么——”江夏还没说完,话音已经被吞噬。“唔唔——”杨翼的吻急切又强势,像是风暴一般,瞬间就掠夺了江夏口中所有的空气,江夏摇着头要挣扎,杨翼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控制欲爆棚地攥紧了她的头发。江夏避无可避,正用手去推他,杨翼却猛然将江夏放在料理台上,另一只手紧紧将江夏双手钳在她身后。……“杨翼,你疯了,你流血了还闹什么闹!”回复江夏的却是天旋地转。床单上斑斑点点落下了他手上的血,杨翼不知怎么地却被刺激得更厉害,他急切地抱住江夏。江夏也不敢乱踢,只用手抵着他,好声好气提醒他,“你身上都是伤,还闹什么?”杨翼呼吸灼热,他压抑着内心喷薄的暴戾,只想将面前这个女人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只有最紧密的贴合,才能让他确认,他没有失去她。他昨夜差点就失去她,他还记得她面色发乌的躺在地上,没有呼吸,也没有一丝人气,杨翼每每想起那幅画面,心脏仿佛就要爆炸。或许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真好,她还好好活着,她还在他眼前,他还能拥有她。杨翼屏着呼吸,眼睛沉沉地盯着江夏,江夏的心莫名一软,小声叫了句:“杨翼,别——”杨翼猛地将她抱在自己身上,他本来就比江夏高了快一个头,江夏坐在他身上正好与他视线齐平。江夏被他眼中的热烈激狂看得一阵发慌,杨翼却贴近她的耳边,湿热的呼吸烫得她耳朵发烧,杨翼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老子要你,江夏——”“杨翼,你——”“老子现在就要你!”“你是我的,听到没有!”杨翼久旷之人,他又重欲,对着江夏这个又爱又恨的女人,一开了头,就像头发狂的狮子,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江夏开始还惦记着他的伤,喘气的间隙还提醒他两句,这更勾起了杨翼的烈性,一时间不管不顾,恨不得把床给做塌。江夏后面嗓子都哑了,浑身无力还被杨翼这个禽兽摆弄来摆弄去,江夏迷迷糊糊中只不断骂他“混蛋,禽兽”,却哪里止得住杨翼。杨翼最后扑倒在她身上,还在她耳边一声声低唤着她的名字,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进骨头里。江夏闭目睡去,不想去想这一声声的名字的含义。第二天,杨翼公司的人来接他,本来昨天就来了,只是杨大少暗搓搓地筹划着要办大事,直接推到了今天。杨翼一身大大小小的伤痕,脸上却意气风发,心满意足地带着江夏一同回了省城。杨翼好不容易哄回了江夏,当然想趁热打铁,他本来计划着把江夏直接带回原来两人住的公寓,把战果巩固巩固,江夏却拒绝了他的提议,坚持要回自己的宿舍。杨大少不顾身边下属的眼神,抓着江夏的手,满眼宠溺含情:“江夏,跟我回去好不好?跟我回去?”杨大少放下身段哄起人来,少有女人招架得住。江夏却耐不住身边有人围观的尴尬,只甩开他的手,皱着眉犹豫地说了句:“你让我再想想。”想什么?杨翼心里清楚,虽然他们之前又和谐了一次,但并不代表他们又在一起了,江夏说得想想,其实就是在考虑他们两个今后的关系。杨翼抓起江夏的手,猛烈地亲了一口,笑得自信又明朗,“我不逼你,你慢慢想,明天我接你上班!”杨大少向来信奉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她想归她想,他想做就要去做。等江夏想通,黄花菜都凉了。江夏看着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手一甩,心却有点乱,皱眉说了句:“我这边上班就几分钟,哪里要你接。”说完也不管杨翼的回答,径直转身往楼上走去。杨翼看着江夏有点慌乱的样子,心情一片大好,江夏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冷静笃定的模样,今天这副样子,勾得他杨大少心里整片花都开好了。爱情真他妈是个好东西!杨大少在心里感叹道。杨翼直到目送江夏上楼进了宿舍,这才吹着口哨意气风发地回去了。江夏掀开一点窗帘,看着楼下杨翼的车离开,心里有点乱有点烦。她怎么就跟杨翼这么掰扯不清呢?江夏抚上自己的心口,像是在问自己:“你喜欢他么?”江夏看着远去的车,眉头微微皱起,自己真的喜欢杨翼么?江夏叹口气,欠钱好还,欠人命可怎么还?偏偏这人要的还不是命,他要的,从来都很直接很简单。※※※※※※※※※※※※※※※※※※※※又锁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回单位后汇报了下乡工作和这次山体滑坡险情的情况, 鉴于她遭遇险情差点没命, 单位当然不会再让她一个小女生回去救灾,直接让她回了省局, 又因为她受了伤,就给了几天假让她在宿舍里修养一下。杨翼想当二十四孝好男友,光明正大去宿舍照顾江夏, 顺便左右认认人, 好歹把名分给坐实了。算盘打得好, 却被江夏毫不留情地摁了下去,好说歹说, 方才委委屈屈地趁着上班时间宿舍没人偷偷摸摸来看看江夏。江夏这次倒不是嫌弃杨翼,只是自己没决定之前, 她不想张扬。杨大少自觉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他是杨翼, 杨公子,自身已经优秀得闪闪发光了,更何况还是鹏翼集团继承人,谈个恋爱居然要偷偷摸摸?他是见不得人吗?!在江夏眼里就是。他每次稍微一露出委屈或者想进一步的想法, 江夏直接就让他别过来了,杨大少想的是徐徐图之的大计, 自然只能忍气吞声。对着江夏,他底线总是很低, 他拿她就没办法, 拗是拗不过的。就像从前中学的时候, 她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一学期一年都视他无物,他也能一个星期一个月和江夏互相冷暴力,可他的气性却支撑不了两个月一学期一年。时间一久,他心里就发慌,抓抓挠挠地整颗心都没着没落。因为自小成长环境的原因,杨翼有足够的资本心高气傲,他也一直心高气傲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江夏这里怎么会这么犯贱。命他都可以丢给江夏,底线高低也是可以调节的。杨大少轻易地原谅了自己的无底线。江夏却莫名地越看越心惊。她相信杨翼此刻对她是认真的,经历那晚之后,江夏甚至知道他此时或许真的爱着她,杨翼看起来肆意张扬,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可江夏心里却把杨翼看得很透,他从来不是傻白甜,他对社会阶级层次这些认识比谁都清楚。他的爱炽热而又剧烈,仿佛一团火,瞬间就会把人裹挟,顷刻就可燎原,燃烧所有的一切,让人避无可避。他可以为了他的爱披荆斩棘,不顾生死。这的确是很多人心中梦寐以求的爱情,被杨翼这样的人以这样浓烈的方式爱着,有几个女人能拒绝。江夏想着那天夜里两人经历的种种,回忆起杨翼对自己的奋不顾身,她默默地劝自己接受,不要去想其他,不去顾忌他们的身份背景,不去想今后可能遇到的困难。不去想,杨翼的爱,会去得有多快……杨翼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是天上的星,可不爱的时候,又是真真正正的不爱,他对自己的感情那么诚实,可他的爱也像风暴,来的时候裹挟整个世界,离开的时候风卷残云,片叶不留。可谁能在爱过之后再接受那样的荒芜和冷漠?江夏忽然想起只见过一次姜娆,那个被杨翼的爱情逼得面目全非的女人。江夏呼出口气,心里有点发寒。这是自己想要的爱情吗?江夏扪心自问。江夏的爱情比较慢热,因为成长的原因,她有点缺爱,更缺安全感,在爱情里尤其需要笃定的安全感。她大学里的男友温柔宽容,一点点引导她走出自卑和胆怯,他给她足够的爱和宽容,让江夏明白,爱还可以是这样的。就像那样慢热的爱情,一点一滴累积起来,有根据的爱情会给她带来安全感,至少,对于未来可能的婚姻,她是需要笃定和明确的。人生太长,她需要一个稳定的未来。杨翼,从来不是她考虑的人选。从前她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杨翼,可这一次,江夏总有点心虚。============分割线============江夏的宿舍是两室一厅,因为是老的机关家属区,房子很方正,房间也很大,和江夏同住的女生在省城有男朋友,平时也少有回宿舍,江夏跟她说了有朋友要来宿舍照顾她的事,那个女生很理解地同意了。杨大少当然恨不得随时刷存在感,把名分坐实,可江夏不同意,他只能偶尔在上班时间过来看看江夏。江夏身上的伤并不严重,杨翼那晚把她保护得很好,杨翼要表现自己,第一天兴冲冲地下厨给江夏捣鼓了两个菜,吃得江夏无话可说,第二天就把做饭的工作收了回来。明天江夏假期就结束,杨翼这几天工作也很忙,其实也没什么时间陪江夏,下午让人线上下单送了一堆菜上门,然后他下班之后火速赶了过来。此刻他又像个大爷似的瘫在客厅看球赛,江夏在生活方面是很将就他的,自然不会说他什么,杨翼无聊,在厨房晃悠了一圈,忍不住又要亲近江夏,江夏烦他就把他轰了出去。杨翼在客厅里东晃西晃,干脆进了江夏的房间,因为江夏和别人同住,周围又住了好多同事,江夏自然不允许杨翼乱来,连房间都没让杨翼进去过。这是杨翼第一次进江夏的房间,她的房间布置得很简洁,因为是老旧的房子,江夏换了一副厚棉的浅色窗帘,房间瞬间温馨了很多,被套床单都是半新不旧的浅色碎花样式,干净朴实,有点像她这个人。靠窗的书桌上摆着一个白色的台灯,桌上有江夏常看的书,旁边放了一个置物架,上面摆满了女生用的瓶瓶罐罐,一旁还放了一个白色的镜子和束发带,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柔和的女生的气息。杨翼心中温柔,再往旁边的书架看去,书架很高很宽,幸好这种老房子房间都很大,要不肯定放不下,书架上一大半都摆放满了书,零零星星,什么类型都有。书架最上面一层就放了几个置物筐,杨翼一米八几的身高,他随眼看去,两个框里放着防尘袋,上面了logo他很熟悉,其中有两个还是那时他陪着燕衡给江夏买的。杨翼心里嗤笑一声,再看其他的框,还有衣服和鞋,都被江夏用原来的包装袋收得整整齐齐仔仔细细。呵,这一排原来是前男友专属。想起燕衡,杨大少心里酸气直冒。他再看去,最里面有个框放的东西却很少,最上面反扣着个相框,样式很古早,看起来很旧但是擦得很干净,像是被人精心维护过的。杨翼心里莫名一沉,想都没想就把相框拿了起来。相框玻璃下压着一张相片,相片有些年头了,背景杨翼很熟悉,是他们从前就读过的中学篮球场。篮球架下站着两个人,是他现在认为中学时代最重要的两个人,江夏和燕衡。杨翼捏着相框的手紧了紧。照片里的燕衡像是刚打完球,穿着他熟悉的球衣,浑身都是运动过后的荷尔蒙,他虚虚地把手放在江夏肩上,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高大的身形趁得身边的女生越发娇小玲珑。江夏穿了件普通的白色T恤,蓝色的牛仔裤,头发束了个不高不低的马尾,额前有温柔细密的绒毛,她浅浅地笑着,双手有点拘谨地捏在身前,脸颊不知道是被夕阳的云霞染红还是羞怯而红,一双清悠悠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镜头。哪怕隔着照片,隔着这么长的岁月,杨翼依旧能感受到那时那刻江夏眼中的情意与欢喜。杨翼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疼得连心都有点发颤。杨翼盯着那照片楞了半晌,正要放回去,却一眼看见原本放在相框下面的几个笔记本。杨翼瞳孔一缩,面上那个笔记本一下烧烫了他的脸,他不自觉地拿了出来。这个笔记本多么熟悉,杨翼不是感性的人,可忽然间心里有个想法,少年的他和江夏渐行渐远,似乎就是从它开始。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又像是宿命,江夏从未忘记过燕衡,她从前就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就不爱了?她小心地收藏着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她不是不爱,只是把这份爱放进了心里。她在自己面前冷静笃定,她绝口不提燕衡,好似早已从和燕衡的感情里走出来了——“嗒”门开了。“杨翼,吃饭了。”江夏叫杨翼,却见杨翼一言不发地站在书架前,像是在看什么。“杨翼——”江夏又叫了他一声。杨翼似是回过神,回头看向江夏,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沉沉地居然有些哀伤在里面。江夏心头莫名一跳,再向杨翼手上看去,瞬间明白了杨翼的反常。她一言不发上前把他手中的笔记本拿了过来,皱着眉把笔记本放回原来的位置。这个日记本是江夏的青春,是她执着的爱恋,也是杨翼羞辱她的见证。江夏放好日记本之后,还未转过身,面前又递过来一个相框,江夏接了过来,抬眸看了杨翼一眼,把相框反扣在日记本上,转身要出去。没走两步,杨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把这些收得这么仔细,是想着哪天还能感动燕衡?”江夏回头看他,却见杨翼眸色沉沉地盯着她。江夏不想跟他吵架,转身要出去。※※※※※※※※※※※※※※※※※※※※我太勤快了。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大步上前拽住了她, “你是这样想的吧?”他嗤笑一声, 却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气与恼火,“你对他真是深情不变哪, 这么多年了, 连我这个外人都忍不住感动,燕衡要是看见该非你不娶了吧!”“杨翼,你不要无理取闹。”江夏皱眉道。江夏不耐烦的样子更刺激了杨翼,他扯着江夏质问道:“你不是说你没想过跟他和好么?!你这样念念不忘, 不去找他多可惜?!燕衡要知道你这么爱他,说不定就肯跟你和好了!你怎么不去找他?!嗯!”“杨翼,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江夏没被他激怒,似乎很不耐烦。“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懂!燕衡都走了, 他不会为了你回来, 你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你还念着他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心心念念的!”杨翼咬牙切齿地说着。他心里早燃起了一把火, 嫉妒、愤怒、失望、不甘, 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却烧得他头脑发涨。他为了她可以不顾生死, 可她却还这样小心收着关于燕衡的点点滴滴,他明白,她这是把燕衡放在心底深处。杨翼其实一直很懂江夏, 他和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同桌, 他对自己的心意也许一直雾里看花, 但江夏对燕衡的感情,他是一直明白的。可以前再明白,也没有刚才那一刻那么清醒,她放弃了燕衡,绝口不提他,是成全他,也是爱,明知他没有自己爱他那么多,明知他追求的东西自己帮不上,不如放手,可放手之后,却还是小心地把他放在心里深处。和以前暗恋燕衡的时候一样。真是又傻又蠢啊!杨翼心里咬牙切齿地讥讽着江夏,也仿佛在讥讽着自己。这样强烈的感情,仿佛让他又回到了从前中学时代,那个时候的江夏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地暗恋着燕衡,再深的感情也只藏在她沉默的眼底。她不说,但他明白,比燕衡更明白。杨翼眼睛有点发红,心就像被人慢慢攥住,沉沉地发痛,一时要不了命,却连呼吸都发窒。江夏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说啊,你是不是忘不了他——”杨翼低头看着江夏,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隐隐地,似乎还带了丝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祈求。江夏眉头蹙起来,慢慢望着他,她不想谈燕衡,已经过去的事情,已经画了句号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对燕衡的感情,就像那些旧物,只能收拾好放好,再不提再不看,慢慢画上一个句号。“现在说忘得了忘不了都没有什么意义,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了。”江夏看着他的脸,理智地说道。杨翼看着江夏那张淡漠的脸,只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心里那种窒痛感越发的重,他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脸,几乎低喃出声:“那你和我呢?”江夏抬眸看他,眼神微微闪动,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她缓缓开口,“杨翼,我们不合适。”她只是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似乎没有一点为难,也没有一点挣扎。杨翼盯着她,仿佛没听懂她的话,喃喃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江夏顿了顿,平静道:“杨翼,这几天我很认真地想过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是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杨翼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握住江夏的肩膀,压低声音,几近在逼问:“我们哪点不合适?!”他盯着江夏,终于撕开两人中间从未提及的现实,“燕衡做不到的,你凭什么以为我做不到?!”他说的没头没脑,可江夏却明白他在说什么,江夏和燕衡之间的鸿沟,其实也存在于江夏和杨翼之间,燕衡接受家里的安排,江夏和他再无可能,其实她和杨翼也一样。“你做得到又怎么样?好,我们在一起,往后我们会结婚,对吗?”江夏直视杨翼。“当然!”杨翼没有任何犹豫,他早就想好,和江夏在一起,那以后和她结婚生子是理所当然的。杨翼设想的未来里,几乎没有想过还有其他的可能性,这辈子,当然就是她了!江夏在杨翼脱口而出的瞬间,睫毛微微闪了闪,下一刻,却还是冷静笃定,“杨翼,婚姻不是结束,婚姻只是另一个开始,我们之间差异太大,即便在一起,或许三两年还好,可这关系到漫长的几十年,到时候我们的不合适会越来越明显,耽误的不仅是我,也是你。”“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们不能好好在一起,江夏,你在逃避!”杨翼握着她的肩膀,似乎极力忍着自己的怒气,一字一字地问着她。江夏看着杨翼,丝毫没有退让,“我没有逃避,是你在逃避,杨翼,你现在就是想要一样东西,你刻意忽略我们之间存在的差异,我们家庭背景,成长环境,社交朋友,未来规划,乃至生活态度,爱情理想,所有的一切,我们没有一样是契合的,也许差异能碰撞出爱情的火花,但差异也会像鞋子的砂砾,久了再灿烂的感情也会被磨光。”江夏没有说出口的是,杨翼这样的人,感情像是烈火,燎原之后,残留的灰烬又怎么办?她从不相信浪子回头的故事,更不会傻到相信风流如杨翼,后面几十年的人生里会一心一意地守着她一个人过。“杨翼,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也好好想想,你还很年轻,你的人生真的准备好被一个女人绑死了吗?”杨翼气得眼睛发红,她就这样给自己下了结论,仿佛就笃定他没有浪够,笃定他一定会出轨,莫名其妙就给他定了死罪,他有些气急败坏地拽着江夏:“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他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寒着脸追问江夏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他盯着江夏的眼睛,额角青筋直跳,“只要你说,只要我做得到!”他咬了咬牙,沉沉地又重复了一句,“只要我做得到!”他心里却喃喃想着,只要我做得到,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我的心,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杨翼说过很多动人的情话,可这一刻,心里最情切的想法却说不出口,只默默萦绕在内,缠得他的心又酸又疼。他爱面前这个女人,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可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他会永远爱她。江夏望着面前的杨翼,心似乎被什么蛰了一下,猛地窒了窒,她垂下眼,“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杨翼,我很感激你,真的,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认真想过我们的事,既然不合适,早点断了对你对我都好——”杨翼目光渐冷,寒声打断她,“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江夏,你心里一直记恨我,是不是?!”江夏没有看他,目光盯着地板,一言不发。她是一直记恨他么?江夏在心里问自己,应该没有了吧,可为什么笃定不相信他?江夏自己也说不清。杨翼气息不稳,他偏过头,追着江夏淡漠的眉眼,有些急切又有些说不清地委屈,“江夏,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蛋,我做错了很多事,我知道我错了——”他摇了摇江夏的肩,触手是她的温润丰和,杨翼脑中闪过许多他拥着江夏的画面,只觉心头酸痛难当,他放低了声音,弯着腰去追江夏的眼,“江夏,我过去就算错得再多,我做的这些还不够弥补吗?”杨翼握着江夏的肩,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真是冷心冷肠,心硬如铁,自己捧上一颗炽热的心,却被她弃如敝履,杨翼只觉自己的心又痛又冷,却还是忍不住,慢慢将江夏揉进怀里。仿佛拥着她才觉得圆满,他心头无声喟叹。“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他将头埋进江夏的颈边,轻轻蹭着她的侧脸,喃喃在她耳边说道,似缠绵又似情怨。她拿走了他的心,反复折磨,他都要被她折磨死了,他所有的骄傲矜持,在她面前早已不复存在,他只想爱她,只求她也可以爱他一点。杨翼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却轻轻吻了吻江夏的侧颜,滚烫的鼻息喷洒在江夏耳边,他却并没有离开,只保持着亲吻的姿态,仿佛是耳语一般,低声在江夏耳边说道:“江夏,别对我这么坏,好不好?”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祈求一个女人。他放低了腰,放低了姿态,几近卑微地去爱一个女人。江夏有那么片刻的恍惚,拥着她的怀抱温暖可靠,他的手臂坚实有力,此刻他的话他的心,毫无保留地放在她面前,真诚得刺痛了江夏的心。杨翼爱她,面前这个男人,他骨子里的骄傲自负,是不会允许他对一个不爱的女人这样示弱的。她明白,他此刻对她的爱是毫无疑问的。※※※※※※※※※※※※※※※※※※※※尽快完结。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沉默了一刻, 慢慢推开了杨翼,缓缓看向他, “杨翼,对不起,我不会用我下半辈子去赌。这样的爱,这样的人,并不是她所求, 她对于婚姻,对于未来的规划,杨翼从来不合适, 也许很多婚姻预料不了结局, 但是这种一开始就不看好的婚姻江夏是不会要的。她输不起。她只想要一个稳定的未来, 细水长流的感情,相濡以沫的婚姻,门当户对的爱情。如果说从前她不清楚杨翼的身家,以为他就是个小富二代,这段时间,或听或看, 周围人的消息, 已经让江夏更清楚地了解了杨翼的家境,鹏翼集团这些年已经发展成为国内实力强劲的民营集团,杨翼作为唯一继承人, 不是她这样的人攀附得起的, 他们未来的生活圈子肉眼可见的是云泥之别。杨翼如果只是个普通的豪门纨绔, 他闹一闹家里或许还能接受江夏,毕竟不在乎多养一个人,可杨翼不是,他家里对他的培养一看就是接班人的架势,他的另一半不可能是江夏这种平常人。江夏没有雄心壮志,没想过攀附豪门,自问也做不来豪门夫人,没那样的身份背景,更没那样的交际手腕,她不想去勉强自己去承受那么多,她是不可能做一个合格豪门媳妇的,更不想去赌杨翼这样的人会安分于平淡无奇的她。追究到底,她还是不想为难自己,耽误自己,终究考虑自己更多,连试一试的后果都考虑得清清楚楚。连古语都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杨翼有犯错的资本,而江夏,她没有,她也不想再陪杨翼经历什么波澜起伏峰回路转的豪门爱情。穷姑娘勇闯豪门的故事看别人演绎就好了,江夏无心无力。杨翼很轻易地被江夏推开了,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透着阴翳沉郁,他沉默了半晌,抬眸盯着江夏,一字一句问道:“江夏,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我的态度不够卑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盯着江夏的眼睛沉沉问道。“我哪里做得不好?”“嗯?”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却温柔得像枕间情话。杨翼面上平和,可五脏六腑却似是被人用刀绞着,心痛得不能自抑。他哪里做得不好?他声声问着江夏,却哪里不是在问自己,他哪里做得不好?他哪里做得不好?!她不愿用下半辈子去赌,难道他的下半辈子就那么不值一提么?她不问他,早就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笃定他一定会变心,她多狠心,连个证明的机会都不给他。可未来的事,谁又能证明!她笃定他证明不了,狠心如斯!江夏的心颤了颤,只避开杨翼的眼睛,面上如水,半晌,终究说道,“杨翼,你救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但我不能用你我下半辈的的幸福去偿还,你相信我,以后,你会明白,我这个决定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明智的。”杨翼盯着她,下颔紧绷,额上青筋直冒,双拳却越握越紧。“咚!”地一声闷响。江夏惊疑抬头,只见杨翼一拳猛地击在了旁边的墙上,洁白的墙面染出斑斑血色。江夏低呼出声,“你——”还未说完,杨翼却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颔,迫使她抬头,江夏猛地对上杨翼阴沉的双眼,低寒似乎有风暴凝聚其中,杨翼靠近她,寒声问道:“江夏,你到底有没有心?嗯?!”江夏望着他,却没有惊慌,隐隐地只觉得有些惶愧,但一切既然已经想明白,纵然此刻会伤他,也好过未来错恨难返。江夏闭口不言,似是对他隐含的指责全盘默认。杨翼更是怒不可遏,他手上收紧,几乎逼近江夏的眼,声有冰霜,“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这么久了,我对你到底算什么!”江夏依旧沉默以对,杨翼望了她许久,心里的怒火一丝丝退去,失望甚至是绝望一点一点爬上心头,终究慢慢松了手,似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对不起——”江夏到底低声说了句。杨翼仓皇抬头,只看得见她清冷决绝的姿态。“好——”过了许久,杨翼漠然出声。“好,那就这样。”他低低地又说了一句,声音轻得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或许他本来就是对自己说的。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就这样了,她心硬至此,冷情至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可做的?做得再多,在她眼里不过是多余,他就是捧上自己的心,她也皱眉嫌腥。他直起腰,一手拉开了房门,可提起了力,却仿佛提不起力,脚下虚虚沉沉,像是踩在水里,又仿佛陷入沼泽,一步一步提得艰难,却还是用尽全力,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再不敢回头。杨翼的心仿佛被抛到冰天雪地里任由万道车轮碾过,支离破碎却又冰寒入骨。痛仿佛都不能了。他撑着气,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怎么离开的江夏宿舍,也不知道怎么回了从前两人的公寓。失魂落魄,大抵也就这样了。————天已经黑尽了,公寓里却并没有开灯。落地窗前窗帘关得严实,宽阔的客厅里黑沉沉地没有一丝人气。玄关处有一星红点微微晃动,细看去,只有一人大喇喇地倚坐在墙边,玄关处的落地窗帘并未关严实,微微透进点光,却只能依稀分辨出那是一个男人。杨翼脚边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湮灭的烟头,他嘴上还叼着一根,和着鼻息喷洒出来的烟雾沉闷上浮。杨翼像是想到了什么,吐出一口烟,狠狠地捻息了手上的烟头,他两条腿支在地上,手却搭在膝盖上,他似是有些倦了,慢慢将头搭在小臂上。屋里依旧沉寂,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良久,只听“哗”地一声,原来是打火机被杨翼砸了出去,正好将玄关处那面大镜子砸裂了。“哗嚓”镜面碎裂后,碎片不住落地,砸起的细微碎片飞过,擦在杨翼手上,微微留下血痕。杨翼恍若未觉。许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沉沉地盯着残存的镜面,零星碎裂的镜面似乎还不放过他。一帧一帧的画面涌进他的脑海,涌到他的眼前,那些或是温柔缠绵,或是耳红心热的画面像是阴魂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心。一丝也不肯放过他。杨翼颓然地将头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他仰头吁出一口气,闭目不言,良久,只听他在黑暗中低低骂了一句“他妈的——”------------------------日子平静。自说开之后,杨翼就再没跟江夏联系过,江夏那天看着杨翼失魂落魄地离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心里几乎开始疑心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有一瞬间差点忍不住叫住他,但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她和杨翼都好,终究没有开口。后来也算是松了口气,如杨翼所说,就这样也好。江夏从不相信杨翼会有多长情,不至于为了她就至此颓丧,一时伤过,过段时间淡了,以杨翼的条件,哪里还会缺门当户对的真心人。而她回省局之后,严琅联系过她一次,他被派驻西南边境省一年,临走前和江夏吃顿饭。追人追到一半,自己一年估计都回来不了一次,严琅当然不敢说要江夏等,又知道杨翼对江夏的态度,可这也没有他多说的,男人追女人,当然是各凭本事。一顿饭吃得磕磕绊绊,临分别时,他踌躇了一下,还是肃然道:“江夏,我不敢让你等我,但是一年的时间不长,等我回来,如果你还没有男朋友的话,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可以吗?”江夏这段时间被和杨翼的事搅了心,一时没有从前的平静,她对未来另有安排,自然也不好乱给别人希望,只客客气气地回复严琅,“我过段时间借调期就满了,没其他情况的话省局应该不会留我,我会回A市原单位,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到省局了,你好好工作,去那边注意安全,平平安安地回来。”言下之意,她会回去,以后异地,再谈感情对两人来说可能是负担。严琅前一阵封闭训练,正好是江夏下乡的那段时间,他不知道江夏下乡遇到了什么事,江夏也没跟他说,两个人,阴差阳错地好像又缺点缘分。严琅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可对江夏的喜欢是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他心里惦记着她,总希望她开心,不愿意勉强她,想着她回原单位,应该是想家了。可私心里,又想她留在本市,知道他们系统调动不容易,怕她为难,斟酌了好一会儿,望着江夏问道:“江夏,如果你想留在省局,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你不用担心。”他脸有些红,是惭愧,毕竟严琅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找关系帮人调动工作,他的傲气不同于杨翼,可心高气傲处一点不低于杨翼。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甚至不太看得上的事,今天忽然就无师自通了,总不能让江夏一个姑娘家去想办法,严琅望着面前的姑娘,心里有点慌。果然,江夏笑了笑,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回去工作挺好的。”严琅讷于言语,好不容易出格了一回,心里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两人道了别,严琅心事重重地走了。※※※※※※※※※※※※※※※※※※※※快完结了。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没有再出现过, 江夏的生活却并不平静, 单位里没多余的事讨论, 总有热心人提醒江夏怎么那个高帅富和警察哥哥不来了?八卦之情溢于言表。江夏面上依旧四平八稳,别人问也只笑笑,不说话。说多错多,多一句话都是八卦的源泉。倒是问的人被她这副表情弄得有点讪讪的,多两次也没再问了。无人的时候,江夏也会想起杨翼,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江夏压下心里的念头,应该没事吧, 杨翼不是个记仇的人。他不再联系她,也许已经想通了。这样也好,希望他一切都好。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 江夏吐出口气,时间会平复一切的。——一晃眼, 快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江夏的生活才算真正恢复平静, 心情也恢复平静,和杨翼彻底断了联系, 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当初说了那么些话,当然也想到了今天的结果。她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 既然有了这个结果, 再去纠结过去的事情不过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她不做这种事情。和杨翼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过去,都不再去想,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夜晚,江夏和同事吃完饭,就近逛了逛,然后各自回家,这里离宿舍不是很远,江夏干脆骑了单车慢悠悠地回去。现在的天气很舒服,城市夜晚的喧嚣像是一种保护,包容着各色的人,莫名让江夏有种安全感与舒适感,她骑得慢,心情很惬意。还没等她慢慢享受这份惬意,“砰”一声,江夏被路边突然推开的车门撞了个正着,她急拐了拐龙头,终究没能把稳,“啪”一声,随着单车摔倒在了地上。江夏摔得狼狈,一只脚被压在了单车下,疼得“嘶”一声。“你没事吧?”车里的人已经急忙跨了下来。边说边把单车拎到一边,又蹲在江夏旁边,看她捂着脚,也不敢随意去扶她,万一伤到了骨头,随意移动反而不好。江夏捂了捂脚,疼只是刚才一瞬间压到而已,她动了动了脚踝,骨头应该没事,只是还是疼。她摔得狼狈,心里尴尬,不想就这样坐在地上,撑着手就要自己起来。却被人按住肩,江夏抬头,是个年轻男人,只听他说道:“你先别动,万一伤到骨头会更严重。”江夏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脱离年轻男人的手,又动了动脚踝,确信没事,口中道:“应该没事——”江夏话音刚落,前面有人问道:“祁风,怎么了?”江夏抬头看去,前面几辆车前站了人,看来应该是这个男人的朋友,看样子都是开车过来。她倒霉,大晚上,估计这个男人开车门也没注意后边来人,正好把她撞倒,幸好这边车流不大,也幸好他用力不大,要不然,江夏想起什么被卷进公交车底丧命之类的新闻,心里莫名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她向来是个乐观主义者。“没事,我不小心撞到了人。”江夏身边的男人回道。前方的几个人也没太在意,江夏瞄了瞄前方的几辆车,都是豪车。江夏再看身边这辆,嗯,又是一辆擦破皮可能就要她半年工资的车,幸好,江夏想这个事故不是她的责任,车好像也没事。她正在心里想着,却感觉有股视线盯着自己。她心里一动,抬眼看去,几辆车的最前方,一人正回身看着她,他走在众人的前面,看样子是要进会所玩,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是杨翼是谁?许久不见,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还是这样的情形,江夏心里“咚”地跳了跳,她一身灰地坐在地上,实在是有点尴尬。她望着他抿了抿嘴角,勉强地带了点笑,想缓解目前的尴尬,也是遇到熟人的友好表示。杨翼却动也不动,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冷漠疏离,就像是个从来不认识的人。并没有任何表示。江夏顿了顿,她脸皮不算薄,但也不厚,见杨翼的样子似乎是当她陌生人,她刚才那点熟人的友好就显得不合时宜。尴尬了。江夏又看了一眼杨翼,他今天没有西装革履,一件简单的藏青色针织衫,却因为他肩宽腿长,撑得模特似的熨帖,他的手还叉裤袋里,一副漫不经心的矜贵样子。只是目光沉沉,好像在看着江夏,又好像没有看她,仿佛从云端看下面的世情,没有一丝感情和波动。这个样子的杨翼倒是有点陌生,江夏心想,也许这才是杨翼真实的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神忽然也让她明白,这也许就该是他们真实的距离。江夏倒不会自伤自怜,只垂眸不再看他,撑着手准备站起来,身边那个男人忙去扶她,口中还担心问道:“真没事吧?”江夏就着他的手连蹦带跳地站了起来,身上都是灰,她从上到下拍了拍,边说道:“脚没事。”说完扭了扭脚踝,比刚才好多了,微微还有点痛,她捡起地上的包,拍了拍,侧过身依旧去牵单车。那个男人见江夏真的要走,没有任何要追究的意思,连个联系方式都不打算找他要,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追着江夏说道:“你的脚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万一有事呢?”江夏把包挎好,声音如常,“不用了,真的没事。”说完就要上单车。祁风想都没想,按住了她的单车,江夏蹙着眉看他,有点不解。祁风这才看清江夏的样子,这姑娘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怎么看过他,他对上她的眼,忽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的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突突”地跳了跳,像是收到了什么预兆。可这感觉并不坏,甚至想让他一定要做点什么,时间怎么就这么巧,不早不晚,刚好就是这个时候,刚好就在这里,刚好就是他撞上了她。江夏看着祁风,这无疑是个好看的男人,和杨翼帅得张扬肆意勾魂摄魄不一样,这个男人生得俊朗不凡,气质却并不咄咄逼人,沉稳而内敛。江夏见他不说话,忽然想到他的豪车。难道是要她赔?可这个责任真的不在她,江夏对交通责任划分还是了解的。她沉吟开口,“还有什么事吗?”祁风看着江夏清悠悠的眸子,她的眼睛生得好,眼神澄静,此刻两人离得近,江夏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越发流光溢彩,引人入胜。祁风顿了顿才开口,“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反正也不远。”他语气自然,十分真诚。江夏本来还怕人家仗势找她麻烦,没想到这个男人态度这么好,本来就是个意外,她也没被怎么着,看他们的样子是出来玩的,别扫人家的兴,江夏以己及人,大度道:“真不用了,我没事,你不用这么客气。”最多回去抹抹药,应该也不至于,江夏并不是精雕细琢长大的,这点摔打不至于。祁风还要说什么,前面那些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以为遇到碰瓷什么的,毕竟几辆都是豪车,撞了人遇到狮子大开口的太正常了。怕他不好打发,“祁风,她要怎么解决?”祁风知道他们误会了,回身笑道:“没事,我先送这位小姐去医院看看,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那几个人见祁风笑得轻松,再看江夏,忽然有点明白,玩笑说道:“哟,这么严重,还要去医院?你假公济私吧?”说完跟另外几个人对眼一笑。江夏一直没看前方那几个人,包括杨翼——人家都当不认识她了,她再上赶着示好不太好,听着他们玩笑也只转开眼神,当没听见。跟杨翼厮混一起的,她总是保留几分意见。祁风转过身,神态自然,“走吧,还是去看看放心。”江夏百分之一百确认自己没到要去医院看看的地步,更不想莫名其妙地跟一个陌生人去医院。还是这样小题大做的事情。她拒绝道:“真不用,我真的没事,我回去还有事,也不耽误你了。”她的意思很明确,她没那时间去医院耽误,也不想耽误祁风的事,各自忙各自的就完了。说完觉得自己不领人家的好意,似乎有点不识好歹,斟酌了一下,又补充一句:“谢谢你啊,真不用。”祁风垂眼一笑,自己撞了她,她还跟自己道谢,真是个实诚的姑娘。能和杨翼这一群出来玩的,家世什么的肯定不凡,祁风也算省城二代里的翘楚,追他的女人不知凡几,今天居然在路边撞出了点火花,对象居然是个这样子的姑娘。祁风自己都有点莫名,可看着江夏一副要迅速摆脱案发现场、迅速摆脱他的样子,他心里又有点抓挠,这真的是他第一次遇到的情况。他又看了看江夏,确定她是真的没有要跟他纠扯的意思,更没看出点欲拒还迎的羞涩,祁风不好再坚持,终究说道:“要不你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万一有事你联系我。”※※※※※※※※※※※※※※※※※※※※默默更新。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抬头看他, 她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 可他这样不依不饶, 江夏几乎有点疑心他是在搭讪了。毕竟哪有撞了人心心念念、生怕别人不找他赔偿的车主。或许有, 但江夏没遇到过。祁风见她眼神疑惑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审视,心想,这姑娘警惕性还挺强。心里想着,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扬,笑道:“放心,我是个负责任的车主,万一有事,我也不至于算肇事逃逸。”原来如此。江夏脸一红, 不是被面前俊朗的笑容感染,而是为自己刚才一瞬间的自作多情感到难为情。这样仪表堂堂又有身家的男人还需要用这种方式跟她搭讪, 真是想太多了。人家只是怕后面再出什么幺蛾子,留个证明。的确,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她现在说没事, 转身就报警说他肇事逃逸呢。江夏自然也不好再拒绝他,几乎有点讪讪地拿出了手机。祁风念了一遍自己的号码, 然后看着江夏, 和气地说道:“我叫祁风, 祁连山的祁, 风景的风。”江夏“嗯”了一声, 也没看他, 盯着手机屏记下了他的名字。刚保存完,又听祁风很自然地说道:“你给我打一个过来吧,有事好联系。”江夏没多想,拨了电话过去,祁风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掏出手机,一串陌生的号码,祁风心里一动,居然有点亢奋。这真是个不一样的夜晚。“您怎么称呼?”祁风低头望着江夏,她的衣着是简单大方的样式,并不出挑,应该是个普通工薪族。但她人生得很秀气,乍眼看去倒不是多惊艳,只觉得长得不错,可越细看,越多了几分沉静秀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勾得人忍不住想一直看下去。气质真好,祁风心里想着。他掩藏着自己都说不清的心思,只拿捏着语气,问得很客气。江夏听他语气客气有礼,也礼貌回道:“我叫江夏,长江的江,夏天的夏。”祁风低头录入名字,嘴角眉梢却带了一丝笑意。他抬眸,眉眼温和,和煦道:“江小姐,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江夏摆手,她接触过的这种二代不多——本来不是一个阶层,杨翼又是那个张扬的样子,导致她对二代的观感只能说很一般,可面前这个人却让人感觉教养十分的好,几乎让她想起了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想起前前男友,她为自己一瞬间的见色起意感到羞愧。江夏忙摆了摆手,有点赧然,“没事,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骑上车,理了理包,蹬着脚踏就走。祁风没想到她走得这么干脆,又不好拦她,只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蹬着车离开的背影。“怎么了?这是——”他朋友见他这副模样,眼睛都要惊出来了,祁风虽然也出来玩,但真的不是个贪花好色的人,相反地,私生活很自律。他们都说自律,那是真自律,毕竟兄弟间这种事情瞒不住的。祁风对女伴的要求一向很高。“你别是对刚才那妹子有意思吧?!”祁风看他一眼,没搭话,脸上却真真实实带了点笑意。大家这么熟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我艹!”“居然好这一口!”“祁风,老子平时真没看出来!”祁风不理他们,看了看手机上名字,心里念了一声,江夏。短短两个字,和这样的夜色,居然有些撩人。他真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朋友还在召唤他,祁风大步上前,几个人正开着玩笑,上了几阶台阶,却见杨翼还站在那里,面色冷淡,目光望着刚才的道路上,却好像没有什么焦点。“杨翼你怎么还没进去?”有人招呼杨翼。杨翼收回目光,似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祁风,只是不知道是夜色太深还是怎么,那目光阴沉沉的叫人发凉。祁风还来不及细看,杨翼已经转身进了会所。众人发现今晚杨大少的兴致不太好。其实最近他的兴致都不太好,只是今晚莫名其妙地气压特别低而已。刚才吃饭的时候虽然也不怎么地,但真不像现在这样。杨翼坐在一边,拎了一瓶酒,一杯接一杯地灌,摆明了是和闷酒。有人看不下去了,坐在他旁边劝道:“这要喝酒也不是这么喝的,谁经得起这么海灌的?”杨翼看了那人一眼,眼神却很分明,“那一起?”“一起一起,我叫几个妹子进来陪着哥几个喝。”那人眉开眼笑。杨翼一手拎了酒杯,一手拎着酒瓶,长腿几步跨到祁风几人面前,眉梢一扬,“一起喝?”说完又看着祁风,目光沉沉。众人说说笑笑,杨翼也没刚才喝得急,气压好像也没那么低,闲闲地坐在那里啜着酒,偶尔搭理一下旁边的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的眼神时不时扫过众人,只在某一处微微一顿,瞬间又移开了。祁风心思敏锐,总觉得杨大少今晚有点奇怪,他和杨翼虽然都是圈子里数得上号的人,但是彼此并不是很熟悉,交往泛泛而已,两家之间也没有什么竞争业务,以前场面上都处得还不错,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总觉得杨翼的眼神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祁风过滤了一下最近身边的事情,他确信自己和杨翼没有什么冲突。他不动声色地说笑喝酒。今晚让他挂心的并不是杨翼,祁风扫了一眼放在几上的手机,消息倒是有,但不是他期待那一个。总有消息进来,多看几次之后,祁风自己都觉得磨叽,他喝了一口酒,拿起手机又看了看。“等谁电话呢?”旁边一男的不怀好意地凑过来。“一边去!”祁风笑骂道。“是等刚才那个小美女的吧?”“我艹,这么黑你还看得清是小美女?”有人不买账。“不美能入我们祁少的眼?!”一人咂砸嘴,嘿道:“万一祁少眼瞎呢?”“你他妈才眼瞎!”祁风笑骂。“喜欢就上呗,还有你祁少拿不下的女人?”……没人注意杨翼一直没说话,他只微垂了头,不知道盯着那半杯酒在想什么。包房里灯光晦暗,杨翼抬起头,仰头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敛去一脸的寒霜。酒尽那一刻,他恍然想起最后对江夏说过的话——就这样吧。他们就这样,从此陌路。酒太涩了,似乎苦到了心上。杨翼起身出了包房,他找了个稍微清静的地方抽起了烟,一支很快就完了,他又点一支。他猛吸了一口,呼出来,四周烟雾缭绕,杨翼却开始出神。江夏不喜欢他抽烟的,她闻不了烟味,经常说闻着烟味有点喘不上气。她从来不是个娇气的人,可他一抽烟她就皱眉让他去外面,有时捂着鼻子、跺着脚跟他说,她喘不上气了,委委屈屈、娇娇弱弱的样子看得他心里跟汪着一滩水似的。后来他就不在她面前抽烟了,有时在外面,怕回家身上烟味重,他也抽得少了。差点就戒掉了,杨翼自嘲。杨翼摁灭了一支烟头,又点了一支。他做什么她都不怎么稀罕,杨翼仰头闭眼,酒精上头,他头有点沉。旁边想起脚步声,似乎在拐角的地方停住,杨翼眼皮都没动一下。“喂,江小姐,你好,我是祁风。”两人隔着一个拐角,杨翼头脑发沉,却还是把旁边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眼皮动了动,却并没有睁开。“对,我就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你的车主。”那边似乎说了什么,祁风声音带笑。……“没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的脚有没有事?回去检查过了吗?”祁风声音和煦,关心的语气自然亲切,甚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应该有红肿的情况,你记得先冷敷,家里备了冰包吗?”祁风循循善诱,好似朋友叮嘱。……“那也没关系,用保鲜袋装了冰块再用毛巾裹着也可以当冰袋,家里有药吗?”……“这不是小事,江小姐不能掉以轻心,有时小伤反反复复反而拖成了病灶。”……“车子没大事,刮了点漆,不严重,就是报保险麻烦,可能到时还要麻烦你,江小姐。”……“好,那就麻烦江小姐了,我到时再联系你。”……“那江小姐早点休息,少移动,明天上班要注意,如果脚伤不见好就去医院看看。”“好的,再见,江小姐。”祁风家世好,自小教养使然,和江夏一通本来有点唐突的电话,竟叫他说得无比自然。祁风挂断电话,然后就走开了,脚步声渐远,拐角这边的杨翼仿佛是酒醒了,慢慢睁开眼,只是眼神阴翳,面如寒冰。他将手上的烟头摁灭,摸出手机划开屏幕。杨翼没有在联系人里找,他早删了她的电话,可手指似有记忆,一串号码飞速地显示在屏幕上。手机里的删得掉,脑子里的删不掉。杨翼默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下一瞬,他又把它们全部删掉了。锁屏,把手机放回裤袋里,杨翼甩了甩头,神色如常地走了回去。他也可以做到只当寻常,就像刚才她只低了头,抬头就可以装作不认识他一样。摔成那样,也不会向他求助,别说开口,连眼神也不愿给他一个,离开时,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在他面前一直是这样的,从不肯低一下头。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祁风昨晚喝多了, 今天醒得有点晚, 精神却出奇地好。他冲了个澡, 对着浴室的镜子剃着胡须,竟隐隐有点兴奋。祁风自问是个稳得住的人, 却没想到昨晚就按捺不住给江夏打了电话, 他本以为昨晚许是因为夜色的朦胧、又许是久违的冲动, 他才会对一面之缘的女人起了别样的心思。兴许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原因。可昨晚酒醉, 他睡梦中竟不时出现那个女人的样子, 那双澄静透彻的眼睛仿佛映到了他的心里。梦中抓抓挠挠勾得他心痒难耐, 醒来后非但没有消散, 感觉更甚。祁风拿浴巾裹着下半身, 边擦头发边摸了手机拨电话出去。电话很快就通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哑,和着江夏特有的轻柔, 难得的好听入耳, “喂, 你好。”江夏的声音还有点迟疑, 似乎没想到祁风会给她打电话。祁风嘴角微微扬了扬,却没笑出声, 他甩开手上的毛巾, 低声正经道:“是不方便说话吗?”他刻意省略了称呼。“没有, 我在办公室, 您有什么事吗?”江夏的声音依旧很轻, 似乎怕打扰别人工作。祁风大概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了, 他柔声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江小姐的脚好些了没有?”那边有脚步声,江夏的声音也大了些,看来是换了个地方,“我的脚没事了,昨晚擦了药,今天已经好多了。”祁风莫名心情很好,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又轻声问道:“红肿消了吗?”祁风的声音无疑是好听的,此刻放柔了又带了丝关切,更是低醇悦耳如情话般,江夏听得耳朵发热,反而有点别扭,隐隐还有点不好意思,只低声回道:“嗯,已经消了。”“那就好。”祁风似乎感受到江夏的局促与羞意,忽然也找不到话说,心里的欢喜却好像有点抑制不住。“谢谢您关心,您还有事吗?”江夏摸不太清祁风的意思。“没有,我就是打电话问一下你的情况,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幸好没有出大事。”祁风有点自责,话音也十分稳重,仿佛刚才那一刻的暧*昧是一种错觉。江夏心想你是该反省一下自己,这种危险是事情幸好没酿成大错。她又客气说道:“我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以后开车门是要多注意一下。”祁风似乎听进去了,歉然道:“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江夏听他语气好像很内疚,暗忖自己是不是说过了,又安慰道:“人都有疏忽的时候,你不用太自责,以后注意就没事了。”祁风似乎踌躇了一下,郑重说道:“江小姐,为表达我的歉意,我想请你吃顿饭,今天有时间吗?”江夏一愣,犹豫了一下,拒绝道:“您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祁风那边很郑重,又说了句,“不瞒您说,我开车这么久,连一张罚单都没有过,这次撞到您,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希望您能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语气不能更诚恳。江夏其实不太习惯跟陌生人一起吃饭,没话找话多尴尬,可人家说得情真意切的,江夏只能婉拒,“我今天工作的事情有点多,应该要加班,改天吧,等忙完这一阵再说可以吗?”萍水相逢的路人,过一阵大家都忘了。“好的,等您忙完我们再约。”祁风似乎没听出画外音,很礼貌地答复了江夏。江夏松口气,挂断了电话。祁风看着手机,嘴角眉梢都是笑意,还会用拖字诀,他对她没有吸引力么?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分割线======江夏又到了这里——本省最高档的商场,虽然他们单位离这里比较近,但是她很少来这里逛,江夏回想,似乎不是和燕衡就是和杨翼,或者三个人一起。这次她也不是自己来逛的,和同事一起,这姑娘是省会所在市区局——多少人挤破都进去不了的那个——借调过来的。姑娘叫徐庭,不熟悉的时候江夏就听过她的八卦,家里是建材生意起家,后来也搞房地产,是个不折不扣的白富美。据说家里有市委的关系,刚考进来的时候只是偏远落后市区局——偏远是真的偏远,坐车到省会要七八个小时,落后也是真的落后,GDP……额,国家从不指望那点GDP。但这就是好处,考进去的分数很低——据说姑娘没去上半天班就调到了省会所在市,且是最好的区局——收入高、待遇好、前途好,这关系有多硬谁都懂了。当然这是江夏听来的八卦,其实这种事在省局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有背景有能力还低调的大有人在,徐庭这种不算突出,只是她家境好,人又年轻漂亮,八卦不容易消散而已。后来两个科室经常一起做事,交流多了,慢慢就熟悉了,本来科室之间常有工会活动,年轻人之间也经常线下聚餐,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女生,渐渐地也会三五几个约着一起吃饭逛街。徐庭平时性格有点高冷——这很符合她白富美的人设,但熟悉之后还是好相处,徐庭也需要朋友。她眼界高,但并不目无下尘,江夏性格好,是个能包容人的,但性格并不软弱讨好,徐庭有时都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她,倒是没把她划归到那群趋炎附势的市井小民中去。她们交往不算热络也不算淡,不刻意,徐庭朋友多,但江夏似乎是个特例,她觉得和她在一起挺舒服的,不用顾忌什么,也不用担心江夏玻璃心。她们这次也不是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女同事,罗嘉,她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家境自然比不上徐庭,但也很不错。这两个人莫名都觉得江夏不错,虽然她们也很奇怪——江夏这个出身小乡镇的姑娘,身上怎么会有种宠辱不惊的淡定。徐庭和罗嘉想逛街,一人想买包,一人想买鞋,两人一拍即和,下班就拉了江夏到这里——奢侈品这里最新最全,她们平时就是逛这里的呀。“先去吃饭吧,吃完逛街正好消食。”罗嘉性格比较跳脱。三个女生说说笑笑,刚上扶手梯,江夏还没站稳,就听上面“啊”地尖叫一声,江夏还来不及抬头看,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撞了下去。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惊呼不已却来不及做什么。江夏心里居然冒出一句:卧槽,最近真的走霉运。下一秒,摔倒在地之前,她感觉有人大力抱住了她,电光火石间,那人一手把她的头护在怀里,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被巨大的冲力带着摔倒在地,余力不止,甚至还滚了两圈。江夏的心“咚咚”直跳,头埋在他怀里有点懵,身上不怎么痛,那个人护她护得很仔细,磕碰的力都被他承担了。“江夏!”罗嘉惊恐的声音传来。“江夏!你没事吧!”罗嘉和徐庭焦急地叫着江夏,正想冲下来,可两人的扶梯是向上的,她们想下来都下来不了,只能疾步往上,再转向下的扶梯下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江夏的情况怎么样了。江夏定了定神,那个人抱她抱得很紧,江夏的脸紧贴在他胸*口,熟悉的味道弥散在这方寸之间。江夏有点恍惚,自己这是想杨翼想疯了吗?还是说男人身上都是这个味道?随即又想起现在的状况,她不安地动了动。那人似乎感觉到,僵硬的手臂松了松,江夏抬头正想说话,正好对上那人垂首。四目相对,江夏怔住了。旁边有焦急的女声传过来,“杨翼!你没事吧?”江夏回过神,望着杨翼那双沉寂寂的眸子,心忽然大力地抽了抽。她讷讷说道:“你没事吧?”杨翼收回目光,手臂一用力,将江夏捞了起来。两人坐在地上,杨翼也不再看她,只用手捏了捏肩膀,刚才在摔在地上虽然他就势滚了两下卸了些力,可手臂还是撞得不轻。只是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也没回江夏的话。江夏刚还要说,杨翼身边已经蹲下了一个年轻的女生,她一脸焦急担忧,“杨翼,你没事吧?摔哪儿了?啊?”杨翼扫了那女的一眼,撑着手站了起来。江夏看了看杨翼,默默地自己撑着手站了起来。那个女生见杨翼站了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事,却还是忍不住关切道:“身上哪里疼?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杨翼淡淡说了句,“没事,走吧。”说完转身大步就走。“杨……”江夏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却放不开声音。“杨翼,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肩膀疼吗?”女生的声音传来,江夏看着他们的背影,杨翼大步往前,女生追在他身后,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肩膀,“疼吗?疼吗?我给你捏捏?”杨翼没说话,微微偏头看了那女生一眼,女生眼睛发亮,是欢喜的神情。江夏一瞬间似乎有点明白了,没再叫杨翼。※※※※※※※※※※※※※※※※※※※※杨翼不是个完美的男人,他是个真实的人,优点很突出,缺点很明显,他对江夏的爱也是实打实的,只是各自角度不一样,对人生的期许不一样,杨翼爱江夏是真的,他以前浪也是真的,但并不渣,江夏真的是他情窦初开的第一人,他以前或许没认真想过,江夏一直在他心里,或深或浅,贯穿了他整个人生。姜娆应该是他对江夏感情最真实的反应,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认识到或者说刻意不去认识,他对江夏的迷恋并不是从重遇开始的,他从某种角度说,也算专一吧。最后,他的的确确是男主!不会be的,哈哈。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腿长, 走得又快, 商场人来人往, 几息之间,就不见了踪影。江夏收回目光, 徐庭和罗嘉匆匆奔过来, 拉着江夏仔细检查, 口中担忧道:“没事吧?江夏?”“我没事。”江夏笑着安慰她们。“哎, 吓死我了, 幸好刚才那男的冲过来救了你, 对了, 他人呢?”罗嘉见江夏没什么事, 放下心来。“走了。”江夏简单回答, 也没提自己认识杨翼的事。徐庭和罗嘉倒没多想,见江夏没事, 就想起肇事者, 原来是两个情侣在扶手梯上打闹, 女的一脚把男的踹了下去, 江夏倒霉,正好把她撞了下去, 他自己皮糙肉厚, 又有江夏缓冲, 虽然也摔一跤, 倒没多大事。两个人惊慌慌地给江夏道歉, 又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江夏有杨翼当肉垫,身上都没怎么磕碰着,哪里需要去医院,笑着摆手说算了。倒是罗嘉把那对情侣骂了个狗血淋头犹自不解气,看着那对情侣脸色越来越憋屈,江夏怕再生事,和徐庭拉着罗嘉赶紧走了。也算了了事。计划没变,三人还是打算先去吃饭,但对扶手梯心有余悸,改坐直升电梯。还没走到电梯口,徐庭似是遇到什么人,忽然叫了那人的名字。前方一个年轻男人转身,神采英姿,俊朗不凡。“祁风,真的是你?”徐庭一脸惊喜欢悦,她难得这么外露感情。祁风回身看着徐庭,脑中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上次在某个长辈家里见过的女人,他们还说过几句话。“徐小姐。”祁风记性好,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不热络但也客气,没让徐庭尴尬。徐庭脸上一热,目光中有点羞涩,她上前两步,寒暄道:“祁风,好久不见。”说起来,这是她和祁风第二次见面——其实也不是,她早见过他,只是他那时还不认识她而已。祁风身边还跟着人,他向他们示意了一下,“你们先等等。”然后转身对着徐庭,和声问道:“徐小姐过来买东西?”徐庭脸上的热度不散,却还是镇定,“嗯,下班了过来逛逛。”“这边还是可以逛一逛……”祁风本来客气两句就打算走,边说着,眼神不经意间扫到徐庭身后的两人。纤细的身影,秀致的眉眼,幽深澄静的眸子——居然是她?祁风眼神一顿,下一刻却收了回来。“徐小姐是一个人吗?”祁风收起了心中的不耐。徐庭一愣,随即回道:“哦,不是,我和同事一起来的。”说完指了指身后的江夏和罗嘉。徐庭摸不清祁风到底是要结束话题,还是想继续下去。她当然感觉到祁风对她是客气的,但仅仅也是客气,甚至还有些疏离,他这样的人对再不着紧的人也是这样。就像他们上次见面,他从未让她感觉到尴尬,他真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以他的条件,多的是想联姻的家庭,她当然也在其中,她平日里虽然被周围的人奉为白富美,可真的在富人圈里,她的条件是够不上祁风的。徐庭正在斟酌祁风的意思,却见祁风眉目温和,却不是礼貌的笑,他语气从容,“徐小姐吃饭了吗?”徐庭几乎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楞了一下才回道:“还没呢。”祁风又笑了,似乎很笃定,和声道:“难得偶遇,不如一起吃顿便饭。”语气中有点不容拒绝。真是意外的惊喜,徐庭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红着脸点头,“好啊。”祁风又对她笑了笑,这才向江夏和罗嘉看去。罗嘉和江夏从徐庭跟祁风说话起,就发现徐庭和平时不太一样,徐庭平时高冷路线,省局多少才俊追她,也没见谁入过她的眼。今天对着这个男人,难得能看见她羞涩的一面,眼神都是亮的,不过这个男人穿着气质一看就不俗,想来两人关系应该不一般,江夏和罗嘉都不傻,早就自觉侧过身去,充当安静的背景板。以徐庭的想法,当然不希望有电灯泡在,更何况,罗嘉和江夏姿容都不错——她和祁风八字还没一撇,眼见着说不定能划上一撇,谁傻呼呼地给自己下个绊。她倒不是担心祁风会看上她们两个,毕竟祁风周围多的是美貌家世并存的女人,她只是不想和祁风在一起,他还看去看其他人。可祁风就含笑看着江夏和罗嘉,似乎很礼貌地等她介绍,也对,以祁风的家教,是不可能要求她撇下同伴,单独赴约的。徐庭并不是无脑的白富美,她既想通了这点,当即笑着对江夏和罗嘉招手,“江夏,罗嘉。”罗嘉虽然跳脱,但并不是不看脸色的性子,江夏更是稳重,听徐庭叫她们,便礼貌上前。江夏性子是有些害羞的,再加上这是徐庭的朋友,也不好打量别人,只笑着看向徐庭。徐庭眼睛亮亮的,红着脸大方介绍道:“江夏,罗嘉,这是祁风。”语气中有羞涩,有欢喜,还有骄傲,的确,这是个让人骄傲的男人,哪怕站在他身边,也与有荣焉。“祁风,这是我同事,江夏,罗嘉。”徐庭给双方做了介绍。祁风?江夏讶然,她其实这个时候才听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叫祁风,刚才徐庭叫他的时候她没怎么留意。江夏对这个名字当然有印象,毕竟昨晚才撞了她,今早还给她打了电话,她抬眸看去,只见那个男人眉如墨画,目似寒星,比昨晚初见还要耀眼几分。不是那个祁风是谁?“你好,我叫祁风,祁连山的祁,风景的风。”祁风眼神扫过江夏,落在两人之间,语气和煦又温柔。罗嘉一瞬间眼睛也亮了,却朝徐庭眨了眨眼,肯定了她的眼光。祁风眼神落在江夏身上,江夏来不及生出什么旖旎的想法,脸上已经开始发烧。真是感觉大写的尴尬!早上人家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义正言辞地说今晚要加班,她倒不觉得拒绝了祁风的邀约有什么不对,可借口被当事人当面戳穿还是很尴尬的。江夏垂眼,不知道是不是该装不认识——他们本来就不认识,看祁风怎么说吧。江夏正打算着,祁风却望着她笑了——这还不是缘分?见她似乎想装鸵鸟,祁风提醒她,“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江夏抬眸看他,似乎才认出人的模样,客气道:“原来是你,我记得,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认识?!”罗嘉惊讶道。无怪乎她惊讶,徐庭比她更惊讶,几乎可以说是震惊,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最清楚祁风的背景,以江夏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祁风?!祁风望着江夏笑得含蓄,却并没有开口解释,女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江夏只能接过话,自然道:“我和祁先生只见过一次,昨晚发生了点小交通事故,就认识了祁先生。”江夏不好说祁风撞了她,但也把两人的关系交代清楚,从昨晚碰到祁风,他的车,他的人,他的朋友圈都清楚地显示他不凡的家世,再以徐庭平时的高傲,和在祁风面前的表现,江夏对人的情绪感知很敏锐,她不想徐庭有什么无谓的误会。“交通事故?你最近怎么这么倒霉?”罗嘉想起刚才江夏的事故,笑着揶揄她。江夏正经回道:“可能最近败了人品吧。”她忽然想起了杨翼,他捡了她一条命回来,她却从没思回报,打着为两人好的大旗,其实考虑的多半是自己。德行有亏,江夏反省自己。祁风望着江夏,她这么正经地吐槽自己,明明不是笑话,他却笑了。徐庭看着祁风的笑脸,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她还沉得住气,笑着问道:“什么交通事故呀?严重吗?”祁风这次却开口解释道:“我开车门不小心撞到了骑车的江小姐。”还以为多大个事,罗嘉腹诽道。徐庭善解人意,“那江夏没事吧?”江夏没看祁风,轻松地对徐庭说道:“早就没事了,要不哪能陪你们逛街。”祁风的眼神却停在她身上,笑得很轻,眼神却是亮的。徐庭余光扫过祁风,也笑了笑,只是有点勉强,她已经不太想吃这顿饭了。祁风又开口,“既然这么巧都碰上了,那今天就我做东,请几位吃顿饭,也是给江小姐赔罪。”祁风丝毫没提早上电话的事,自然也没提江夏借口加班的事,江夏尴尬少了些,但也知道躲不过了。再说什么都像找借口,不仅显得拙劣,还有些小家子气。幸好不是她一个人,应付过去也好。江夏和罗嘉都看向徐庭,徐庭刚才已经把话说满,当然不可能再拒绝,再说,祁风话中的意思也不是看她的面子,她怎么好拒绝。更何况,祁风说要赔罪,这次还能在眼皮子低下,如果这次不成,万一有下次,单独两个人,真擦出点什么也不好说。“那就让祁少破费了。”徐庭玩笑开口,倒有些娇俏的感觉。※※※※※※※※※※※※※※※※※※※※日更我都不敢信?!明天还有更新!明天要不要看修罗场?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祁风笑了笑, 又抬手看了看表, 望着三人道:“这个时间去其他地方也不方便了,不如就在楼上吃, 这里新开了一家私房粤菜, 大厨很不错, 要不去尝尝?”祁风的眼神在江夏身上顿了顿, 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罗嘉兴冲冲地回道:“好啊好啊, 我喜欢吃粤菜,新开的更要去试试!”祁风失笑,望向徐庭, 徐庭附和道:“你推荐的应该没错了。”祁风最后看向江夏,似乎礼貌道:“不知道江小姐的口味, 粤菜可以吗?”江夏忙道:“可以的,我不挑食, 你们决定就好。”祁风像个主家, 安慰道:“江小姐可以试试, 这家其实不错的, 要是不喜欢, 下次可以换别的。”江夏一愣, 抬眼却发现徐庭正看着她,祁风却像是说了句再正常不过的客套话, 又对几人道:“我先打个电话, 稍等。”祁风一离开, 罗嘉就一把拽住徐庭, 双眼发光地小声尖叫道:“极品男啊!”徐庭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江夏,见她神色自然,眼神一如平常,莫名其妙悬起的心稍微定了定。罗嘉见徐庭不说话,又抱住她的手臂,犹自发花痴,“哎,怪不得你看不上那些追你的人,那些捆到一起也比不上这男的一根手指头!”徐庭被她说得脸红,笑道:“有那么夸张吗?”“绝对有!绝对有!江夏你说是不是?!”罗嘉不允许自己的审美受到挑战。江夏被点名,倒没什么需要她撇清的,实事求是道:“确实很帅。”徐庭看她一眼,正要说话,罗嘉忽然想起什么,急扯了扯徐庭,瞪着眼睛急切道:“他姓祁,不会是龙源集团那个祁家吧?!”徐庭脸上更红,低声嗯道:“就是那个祁家。”“啊啊啊!”罗嘉兴奋得几乎想跳起来,幸好她还有理智,压低声音尖叫了几声,以表示自己的激动之情,“他比传闻中还要帅啊!!”说完又八卦道:“你们怎么会认识的?!”不怪她奇怪,祁家家底深厚,已经有几代人的耕耘,家里关系盘根错节,当然不仅仅是在商界,祁家在这里绝对属于顶级豪门圈的。徐庭家虽然富裕,她父亲白手起家,虽然能干,但根底比起这些家庭来说,太浅了,论豪门圈也属于三流之外,和祁家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要说他们俩的交集,罗嘉实在想不太出来。罗嘉问得自然而然,江夏是听不明白的,于她来说,这个城市顶级豪门和三流富商没太大区别——普通人谁关心这个呢,她甚至都没听说过祁家。只是看罗嘉的样子,江夏,不明觉厉吧,那杨翼能和他们厮混在一起,他的家庭条件应该比她想的还要好。徐庭有点尴尬,但是看江夏懵懵懂懂的样子,估计她是不明白的,当下含糊说道:“是两家长辈介绍我们认识的。”“哇!你真好,长辈介绍,那就是有官方认证了,羡慕死多少人!”罗嘉感叹道。徐庭说得含糊,两家长辈介绍,当然是撮合的意思,罗嘉和江夏自然都是这种想法。可真实的情况是她父亲带着她去拜访了祁家一个远亲,远亲有自己的想法,顺手人情,就介绍祁风和徐庭认识了。像祁家这种树大根深的家族,远亲长辈和自家长辈是两回事。徐庭这样的说辞,隐隐约约已经坐实了她和祁风的关系,罗嘉和江夏识趣,当然明白该怎么做。罗嘉还想说什么,那边祁风已经打完电话走了过来。罗嘉轻咳了咳,强摁下心中乱蹦的激动与火热——今天居然能跟真正的豪门公子吃饭,最近看来要火!她还明白现在的情况,放开徐庭,就势挽着住了江夏。祁风似乎心情很好,他笑着走过来,环视三人,“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走吧,我们上去。”罗嘉笑嘻嘻地回道:“没有没有。”说完挽着江夏跟在祁风和徐庭身后,不时跟江夏挤眉弄眼,时不时还轻轻掐一把江夏的胳膊,一脸激动难以言表,又未完待续的八卦之情。江夏被她弄得又好笑又好气,见前面两人没注意她们,凑到她耳边说道:“你冷静点,别让人笑话。”江夏把自己和罗嘉划归到了徐庭朋友的身份,而祁风照目前看,应该是徐庭门当户对且有长辈加持的发展对象,她们扭扭捏捏的,不是给徐庭丢脸么?罗嘉伸了伸舌头,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过于兴奋了,幸好没丢脸,又轻咳了咳,含蓄又不失优雅地点了点头,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这才对嘛。”江夏小声夸她,“回去随便你怎么疯。”罗嘉矜持地笑了笑,表示同意。四人进了电梯,祁风身高腿长就堵在江夏和罗嘉面前。真是美人啊!罗嘉心里感叹道。徐庭就站在祁风身边,本来也是个光彩照人的美人,可硬是被祁风压了风头,一点光芒也显不出来。当他女朋友也挺惨的,罗嘉脸上瘫着,心里却暗暗惋惜,自己连惨的机会都没有。江夏眼观鼻,鼻观心,好一个标准的背景板。还没到顶层,电梯开了,后面有人要出去,江夏侧身让了让,那人身材过于魁梧,从罗嘉和江夏中间挤过,愣是把两人都撞了撞。“哎!怎么回事!”罗嘉生气。那人屏气收腹,好不容易出了电梯,回头冲着电梯里连声说着“对不起”。这个电梯不窄,江夏冷不丁被撞这一下,额头正好磕到祁风的后背。祁风应该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身材,总之江夏撞上去只感觉到肌肉的紧弹。她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祁风似乎没感觉到这轻微的碰撞,又或者电梯里这种碰撞很正常,他自然忽略掉了,总之他没反应,江夏这声道歉似乎也淹没在魁梧男的道歉声里。江夏往后退了退,留出安全距离。前方的祁风却扬了扬眉,笑得有些惬意,后背轻轻地触碰,隔着衣物,却像是撞在了他心上,让他的心重重地跳了跳。四人到了顶层,这里很幽静,私房菜馆真有曲径通幽的别致,这环境,不吃也值得了。有人迎过来,却并不是服务生,他似乎认识祁风,笑着上前来寒暄,一开口,地地道道的粤式普通话,“祁先生,欢迎光临,包间已经给您留好了,菜一会儿就上。”祁风和他不算熟稔,但也客气地寒暄了几句,江夏这才明白,这人是私房菜的老板。又说了几句,老板亲自引着几人往包间走。路过一间包间时,正好门被人拉开,老板笑着停了下来,对祁风说道:“祁少,我正想说杨公子、陆公子他们也在,这么巧就碰到了。”开门的人正好看见祁风,笑道:“哟,是祁少啊,这么巧,你也来吃饭?”四人停下脚步,祁风当然认识来人,笑得轻松:“陆峥?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峥正好堵在包间门口,他身材高大,倒是将里面的人遮了个明明白白,他笑道:“刚回来没几天。”他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又想到什么,凑近祁风,似乎不想里面的人听到,颇为尴尬地说道:“哎,一起一起,杨翼也在,脸黑着呢。”江夏听得老板说起“杨公子”,心里咯噔一跳,却在暗想自己草木皆兵,耳边猛不丁地传来陆峥的话,“杨翼”两个字再清楚明白不过。正好陆峥让开了门,她不禁抬头往里看去,那人眉头微皱,正抬眼往他们这里看来。只是方才眼中的不耐,在见到江夏的一刻尽数散了去,他又扫了一眼前方的祁风,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却沉得很。陆峥还在旁边低声说着,“都怪我那女的,知道我今天约了杨翼,非带王家的小女儿过来撮合,杨大少缺女人要她撮合?!王家的小女儿你也知道,从小就爱缠着杨翼,现在大了花样更多,杨翼最近被烦得都躲着走,偏她哥跟我关系铁,我又不能撵人,楞是把我弄得里外不是人,杨翼都快把我给灭了,这饭还怎么吃?!”说完扯着祁风的胳膊就往里拉,边扯边对江夏三人笑道:“三位妹妹担待下,咱第一次见,一起更吃热闹!”陆峥看着祁风这边四人行,也就不在乎多几个人了,他不见外,扯着祁风就进了包间。祁风和他关系很好,但并不想莫名其妙地多几个人吃饭,他抽出胳膊,拒绝道:“今天算了,我有朋友在,下次一起。”“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什么见外的话!”看江夏三个人的样子,祁风也不像是有大事要办,陆峥干脆装憨。祁风皱眉道:“他们也不熟。”陆峥一拍腿,瞪眼道:“我跟你熟啊!再说这次不熟,下次就熟了!什么都有第一次,对吧,三位妹妹。”陆峥说着就揽住祁风的肩,半拉半拽地把人扯进了包间。口中还低声嘟囔:“哥哥,好哥哥,快给我救救场!”※※※※※※※※※※※※※※※※※※※※居然没写到修罗场?明天继续。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来来来, 今天难得大家碰到一起, 是缘分哪!我好不容易回到祖国的怀抱,能看到两位哥哥, 几位妹妹, 真的是激动不已, 今天我做东, 请各位务必吃好喝好!”“别愣着, 坐呀!”陆峥一把把祁风摁在椅子上,生怕他再溜了。祁风好笑,拉开陆峥, 对江夏几个歉然道:“这个愣子今天非要请客,我拿他实在没办法, 要不我们就一起?”祁风都开口了,徐庭自然没话说, 再说屋里的人平时想结识也没那个机会, 哪里好拒绝, 她笑道:“我听你的。”罗嘉巴不得一起, 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我随便。”江夏别有心事, 只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意见。陆峥大喜, 口中一叠声地说着, “多谢三位妹妹给面子, 请坐请坐!”江夏捡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 祁风却坐在了她旁边,徐庭在祁风的另一边坐下,看了一眼江夏,若有所思。陆峥终于打开了局面,不用独自面对黑脸的杨翼,一时间回复豪爽本色,满桌子地招呼人,虽然和江夏等人是第一次见面,却仿佛老友再见,亲切热络得很,一时间,包间里有了正常朋友聚会的热闹。杨翼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江夏回想起陆峥刚才的话,暗想,她可能误会了杨翼和这个女生的关系。其实真的没什么,既然她和杨翼已经不在一起,那各自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杨翼条件好,哪怕就是立时找了个女朋友,也没有谁能说他不对。即便他和那个女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江夏也并没有怨怼杨翼的意思,相反她很能理解,刚才她就在想,如果杨翼真的找到门当户对,适合他的人,她肯定会祝福他的。不说从前,自重遇后,杨翼对她一直很不错,尤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里,杨翼多半都是依着她的心意的,他实在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至于分开了,男未婚女未嫁,再找一个挺正常,她不是那种会要求前男友还守身如玉的人,这未免太自我为中心了。所以刚才杨翼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她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也就顺势装作不认识,不给两人添堵。她本来打算下来再给杨翼发条信息说谢谢,谁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居然在这里碰了个正着。江夏抬眼扫了一下对面,杨翼正淡淡地和祁风寒暄,似乎挺正常。杨翼旁边的女生——王家的小女儿,王玥,她扫视了一下祁风带来的三个女人。祁风刚才只简单介绍了三个人的名字,并没有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女人看女人,当然不仅看长相,眼睛毒一点的,穿着打扮一眼就定了性,徐庭和罗嘉,一身虽不全然是大牌,可搭配精致,强过大牌堆叠,再看两人妆容精致,说话倒也大方,王玥虽然年轻,可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她对两人有了数。再看江夏,长相倒是不错,可惜一看穿着就知道是个普通人,多半是跟着徐庭和罗嘉来的。又看了一眼江夏身边的祁风,王玥了然,他们圈子里有些男人是不会找网红小姐的,嫌脏。爱的就是这种小家碧玉,干干净净的,在一起谈一阵再分开——反正是不可能结婚的,彼此都心知肚明。好一点的能捞上个女朋友的名头,总不枉相好一场,留了些脸面,差一点的只能说是情人,对外不会公开,至于代价多少,就看各自手段和良心了。王玥了然一笑,不过能让据说私生活很干净的祁少带出来的女人,估计也有自己的手段。她又扫了一眼江夏,她穿了件宽松的浅色薄衫,头发低低地束了个马尾,脸上没太多妆容的痕迹,连唇色都红润得自然,是副很轻松的逛街打扮。王玥第一眼只觉得江夏长得不错,多看两眼后,竟然觉得她气质很好,沉静婉然,一双眼睛澄静幽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局促或是扭捏,很安稳淡定。倒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王玥冷眼品评,祁少当然有眼光,只是这样的女人,怕也是多少男人的心头好。王玥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几乎没认出江夏就是刚才杨翼救的人,她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杨翼身上,只以为杨翼见义勇为罢了,摔得灰头土脸的女人,她哪里会注意。再加上江夏刚才穿了外套,现在脱了外套,只穿了薄衫,头发也扎了起来,王玥又潜意识想着她是和祁风在一起的人,一时竟没认出来。众人一阵寒暄,祁风几人都是惯于这种场合的,杨翼居然也不在黑着脸,寻常似的和祁风陆峥侃侃而谈,言笑晏晏。江夏偶尔看他一眼,心想,原来他平时应酬是个样子的,和在她面前全然两副模样。菜很快上来,江夏在这群人中间没什么话好说,这倒是她意料中的事,就像当初和杨翼说的,大家圈子实在不同,勉强在一起,这些事就像是鞋里的砂子,虽不致命,可累积起来磨得人日夜难受。所幸今天的主角配角都不是她,江夏安之若素,只安静地吃着菜。祁风虽然和杨翼陆峥等人谈笑生风,却一直留神身边的江夏,她似乎不太有存在感,余光看去,也只看到她安静地吃着东西,偶尔和身边的罗嘉交流两句。祁风想,她应该不是很喜欢今天这个场合。他莫名地担心她受冷落,趁陆峥逮着杨翼喝酒的空档,低头对江夏笑道:“这里的菜色怎么样?还能入口吧?”这才发现,江夏小口小口地,并没有心不在焉,她抬头,眼睛里蓄着一股满意,不吝赞道:“相当不错!”那双清幽淡定的眸子,此刻难得流露出的鲜活生动,竟像一颗小石子,猝然砸进了祁风的眼里心里。祁风心里泛着涟漪,脸上却波澜不惊,含笑道:“难得合江小姐的口味,你再尝尝这个鳕鱼。”说完给江夏夹了块放碟子上。“这是这里大厨的拿手好菜,这上面的酱汁看似简单,实际做起来很繁琐耗时,里面需要加20年的陈皮用高汤熬制8个小时,为保持口感,必须是新鲜熬制,因此分量有限。平时都需要提前预定,今天我们运气好,老板还留了一份,你尝尝看。”祁风含笑看着江夏,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菜品,仿佛主人家招待客人的殷勤,一点也不突兀。江夏却还是有点忐忑,点头笑道:“谢谢,我自己来吧。”说完夹起那块鳕鱼小心地吃了。祁风看着江夏的侧颜,她肤白如玉,五官并不浓艳,清浓淡雅的却长得刚好——刚好合他的心意,一头乌黑顺密的头发低低地束在脑后,额边细细的绒发更增添了几分随意与秀气。她穿着宽松的薄衫,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可能她的肤色实在幼嫩,纤细的曲线竟让祁风生出了握一握的冲动。祁风鬼使神差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暗想,真握上去,那需要很小心,那抹纤弱,应该让人用心呵护。想到这个,祁风又看了看江夏,她在他面前无疑是娇小的,没来由的,祁风想起了雨后在路边看到的蜗牛,小小的一只,努力又缓慢地移动着,他小时候总会担心,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没人保护,这小小的蜗牛怎么办呢?那时候的柔软心肠竟莫名地贴合了他现在的心情,祁风望着江夏,心里某个地方开始湿哒哒地发软。怎么就对江夏这样普通的姑娘生了这样的心思,是昨晚见到她的第一眼?是清早电话里那句低哑轻柔的“你好”?还是刚才电梯里轻轻的触碰?又或者是刚才抬眸瞬间的鲜活灵动?祁风也不知道,可怦然心动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味道怎么样?”祁风低头看着江夏,柔声问道。江夏眼神都亮了,鳕鱼一般都采用低温慢烤的方式烹制,这道菜也不例外,慢烤不会破坏鳕鱼的口感,也可以将鳕鱼的汁水锁在肉里,保证食材的本味。只是鳕鱼油脂含量高,容易有腻口的感觉,可这道菜配的酱汁因为陈皮用高汤熬制得久,有股浓郁的陈皮香味,让本来口感清淡的鳕鱼在味道上有了另一种升华,滑腻鲜香,爆发在味蕾上的火花,实在是不能更棒。江夏连连点头,为大厨的手艺折服,一脸真诚地赞道:“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鳕鱼了!”祁风眼里蓄着如水的笑意,几乎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只和煦笑道:“喜欢就多吃点。”江夏看着那小小一份的鳕鱼,不好意思地对祁风笑了笑,“我再尝点其他的吧。”她感觉出来祁风对她不同寻常的温和,只是祁风一副光风霁月的做派,她又担心是不是自己多想。一时间只能埋头吃菜,按兵不动。祁风笑了笑,倒是不再多说,江夏既像蜗牛,自然不能一味进攻。※※※※※※※※※※※※※※※※※※※※双更!!人生第一次!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没榜单苟到现在,能不能求各位小天使看在我最近这么勤奋的份上,推荐一下,呜呜呜!明天还有更新!嗯,女主就是长在祁风审美上的女人,一见钟情他敢不承认?!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很清楚, 从昨天遇到开始,江夏并没有因为他的外在条件生出什么心思,即使他几乎已经在示好了,她却连吃顿饭都明确拒绝。今天因为徐庭,她更是客客气气,说话都少。祁风非是自负,可他的条件摆在那儿, 少有女人不动心,他对她又表现得很友好, 换个会来事的女人,他这样的表现,已经是明晃晃地把“可撩”两个字写脸上了。可江夏就是岿然不动,甚至还有些躲闪。祁风没有恼火的感觉, 因为他发现江夏的确是个很本分的人,这种本分是一种清醒的理智,她恪守着自己的处事原则, 没有太多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也不乱奢想一步登天,和他只当寻常相处。是无欲则刚,所以她对他表现得很平静,祁风暗想,自己也许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本分, 他欣赏的就是她的本分。陆峥缠完杨翼, 又杀了过来, 拉着祁风开始胡扯,喝了一杯又一杯。其他人也喝得有些乱,江夏抬头扫了一眼杨翼,他正自顾自地喝着酒,旁边的王玥不时拉着他说话,杨翼脸色隐隐有些不耐,偶尔搭一句,傲娇的本色显露无疑。王玥倒是一点没有生气,杨翼有时皱眉,她还扯着他袖子笑眯眯地哄他。“杨翼,下周我哥的山庄开幕,你也来,好吗?”王玥看杨翼的眼神都是发光的,从小他就是光芒所在,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现在,他从来都是熠熠生辉。“再说吧。”杨翼敷衍回答,拎着酒杯又呷了一口,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配上他那张勾人的脸,竟让人脸红心跳。王玥有些痴地望着他,柔声道:“杨翼,你少喝点。”杨翼没答话,自顾自继续喝着,王玥其实不过20来岁的小姑娘,比杨翼等人小好几岁,有点骄矜,但她似乎就吃杨翼这一套,见他不理她,似乎早就习惯了,只瞪了他一眼,又欢喜道:“那我陪你喝。”说着举杯跟杨翼碰了一下,也不管杨翼,欢欢喜喜地喝了一大口。江夏垂目,默默吃菜。鲍鱼上来了,每人一份,江夏用不太惯刀叉,切得不太顺手,正琢磨着怎么下手,碟子已经被旁边的人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碟切得整整齐齐的鲍鱼。江夏捏着刀叉顿住,诧异地望向身边的祁风,他没看她,嘴角却含着笑意,灯光掩映下,犹似春风。他边和陆峥说着话,边优雅地切着江夏的鲍鱼,仿佛理所当然似的,却让两人有种隐秘的暧*昧。他刚才动作其实不大,不注意估计没人发现,可架不住一桌子的有心人。徐庭脸色已经有些撑不住,她冷下脸,看着江夏,心里的火气与羞恼已经有些压不住了。这一晚,她隐隐约约担忧的事,看样子居然是真的,祁风居然给江夏切菜,他居然对江夏感兴趣!怎么会是她!怎能能是她?!刚才两人间细碎的互动,已经让徐庭很不安了,她心里一直否认,可再联系今天祁风的变现,她几乎是恍然大悟,祁风原本就是冲着江夏去的!她居然无形中给江夏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牵了线,居然给别人做了垫脚石,居然让江夏这个普通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把祁风抢走了!这让她脸上心上怎么过得去!徐庭沉沉地看着江夏,江夏还没注意,罗嘉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她就在江夏旁边,祁风对江夏的主动她是看到了的,她心里隐隐有猜测,却也是不敢相信,这一刻只条件反射地看向徐庭。徐庭注意到她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她狼狈地转了眼神,拿起酒杯借着喝酒掩饰刚才的失态。罗嘉低头,心里却哀嚎,这是什么狗血剧本!只欲盖弥彰地拉着陆峥的女朋友喝酒,好歹把桌上这点官司遮掩过去。相比徐庭和罗嘉心里的震荡,王玥就很平静,心里只说果然如此!祁少对这个女的真的不一般。只是这个女的非但没有受宠若惊,表情还淡淡的,似乎没将祁少的殷勤放在眼里。祁少这么骄傲的人,居然喜欢这种寡淡别扭的性子。杨翼似乎喝得有点多,眼角眉梢红成一片,他斜倚在椅子上,大长腿霸道地伸着,正跟陆峥说得热闹,眼风都没往这边扫一下。只是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没人注意到这些细节,一桌的人依旧推杯换盏,毫不见龃龉。江夏皱着眉,看着自己面前切好的鲍鱼,真不知该如何下口。祁风似乎发现她的犹豫,停下刀叉,含笑看着她,“怎么不吃?这是日本的吉品鲍,这家的汤头很不错,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还需要煨制好几天,这两个都有溏心,你尝尝,一定不后悔。”江夏听他推荐得甚有意趣,又疑惑道:“溏心是什么?”她对鲍鱼没什么研究。祁风失笑,他切开面前的鲍鱼,用刀指着鲍鱼中间,很耐心地给江夏解释道:“喏,这就是溏心,你看看你的是不是也有。”江夏用刀叉拨开祁风切好的鲍鱼,果然和祁风的一样。“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祁风趁热打铁鼓励她。江夏犹犹豫豫地叉了一块放进嘴里,软糯咸鲜,稠浓的浇汁香味瞬间和鲍鱼软糯的口感胶合在一起,浓香盈口,滋味无比,瞬间就俘获你的味蕾与神经,因为你不知道自己还能体会到这么层次丰富的味感。好吃得让人目瞪口呆!祁风望着江夏明显被美食震惊的表情,笑得有如春风拂面,他拿起刀叉熟练地把自己面前的鲍鱼切好,然后笑道:“慢慢吃,这里还有。”江夏又叉了一块放进嘴里,仔细感受溏心鲍鱼的真味,她疑惑道:“我鲍鱼吃得少,从没见过溏心。”虽然可能是价格的原因,但口感真的差太多。祁风慢条斯理地把碟子里的芦笋也且成小段,耐心地向江夏解释:“只有干鲍才会有溏心,但也不是干鲍就会有,这个吉品鲍做的溏心干鲍制作比较复杂,下次有时间你要想听,我跟你慢慢说。”江夏点点头,暗想祁风懂得真多,说话娓娓道来,清雅隽秀,相处起来真的很难不生好感。真豪门贵公子。江夏低头,虔诚对待美食。祁风见她吃得虽然秀气,却一点也不含糊,小口小口地,一会儿就将面前的鲍鱼吃了个干净。“还吃吗?”祁风指了指自己面前那碟。江夏摇头,生怕他再给自己端过来,那吃相就太难看了,忙道:“不了,吃不了太多。”祁风笑了笑,又道:“少吃点也好,我还点了花胶盅,等会儿你尝尝,滋补养颜,很适合女生喝。”两人声音不大,似是酒桌上寻常交流,江夏不禁抬眼扫过杨翼,他低垂着头,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按着额边。他的手刚好遮住了他的眼,江夏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已经喝多了。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应酬喝多了酒,回来就总嚷着脑袋疼,江夏只能给他揉一揉,否则他就撒疯卖萌,缠她个没完。江夏垂目,想起刚才他救她后,捏了捏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不知道现在好点没有?再抬头,不期然竟对上杨翼酒醉发红的眼睛,他盯着她,又似乎没有看她,就像寻常醉酒的人,只是对上江夏那一刻,脸上只剩漠然。江夏来不及读懂什么,杨翼已经转开眼神,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陆峥还在旁边起哄,“翼哥喝酒越来越豪爽,弟弟佩服,祁少,咱俩也走一个!”说着对祁风举杯相邀,不待祁风回答,就一口闷了。祁风笑着举杯,也一口干了。等陆峥三人喝尽兴,这顿莫名其妙的宴也该散了。罗嘉应该是今晚最没心没肺的人,酒又是好酒,她喝了不少,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拽着江夏还好没太醉。只是跟陆峥的女朋友一起嚷嚷着要去第二摊,刚才就她们两个女的一见如故,咋咋呼呼喝得兴起。陆峥早忘了刚才自己找人来是为了救场,他女朋友扯着他非要去第二摊,他人来疯,喝多了又开始打电话约人。祁风也喝了不少,但人还是清醒的,摁着陆峥的手机说自己要回去了,改天再约。江夏一手牵着似醉非醉的罗嘉,一面又去拿两人的外套和包,罗嘉笑嘻嘻地腻在江夏肩上,江夏随她闹腾,口中催促道:“快把外套穿上。”罗嘉翘了翘嘴,迷迷糊糊地接过外套,差点没找到袖子,江夏没好气地拽着她的手,帮她把外套穿好,罗嘉望着她,笑得腻人,“江夏,你真好。”江夏“嗯嗯”地敷衍两句,“走了,我送你回去。”陆峥的女朋友还在叫嚷,“回什么回,还没完呢!”江夏无奈,对祁风解释,“祁先生,今天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也谢谢你的朋友。”※※※※※※※※※※※※※※※※※※※※我觉得明天还可以有一更!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然后又对徐庭说道,“徐庭, 那我先送罗嘉回家。”徐庭站在祁风身边, 挽着自己的外套, 闻言只点了点头,没开口说话。祁风却大步走近江夏,低头看着她,笃定道:“走,我送你们回去。”他的声音低沉, 话语虽短, 却有种不可拒绝的强势。江夏看他撇下徐庭,已经有点尴尬了, 忙拒绝道:“不用了,你也喝了酒,我打车方便得很。”“走罢!”祁风不好去扶罗嘉,只拿过江夏手中的两个包,又含笑对江夏说道:“我叫了家里的司机过来, 不会酒驾的, 放心。”“真不用,我打个车就回去了,你——”江夏怕伤徐庭的面子, 为难地小声说道:“徐庭今天也喝了不少,不能开车。”祁风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放心, 我会把你们三个都安全送回去的。”说完又回头, “陆峥,我去送人,改天再约。”杨翼今天是喝多了,王玥正扶着他起来,只是杨翼一米八几的个子,王玥哪里扛得住,陆峥边劝着祁风,边扛着杨翼的胳膊扶着他起来,口中见缝插针地埋怨,“杨大少今天看来是真喝多了!”江夏也看着杨翼,王玥在一边扛着他的手臂,他的头歪在陆峥的肩头,平日里那双张扬肆意的眼睛此刻紧闭着,似乎没有什么意识,看来醉得不轻,江夏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峥犹自说道:“那今天就散了,我还得送杨大少回家,走走走,我艹,杨翼,你他*妈的真沉!”祁风一笑,对江夏三人说道:“那我们走罢。”江夏又看了一眼杨翼,回头扶着罗嘉往外走。没走两步,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江夏——”江夏愣住,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个声音太熟悉,她怎么会听错?她僵在那里没动作,别说她,其他几个人也有点发懵。尤其是杨翼身边的陆峥和王玥,两人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杨翼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让一屋子的人听得清楚。陆峥诡异地看向杨翼,见他还合着眼,一副醉死过去的样子,似乎刚才那一声只是个意外。杨翼怎么会叫这个女人的名字?陆峥心里嘀咕。喝醉了怎么也不该叫她呀,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陆峥心想,这应该只是个意外。他刚给自己做了个心里建设,下一刻——“江夏——”杨翼又低低叫了声,仿佛是在呢喃,仿佛又是在梦呓,“我们回家——”众人都定住了。江夏的心在那一瞬重重地抽了抽,她也也不知道怎么地,只低下头,默默消化着心里的情绪。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她身上,她没有抬头,罗嘉却像是做梦一样,愣愣地扯她,“江夏,他在叫你诶。”江夏咽下心里的情绪,抬头,的确大家都望着她。祁风皱着眉,开始也只是疑惑不解,可他一看见江夏的表情,就明白杨翼这一声,并不是醉酒叫错这么简单,他心里涌出很多疑问,但并没有开口,只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夏。不同于祁风的观察入微,徐庭则是满眼惊讶,她看看江夏,又回头看看杨翼,是叫错了吧?一次是叫错,两次还能叫错?不是叫错,这两个人又是什么关系?这句话要不是叫错人,那信息量就太大了!杨翼和祁风一样,是二代里家世人才都顶尖的人,只是他不像祁风,据说女朋友换得挺快,可那些女朋友里绝对没有江夏这号人物。不在明面上,那就是在暗地里了,徐庭深谙里面的规则。她越想越觉得心惊,如果真的是这样,江夏可真算沉得住气,平时哪里看得出来。江夏再不愿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头。甫一回头,迎接她的却是王玥又冷又厉的目光,江夏略过她,看向杨翼,他依旧歪在陆峥身上,眼睛紧闭着,醉得狠了,全然不知人事。更不知道自己酒醉胡吣了些什么,明明是他装作不认识她,她也配合了,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江夏想,自己应该生气的,他倒是醉过去了,撂下这样的局面让她来解决,真是可恶。可江夏望着杨翼耷拉的脑袋,平日里的肆意张扬、意气风发全然不在,头发也有点乱,几缕散乱下来,遮着额头,平添了几分纯良颓废。倒像是自己把人欺负成这样了。江夏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刚才无意识说出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从前在一起,他也总说,江夏,我们回家!有时兴起,或是背着或是抱着她就往家跑,他从不曾掩饰自己对她的热烈,那时候,他说话总是兴奋欢悦的。从不像刚才,低低一声,莫名有些软弱哀求的意味,短短一句,竟让江夏心里千回百转,心肠却怎么也硬不起来。原本就是一句醉话。众人似乎都在等着她给个交代,江夏神色平静,寻常地对陆峥说道:“他喝醉了,需要人看着点。”说完如常转身,也不再看众人的眼神,大步往外走。=====分割线=======门铃响起,杨翼闭着眼,一双浓眉却紧皱着,门铃声响个不停,下一刻杨翼烦躁地坐了起来。他恼火地抓了抓头,入眼是洁白的被面,杨翼这才注意这不是自己家里。他揉了揉刺疼的太阳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杨翼闭眼,看来昨晚是把他甩酒店了。门铃声响得不屈不挠,似乎不叫开门就不罢休。杨翼大手掀开被子,赤脚大步出了房间。他一脸不耐地拉开房门,门口是笑嘻嘻的陆峥。“醒了?”陆峥毫不客气,推开房门往里走。宿醉让杨翼心情很烦躁,他皱着一双浓眉,也不看陆峥,回屋瘫坐沙发上,头向后靠着,闭着眼不开口。陆峥踢他,“快洗漱,完了去榆树巷吃张姐小笼包,你不知道在国外我想这口想了多久!”杨翼不耐烦地吁出口气,眼都没睁,冷漠拒绝,“我头疼,不去!”“哎,真难受?昨晚真喝多了?”陆峥一直觉得杨翼酒量跟自己不相上下。杨翼抬头看他一眼,表情是宿醉的颓废与难受。陆峥见他这样,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一脸八卦地说道:“嘿,你昨晚真喝断片儿了?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杨翼不耐烦地转开眼神,似乎不想理他,忽然想起什么,他猛地坐直,脸上表情有点紧张,盯着陆峥问道:“我昨晚说什么了?”陆峥难得见到杨大少这副紧张的模样,涎笑着卖关子,“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少他妈废话,快说,我说什么了?”杨翼打断陆峥急切道,他咽了咽口水,是有点莫名的紧张。有点期待又有点抗拒。陆峥倒没想到杨翼这么着急,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喝醉酒胡说话正常得很,杨翼也不是没醉过,这么担心做什么,酒话谁还会当真不成?“也没什么,就是你非叫人家那个江夏跟你回家。”陆峥不以为然地说道。杨翼如遭雷劈。“我叫……我叫她……回家?”杨翼片刻后讷讷开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是啊,一屋子的人都听到了,你叫人跟你回家。”陆峥满不在意。杨翼杵在那里,似乎自己也很震惊,半晌没说话。陆峥虽然惦记着他的小笼包,却还是忍不住嘲笑杨翼,“你说你第一次见人家,就要让人跟你回家?那女的可是祁风带过来的,看样子不像是出来玩的人,昨晚祁风对他那殷勤劲你又不是没看到,我看他是真的上了心,你要是打她主意——”杨翼倏然抬眸盯着陆峥,眼色竟有些冷厉。陆峥莫名其妙,只觉得身上一寒,他搓了搓肩膀,怪异道:“这么认真干什么,你还真看上那个女人了啊?杨大少,兄弟我实话实说,犯不着!真的!不就是个女人吗,那是人家祁风带来的人,看样子拿下也是迟早的事。人家正在兴头上你去插一脚,多不合适,祁风平时不玩女人,他看上的未必会轻易放手,都是一个圈子的朋友,跟朋友抢女人,说出去也不好听,到时再弄得伤了和气,得不偿失,何必呢?”陆峥劝得苦口婆心,杨翼却笑了笑,似乎有些讽刺,然后笑容敛去,只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茶几,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竟像是认真了一样。陆峥刚才还算是半开玩笑,半认真,此刻杨翼的表现让他有点坐不住,“你真认真了?”他不死心地扯了扯杨翼,“不是,哥们你听我说——”杨翼转过眼神看着他,忽然开口,“她怎么说?”陆峥愣了一下,“他?哪个他?”杨翼沉沉开口,“江夏怎么说?”陆峥反应过来,回道:“她就说你喝醉了,需要人照顾——”杨翼一眼不错地盯着他,似乎等待着他说完,陆峥咽了咽唾沫,气弱道:“没了,她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走了……”※※※※※※※※※※※※※※※※※※※※为自己点赞!没有狗血的剧情喔。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是了, 她从来都是这么冷静, 便是他再软语哀求,她都无动于衷, 又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醉话生出多大反应。他还在期待什么?一次次捧着心到她面前,一次次被她甩开,他还期待什么?杨翼怔了一下, 然后有些狼狈地转过眼神, 不再说话。心像是落在了地上,又好像更飘飘落落没有着落。杨翼面上不仅是失落, 几乎有点失魂落魄了,陆峥不仅诧异更是震惊,他还不算蠢到家, 斟酌一下问道:“你们不会早就认识吧?”杨翼垂着眼,没开口。陆峥不死心, 看着杨翼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天平往这边偏了偏,他犹豫道:“要是有前缘, 那这事就两说了,你要是真想, 那还是要尽快下手,要是祁风把人拿下了, 你再去横插一脚就不合适了——”“她不会跟祁风在一起。”杨翼霍然站起身来, 他听不得江夏的名字和其他男人联系在一起。似乎光是那个名字都让他嫉妒不已, 他和她做不到的, 难道祁风能做到?!杨翼心烦气躁,扯了身上的衬衣,大步往浴室里去了。惟留下不明真相的陆峥,“你就这么肯定?!真要被祁风抢走了你别哭!”==========分割线=========月寒如雪,银光满地。小区里的路灯昏黄,偶尔能听见住户家里说话的声音,间或小孩子的喧哗,一切温馨而静谧。老旧小区,绿化已经很成熟,以前手臂粗的树,如今已经比人的腰还粗几分了,伸展的树冠繁盛茂密,将月光与灯光都遮得严实,树下阴暗一片。阴暗的树下仿佛有个红点,又仿佛不是,几乎使人疑心是不是看错的时候,红点微微晃了晃,这才让人确认,哪里是红点,明明是有人在那里抽烟。这是小区的偏僻处,用心看,才发现一辆车静静地停在树下,月光灯光都照不到,竟像是隐形了一般。杨翼倚在车门边,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有多久,手上烟头缓缓地又要烧尽了,杨翼无意识地摁灭,抬头望着那扇小小的窗。窗帘已经被拉上了,透出昏黄温馨的光,房间里的人应该还没睡觉。她在做什么呢?杨翼望着那扇窗,微微有些出神。她这个时候应该靠在床头看书罢,再晚点就该睡觉了,她的作息一向很规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除非他去闹她,否则她很少会晚睡。她晚上会口渴,睡觉前习惯放杯水在床头,她睡相好,但是不喜欢挨着人,可他偏偏喜欢抱着她睡觉,她有时不耐烦会踢开他,他总是等她睡了再悄悄把她捞过去。他喜欢抱她在怀里,喜欢无时无刻地霸占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为什么那么强的占有欲,但不这样,他的心就总是发慌,总是不圆满。仿佛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才能确认她在他身边。杨翼漫无边际地想着,几乎有些恍惚。忽然,窗帘后有人影晃动,杨翼视线一紧,只盯着那处不放,影影绰绰的身影,是她了。杨翼心里莫名涌出些许柔软,就是这样隔得远远的看看她,他仿佛也有些满足。他知道,她就在窗后,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那里。杨翼不禁有些痴了。夜渐渐深了,小区里亮着的灯已经没剩几盏,江夏房间的灯也早就熄了。杨翼还站在那里,露水慢慢爬上他的裤脚,他却仿若未觉,只是沉沉地望着那扇黑洞洞的窗,仿佛在期待,下一刻,她就会出现在窗口。——许久,楼下响起车辆发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小区里显得很清晰,江夏走近窗边,微微掀开一点窗帘,看着楼下那辆车缓缓驶出了小区。直到再听不到车的声响,江夏才放下窗帘,她慢慢走回床边坐下,半靠着床头,却没有开灯,只在黑暗里默默地想着什么。从前几天两个人见过后,杨翼并没有联系她,江夏本不吃惊,杨翼装作不认识她,似乎就是想彻底断了关系,不再藕断丝连,他再没有打扰过她。这种做法是江夏赞同的,她也配合着。可就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她居然无意中发现杨翼的车就停在自己楼下,她几乎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杨翼停车的地方很隐秘,从江夏的窗口并不容易发现,江夏也是去同事房间窜门的时候无意看见的。她是吃惊的,确认了好几眼,在看到靠在车门前那个漫不经心的身影,江夏哪里还有疑问。是杨翼,不会错。江夏满心疑窦,那晚她甚至在等着他的电话,杨翼就是那样的人,强势又热烈,感情像是野火,瞬间就要燎原,他想要的就要立刻去要,从不迂回含蓄,也容不得人推诿拒绝,仿佛理所当然,仿佛天经地义。可那晚直到他离开,江夏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他似乎就是个雕像,就靠在车门那里,抽了一只又一只的烟,然后深夜驾车离开了。或许是想通了罢,江夏那晚想。只是当第二天晚上,江夏拉窗帘时,再度看到那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她的心就莫名地缩了缩,像是被人攥了一把。他又来了。她深深地看着树下那个身影,树冠很密,江夏只能看个隐约,可她脑子里却能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身形模样,甚至他的表情神态。一丝一丝,生动得仿佛他就站在她面前。江夏缓缓拉上窗帘,只靠着墙默默出神。杨翼来得很晚,车也是悄悄地停在那里,很难让人发现,他没有别的举动,就是靠在车边,时不时抽烟,夜深了就走,像个幽灵一样。只是夜色幽深,他的身影总有几分孤清寂寥。杨翼从未给过她这样的感觉,他向来自信,甚至与自负,从来不曾踌躇退让,感情到了不管不顾,想要的就强势索取。江夏很难将楼下的身影同印象中的杨翼联系在一起。也许明晚他就不会再来了,江夏这样想着,或者是这样期待着。只是每晚却难以入眠,总要等到楼下的车离去后,才能慢慢合眼睡去。他这是要折磨谁?========分割线========周末。江夏闹铃一响,起床收拾了一番,化了妆还穿了新买的裙子,和约好的同事一起出门。同事结婚,她也接了请柬,最近喜酒很多,不奇怪,这个年龄段是结婚的高峰期,朋友同学同事扎堆结婚,只有你喝不完的喜酒,没有你送不出的红包。只心痛自己的工资。这个女同事的老公是郊县的人,摆酒也摆在郊县,江夏坐同事的车一起过去,还得充当女方的亲友团。从早闹到晚,喜酒喝多了,婚礼大多也是一个流程,江夏吃了晚饭,在休息室找了个角落玩手机,只等着同事闹完一起回市区。江夏本不好催别人,可眼见越来越晚,江夏坐不住,还是去问什么时候走。主家太热情,叫了朋友陪着女方的亲友,陪得是很好了,女方亲友团几乎都喝high了,纷纷表示相见恨晚一见如故,闹着要去唱歌吃烧烤,增续感情。同事自然也喝醉了酒,主家表示定好了房间,晚上玩开心明天再走。江夏几人原本就说好今天回,她什么外宿的准备都没有,再说郊县离市区并不远,打个车回去一个小时左右,江夏就打算自己回了。主家还在招呼客人,江夏不好给人添麻烦,约了个顺风车,跟同事道别后就上了车。同事摆酒的酒店是新修的,很豪华,但并不在城区,车子拐出酒店,公路宽敞,路灯高悬,一切打造得很好,只是车辆很少,更不见行人。江夏坐在后排,这次约的车还挺好,座椅舒适,后排宽敞。她抬头,扫到后视镜里,发现车主正在看她。江夏转开眼神,车主却笑了,“美女是第一次来邛府?”江夏抬眼看了看后视镜,车主是个年轻男人,长相普通,只看他开的车和穿着打扮,应该不至于是坏人。“来过几次。”江夏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实话。“来玩的?”年轻男人发现江夏的冷淡,却没有在意,似乎就是寻常的拉家常。“嗯”。江夏回得很简单,低了头看手机,一副不想再多说的姿态。车主瞄了一眼后视镜,忍不住又调了调后视镜,将后排的女人看得清楚明白。江夏今天因为喝喜酒,稍微打扮过,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微卷,衬得一张小脸巴掌大,五官秀美精致,肌肤莹白如玉。她身上穿了条裁剪简单的浅色长裙,外面一件裸色针织衫,本是柔和婉约的气质,可在夜色的笼罩下,那纤细的身影,竟叫人心痒难耐。碰上个难得的美女,车主又撩了撩眼皮,盯着后座的女人又看了几眼。江夏回了几条消息,发现车主没说话,以为自己多想了,一抬头,却发现后视镜里,车主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江夏心里猛地一怵。※※※※※※※※※※※※※※※※※※※※昨天姨妈来了,颓废了一天,没有更新,向大家请罪。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车主撞上江夏的眼神, 似乎像是意外, 他转开眼神,玩笑地问江夏:“美女住市区, 是做什么工作的?”江夏被刚才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心里有些防备,淡淡回道:“普通工作。”前方是红灯, 车主慢慢地踩了刹车, 回头对江夏笑道:“美女,我不是坏人, 难得顺路,我也是一个人开车无聊。”江夏看清他的样子,长得算是周正, 只是一双眼睛虽然带着友好的笑意,却有点浑浊, 看江夏的眼神似乎还有点火光。顺风车就是这样, 江夏以前打车的时候也会跟车主聊天,也遇到过很热情的车主, 有的像是话痨,一路上说个没完, 这个车主话并不多,话题也不出格, 只是眼神有点黏糊, 让江夏不太舒服。江夏“嗯”了一声, 表示理解, 但并不想多说话。车主借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江夏,嘴角慢慢勾起,又转过了身开车。一时间,车内没有人说话。江夏看了一眼窗外,路上别说人烟,连车辆都很少,只看见高高树立的路灯和刚栽下去的一排排的树苗。江夏心里没来由有些紧张,她抬眼扫了一眼后视镜,猛地又撞上车主的眼神,她默默转开了眼。心砰砰直跳。车主又笑了,盯着后视镜里江夏问道:“美女,我看你气质身材这么好,我猜你是空姐?”“不是。”江夏冷淡回道。车主似乎很惋惜,“你身材气质都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是空姐,那你是做什么的?银行?银行里美女我也见了很多,比你好看的倒是少。”江夏不说话了,车主却不在意,继续说道:“银行也不好,男女关系乱的很,有些女的你别看外表正经得很,私底下不知道多乱,有些为了完成任务,睡客户都常见。”江夏皱了皱眉,没说话。车主看了看后视镜,暗想,这女人大晚上从酒店回市区,又打扮得这么清纯漂亮,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他轻佻笑道:“美女,这么晚了去市区是要去上班吗?”大晚上上什么班?江夏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瞥见后视镜里那抹轻浮的笑意,她的脸唰地一下撂下来,“我回家。”车主“哦”了一声,又像是开玩笑道:“误会误会,主要是我有时也会碰到晚上去市区上班的女人,看美女打扮得这么漂亮——差点觉得有点可惜。”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夏,眼神掩不住的热烈侵略。江夏的脸已经绷起来了,心里的不安感越发浓烈。她打开手机,开了导航,却发现车主已经偏离了导航规划的路线,走上了一条县道。江夏的心猛地悬了起来,开始砰砰乱跳。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似乎不经意地问道:“平时回市区不是走高速吗?”车主看了一眼后视镜的人,似笑非笑地回道:“高速堵车,晚上走这里更快。”江夏看了看导航里高速一路绿色的信号,心开始发沉,她手都有些抖,开始快速地想该怎么办。她想报警,江夏朝窗外看了看,县道狭小,往来几乎不见车辆,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又怕打草惊蛇,万一车主狗急跳墙,等不到警察过来,她该怎么办?江夏快速地想着,手机忽然一震,铃声响起,把江夏吓了一大跳。屏幕上显示“杨翼”两个字。江夏从来没觉得这两个字这么亲切感人,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接通了手机。“这么晚了,你还打车去哪?”江夏还没来得及开口,杨翼有些烦躁又有些急切的声音已经传过来。江夏一愣,杨翼怎么知道她在打车?其实,在杨翼和江夏在一起之后,他这个人是恨不得侵占江夏的所有,身体交流有多频繁就不提,游戏要情侣号,江夏打车软件紧急联系人他也暗搓搓地设成了自己。杨翼今天晚上照常像个搬家走丢的狗儿,造孽巴巴地又去江夏楼下守望,往常亮着的窗户今天一直没亮灯,杨翼开始想着,这是周末,江夏出去逛回来晚也正常。可越来越晚,怎么也不见江夏回来,江夏在这里朋友不多,但都是靠谱的人,她交际圈很简单,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不知怎的,杨翼的心就是莫名烦躁不安,突突地,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杨翼等得愈加烦躁时,手机里却进了信息,一看,居然是打车软件发过来的信息。“您的好友172XXXXXXXX使用XX顺风车,点击查看行程动态……”杨翼虽然烦着,心里却送了口气,想着她既然打车,应该快回来了。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杨翼想起社会新闻里的各种案件,虽然暗笑自己想太多,但怎么也坐不住,明明已经下定决定再不联系江夏的,手还是自觉自愿地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那一刻,杨翼几乎是落下了心里的大石。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即便只是同学,也不能看着她有危险不管。杨翼心里这样劝慰自己——他并不是犯贱。电话几乎是秒接,杨翼心里的不安却更浓,他几乎不等江夏说话就开口急问。“我打车从邛府回来。”电话那头传来江夏平静的声音。“你去邛府做什么?”杨翼皱眉问道。那边江夏还没说话,却似近非近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美女,跟男朋友打电话呢?”杨翼心里火起,“谁在说话?”“亲爱的,你回来了?你要来接我?”江夏温柔又有些亲昵的声音传过来。江夏什么时候叫过他“亲爱的”?又怎么会对他这么亲昵?杨翼的心猛地缩了缩,他捏紧了手机,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和隐怒,低声问道:“江夏,你是不是有危险?”“嗯——”江夏似是轻快地回了他一句。杨翼的心突突直跳。又听江夏继续说道:“好,我就快到了,二十多分钟吧,你下来接我,好——”江夏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的声音又传过来,“美女,你男朋友真是艳福不浅,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声音还这么好听,我要是你男朋友,怎么舍得让你这么晚坐别人的车——”“艹他妈!”杨翼听得眼角发红,额角青筋直跳,他下颔绷得死紧,强自喘了口气,极力压抑住满腔喷涌的怒气,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边低声冷静道:“江夏,你把我之前给你下的定位软件打开,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说完,他握了握拳,快速启动车,压抑着满心的不安与狂躁,低声安慰道,“江夏,别怕,我马上就过来,他要说什么就说,你别多搭话,也别激怒他,拖着时间,我很快过来!”说着脑中似乎闪过社会新闻里那些不堪的画面,杨翼的心似乎抽得疼,他不敢想象要是江夏遇到那样的事,他会怎么样。杨翼极力控制自己的心神,又低声说道:“江夏,听话,千万别激怒他,安全最重要,他——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什么都没有命重要,什么都没有你活着重要,明白我的意思吗?”江夏在那边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杨翼的意思,一股酸涩直从心口涌上眼眶,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涩涩说道:“嗯,我知道。”“好,我挂了,你快把定位打开!”杨翼一脚踩住油门,车奔出了小区。江夏冷静地打开了杨翼以前给她下的定位软件,又将行程分享给他,双管齐下,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或许只是她多想了,事情不一定那么坏,车主知道她男朋友要来接她,很可能就不敢乱来了。车主在红绿灯前面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递了瓶水给江夏,笑道:“美女,喝点饮料。”江夏看了看那瓶饮料,摇头道:“我不渴,谢谢。”车主嘴角勾了勾,盯着她坚持道:“一瓶饮料,美女也不给面子?”江夏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中颇为不耐,想起杨翼让她拖延时间,江夏还是默默地接了过去,还低声说了句:“谢谢”车主见她态度似乎有点缓和,脸上那股不耐的神色也散了去,他看着江夏,江夏在他的注视下,心念一动,慢慢地拧开瓶盖,看了车主一眼,又把玩着那个瓶盖。车主还是看着她,江夏心里有数,只装着侧头看窗外的风景,然后隐在黑暗里,举着饮料瓶似乎喝了一口。车主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开车。江夏拧紧了瓶盖,她看了看手机,定位软件里,杨翼的头像正快速向她这里移动,她在估计着时间。如果饮料里真的如她猜测那样,下了药,那药效发作至少需要一段时间,她装作喝了饮料,那车主在这一段时间里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车主的确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在后视镜里不断打量她,江夏装作没看到,心却越揪越紧。她望着窗外,路灯越来越少,车猛地拐入一条乡道。江夏看着偏离导航越来越远的行程,她的心反而像是落了地,最坏也就这样了。※※※※※※※※※※※※※※※※※※※※有存稿,明天有更新!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没开口问, 悄悄地把包的带子缠在手上,又摸到了车门的锁。乡道弯曲路拐,开始偶尔还能远远地看到有房子,有灯光,又行了一会儿,周围已经漆黑无光,只有车灯刺破黑暗的静谧。江夏的心已经提了起来, 她看着手机上越来越近的杨翼,只屏着呼吸等待着。车停了, 江夏的心“噔”地一声。一车的寂静,车主慢条斯理地熄了火, 这才回过头看着江夏。见她冷冷地看着自己,似乎有点吃惊,扯着嘴角, 笑得有些下流, “美女,我们今晚真是有缘分, 不如在这里聊会儿天吧?”“你想聊什么?”江夏竭力冷静。车主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眼神有些痴迷与火热, “美女, 我刚才第一眼看见你就很有感觉,要不你当我女朋友?我肯定比你男朋友‘厉害’。”说着“厉害”的时候, 他语音故意拖长, 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湿腻腻地在江夏身上剐了又剐。江夏惊讶地看了看他,有点不敢相信,又环顾了一下车,有些艳羡的神色,似乎颇为意动,却为难道:“你真想我做你女朋友?可是我有男朋友了,他凶得很,我以前一提分手,他就会打我,我不敢离开他。”车主哪里是真心想做江夏男朋友,他就是嘴炮勾人,却没想到江夏是这个反应,见她打量自己的车,心里有点得意,毕竟算半个豪车,他也凭这个勾了不少眼皮子浅的女人,看来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又觉得江夏质量不错,打一炮可惜了,能多睡几次更好,他按下心里蠢蠢欲动的心思,涎笑道:“有男朋友也没关系,他不想分就不分,我们一样可以在一起嘛,不让他知道就行了,你也可以尝尝其他男人的滋味——”笑得越发猥琐。江夏忍住心里的恶心,强笑道:“这恐怕不行,万一被他发现,他会打死我的,他疑心病又重,你看刚才他就给我打电话,本来是去出差,明天才回来的,结果就是不放心我,大晚上的还是跑回来查岗。要是让他发现我私下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他肯定会打死我的——以前我就是跟一个男的联系了一下,被他发现了,他找到那个男的差点把人打死,我也被打得几天下不了床,我真的不敢的,他要是发现了你,他也不会放过你的……”江夏信马由缰地编着故事,细细地声音说得煞有介事,只希望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希望杨翼快点过来。她瞟了一眼手机。车主没被她编的故事吓到,他盯着江夏,见她瞟手机,神思也清明,哪里像是吃了药的样子,他忽然打断江夏,“美女,你没喝饮料。”江夏一顿,心“咚咚”直跳,故作惊讶道:“我喝了呀,怎么了?”车主盯着她“嘿嘿”地笑,摊牌道:“那你再喝点,我看着你喝,里面可有好东西,喝了——今晚咱俩都开心!”江夏脸色一冷,盯着车主,“我不想喝了。”那车主也不笑了,冷冷说道:“你刚才是在逗我玩?那现在我就陪你好好玩一玩!”说完狞笑着,猛地向后窜过来抓江夏,江夏手上缠着皮包的带子,她早有准备,运力一甩,猛地将包砸向车主的手,然后迅速掰开车门锁,推开车门窜了下去。“操!”车主捂着自己被砸的手腕,怒骂道:“软的不吃,吃硬的,老子今天晚上就让你尝尝硬的滋味!”他推开车门朝江夏追了过去。江夏跳下车后,只不管不顾地沿着路狂奔而去,前方似乎已经能看到车的灯光,远远地恍惚又不是。耳边传来车主的怒吼声和两人急剧地奔跑声,江夏什么都顾不得,只往前狂奔。杨翼!你快来救我——那一刻,江夏升起从没有过的念头。后面追逐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江夏狂奔得肺都要炸裂,却不敢有丝毫地停顿。可男人毕竟身高腿长,下一秒,他勾住了江夏的外套,江夏尖叫一声,顺手将包给他砸了过去。男人闷哼一声,手却脱离了她的外套,没能抓住她。“老子抓住你非弄死你不可!”男人气急败坏地声音传来。江夏只知道跑,倏然,一股大力扑上她的腰,江夏被猛地扑倒在地。江夏回头直踹男人,手脚并用,想要爬起身来。那男人大力一扯,江夏被拽倒在地,男人往前一窜,整个人压在了江夏身上。江夏奋力挣扎,男人骑在她身上,狞笑着抓住她的手,又摸着她的脸直往下探,口中兴奋地喘气道:“真他妈的滑,不知道干起来是什么感觉!”江夏双腿直踢,男人却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是马路上,虽然没有人烟,但也保不齐路过什么车。男人眼神落在路边一处矮树丛,他把江夏紧紧困在怀里,半拖半抱地扯着她往那处。江夏双腿直蹬,奋力挣扎,却被男人死死扣在怀里。男人边走边狞笑着说:“老子本来想你车*震,你非要跑,那今天我们就来个野*战,滋味肯定更好!”说完大力把江夏扑倒在那处矮树从中,江夏的头磕在石头上,一时间被撞得昏昏沉沉,男人伸手来扯她的衣服,江夏还有意识,死命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撒手,只是眼泪忍不住直流。男人兴奋得双眼通红,似乎江夏已经是他待宰的羔羊,他满眼色*情地盯着江夏,狞笑道:“老子还没干你,哭什么哭,有水留着下面流,老子喜欢水多的女人——”说着又使劲扯江夏的衣服,边扯边□□,“等你尝过老子这根棒子的滋味,保管你就再不想哭了,老子这根宝贝不知道操服了多少女人,你好好享受这一回,明天你就离不开老子了!”江夏咬着牙,死命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让他得逞,男人似乎没了耐心,拽着江夏的衣服大力一扯。“撕拉”一声,江夏的外套被扯了个大口,男人被衣服撕裂声刺激得更加兴奋,拽着江夏的长裙使劲地撕,江夏左右地挣扎,不肯就范。男人失去耐心,大手一挥,扇得江夏脑子“嗡嗡”直鸣。“撕拉”声又起,江夏胸前一凉,她用力抱住自己,却被男人暴戾扯开,红着眼张口扑来。江夏奋力扑打,却哪里抵得住化身禽兽的男人。“救命——救我,杨翼——杨翼——”江夏哭喊着,眼泪不断涌出,那一刻,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充斥着江夏的心。“啊!”地一声惨叫在耳边响起。江夏身上一轻,她脑子昏昏沉沉,几乎以为自己是在臆想,杨翼暴戾狂怒的声音传来,“艹你妈!老子弄死你!”随即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只听男人尖剧地惨嚎一声,然后没了声响。江夏这才确认是真实,杨翼真的来了,她流着泪,喃喃唤道:“杨翼——杨翼——”“江夏,江夏——”杨翼惊慌地叫着她,俯身跪在她面前。这一眼,却几乎捣碎杨翼的心肠,江夏躺在乱树从中,发丝凌乱,脸颊上红红肿肿,嘴角鲜血淋漓,额头上一个青紫的大包,隐隐还有血迹,身上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细白的躯体,模样狼狈至极。他心中大痛,像是被铁锤猛击一般,看着躺在乱树丛中江夏,手脚都有些无措,只小心翼翼地探手抱她,“江夏——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江夏——”江夏看清面前的人,杨翼眼中的惊痛自责提醒着她,杨翼来了,他真的来救她了——“嗬”江夏哽咽出声,“杨翼——杨翼——”似乎在确认面前的人,她伸出手,猛地扑到他怀里。“杨翼——杨翼——”她就那样叫着他的名字,像是叫出了心里所有的恐惧与惊心,还有得救后的欢喜与委屈,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渗在杨翼胸口,烫得他的心又酸又痛。“我在,我在——”杨翼双眼通红,低头吻着江夏头发,喃喃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乖,没事了,别怕,我在的,没事了——”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闷翳难当,一股酸涩直冲眼眶,杨翼小心地抱着江夏,大掌轻轻地抚慰着江夏犹自发抖的脊背,他心里的慌乱与恐惧似乎也慢慢消散了些。他也是害怕的,赶过来的那段时间,可能是他人生中最为恐惧的时间,他像是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冷静地开车狂奔,一个人却被巨大的惊恐和愤怒笼罩住。他不敢想,一点也不敢想,如果江夏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及至此刻,他终于找到了江夏,他还是来晚了,让江夏受了罪,伤在她身上一道,同样割在他心上一道。胸膛已经濡湿一片,那是江夏的眼泪。记忆扑面而来,他见过江夏哭的,还是少女的江夏,她就那样双眼通红地怒视自己,眼泪在掉,却依旧倔强得不肯出声,他记得的,他一直记得的,多少次午夜梦回,她哭泣的模样,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明天有惊吓哈哈!弱弱求个推荐。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的眼泪湿透的不仅是他的胸膛, 更湿透了他的心,一滴滴地,砸得他的心生生的疼,疼得厉害了又牵出无限的柔软。他抱着江夏,只恨不得与她血肉相连,恨不得为她撑起一片天,包容她所有的委屈惊惧, 再不让她落半滴眼泪。杨翼心中又酸又痛,他低头附在江夏耳边, 柔声劝慰, “别哭, 别哭了——没事了——乖, 别哭了——”说完温柔地替江夏理了理颊边零落的发丝, 口中犹喃喃道:“没事了,别哭了——”他的腰腹被江夏紧紧地抱着,哽噎着不断哭泣,双肩都在抽动, 杨翼满心柔情心痛只能化作浅声的安慰,他低头吻着江夏发顶, 滚烫的双唇贴在那处, 口中不断安慰她, 仿佛也在安慰自己。半晌, 江夏情绪稍微安定下来, 她抬头对上杨翼的眼睛, 杨翼见她双眼红肿,忍不住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眼睛,轻声哄她道:“不哭了,乖,不哭了,眼睛都肿了。”江夏从未这样缺乏安全感,她含着泪,点了点头,往杨翼怀里缩了缩,将他抱得死紧。她从未像现在这样需要过杨翼,也从未这样感激过杨翼,他是她的救星,于她在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飞奔来解救了她。在她尊严被击破之前解救了她,江夏埋在他怀里,从来没觉得杨翼这么可靠。杨翼被她紧紧抱着,感受到她的依赖和信任,心里不禁又酸又软,轻声跟她商量,“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怀里的人没吭声,杨翼用下巴磨了磨江夏的发顶,柔声哄她,“乖,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报警了吗?”江夏闷闷的声音传来。杨翼小心地替江夏捋了捋头发,低声道:“报了,只是你的位置不定,我等会儿再打个电话。”怀里的人在他身上蹭了蹭,似乎极依赖他,杨翼的心涨得发慌,轻轻地摇了摇怀里的人,满心的爱恋无处安放。周围只听见低低的虫鸣声,江夏似是想起了什么,倏然抬头,拽着他的衣服急问:“你把那个畜生怎么样了,不会真的弄死他了吧?!”她记得杨翼刚才那声怒吼,他说要弄死他。杨翼看向昏迷在一边的人,面色陡然变得阴寒,他眉头一挑,颇有些暴戾,“没弄死他,只是让他以后再碰不得女人!”说完似乎怕吓到江夏,敛去脸上暴戾的神色,复转温柔,“这事你别管,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乖,听话。”“嗯。”江夏闷声应道。杨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小心地替江夏穿上,又耐心地一粒粒扣好纽扣,然后将江夏打横一抱,稳稳地往车边走去。江夏似是心有余悸,一路上柔顺地靠在杨翼的胸*膛,任他小心把自己放车里。杨翼帮她系好安全带,看着她脸上的伤,心疼道:“是不是很疼?”江夏还拽着他T恤的下摆,闻言乖顺地点了点头,“嗯,头上疼得很。”杨翼借着车内的灯光,低头仔细看了看江夏额头上的伤,柔声安慰江夏,“我们马上去医院看看,没事的,乖——”路上见江夏恹恹的倚在座位上,杨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江夏抬眸望着他,杨翼虽然望着前方,却心有所感,大掌却牵过江夏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他没说话,江夏也没说话,两人不是没有过肌肤相亲,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可这一刻,虽然只是牵手,却让两人体会到了什么叫血脉相连,深情与共。杨翼牵过江夏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然后把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像是什么珍宝。掌心下是杨翼温暖的血肉,隐隐地,似乎还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江夏神色温柔地望着他,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医院。江夏一身狼狈,杨翼不想引人注目,在后备箱里找了顶渔夫帽给江夏戴上,又搜出一件户外外套套在江夏身上,他身材高大,江夏穿上他的外套倒像是穿了条裙子,笼得严严实实,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杨翼让江夏靠在怀里,拥着她进了医院门诊。现在已经很晚,门诊人倒是不多,杨翼神情严肃地陪着江夏处理了外伤,又做了几项检查,又然后两人坐在一边等结果。江夏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不时还跟杨翼说两句话,只是不再像刚才那样靠着杨翼,也不再牵着杨翼的手。杨翼坐在一边,关切地问江夏:“还疼不疼?”“不怎么疼了。”江夏浅笑着回他。杨翼探手替她摘了头发上的草屑,柔声道:“不疼就好。”江夏凝望着他,想起刚才的惊险,似乎有些哽咽,她诚心道谢,“杨翼,谢谢你,今天谢谢你,真的——”杨翼见江夏眼圈又红,慌了手脚,连忙道:“谢什么,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我该做的,以后我不会让你再遇到这种危险了,你——你别哭——”“谢谢你,杨翼。”江夏含泪笑着说。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和解,彼此都很安静。江夏看了看时间,报告差不多出来了,她去自助机那里扫了二维码,报告打印出来。杨翼在旁边陪着她,江夏扫了一眼报告,其中一项hcg数值超过3000,江夏皱眉,这个指征她似乎有点印象……正好旁边一个医生经过,江夏连忙拉住她,有点心慌,“不好意思,医生,麻烦问一下,这个是什么意思?”医生也忙,本来想叫江夏去问自己的处方医生,但看江夏脸上青青紫紫,神色又很慌乱的样子,还是停下来看了看她手上的报告。“唔,hcg这么高,你怀孕了。”医生一锤定音。这一锤也将江夏和杨翼锤懵了。“怀……怀孕?我怀孕了?”江夏怔怔地问道。医生把报告放回她手中,见怪不怪,“对啊,看数值应该快两个月了,你自己不知道?”说完看了看旁边呆若木鸡的杨翼,皱眉道,“你是她男朋友?”杨翼还在震惊当中,医生已经撂下脸,她看着江夏脸上的伤,实在看不过眼,“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女朋友都怀孕了,你怎么还让她受伤?家暴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见两人都愣愣地不说话,心想又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可惜了两张难得的皮囊,医生暗叹口气,皱眉对江夏道:“你再去找你挂号的医生看看,让他给你说详细情况和注意事项。”说完神色复杂地离开了,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人。江夏渐渐从震惊中回神,她捏着手中的报告,慢慢抓紧,她侧过头看着杨翼,一字一顿地问道:“我为什么会怀孕?”杨翼似乎才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他愣愣地看着江夏,“我——我——”两个人都想起来,两个月,那就是江夏下乡在县城里那次了。江夏满腔的怒意上涌,她压抑着声音,“我为什么会怀孕?你不是戴了套吗?你不是说你戴了套的吗?!”杨翼被逼问得气短,他讷讷说道:“我——我戴了的,我戴了的——我真的戴了的——”“那我为什么会怀孕!”江夏已经出离了愤怒,早前心里生起的那点缱绻情思,被这个当头棒喝似的消息敲得无影无踪。她只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是面目可憎!“你说啊!你戴了我为什么会怀孕!”江夏怒气上涌,只压着声音喝问杨翼。“可能——大概——是因为套子破了——”杨翼被江夏吼得心慌气短,断断续续地吐露真相,“那个酒店的套子质量不好,好像中途是破了——”“破了你怎么不跟我说!”江夏情绪几乎失控。她眼睛里的怒火有些煞人,杨翼退了退,嗫嚅着解释,“我不是怕你又去吃药嘛,吃那个药对身体多不好,你本来来那个就经常叫肚子疼——”“吃药对我身体不好,那打胎对我身体就好了?!”江夏气得眼圈发红,几乎带着哭音骂道,“杨翼,你怎么这么自私!你知不知道打胎对身体伤害有多大?!你怎么这么自私!”杨翼愕然地看着她,急急问道,“谁说要打胎了?谁要你打胎了?!”他盯着她红红的眼圈,慌慌张张地去拉她,“我们不打,既然怀上了,我们当然就把他生下来。”江夏一把甩开杨翼的手,又气又急地骂他,“杨翼,你不仅自私,还幼稚!孩子是说生就生的吗?这又不是电视剧,怀孕生孩子就大结局了,孩子生下来我们是要为他负责的,这不是儿戏!家庭责任,父母责任你懂吗?你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了吗?这不是谈恋爱结婚,谈恋爱可以分手,结婚可以离婚,孩子生下来你不能把他退回去,你要为他负责任,意味着你要牺牲很多东西,你有这个准备吗?这是比婚姻更慎重的选择,你明不明白!”江夏一口气说完,心里火气更盛,她气杨翼自私没有责任感,杨翼还去拉她,她气得急了,拧着眉冷声道:“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要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杨大少的春天才是真的来临了。明天应该有一更。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杨翼听得心惊肉跳, 又不敢再去拉她, 只躬着身弱弱地去追她的视线。“走开!”江夏怒尤未止,低声吼他。杨翼被吼得抽了抽, 只站在她面前有些手足无措。“江夏——”他有点讨好地去哄她。“让开!”江夏瞪着他,杨翼一双眼睛蓄着柔情,可怜兮兮地望着江夏, 分外无辜。江夏火气更大, 话不多说,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杨翼小腿上。杨翼疼得跳了起来, 江夏又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扬长而去。“江夏,江夏,你等等我——你去哪儿——你慢点——小心孩子——”杨翼捂着疼得几乎抽筋的小腿,连蹦带跳地去追江夏。口中还没遮没拦地瞎喊着,江夏本来气冲冲地往外走,听得杨翼那句“小心孩子”,只觉得满头的怒火直冲眼眶,她猛地停下来瞪着杨翼,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闭嘴!”杨翼被煞到,识时务地闭了嘴,又眼巴巴地看着江夏。江夏没理他, 转身大步往外走, 杨翼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再说还没找医生看怀孕的情况。他着急忙慌地追在江夏身后,好声好气地哄江夏,“江夏——我们看看医生再回去好不好?江夏——”想着刚才江夏才受了伤,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不做个全面检查怎么行,杨翼越发着急,江夏却理都不理他,只当他不存在,一径往外走。“江夏——江夏——”杨翼在江夏后边左来右去,低声下气地哄着她,就想她给自己一个眼色。“你滚开!”江夏被他烦透了,开口吼道。杨翼身形一顿,不敢再聒噪,默默地跟在江夏身后。=========分割线========早上。江夏出门去警察局,刚下楼,远远地就看见杨翼大步跑了过来。“江夏——”杨翼在她面前停下,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小心又有些欢喜地叫着她。一双卧蚕眼下方有些青黑,似乎挺疲惫,但双眼却水光柔情,越发显得纯善深情。江夏皱了皱眉,为着怀孕的事,她昨晚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休息好,本来就心烦,始作俑者又在面前晃悠,她心情更不好。“江夏——”杨翼觑着江夏的神色,小心问道:“头还疼么?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我看你昨晚醒了好几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们上医院去看看。”江夏莫名看他,神色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昨晚醒了很多次?”忽然反应过来,又看了看杨翼,他眼神虽亮,仔细一看,却能发现里面泛着红血丝,眼下青黑一片,想来是没休息好的原因,青色的胡茬都冒了出来。江夏眼神一顿,迟疑道:“你昨晚一直在这儿?”杨翼眼神躲了躲,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昨晚受了伤,我是担心你晚上万一哪里不舒服,叫不到人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杨翼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江夏心里的火气却拱得更厉害,她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有事我不会打电话么?谁让你一晚上守在这儿了?”想招什么同情?“我想守就守,我乐意!”杨翼并不是个伏低做小的人,性子一上来脱口而出。江夏睨他一眼,绕过他就走。“江夏——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杨翼大步追上她。江夏吁出口气,停下脚步看着杨翼,等他说话。杨翼低头看着她,眼睛里尽是柔情与满足,他想了一夜,激动了一夜,江夏居然怀了他的孩子,他和她居然有孩子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懵的,可后来,内心就抑制不住地狂喜。他或许有点卑鄙,但内心那股念头怎么也压抑不住,他不能忍受其他男人和江夏在一起,他根本不能想,不能想祁风或者其他男人会像他一样,爱她,拥有她,仅仅一个简单的想法已经快要让他发疯。可江夏明明确确地拒绝了他,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不去见她,不去想她,像她对他一样平静洒脱,甚至对她视而不见,可他怎么能做到?光是不去见她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忍耐,又怎么能做到不去想她?他告诉自己能做到,可终究再见到江夏的那刻,她的一颦一笑、悲伤喜怒无不牵动着他的心,即使他冷目以对,但跳动雀跃的心却由不得他自己。他是可笑的,她轻轻看他一眼,就擭住了他所有的心神,叫他怎么不在意她,叫他怎么不再爱她?原以为,自己会这样永远失去她。可现在,江夏有了他的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他和江夏有了更深的牵绊,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再度站在江夏身边,不顾她从前的绝情,他有了绝佳的借口去接近她,甚至可以永远拥有她。他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卑劣,甚至可笑,但心里最深处却抑制不住地庆幸,仿佛还夹缠着一丝甜蜜,丝丝绕绕缠绕着他整颗心。“江夏——”杨翼柔声开口,“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怀孕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江夏偏过头,似乎不想听他提这个事情,皱眉不语。“江夏——”杨翼去拉江夏的手,江夏侧头正视他。杨翼神色郑重,却掩不住满眼的柔情与喜欢,“江夏,我会负责的,我会对你好的,会对孩子好的,你相信我。”江夏看着他,轻轻抽出手,皱眉道:“你当然要负责——”忽略杨翼一瞬间狂喜的神色,江夏神色冷静又平淡,“等我去医院约好手术时间,你陪我去医院手术,手术完了之后,我需要人照顾,同事那些不方便也不合适,你找人来也好自己来也好——”“这是你该负的责任。”江夏盯着杨翼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杨翼的心情说是从天上跌到谷底也不过如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冷静这么笃定,声音都有些发颤,“为什么,江夏——”他急了,握住江夏的肩膀几乎没了轻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结婚,我们把孩子生下来——”看着江夏依旧冷冷的神色,杨翼的心越发没着没落,他心里很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江夏有多狠心,尤其是对他。杨翼急急又道:“江夏——江夏——你听我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几乎有点哀求了,“你看昨晚那么危险,孩子都没事,我们怎么能不要他?江夏——我们留下他,好么?我们马上结婚,我会负责的,我会做个好父亲,你相信我好不好?”江夏脸上也露出疲惫的神色,她呼出口气,几乎有些肃穆,“杨翼,先不说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即使我考虑过认真和你在一起,但我真的还没考虑过和你结婚,更没想过生孩子,我从前对自己的规划,哪怕结婚了,也会过半年一年再考虑要孩子,如果婚后磨合不合适,至少分开不会有牵绊,更不会害了孩子。”杨翼怔怔地看着她,他知道江夏向来很有自己的想法,理智又冷静,从来不是个冲动的人。“杨翼,你自己家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说结婚,你家里会同意你和我结婚吗?”江夏加重了“和我”两个字。她没管杨翼的脸色,继续道:“杨翼,你我心里都有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家里给的,你应该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从前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差异和问题,我想这些也会是你家里担心的,我们不合适是实实在在的,如果你家里不同意,你能闹多久?又能闹到什么程度?真放弃你杨家公子的身份?”“说实话,我不想你这么做,因为我担不起,你好好做你的杨公子吧。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会陪你和你家里闹的,我不想结婚生孩子都不受父母的祝福,这些太磨砺感情。更不想等你闹也闹了,哪天忽然发现,婚姻其实很没意思,我也很没意思……如果只有我自己,离婚我能接受,可孩子怎么办?他在我肚子里,现在还没有意识,但生下来我就要为他负责,我不能让他在破碎的家庭长大。”江夏几乎是很平静地陈述着她的想法,她昨晚想了一夜,也许冷静的人有时会显得很冷酷,江夏肚子里还没有任何感觉,她不是个被感性牵着走的人,她决定结束这个意外。她一直相信,很多人的人生悲剧都是自己造成的,比如她现在,如果感性地放任自己,那么自己的人生大概率就是她所预见的模样。对她和杨翼,她骨子里是悲观的。杨翼先是听得惊愕,甚至有些恼怒,继而渐渐垂下了头,他还握着江夏的双肩,整个人却有点沮丧的模样。江夏没有动,她感受着杨翼掌心下的热力,脑中忽然闪过的是,杨翼那几晚靠在车边抽烟的画面。暗夜里,她其实看不清他那时候脸上的神色,可莫名地,他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就和眼前一样。沉郁,甚至有些萧瑟,又有些无可奈何。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种神态极少出现在杨翼身上,江夏的心却有些窒闷,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 闷得她有些难受。“江夏——”杨翼缓缓抬头, 声音有些低沉。“我知道, 说来说去, 归根结底, 你就是不相信我。”杨翼神色也很平静, 仿佛在陈述一个两人都清楚的事实,“你一直以来都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你总觉得我会变。”“对吗?”杨翼声音一下变得轻柔,他低头去看江夏,脸上居然带了丝温柔的笑意。江夏抬眸看他,没有否认。他是杨翼,他很优秀,不管她从前喜不喜欢他,她都不能否认,他一直很优秀,一直光芒万丈, 人群焦点,他自信张扬地活了那么多年,仿佛理所当然般那么闪耀, 他那些个前女友也无声地展示着杨翼的光芒与善变。她怎么可能是特别的一个?人生太长, 杨翼面对的吸引诱惑太多太多, 他有足够善变的资本和理由,她没有冤枉他。四目相对。就是这样一双幽深平静的眼睛,杨翼望进江夏的眼里,似乎有些发怔。这双眼睛从他年少时就已经驻进了他的心底,他忽视过,否认过,从前他不懂自己的心思,可重遇后,几乎不需要任何驱动,他的心就已经引着他奔向她。仿佛是宿命一般,她是他绕不开的砍,是年少时隐秘的渴望,是再见后放不开的执着,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只有她,让他想要一辈子,想要天长地久。他善变吗?对其他人他不知道,对江夏,杨翼觉得自己从来没变过,他心里有种预感,他和她是该纠缠一辈子的。“江夏——”杨翼沉沉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证明以后,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么?”他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几乎郑重恳求,“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也给我们孩子一个机会,好么?你说的那些问题我都会去解决,不会让你烦,你给我一个机会。”杨翼从来不讷于情话,可在江夏面前,此时此刻,他却说不出从前那些豪言壮语,海誓山盟,他只执拗地说道:“江夏,我会对你好的。”江夏抬眸看他,他的神色执着又深情,重复道:“我会对你好的。”——分割线——江夏请了一天的假去警察局做笔录,顺便去医院做了些检查又换了药。她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同事问起她头上的伤,她也只说是不小心摔跤撞的。一天之后,她还是正常上班,本来女生遇到强*暴这种事,多少会有些心理阴影,江夏本来也是心有余悸,可怀孕的事一出,那点恐慌早被怀孕的委屈、不安、彷徨所取代。意外怀孕应该是江夏这样的未婚女生,遇到的最大的事了。有的人欢欢喜喜就扯证结婚了,有的人却需要遮遮掩掩处理意外,江夏当然是后者,尽管她向来心里素质不错,但这件事也给她非常大的压力。千防万防,没防住杨翼。江夏没有时间去后悔,她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想尽快顺利地解决这个事情,将损失降到最小,她一直给自己鼓劲。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在网上找资料咨询的时候,她也会莫名地失神,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杨翼近乎执拗的眼神,还有他不断重复地那句话:我会对你好的。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有点意兴阑珊地关了网页。下午下班后,江夏和隔屋的同事于倩一起回了宿舍,本来约好一起做晚饭,江夏觉得有点头疼,于倩见她脸色苍白得厉害,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就让她先回自己屋休息会儿再过去。过了一个多小时,于倩把饭菜都备齐了,还没见江夏过来,就给她打了电话,却没人接,干脆去叫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于倩很意外,又打江夏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她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忧,敲门声大了点,“江夏,江夏,江夏你在里面吗?”正敲着门,却见一个青年男人大步走过来,于倩诧异地看着他,这一栋楼住的都是他们同事,基本上都见过,这人很陌生,一眼就看出来不是住他们这栋楼的。于倩因为警惕性,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楼道的灯已经坏了,现在傍晚时分,借着走廊另一头的天光,走近了,于倩这才看清楚来人的眉眼,她不禁眼前一亮,没别的,这个年轻男人生得太好了。宽肩窄腰大长腿,眉目俊朗不凡,一双眼睛似有星辰坠落其中,看人一眼都叫人心“砰砰”直跳。美人脚下是枯骨,于倩脑子里忽然闪出这么一句话,古人诚不我欺。于倩回过神,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摞精致的饭盒,似乎是朝着她走过来。真是朝她走来,于倩望着他,有点紧张,还未说话,只见那男的眉头一皱,看了看江夏的房门,问道:“江夏怎么了?”“你是?”于倩还没有色令智昏,保持着基本的警惕。杨翼盯着房间门,迅速自报家门,“我是江夏的朋友,我叫杨翼。”他转过头看着于倩,问道:“江夏怎么了?”大抵长得好看的人会占很大的便宜,至少杨翼自报家门后很快就取得于倩的信任。她有些担心的回答杨翼,“江夏下班后说是头疼,我看她脸色不好,就让她先休息,但是打电话她没接,敲门也没人应,我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事。”杨翼只听于倩说起江夏头疼,又脸色不好,他脸色就已经变了,皱着眉,掏出手机拨了江夏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半天却没人接。杨翼挂断手机,开始敲门,“江夏!江夏!你在不在里面?!”没人回应。杨翼心里着急,大声地叩着门,一声比一声急,一下比一下快,“江夏!江夏!”敲完又贴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还是没有任何声响,杨翼越发着急,边打手机边叩门,隐约却听见手机铃声在屋里响起。杨翼凑近门边听了听,确认手机声是在里面响,他眉头越皱越紧。他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声响,一排屋在寝室的同事都开门出来看情况。于倩跟他们解释了一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紧张,搞的像要拆房子似的。只是看杨翼的穿着打扮还有气质,应该不是普通人,更不像是坏人。“会不会出门去了?”有人忍不出,提出了这个最简单也是最正常的可能。于倩摇了摇头,推论道:“应该不会,我们一起回来的时候她还在说头疼,我看她脸色很不好,应该不会出门,再说,我们说好了一起吃晚饭,她要出门肯定也会跟我说一声。”“头疼?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今天在办公室,我看江夏一天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有人和江夏比较熟悉。杨翼心里更焦急,江夏的头被撞伤,不知道是不是有后遗症,再说她还怀着孕,万一是孩子出事呢?杨翼敲门声更急了,“江夏!江夏!江夏!”于倩见这个叫杨翼的男人眉头紧锁,十分紧张的样子,干脆建议道:“要不找个开锁的来撬门吧?”杨翼正敲得不耐烦,心里又急,只要想着江夏现在可能已经晕倒在屋里,他五脏就跟搅在一起似的,他眉头一转,问于倩道:“她隔壁有人住吗?”于倩愣了一下,“我就住她隔壁。”“有阳台么?”杨翼盯着她问。于倩讷讷回道:“有是有,但是——”“带我去看看!”杨翼话音落地,已经朝于倩的宿舍走去。于倩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紧挨着江夏的屋,外面有个小阳台,但是和江夏那边的阳台并不相连,中间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杨翼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下边,踩着着栏杆就要准备要跳过去。吓得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了他。“这是五楼!这么宽的距离,你还敢跳!稍微踩滑掉下去怎么办!不能跳!”大家都没想到杨翼这样一个矜贵公子哥模样的人,做起事来这么不靠谱。“我打电话叫开锁公司的来了,再等一等。”“太危险了,不能翻阳台!”大家都是公务员,这点危机意识还是有的,万一出事,那可是人命。“没事,这点距离不宽,我试试。”杨翼口中说着试试,却一点没有跟人商量的意思,他看了看对面的阳台,两步踩上栏杆,借着上方悬空的空调架稳住身形。众人屏声静气,不敢出声影响他,杨翼腿长,平衡力又好,他看都没看下面,一脚就踩到了对面栏杆上,然后借力一跃,稳稳地的跳蹲在江夏的阳台上。众人悬着的心才算松了下来。杨翼顾不得其他人,刚跳下就赶紧往江夏的房间里走去,可入目却只有床上被褥散开,像是有人躺过,现在却没有人。※※※※※※※※※※※※※※※※※※※※江夏其实是心软的,哎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皱眉,急急又往洗手间走去, 边走边叫:“江夏?江夏?”洗手间也没有人。杨翼转遍了整个屋都没看到江夏, 悬着的心总算稍微松了松, 应该是出门了。他正要去打开门, 门却自己开了。江夏推开门, 见到房中站着的杨翼, 吓了一跳, “杨翼?”她神色愕然,“你怎么在这里?”杨翼看着完完整整的江夏,脸色不由得一松, 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实地,她没事就好。屋外同事听着开门的声音也从于倩房里出来, 见是江夏回来了,纷纷松气。江夏看着杨翼, 实在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于倩走过来, 有些懊恼地说道:“江夏, 原来你出门了?哎, 我们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事。”江夏有点明白过来,她看了一眼杨翼, 和于倩解释道:“我刚才不舒服,就去外面的诊所拿了点药。”“那你不带手机, 也不打个招呼, 害我瞎担心。”于倩挽着她说道。江夏刚才不仅头疼, 肚子还有点疼,她不好把这个事情告诉于倩,就想自己悄悄去诊所看看,出门恍恍惚惚地又忘了手机,没想到闹出这些误会。“我出门急,忘了带手机,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江夏软软地跟于倩道歉。于倩瞥了一眼杨翼,向江夏努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担心倒没什么,人家才是真的担心,你不知道,刚才一说你可能在里面出事,我们都说找开锁公司过来开门,他着急得不行,非要从阳台翻过来看你,这是五楼呢,阳台隔得又远,他想都没想就跳过来了,真是看得心惊肉跳!”江夏正没想明白杨翼怎么在她屋里,没想到杨翼居然是从隔壁翻阳台过来的,她惊讶地看了杨翼一眼,又听于倩说得惊险,心不禁咚咚地跳了两跳。她没好气地又看了看杨翼,似乎确认他没事之后才安下了心。自她开门,杨翼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见江夏瞪他,他只噙着笑,向她挑了挑眉,似乎一点没觉得自己做了件很危险的事。门口围着这许多人,而且大家从刚才的担心中缓过来,现在自然都很好奇他和江夏的关系。于倩好奇得要死,杨翼这样极品的帅哥和江夏是什么关系?她轻轻撞了撞了江夏,问道:“江夏,他是谁呀?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吗?刚才你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杨翼。杨翼当然听到了于倩的话,他见江夏正在犹豫,干脆大方对众人道:“刚才多亏了大家热心帮忙,我叫杨翼,是江夏的朋友,等哪天大家有时间,我请大家吃饭,感谢今天的热心帮忙。”说完还朝于倩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众人满足了八卦心,纷纷表示远亲不如近邻,都是同事,互相关照是应该的。于倩趁机在江夏耳边兴奋道:“诶,江夏,你刚才是没看见,他跳阳台过来找你的样子简直man爆了,男友力爆棚,长得还这么帅!你们什么关系呀,朋友他会这么紧张?他是不是在追你呀?”江夏想到他跳阳台的样子,心里一窒,抬眼看了看杨翼,只见他目光掠过自己,眼角眉梢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听到了于倩在她耳边说的话,江夏脸上居然有点发热。大家说了两句就散了,屋里只剩江夏和杨翼,江夏在门口顿了顿,杨翼却大步出门,在门口把自己带来的饭盒提了进来。他把饭盒放在桌上,江夏看着那一摞精致的饭盒,有些疑惑地看着杨翼,杨翼忙解释,“这不是我做的,我找人给你配的餐,说是——”杨翼顿了顿,把孕妇两个字生生地咽了下去。“说是营养均衡,对身体好,你——你身体不舒服,吃这个好。”杨翼虽然没明说,但江夏也明白他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倒是没给杨翼脸色看,只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还能做饭。”杨翼一时也无话可说,他顿了顿,大步走向江夏,垂首低声问道:“刚才你说头疼,我看你脸色有点白,是不是其他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好做个检查。”江夏抬眸看他,“我检查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我可能是有点感冒,刚才已经去诊所拿了药,吃了药就好了。”江夏没说自己肚子不舒服的事。杨翼点点头,也不敢勉强江夏,又想起什么,看了眼江夏,含含糊糊地说道:“江夏——那个感冒药不能乱吃——有的感冒药吃了对……对身体不好,你知道……”他知道江夏现在很烦他提到怀孕的事,又一心要打掉孩子,不敢火上浇油,却又不能不提醒江夏,生怕她吃了什么孕期不能吃的感冒药。江夏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她见杨翼神色紧张,又不敢直说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觉得杨翼可怜,还是觉得自己肚子里怀的孩子可怜?其实她刚才买药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还是告诉了医生自己怀孕的事,医生给她拿的也是不影响胎儿的药。江夏心情复杂难言,此刻外面天已经快黑尽了,可屋里却没有开灯,杨翼站在她面前,似乎将窗外所有的余光都遮尽了,像座山一样笼罩着她。江夏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知道的,这个药没有影响——”杨翼松了口气,见江夏把目光投向他身后,似乎有些疲累的样子,杨翼垂着的手握了握拳,低声对江夏说道:“你快去吃饭吧,我先走了。”江夏有些意外地看着杨翼,杨翼神情一顿,双目沉沉地望着她,轻声说道,“我想,你现在大概是不想见到我的——见到我,多是心烦——”他居然对江夏笑了笑,似乎自己这样招江夏烦已经习惯且释然了,“你好好吃饭,哪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他重复了一句,神情郑重。说完也不等江夏回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侧身大步出了房门,顺手还把门给关好了。江夏怔在那里片刻,这才开了灯,慢慢地把杨翼带来的饭盒一个一个打开,每一格里都是精致少量的食物,并不是寻常家常就能做的。江夏坐在那里慢慢地吃了,她的胃口很好,吃得虽慢,却几乎全部吃尽了。等江夏吃完,外面已经夜色降临,江夏想起刚才于倩说的话,不自觉地走到了那块小阳台上。阳台的栏杆上还有脚印留下的灰,看样子应该是杨翼刚才留下的,江夏又看了看隔壁阳台,心想,杨翼就是从那里跳过来的。她看着那头,发现原来两边阳台隔着这么宽,江夏走近,又顺着栏杆往下看了看,五层楼平时不觉得多高,但想象着杨翼站在栏杆上的情形,江夏觉得腿都有些发软,心也“砰砰”直跳,她是有点恐高的。不知道杨翼站在上面的时候是什么想法,真不怕一脚踩滑摔下去?是了,他向来对自己的运动细胞很自负,爬低踩高的从来不在话下,应该不会怕的。江夏在那里站着出神,望着无边的夜色,莫名地,她忽然觉得很孤单,隐隐地,还有点想哭的感觉。门外隐隐约约有声响,江夏收起心思,走到客厅开门望了望。一开门,却见门口几步之遥的楼道里,有人正站在一张凳子上,举着手正在摆弄楼道的灯管。楼道里的灯大多都坏了,江夏这一截更是全军覆没,老旧小区也没有什么靠谱的物管,坏了也没人来修。幸好这里住的都是年轻人,大家晚上回来一般将就摸黑走,或者用手机电筒一照就过了。楼道里黑黑的,江夏又隔了些距离,看不清那个人,直觉却觉得很熟悉,她迟疑着走过去,待走近了,她抬头疑声叫道:“杨翼?”那人本来专心摆弄着灯管,因为楼道里黑,他也是凑近了摸着把灯管拆了下来,此时听到有人叫他,他低头下来,正对上江夏的眼睛,他很意外,却很高兴的样子,“你怎么出来了?我吵到你了?”江夏见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就站在一张小小的凳子上,这时垂下头看她,身体还在晃动,忙伸手扶住他的腿,有些责怪的意思,“你小心摔下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里弄这个?”杨翼看着她,楼道虽黑,却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他的脸淹没在黑暗里,却隐隐能捕捉到他的目光,像是有些亮,望着江夏没移开。“我刚才是走了,又想起你楼道里还有浴室的灯好像坏了,晚上黑灯瞎火的,走路万一绊了脚怎么办,反正我也没事,就去五金店买了灯管过来换。”说完他弯下腰对上江夏的脸,一如既往有些大男子主义,“你过去,不用扶着我,我站得稳,你去旁边呆着,小心撞到你。”说完又直起身,把换下的灯管递给江夏,“拿着去旁边,听话。”※※※※※※※※※※※※※※※※※※※※我偷偷来个双更!哈哈。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拿着灯管,靠在旁边的墙上, 仰头看着杨翼, 他本来就高, 现在站在凳子上她更是要仰着脖子才能够到他的脸。黑黑的楼道里, 他像是顶天立地一般, 江夏就那么望着他, 心里盘桓的那种孤单感忽然消散了, 黑暗里,因为面前这个人,居然有了些安定感。杨翼在那里掰扯着什么东西, 又自言自语,“我艹,我真服了这个电工,这个线怎么缠到这儿了……”江夏望着他,心里那种想哭的感觉却越发的浓,她眼圈发热,低声道:“弄不好就算了,这个坏了很久了,你小心别触电。”杨翼依旧仰着头在跟那些线较着劲, 他手里拿着试电笔,似乎跟江夏闲聊,“我大学辅修的专业就是电力系统及自动化, 连个灯都搞不定, 我有愧师门。”江夏第一次听他说起大学的事, 嘴角忽然弯了弯,神色变得温柔,心里想,不知道这人大学的时候浪成什么样子。黑暗里,她几乎能想象,杨翼现在肯定是拧着眉,一脸执拗的神色,他也是个好强的人,真想做什么是一定要做成的。他那么聪明。就像有一次他非把江夏抽奖得的空气净化器拆了,然后装回去之后却用不了,让他送去修,他只当耳边风,自己弄了大半个晚上,又是上网又是看说明书,硬是给修好了。江夏想起这些旧事,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杨翼。倏然,灯亮了,一点不刺眼,居然不是惨白的白光,而是温暖含蓄的黄光,江夏有点意外,“你在哪里买的这种黄光灯管,我记得一般灯管都是白光吧。”杨翼嘘出口气,从凳子上“啪”地跳了下来,随口道:“你不是不喜欢白光么,说惨白惨白的看得人心凉,我多问了几家就找到这种黄光灯管,效果还可以吧?”杨翼很满意,尤其是自己居然还没有忘记电路那些知识,简直优秀!他看了看换好的灯管,提着凳子往旁边坏了的灯管走去。江夏看着杨翼的身影,心里就像是被那暖黄的灯光照耀着一样,温馨又安稳。有了经验,杨翼三两下就换好了余下的几根灯管,楼道瞬间明亮温馨,杨翼朝江夏走过来,边走边拍着头发,这些灯管年久不动,顶上不知掉了多少灰。杨翼边走边对江夏说,“你浴室里的灯我看只剩一个小灯泡还亮着,另外两个都坏了,我买了灯泡,一起换了,你那个小灯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坏了。”说完扬了扬手上的灯泡,生怕江夏拒绝,江夏看了他一眼,“你有心了,进来吧。”杨翼从墙边拿了几块东西,跟着江夏进了屋。杨翼不是第一次来,当然不需要江夏客气,他熟门熟路地拿了张凳子进浴室,江夏有点担心,跟着他进去,杨翼哪里会让江夏帮忙,“你别进来,就在门口呆着,帮我递递灯泡就行。”说完踩着凳子稳稳地站了起来,拧下坏了的灯泡,然后让江夏帮着递了下,换好之后矫健一跳,专门跳在江夏面前。江夏被他吓了一跳,皱眉说他,“你也不怕摔着腿,今天也是,那个阳台能乱跳吗?”杨翼挑眉笑了笑,柔声道:“我又不怕!”知道她是担心他,一颗心“咚咚”跳得又急又沉,他盯着江夏的眼睛,却不敢造次,只是炙热的眼神却让江夏有点不自在,她退了一步,往客厅去了。她出来一会儿,却不见杨翼出来,江夏狐疑,又拐过去一看,杨翼正好直起腰,江夏这才发现他在地上铺了东西。“是防滑垫。”杨翼解释,“你浴室的地砖有点滑,我不放心,正好店里有卖的,我就买了几片过来,你以后用浴室会安全些。”江夏看着他,眼神闪了闪,低头轻声道:“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辛苦你了,你还没吃饭吧?刚才就走得急——”杨翼觑了觑江夏的脸色,暗想他做这些她应该是高兴的,不禁大喇喇地说道:“这算什么辛苦,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我是有点饿了——”“我那里还剩一碗鸡汤,我给你下碗鸡汤面吧。”江夏往厨房走去,杨翼喜欢吃面,以前经常给他做的宵夜就是各种各样的面食,鸡汤面是他喜欢的一种。杨翼坐在饭桌边,等着江夏给他端面出来,江夏极少会叫他去厨房帮忙,他等宵夜总是理直气壮,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杨翼心里唏嘘,却更珍惜现在两人的和谐。江夏很快就端了碗面出来,杨翼接过去,还是熟悉的味道,他望着江夏一笑,风卷残云般把面“吸溜”进肚。江夏也像以前一样,坐在他旁边看他吃面,两个人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极自然地。杨翼吃完面连汤一起喝了,江夏数落他,“饿成这样刚才怎么不先去吃饭,吃饭不准时,长久胃受不了。”杨翼放下碗,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望着江夏,片刻后还是没开口,江夏暗叹口气,收了碗筷进厨房。水流“哗哗”地响,杨翼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江夏的背影,心里不知怎的,有点闷翳,还有点酸涩。“江夏——”他在她身后叫道,江夏没有回头,只轻轻地嗯了一声。杨翼顿住了,似乎在想什么。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杨翼咽下想要说的千言万语,终究只开口淡淡说了这两句。他知道江夏的心结,他做不到之前,又如何能去恳求她呢?江夏没有回头,手上还冲着碗,只低声回道:“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杨翼盯着她的背影,极力抑制住自己想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克制总比放纵更难得更珍贵。他轻吁口气,到底转过身,轻轻走了出去。“卡哒,”门锁合上的声音,江夏关上水龙头。杨翼走了。他终究还是走了。她停在那里没动,片刻后,忽然抬手捂住了眼睛,委屈、彷徨、惶恐一起涌上了心头,直冲她的眼眶。她不想怀孕,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打乱了她所有的人生规划,她从前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得很清楚,她多次拒绝杨翼,就是因为知道和杨翼在一起,她自己的人生会失控,她害怕那种失控,所以她不管对杨翼有没有喜欢,也坚定地拒绝了他。她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哪怕伤害了杨翼,哪怕她心里也难受,可这点失意和人生失控相比,也算不了什么,她坚信这是为了两个好,时间一定会抹平一切。她还会喜欢上其他的人,杨翼也会,他们会和其他人组建家庭,幸福地在一起,这个人,不一定非要是杨翼,于杨翼来说,也不是非江夏莫属。或许他于她意味着不同,可人生那么长,总会有新的不同出现,杨翼这点不同,慢慢放进心底,作为人生一段感悟,不一定要抓住不放。就像燕衡于她,曾经不也是那么不同么?可人生总会有新的不同,杨翼不就出现了?她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未来,可老天偏偏要跟她拧着来,她居然怀了杨翼的孩子!她那么冷静地跟杨翼说她不会要这个孩子,她想要把失控的人生扭转回正轨,可她心里也有害怕和惶恐,她也怕冷冰冰的手术器械,她还没有结婚,却药经历这样的一个手术,网上那么多例子,万一今后她不能再生了呢?可她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不管不顾,就跟着杨翼,不去想他家里是否同意,不去想杨翼和她到底能走多远。她曾经理智地和杨翼分析过一切,她也忍着痛和杨翼彻底分开,以为那已经是两人最后的结果。可偏偏又让她和他有了这样的羁绊,她也会怀疑自己的决定,她也犹豫彷徨,未来怎么办,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她怀着的这个孩子是杨翼的,她不要他,他们可能就真的这样了。与之前相比,这样的结局更加惨淡,如果她对杨翼真的无情,或许她不会这么进退两难。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所以痛苦难过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江夏明白这一切,她只能自己承受。她捂着眼睛,肩膀微微抽动,泪水无声地流了出来,心里的委屈不安此刻爆发出来,泪水更加汹涌,她似乎没有力气,渐渐蹲在了地上,只捂着脸,无声地哭泣。“哭什么?”杨翼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江夏愕然抬头,却见杨翼蹲在自己面前,眼圈好像也有点红,一脸沉寂地看着她。江夏泪眼朦胧,以为自己眼花,哽咽道:“你不是走了么?”杨翼没回她的话,只低低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像是什么珍宝,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发,极是爱怜的模样。片刻后,他才低声说道:“我走了,你哭成这样怎么办?”江夏眼泪涌得更厉害,杨翼抚摸着她的发丝,整颗心都似乎被她的眼泪洇湿,他轻声安慰道:“别哭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别哭了,乖——”※※※※※※※※※※※※※※※※※※※※我昨天真是爆肝了!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听他这一句,心里原本对他的恼恨都化作了委屈, 只低低呜咽不停, 杨翼心里又酸又痛, 只细心地替她擦着泪, 极尽温柔, 全然没从前床*事上的霸道凶狠。“江夏, 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有这样的意外,可我真的不想你打掉孩子, 我不想让你去受那个罪。你相信我,我会把一切处理好的, 你等等我,先看看我做的再说, 好吗?”杨翼柔声在江夏耳边倾诉着。“别哭了, 哭多了伤身体, 听话, 别哭了——”杨翼扶着江夏站起来,江夏蹲久了,似乎腿麻, 杨翼轻巧将她一抱,稳稳地抱到了床上。江夏哭了一场, 压在心里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她头有点疼, 但整个人倒是轻松了许多。杨翼把她抱到床上后,转身去了浴室,给江夏打水拧了洗脸帕,江夏看着他,杨翼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帮她擦干净,又打了盆水,帮江夏脱了鞋泡脚。她顺从地任杨翼施为,杨翼帮她洗漱完,扶她在床上躺好,又细心地帮她盖好被子。杨翼一点也不别扭,江夏几乎有点恍惚,面前这个细心体贴的男人真的是杨翼吗?杨翼见她脸上尽是迷茫,心中又疼又爱,低头对着她的眼睛,温柔一笑,那双好看的眼睛似是汇聚万千星辰,直欲迷人心神。“快睡了。”他低声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等你睡了我就走。”江夏哭得疲惫,闻言闭眼睡去。杨翼留恋地看了她一眼,将灯关了,屋里忽然就陷入黑暗,杨翼还坐在床边,虽然看不清江夏的脸,可感知她就在身边,这也让杨翼十分地满足。窗外虫鸣声忽高忽低,杨翼借着窗外的光,渐渐能大略看到江夏的轮廓,他就坐在那里,像是个痴心人,就那么望着江夏,就那么守着她。夜越来越深,黑暗里,床边的人慢慢低头,轻轻一吻印在额上。————江夏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神清气爽,昨晚睡得很沉,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放了些包袱,或许——是因为杨翼守在旁边。可早上起床时,他并不在,江夏心情稍好,也没有联系他,如常地去上班。接下来两天杨翼居然都没有出现,偶尔会给江夏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身体,话也不多,总在江夏烦之前结束通话。江夏正常上班,工作都是平常那些,她弄完手上的资料,打印出来和办公室的同事一起校对,校对完了没问题,眼看要下班了,两人也没继续其他事,轻松地开始说笑。“对面换广告牌了?”同事背靠在办公桌上,端着茶,望着窗外悠闲地说。江夏办公室外侧整面是落地窗,视野特别好,对面高楼墙体上有块巨幅广告牌,因为是繁华地段,常年是各种高端用品的逼*格广告。江夏一上午忙得眼花缭乱,哪里还能注意到对面有没有换广告牌?经同事一说,这才看过去,对面原来那副某寇的巨幅广告果然拆了。原来的广告牌撤了,换上的是一幅巨大的幼儿萌照。一个生得极漂亮的幼儿,穿了件小和尚似的僧衣,松松款款的挂在身上,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他蹬着白嫩嫩的短腿儿走得战战巍巍,偏还伸着藕节似的手向镜头抓来,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是人间最纯粹的黑色宝石,不染一点污浊尘埃。可能被人逗得十分开心,笑得眯起了双眼,连小小的舌头都伸了半截出来,整个人奶萌奶萌的,可爱极了。“哇,这个小朋友真是可爱到爆,好想捏一捏他啊!这是要诱惑我生孩子么?”同事笑着吐槽,看着广告牌又感叹道:“真的好可爱啊,长大了一定是个大帅哥!”江夏注视着那个广告牌,脑子跟被人敲了一下似的。照片里的幼儿白嫩饱满,虽然小小一个,但是五官脸型已经初具风华,想来长大应该是个祸水。只是有点眼熟,越看越眼熟!江夏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这个人是有多自恋!“这个看起来不像广告诶,看照片的样子有年头了,是哪个摄影工作室的概念照么?现在这种怀旧风还挺流行的,这个照片很有年代感,但是照得真的不错。”同事笑意盈盈地对江夏说,复又感叹道:“主要还是模特找得好,这个小朋友真的太可爱了,我要生个这样的儿子就好了!”江夏盯着那幅“广告”,听同事这样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腹诽,这样的“儿子”已经人高马大了!同事见江夏不说话,惊讶道:“你不觉得很可爱吗?”她指着对面的广告,“真的越看越萌!”江夏咽下心里那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几乎咬牙出口,“一般吧。”她真的服了杨翼了!真的!能想到把他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做成巨幅广告,明晃晃挂在江夏办公室对面的骚操作,让她不看都不行,还有听同事花式夸他,自己只能捏着鼻子附和,她还能说什么?真的不能不服他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同事还在啧啧赞叹,“等我有了小朋友,我也带他去照组这种照片,你看照得多自然,不像现在好多画了妆,照得很匠气,诶,怎么没看到工作室的联系方式,这打的什么广告?”江夏勉强笑了笑,实在不想再跟同事讨论这个“小朋友”到底可不可爱。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整理了桌上的资料,抬眼,入目的就是幼儿杨翼奶萌奶萌的真诚笑脸,他吐着小小的舌头,像是要萌化人的心。江夏呼出口气,真是不看都不行。她转开视线,开始制表,刻意不去看对面。电话响起,江夏像是有预感,拿起电话一看,果然是杨翼。她接通电话,压低声音,有点心烦,“喂。”杨翼蓄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喂,江夏,快中午了,我让人给你送了午餐过来,等会儿在你楼下等你。”杨翼开始无处不在。江夏忍了忍,还是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广告牌怎么回事?”杨翼想起自己的手笔,不但没有心虚,反而有点得意,“你看到了?”江夏抬眼看了看幼儿杨翼,奶萌又可爱,怎么也想不通,他长大了怎么会是这副德行,她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杨大少不否认,作为从小帅到大的标杆,他小时候的照片向来是杀手锏,没哪个长辈不喜欢的。尤其是他奶奶,没事就拿他小时候的照片出来看,一看就停不住地夸。他平时从没对这些照片上过心,要不是江夏一心要打掉孩子,他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办法,否则他怎么也不会自己会出卖自己,幸好朋友都没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他不说,估计也不会有人注意。牺牲实在太大。“你不喜欢?”杨翼笑着问,他似乎很憧憬,“我们的孩子生出来肯定就是这个样子。”“你不知道儿子一般像妈妈,女儿才像爸爸吗?”江夏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杨翼在那边轻轻地笑了笑,似乎在想象他们的孩子到底会是个什么模样,他心中温柔,却实事求是地逗江夏,“那生女儿可能会更好。”江夏刚才一时嘴快,想到孩子这个事情心情又不太好,她不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生硬说道:“你把这个弄走,我不想看。”一想到以后上班天天要面对这张照片,江夏心情哪里好得起来,她虽然知道自己怀孕,可现在还不到两个月,从医学角度上来说,那只是个小小的胚囊,没有意识,还称不上一个“人”,从法律角度上说,胎儿也算不得自然人。江夏还没有将它当做一个生命,哪里会有当妈妈的感觉,自然能狠下心来动手术流掉它。杨翼似乎看穿这一点,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放在江夏办公室对面,让她不想看也不得不看。当一个小小胚囊有了具象,就那么奶萌地望着你笑,谁不会心软?更何况这个胚囊就在江夏肚子里,她当然会想,这是她和杨翼的孩子,生出来可能就像杨翼小时候一样可爱。他分明就是故意让自己心软,故意动摇她的决心,软刀子似的割着她的心,她在他面前说得再狠,她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真是一击即中。电话那头是沉默,半晌,江夏有点不耐烦,“你听到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激素变化的原因,她现在更容易烦躁,总觉得心里有股火气,对着杨翼的时候轻松就冒了出来。杨翼那头轻轻地笑了笑,江夏在他面前极少这样任性地说话,他沉吟一下,认真说道:“你不喜欢,那我换一张?”“杨翼!”江夏压低声音吼他。“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别生气,你不喜欢我让人把它拆了就是,别生气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杨翼忙哄她。※※※※※※※※※※※※※※※※※※※※感谢在2020-03-11 19:30:28~2020-03-12 23:3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晨锦年96 2个;草长莺飞、42912333、Adler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imona 20瓶;Adler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咨询过医生,本来孕期激素变化比较大, 江夏又有很大心理负担, 情绪变化大很正常, 作为家属要多安抚。对于杨翼来说, 不过一幅广告牌, 这里拆了其他地方再放, 总能让江夏看得心软。江夏被杨翼这样温言哄着, 虽然顺了自己的意,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股气却还是消不下去。怀孕后,她对杨翼仿佛多了些娇气。她捏着手机, 没好气地说道:“我挂了,还有, 以后别让人给我送饭了,我就在食堂吃挺好的。”“等一下, 江夏——”杨翼那头叫她, 声音低沉, 仿佛还些意犹未尽。江夏的心莫名一窒, 捏着手机轻轻嗯了一声。“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杨翼似乎有些郑重。江夏心里砰砰直跳,猜不出什么事,却直觉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你说。”她莫名有点紧张。杨翼沉稳的声音传过来, “我现在没在家里公司上班了——”江夏只听了这一句,脑子里却像是炸开了似的, 她不等他说完就脱口而出, “你跟你家里说了?你家里不同意?”不怪她这么大反应, 杨翼都离开公司了,想来是跟家里闹得不轻。杨翼那边倒是很平静,似乎还笑了笑,他语气和缓,一点没有挫败或是沮丧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江夏的问题。“那你怎么不在你家里公司上班了?”江夏还是着急。她知道杨翼家里就他一根独苗,他家里一直把他当继承人培养,他也没什么叛逆的想法,一直按部就班,稳扎稳打、一步一步熟悉集团事务,是个很合格稳妥的继承人,怎么突然就离开自家公司了?多半是因为和自己的事,她早知道他家里不会同意。这完全能理解,试想,一个普普通通的底层平民女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攀上了杨翼这样金光闪闪的豪门公子,偏还怀了孩子要结婚正名,真的很难不让人在她怀孕前面加上“处心积虑”四个大字。谁说不是标准版的心机女上位史!江夏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可没想到杨翼真的去做了,其实她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她担心的是杨翼。杨翼向来是活在人群焦点中,他仿佛理所当然地就那么光芒万丈,她实在不能想象他和家里闹翻,不再是杨公子的落魄样,他这样的人,仿佛让他吃一点苦都让人觉得残忍。杨翼却似乎没有在意她的紧张,他沉吟了一下,语气认真,“江夏,你那天说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本来我以前也有过自己创业的想法,只是家里觉得没必要,我家老头子年纪又大了,让我早点熟悉公司,我也就没坚持。现在想想,自己出来闯一闯也好,我跟家里说了自己的想法,父母没什么意见,老头子也没拦着。”杨翼话音平静,似乎这就是个很寻常的决定,他继续说道:“公司刚起步,手上有个项目很急,做好了公司第一步就稳下来了,所以这几天我都没时间过来看你,你不要胡思乱想,等手上项目忙完,我就过来看你。”说完顿了顿,低声嘱咐道:“你自己好好注意身体,别让我担心。”“你——”江夏心头跟被堵了似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杨翼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么快,这么不动声色,上次见面他还一点口风都没露,今天就告诉她公司已经开张了。“我那天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里——如果是因为我说的话,你大可不必这样——”江夏想起那天自己说过话,心里很内疚,她真的不是想刺激杨翼,更怕他是一时冲动。“江夏,我说过,你担心的事都交给我去解决,我做这个决定不是冲动,你相信我,我有分寸,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杨翼听明白她的意思,截断了她的话。江夏怔了怔,她看不到杨翼的样子,可眼前却浮现出杨翼执着认真的模样。或许,江夏一直小看了他,她总觉得杨翼的光芒是来自于他的家世背景,却很少认认真真去看清他这个人。到底对他是有偏见的。“我跟着你能吃什么苦……”江夏似乎有点怔忪。她脑中忽然闪过很多画面,她和杨翼重遇以来,点点滴滴,不论在不在一起,他从来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什么事都将就着她,更不用说让她吃苦了。“我有工作,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现在生活就挺好的,我是——我是怕你……怕你不习惯……”江夏絮絮说道。的确,她以前跟杨翼说她不会陪着他闹,并不是担心他和家里闹翻了,会对自己的物质生活有什么影响,她和杨翼在一起的时候,就没跟他提过物质上的要求,她安稳于现在的生活,虽不富裕,但小日子还是能过。她担心的是杨翼,杨翼顶着这个身份活了二十几年,物质需求早就深入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真失去了家里的经济支援,他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可能会让他很难受,更不用提杨公子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光环与便利。做生意需要资金人脉,方方面面零零星星都要他去处理,现在他没有鹏翼集团继承人的身份,这些全靠他自己独立打拼应对,少了家里雄厚的支持,企业起步阶段之难,四处求人下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江夏听听就算,可放在杨翼身上,想到他要放下身段,求告别人,江夏觉得不忍,似乎还有点心疼,这样的落差不该发生在杨翼身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没经历过的,很难体会,江夏不想让杨翼体会这其中的心酸与不易。“江夏,你不用担心我,我杨翼不是个废物,离不离家我都是杨翼,我凭自己,一样能做出一番事业,一样能给你好的生活!”杨翼那边沉沉地说着,话音不高,却莫名掷地有声,又仿佛像一把刀,再坚硬如铁的心都被砍裂开了。江夏几乎能想象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从来都是这么自信。她怎么会觉得他离开了家就会一事无成呢?江夏嘴角微弯,脸上溢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那你忙你的去吧。”江夏帮不上忙,迟疑了一下,轻声道:“祝你成功,我相信你。”“好。”杨翼语气温柔,简短回答,两人相对沉默了一刻,江夏讷讷说道:“那我挂了——”“嗯。”杨翼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似乎在等着江夏挂断电话。江夏耳朵发热,杨翼的声音却像春风拂过湖面,挠在她心上。她挂断了电话,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脸,呼出口气。杨翼并不是个野心很大的人,更不是那种为了成功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可能他拥有的东西太多,反而让他很少热烈地渴望过什么,他聪明上进,却并不莽撞。江夏此刻真心实意地,相信这样的他能成功。她放下手机,不由得又看了看对面那张照片,心里暗想,原来他小时候就长得这么招人疼,怪不得中学时代稳坐校草交椅,长大了也这么招蜂引蝶。这样想着,江夏的眼睛却仔细地描摹了一下幼儿杨翼的脸,心里生出一点嫉妒,怎么能长成这样呢?真是个上帝宠爱的人。——分割线——下午还没下班,罗嘉走她门前经过,约她下班后去逛街,江夏本来想早点回寝室休息,可罗嘉一脸抑郁地说自己心情不好,然后可怜巴巴看着江夏。江夏还能说什么,只能陪这只小可怜了。她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自从杨翼跟她说了自己创业的事,她心里那些压力就轻了许多,怀孕这件事似乎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乌云罩顶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今天也不像前几天那样,焦虑得没事就刷各种医院人*流手术的介绍,还有各种人*流感受的帖子。她的心仿佛安定了下来,隐隐地还有一丝期待,或许,她可以把压力从自己身上卸些下来,试着去相信杨翼。压力小了,她也有心情去逛街,下班后,罗嘉挽着她说说笑笑去坐电梯。刚到电梯口,就碰到了徐庭,两个人正常地打了招呼,却没多话。自从那晚吃饭后,江夏和徐庭之间,就总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徐庭对她不像从前那样亲和,看见了也是淡淡地打个招呼,和对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江夏也没多说什么,更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寻常对待她,没有多话。祁风后来其实联系过她两次,江夏隐隐约约明白他的意思,却又怕自己想多了,祁风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她?但不管怎么样,她那时候觉得和杨翼都不合适,怎么会对祁风热络,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倒没必要刻意结交。江夏处之泰然,对祁风客客气气,但明显是疏离的意思,祁风不像杨翼,喜欢步步紧逼。他总会给人留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偶尔联系一下江夏,问问她的近况,徐徐缓缓,一点不让人有压迫感。※※※※※※※※※※※※※※※※※※※※没人喜欢杨翼么?其实杨大少现在生活中很光芒万丈的,像匹野马,想拴住他的女人太多了!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再后来,情况变化很大, 江夏坐车遇到流氓, 然后又发现自己怀孕, 她那时候情绪都被怀孕这件事占得满满当当,哪里还有心思想到祁风徐庭这些人。三人站在电梯里,罗嘉最尴尬, 她心里隐约明白两个人的症结所在,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本来就没摆上台面的事,劝谁都尴尬。徐庭生气,说起来也挺正常,谁被撬了墙角都不会开心,但是话说回来, 祁风也还不是她的墙角。明摆着祁少是对江夏感兴趣, 虽然徐庭说他们是长辈介绍, 可这个年头, 长辈能介绍,但毕竟没有硬压着订婚, 没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 祁风也不像是对徐庭始乱终弃的样子。所以这事也不能怪江夏, 她明显没有撬墙角的想法,避嫌已经很明显了。实际上, 罗嘉觉得, 作为能抵挡住祁少殷勤的女人, 江夏在她心里已经是大写的牛叉了,更何况,还有那位杨大少——这阵容够豪华的!罗嘉觉得江夏窝在这里当个小小的公务员,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她完全有当祸水的潜力!祁风什么人?龙源集团祁家公子,她家虽然在富豪圈里排不上号,但是不妨碍她对富豪圈的了解,祁风,豪门二代的顶级配置,富豪圈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女婿、丈夫!像她这种家庭,对祁风都只能是可望不可即!可祁风居然看上了江夏,居然看上了江夏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人?!还对她大献殷勤,别说徐庭,她都很难接受!如果就是这样也算了,毕竟祁风只是看上江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知道从哪里又杀出个杨翼,乖乖也是不得了,鹏翼集团唯一继承人杨大少,人才能力家世毫不逊色于祁风,江湖传说就是匹野马,想拴住他的人太多,却没见他靠过岸。这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跟江夏有了瓜葛,看样子比祁少中毒还深,罗嘉心里摇头,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偏偏,江夏还这么淡定。罗嘉想起今天陌生的电话,又是狐疑,又是兴奋地挽着江夏去了那家常去的高档商场,嚷嚷着要买包治愈心灵。江夏暗自感叹果然“包治百病”,倒没其他疑心,换家商场她才是会疑心。下班时间,商场挺热闹,这里一楼有块很大的空场地,上方是玻璃穹顶,几十米的挑高坠下璀璨的灯,还有几块精致的广告牌,整个场地开阔通透,气派不凡,商家很多大型活动都会放在这里。江夏和罗嘉刚走进一楼就发现,今天虽然不年不节的,但一楼也布置得十分有童趣,应该是有活动。台上好多穿着小青蛙衣服的小朋友,一个个站得规规矩矩,呆萌呆萌地望着台下,似乎马上要开始表演节目。江夏今天被幼儿杨大少缠了一天,脑子里都是他那张吐着小舌头的奶萌笑脸,现在看着这些天真纯稚的“小青蛙”,猛地被萌了一脸。周围进商场的人,好多都被这些小朋友吸引,看着他们呆呆萌萌的样子,都忍不住围过去看看到底要表演个什么节目。罗嘉也撺掇着她往那边走,边走边笑道:“这些小朋友真可爱啊!我们也看看。”江夏随着罗嘉走近,看着这些小小个的“青蛙”,不禁会心一笑,是挺可爱的。两人没走几步,轻快有趣的音乐声响起。一个穿着青蛙衣服的小男孩,台风稳稳地走出来,边走边点着头唱道: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得响亮——小男孩不过三四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清秀,短短的小腿迈得稳稳当当,唱得很认真,头随着音乐节奏一点一点,吐字还有奶音,但可能太小,有些地方还有点吐字不清,天真呆萌的样子十分招人喜欢。周围有人鼓掌,江夏也不由得笑了。江夏正想跟旁边的罗嘉说话,罗嘉却激动地扯了扯她,指着台上激动得几乎快跳起来。江夏愕然抬眸朝台上看去,只见一人也穿着大号青蛙衣服,手里牵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慢慢从台边走出来。亲子装扮,却一点也不可笑,小的长得清秀乖巧,大的眉目如画,英俊得一塌糊涂,两个人走在一起,和谐得像是一幅画。他边走边唱:借我一双小翅膀就能飞向太阳我相信奇迹就在身上江夏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她从来没听过杨翼唱歌,她对他好像从来没有过滤镜,相反,她对他有偏见,所以她从来没像其他女生那样,觉得杨翼的声音听了会怀孕,江夏曾经对此嗤之以鼻。只有和他耳鬓厮磨的时候,有时他在耳边或是低沉呢喃,或是发狠低吼,那会让她耳红心热,心悸不已,但江夏认为那只是床笫之间兴致所致。可是此刻,杨翼就唱着一支儿歌,没有情歌那样深沉煽情,却意外的清朗温柔,江夏的心像是被什么大力撞上,“咚咚”跳个不停。眼中只剩一个杨翼,仿佛自己情窦初开时才有的悸动感。杨翼牵着那个小男孩,神情自若得很,不时摸摸小男孩的头,脸上笑得温柔又宠溺,似乎一点不担心自己穿着件青蛙装,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是不是可笑。他就是这么自信,仿佛自己做什么都天经地义。他边唱边走,和着另外两个小朋友的声音,就像是父子三人一样。转眼,他已经走到了江夏面前,他放下话筒,就那么看着江夏。两个小朋友还在旁边认真地唱着歌,台上的“小青蛙”们也还蹦蹦跳跳地完成着自己的表演。江夏只知道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酸酸的,又有点发涨,眼圈也开始发红。“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小朋友奶声奶气地在旁边和着歌。“江夏——”杨翼低头望着她笑。江夏依旧呆望着他,杨翼已经单膝跪在她面前,手里举着一枚璀璨光华的戒指。“嫁给我吧!”他抬头望着她,轻声说道,“嫁给我,江夏!”“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做个好丈夫,好爸爸,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他说得有些慢,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与执拗。“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他轻声又重复了一句。江夏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仿佛没听懂他说的什么话,不知不觉地,眼泪已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杨翼握着她的手,站起来猛地将她抱进怀里,他的心激动又柔软,在她耳边发誓似的呢喃:“我会对你好的,江夏,相信我,我会一直对你好的。”反反复复,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只执拗地告诉江夏,他会对她好的。江夏耳边仿佛也只剩这一句。过往的画面一帧帧闪过,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那么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是啊,他一直对她都是好的。去露营,他光着脚也会把干鞋给她穿;晚上再冷,被子一定给她裹好;怕她上班风吹雨淋,给她买车;她要去菜市场买菜,他再不耐烦,也会跟着她帮她提菜,就是心疼她勒着手疼;厨房里做好了热汤,他总是抢着去端;山洪爆发,生死一线之间,他抓着她的手,从未有一点松开;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她。……他记着她的喜好,他总是将就她,她对他再冷漠无情,他发狠之后,还是会回来找她,他就是那么执着。他是爱她的,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她不相信他会长情。她不相信他,也不给他机会证明,她一次次把他从身边推开,但他还是放不下她,一次又一次回来,他从来不怕失败,也不怕疼,敞着一颗心,任她划上一刀又一刀。他是傻的,而她,是盲的。江夏眼泪落得厉害,到底是什么打动了她?或许是那句“好丈夫,好爸爸”勾起了她对温暖家庭的渴望,她从来没有停止对幸福家庭的追求,只不过那些规划里,男主人从来不是杨翼。可杨翼那句誓言似的话,竟让江夏憧憬生活里,男主人的面容渐渐与杨翼重合,江夏脑中居然全是一家人温馨甜蜜的画面。杨翼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江夏一瞬间忽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嫁给他!嫁给他!”江夏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起哄叫嚣。“嫁给他!嫁给他!江夏!”罗嘉拿着手机边录视频,一边疯狂安利江夏。江夏埋在杨翼胸*口,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在杨翼怀里抽了抽鼻子,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狼狈又可笑。她忍不住在杨翼怀里蹭了蹭,把脸上的眼泪蹭干。杨翼低头看她,江夏吸了吸鼻子,有点羞恼的意思,瞪了杨翼一眼。杨翼见她眼帘上还泛着泪水,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一张小脸却白净如玉,偏还瞪他一眼,说不出可怜又可爱。※※※※※※※※※※※※※※※※※※※※杨大少终于求婚了!不容易啊!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声轻笑,胸膛闷闷地震得江夏心“咚咚”直跳。“嫁给我?”杨翼的眼神热烈得能融化琉璃。“嫁给舅舅!”刚才唱歌的两个小朋友一左一右地扯着江夏, 奶声奶气的说得十分认真。江夏垂目看去, 好笑地看着两个小朋友,“嫁给舅舅!”小朋友着急地拉着她的手。“嫁给他!”“嫁给他!”不断有人起哄, 场面热闹非凡。“嫁给我?”杨翼炙热的眼神望着江夏, 灯光映在他眼里,灿若星辰。江夏嗔了他一眼, 眼角眉梢都有点羞恼, 她随即低头, 像是想了想,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你愿意嫁给我了?!”杨翼双眼放光, 激动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真的吗?!江夏!真的吗!”杨翼似乎怕自己听错,追着江夏不断问。“嗯!”江夏重重应道,似乎有点烦他的傻样,眼角眉梢却蕴含着笑意。杨翼眼神更加炙热, 他灼灼地盯着江夏, 下一秒, 双手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了她一口。江夏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想到这是公共场合,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 她红着脸, 又羞又恼地锤了杨翼一拳, “你干什么?!”杨翼扬眉一笑, 眼中似是落下了沙漠里最亮的星,说不尽地志得意满,英俊不凡!他盯着江夏,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来,大笑道:“你终于肯嫁给我了!江夏!”在江夏的惊呼中抱着她转了个圈,“你终于肯嫁给我了!你终于肯嫁给我了!”杨翼反反复复就这一句,他这一生中,从未试过这么开怀与满足,心心念念多年的人,终于,终于要嫁给他了!“放我下来!”江夏被转得头晕,不断拍着杨翼。杨翼虽然兴奋过头,但还算保留了理智,他在周围人的起哄欢呼声中,把江夏小心放下。小朋友还在唱歌,江夏脚虽落地,心还“砰砰”直跳,她没好气地瞪着杨翼,“发什么疯——”杨翼满心欢喜,顾不得其他,见江夏嗔他,心里跟汪着一滩水似的,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女人牢牢裹在心里。他满腔的爱意与满足无处发泄,学着两个小朋友一起围着江夏,和着音乐继续唱歌逗江夏:“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有你相伴leap frog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自信成长有你相伴leap frog……小朋友唱得奶声奶气地唱得十分认真,杨翼却追着江夏的眼睛左来右去,温热的气息时不时喷洒在江夏脸颊和脖颈上,江夏瞪他,却似是被他眼中的缠绵与热烈烫到,哪里还有往常的气势。周围的人开始鼓掌欢呼,杨翼根本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他全当这些人不存在,看着江夏越羞越红的脸,再没有有过的舒畅与满足。江夏实在忍不下去他这副作怪的模样,推他道:“你好不好意思,唱的什么呀——别人都在笑——”杨翼见不得她这副羞恼又不乏嗔意的模样,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乱跳个不停,抓心挠肺的,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最好化成一滩水,融在她身上才好。“他们笑关我什么事,我是唱给我的宝贝听的——”杨大少满腔的爱意都仿佛都化作了眼中的潮汐,翻涌着尽数付与面前的女人。江夏不是没听过杨翼叫自己宝贝,情浓时,他也在她耳边一声声叫她“宝贝”,可再也没有这一次引得江夏如此心悸。大约是因为,此时他眼中不再是汹涌的欲望,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江夏脸上通红,一时之间竟被杨大少的土味情话击中了心,她只能瞪他,眼圈还有些红,眸子却还像汪着一层水雾,眼波流转之间,杨翼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过去了。他低头起江夏的手,江夏虽然不明所以,但却柔顺了很多,望着他。杨翼手上捏着那枚璀璨的钻戒,江夏心里一窒,只见杨翼小心又认真地把钻戒慢慢戴在了她手指上,修长细白的手指瞬间被钻石的光芒映得更加白皙。杨翼摩挲了一下她的手,似是有些舍不得放开,下一刻,他低头轻轻一吻,像是什么承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江夏手上,郑重又温柔,其间的缱绻缠绵好似一股热流,瞬间涌到江夏心上,激得她心都微微发颤。怪不得人说无名指直通人的心房,江夏恍惚地想。杨翼却抬眸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深情与缠绵,江夏怔怔地望着他,只觉得万千星辰都好似落到了他的眼中。他只那么含笑看着她,眼中的深情就仿佛穿越了时光,引着她回到过去,又好像带着她看到了未来。所谓“永恒”或许就是此刻的感觉。“江夏——”“我爱你。”杨翼轻声出口。————分割线————杨翼多年夙愿得偿,端的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求婚成功之后,杨翼脱了那件青蛙“战袍”,居然换了套正儿八经的黑色西装出来。看来是有备而来,他眉目间都是得意之色,本就很祸水的脸,今天此刻,在华服灯光之下,竟像是一轮骄阳投入这大厅之中,却比水晶灯光更加璀璨耀眼,瞬间就夺人心魄。一瞬间竟让江夏也晃了眼,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原来杨翼这厮长成这样!“卧槽——”罗嘉脱口而出,“太帅了太帅了!简直要人命啊!江夏,你老公太帅了!”她盯着大步走近的杨翼,咽着口水疯狂感叹。江夏也回过神,杨翼已经走到她面前,今时不同往日,这已经是他盖过章的未婚妻了。杨大少名分已正,再不像从前那样需要避人耳目,他大手一伸,光明正大地揽住了江夏的肩。江夏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这样揽过,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肩,嗔了杨翼一眼,小声道:“这么多人,正经点。”杨翼接到她的目光,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哪点不正经!” 手干脆还紧了紧,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江夏气得腹诽,这人穿得这么人模人样的,骨子里还改不了霸道、占有欲又强的习性。江夏相对于一米八几的杨翼来说,算是娇小了,被他强揽着肩,目光交融,一时间竟觉得面红心跳,像是那些刚谈恋爱的青葱少年一般。罗嘉撇开眼,这恋爱的酸臭味啊!她这副没眼看的表情更让江夏又羞又窘,她推了推杨翼。杨翼笑得恶劣,揽着她的手更紧,江夏对杨翼的短处清楚得很,她气得伸手狠狠地拧了一把杨翼的腰眼子,杨大少浑身一抽,又疼又麻的感觉直冲头皮,一下就放开了江夏。他缓过劲来,有点发狠地瞪着江夏,明知道那里是他杨翼的禁区,一碰浑身都颤,平时轻轻摸摸那是情趣,今天她居然敢下狠手!江夏眼神一抬,清凌凌地看着杨翼。杨大少与她对视不过两秒钟,眼里哪里还有狠意,只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狠狠地亲一亲,盯着她眼神就软了,干脆地败下阵来。江夏兵不血刃地收拾了杨翼,没好气地又警告了他一眼,这才拉过罗嘉,笑盈盈地说道:“你不是想逛街么,我陪你去。”罗嘉今天哪里是要逛街,她上午接到陆峥女朋友的电话,没说两句电话就被人拿了过去,说话的人居然是杨翼,杨翼居然给她打电话,罗嘉也觉得很神奇。杨翼倒是很客气,请她务必帮个忙,罗嘉暗忖估计是和江夏有关,果然,杨翼请她下了班把江夏带到这个商场来。至于具体细节,倒是保密没说。罗嘉是个好事的,带江夏去商场倒是没什么难度,以杨翼的身份,又在商场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他也不可能做什么坏事,因此,罗嘉心安理得地帮了这个忙,让杨翼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杨大少来得这么猛,上来居然就求婚!求婚诶!不是求爱是求婚!他是鹏翼集团的继承人,杨大少!居然跟江夏求婚了!江夏居然还答应了!她答应了!罗嘉被震惊了一脸,却还记得抖抖嗖嗖地掏出手机,录下这惊人的一刻,是她错过的剧情太多,但是好歹赶上了个大结局。这波不亏。罗嘉刚才被杨大少那满满的爱意和霸道的占有欲腻得发酸,这回江夏还记着她找的借口,她忙说道:“买什么包,我都饿了,你也饿了吧,我们去吃饭。”说完笑嘻嘻地问杨翼,“杨大少应该有安排吧!”杨翼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却对江夏说道:“我叫了些朋友一起庆祝,你介意么?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不过去了,让他们自己玩。”杨翼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江夏没想到他连庆祝仪式都安排上了,只是这么仓促就要见他朋友,江夏犹豫了一下,见杨翼似乎隐隐有些期待的样子,心一软,反正早晚都要见,今天就将就他。“去嘛,江夏,去嘛。”罗嘉喜欢热闹,她怂恿江夏,完了还问杨翼,“陆峥两口子来么?”“来!”杨翼言简意赅。※※※※※※※※※※※※※※※※※※※※明天有事,可能不更新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罗嘉欢喜, 期待地看着江夏, 江夏本就愿意了,罗嘉一闹,更是没犹豫, 笑着点了点头。杨翼遂了意, 对两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十分绅士。罗嘉高高兴兴走到前面,末了还不忘给杨大少添堵, 回头招呼江夏,“江夏, 快来,我们一起走。”江夏嘴角含笑,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杨翼, 这才往前跟上罗嘉。刚跨出两步, 猛不丁地被身后的人拉住手。江夏回头瞪他,杨翼却把她的手按在刚才拧的地方,江夏瞪着他抽手,杨翼大掌有力,她哪里挣得开。江夏看了看前方的罗嘉, 低声恼道:“你又干什么?”杨翼眉梢一扬,笑得有些暧昧, 他凑到她耳边, 似狠似凶地说道:“敢对你老公下狠手, 回去再收拾你!”说完轻巧一放, 也不看江夏,噙着笑大步往前去了。江夏耳朵边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温热的气息,她脸上发烫,心跳如雷,横目看去,罪魁祸首却已经走远。———分隔————杨翼求婚成功,当然不能锦衣夜行,他从前和江夏在一起的时候就偷偷摸摸——江夏从来不肯去见他的朋友,也从不带他见她的朋友,彼此朋友圈泾渭分明。总归他是个见不得人的。杨大少对此耿耿于怀已久。但今时不同往日,杨大少既然已经正位,当然恨不得敲锣打鼓地好让全世界都知道,现如今他是江夏的男朋友,不,未婚夫!那些觊觎江夏的人,都好好把心思收了。杨翼呼朋引伴,叫了一众朋友吃饭,等他和江夏三人到的时候,厅里已经或坐或站,三三两两聚集起了人,场面热闹得很。杨大少作为今天的主人,一进门就开始满场招呼朋友,一边寒暄笑闹一边准备落座。江夏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听凭他安排。杨大少今天西装革履,一副意气风发地矜贵公子哥模样,众人戏谑打趣,他也毫不客气,口角生风地还回去,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还未落座,杨翼作为主角说话,他迫不及待地,高调宣布自己求婚成功。是个有妇之夫了,从今以后,他杨翼从头到脚,人和心都戳了他未婚妻的章,再不能跟着在座的各位出去鬼混,让众人各自保重云云。不像个求婚庆祝仪式,倒是正儿八经地金盆洗手,引得大家轰然大笑。当然也震惊所有人。杨公子要结婚了?!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我艹”有人脱口而出,“杨翼你要结婚了?!”“怪不得把我们都叫来,原来是要搞大事!”“怎么不叫我们到求婚现场,没哥几个见证不算啊!”“不算不算,重新来过!”众人纷纷起哄。杨大少笑意盈盈,但笑不语。有人还挑杨翼的毛病,睨着眼抗议,“还有,杨大少,什么叫跟着我们出去鬼混,我们可老实得很,你把我们带坏了,临走还要甩锅不合适吧?”众人大笑,纷纷出言应和,是要拆杨大少的台。“去去去,老子根正苗红,一身清白,带得坏你们!”杨大少瞄了一眼江夏,打算嘴硬到底。有人举着酒杯笑他,“杨翼,你都从良了,那得伤多少妹子的心哪!”“别他妈胡说。”杨翼笑得满面红光,“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除了我老婆,其他妹子都跟我没关系!”杨大少开始甜言蜜语。“哎哟,这还没结婚呢!杨大少!”有人快被杨翼酸倒了牙。杨翼丝毫不露怯,指着那人,一抬下巴笑道:“民政局已经安排上了,喜帖过两天就送你们手上!到时候都来啊!”“嚯哟,杨大少你这速度是有点快……”那人跟旁边的人挤眉弄眼地笑道:“这么心急火燎的,是不是……哈……”他被杨翼踢了了一脚。“少他妈瞎说!”杨翼笑骂道,他不准别人拿江夏开玩笑。那人讪讪地闭了嘴。“那总得让我们见见是哪路神仙这么牛*逼,能降得住你这个妖孽吧!”有人起哄笑道。杨翼满脸得色,笑得春风满面,他回头看着身后一直没做声的江夏,霸道地揽过她,占有欲和紧张的意思彰显无疑,他得意地介绍,“我未婚妻,江夏!”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前置词。江夏被杨翼揽着肩,好像多了些底气,这些人她以前见过几个,那时候她还是燕衡的女朋友,今天再见,身份已经改成了杨翼的未婚妻。她觉得尴尬得很,不过别人不一定还记得她,这样想着,心里稍安。杨翼都替她自我介绍了,她倒不用再多说什么,只微笑着跟众人点了点头,“你们好,我叫江夏。”众人这才看清江夏,男人多是看脸,当然也有看身材的,口味虽然各有偏好,但总体来说,都觉得杨翼眼光不错。这个女的生得真不错,肤白如玉,眉目如画,身材纤细窈窕,一双眼睛清悠如水,此刻浅笑着看着人,却无端端地引得人有些心热。颇有让人想保护的欲望。有人是吃这一款的,暗自赞叹,不吃这一款的,也明白有吃这一款的,男人看法都很和谐。女人们的眼色就各自精彩,江夏今天毫无防备就被杨翼求了婚,惊喜当然惊喜,可她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准备,衣服都是日常穿着,一件休闲白色衬衣,外面套了件方便的针织衫,一条浅色休闲裤,头发也只束了个低马尾。很朴素简单的打扮。江夏暗自懊恼,虽然没想过跟别人争奇斗艳,但也不想灰头土脸地露相,江夏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被无数光束扫了个遍,她侧目看了看身边帅气逼人的杨翼,一时有点脚痒,很想踹他一脚。自己倒是打扮得人模人样,也不顾她,看着一个个打扮精致亮眼的女人,江夏总有种被杨翼出卖的感觉。女人们打量着江夏,想法各自精彩,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也有冷眼旁观不关己事的,更有暗恨的。不过相通的都少不了一个念头,这个女的生得不错,穿着打扮这么普通,能把鼎鼎大名的鹏翼集团杨公子勾到手,这手段肯定不一般!灰姑娘太多,豪门公子太少,想上位,难于登天,在座的有出身和江夏差不多的,看江夏能走到这一步,深感戚戚焉。当然也有人暗暗感叹,没想到杨翼这样阅遍鲜花的人,居然喜欢这种良家气质的女人,看来他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人。江夏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但她沉得住气,平平淡淡地任由她们打量。杨翼一边和他的狐朋狗友笑闹,一边让众人落座,他替江夏拉开椅子,护着她入座。这种场合杨翼是惯了的,他今天又高兴,更是如鱼得水,还没上酒,满桌气氛已经热烈了起来。江夏坐在杨翼旁边,嘴角带笑,充当杨翼优秀的背景板。酒刚满上,菜也上来了,杨翼作为主人,邀了第一杯,江夏端起酒杯刚想抿一口,杨翼就跟侧脑生了眼睛似的,他都没看江夏,伸手准确无误地把她的酒杯拿了过来。江夏看他,杨大少不动声色地把她的酒杯放在自己面前,嘴上还跟人寒暄着,一仰头把自己的酒干了。然后侧头凑近江夏,不容置喙的口气,“你还喝什么酒,喝果汁。”他以为自己做得□□无缝,但早有人看到他的小动作,当下就不依了,指着杨翼闹道:“杨翼你不能作弊,那杯酒往哪里藏!”“什么酒!我藏什么了?”杨大少笑道。“就你面前那杯,嫂子的酒,我可是看见了的!你不让人喝,这不对吧!”杨翼被人点出,看了一眼江夏,眼神语气都变得有点温柔,“她不会喝酒。”“她不会,你也不会啊!”“杨翼,嫂子不能喝,那你当仁不让帮她喝嘛!”“就是就是!杨翼一起喝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杨翼嘴角噙笑,他心里高兴,也不耐烦跟他们打嘴仗,端起江夏那杯酒,指着那个领头的笑道:“卓远,我记住了啊!”叫卓远的那个男人拍着桌子笑道:“杨大少,老子就说过,迟早是要跟你讨回来的!”“快喝快喝,哪来这么多废话!杨翼你是不是喝不起,要不我来帮你喝!”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开始起哄架秧子。杨翼笑着点了点头,笑骂道:“滚,老子要你帮!”他仰头一倒,干干脆脆地喝了一杯。众人纷纷叫好,卓远开始撺掇,“满上满上,给杨翼和嫂子都满上!”早有人把杨翼和江夏的酒杯都满上,还笑嘻嘻地问江夏,“要不喝点红的?”江夏看了看杨翼,杨翼笑着挥开那人,护得紧,“说了她不喝酒。”“我本来就是给你喝的!哈哈!”那人笑得开怀。“来来来!”杨翼从不认怂。一时间桌上气氛更加热烈,江夏望着春风得意的杨翼,凑过去低声说了句:“少喝点!”杨翼还在跟人打嘴仗,闻言摸了摸江夏的头,低声道:“你别管,我今天高兴!”江夏嗔了他一眼,杨翼干脆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忙着劝酒去了。※※※※※※※※※※※※※※※※※※※※本来说不更,但是我勤快!明天也有一更哟。看在我勤快的份上,求推荐。感谢在2020-03-16 16:44:42~2020-03-17 21:3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kasi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江夏也拿他没辙, 当着他朋友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低头安静吃菜。有人却眼酸得很,冷冷地盯着江夏没出声。江夏不经意抬眸, 王玥已经瞪了她很久了, 江夏暗叹口气, 转开眼神当做没看见。心里怎么着也会有点堵,侧目看向杨翼, 这个罪魁祸首正跟陆峥一起吆喝着要卓远喝三杯,哪里注意到江夏的眼刀子。江夏默默收回视线,夹了块甲鱼在碟子上, 刚要夹起来吃, 旁边伸来一双筷子果断地把甲鱼夹走了。江夏愕然看去, 刚才还好像完全没管她的杨翼, 偏头认真跟她说道:“这个据说性寒, 你不能吃。”江夏皱眉,把刚才的怨气一并发出来,没好气道:“谁说的?”杨翼似乎注意到她语气中的抱怨, 倒是没多想, 只凑近了低声哄她, “这个真的不能吃, 乖, 听话,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江夏不是想吃什么, 她是不喜欢别人对她虎视眈眈,这话却没法对杨翼说。她呼出口气,当然这事也不能全怪杨翼,江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杨翼对她太好,最近总爱跟他发脾气,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和气很多,“那吃虾吧,我想吃那个皮皮虾。”杨翼看了一眼,清蒸的,是江夏喜欢的。他夹了一只,却放到自己面前,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开始小心剥虾。江夏不好意思,小声道:“我自己剥吧。”“你自己剥?上次你剥这个还把手给弄伤了,我来。”杨翼随口回道,一点也没有让江夏动手的意思。江夏心中一跳,脸上有些温柔,这种虾她喜欢吃,但是不太会剥,上次吃是把手给划伤了,杨翼倒是记得清楚。江夏望着他,杨翼剥得很认真,一双修长劲白的手哪里像是做这种事的,可偏偏他做了,莫名让人觉得受宠若惊。江夏心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甜味,一丝一丝弥漫到了她的眼角眉梢。杨翼剥完一只往江夏碟子里一放,抬眸迎接他的,是江夏微甜的眼神,他哪里见识过她这样看他,一时间心神荡漾,差点不能自己,他回望着江夏,殷切道:“我再给你剥一只罢。”杨翼在江夏这里从来不算多有骨气,但也少有这样没骨头,她嗔了他一眼,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这么轻浮,低声道:“你自己吃,不用管我。”如果说求婚成功让杨翼一尝所愿,那江夏此刻对他的娇且俏,才是彻底让杨大少心花怒放,如坠云端。他兴致勃勃地又夹了一只虾,认认真真地剥完,然后放在江夏碟子里,还问道:“还要么?”骨头轻得让人不忍直视。的确,一桌的人都不忍直视。陆峥早就不干了,砸着嘴,酸道:“我艹!翼哥,你考虑一下我们的眼睛,都他妈要瞎了!”杨翼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真的瞎了眼都想不到。杨大少从来都是大男子主义做派,男女关系上向来霸道,对女朋友好是好,但那是大面上,花钱护着都不含糊,他带出来的女朋友,多是乖乖巧巧在一边替他倒酒添菜,性格再高冷的,到了杨翼这里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小鸟依人。要他伏低做小,那是天方夜谭。今天也算活久见,杨大少居然替人剥虾?!那副殷勤劲,啧啧,真缺了他一条尾巴,陆峥已经不忍直视。“滚你的!”杨翼笑骂他,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悠闲自得,一点不脸红。他就喜欢这样伺候江夏,鞍前马后地伺候也不在话下,他们懂什么?他只恨不得床上床下,日日夜夜都把这个女人伺候好了。陆峥咂了咂嘴,他是知道些前情的,但也没想到杨翼居然这么猛,这就求婚了!总归都是兄弟,他倒是没替祁风不平,本来这个事嘛,谁先下手就算谁的,怨不得杨翼,人家都求婚了,诚意杠杠的。不过他还是好奇,杨翼怎么跟江夏扯到一起的?能让杨翼直接上来就求婚,这里面的瓜葛可不轻。他大咧咧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我说翼哥,你也跟我们说说你们的情感历程呗,这猛不丁地你就要结婚了,总归要给个交代嘛。”杨翼恨不得早有人来问,他大方分享,“我和她是中学同学——”他看向江夏,有些卧蚕的双眼本就容易显得温柔,更何况,他此刻心中眼中俱是柔情,那眼神就分外深情缱绻,莫说江夏,就是旁的女人,也叫他此刻的深情定住魂。“六年中学,三年同桌。”他没有多说什么,就那么望着江夏,眼神好似已穿越时空,缠绵又深情,像是要把过往岁月里,没说出口爱尽数付与。桌上的女人看着都有些酸。“原来杨大少已经惦记了这么多年,怪不得能放弃森林,洗心革面,回头是岸,初恋的威力就是大哈!”有人开玩笑。虽无心,却一语中的。“我不信!”有人醉了,笑着指杨翼,“你杨翼什么人,你真要中学就看上人家,你会现在才下手?!你莫豁老子!”“老子敢赌一瓶白的!”那人笑得欢,拍着桌子开始赌咒。“是啊!杨翼什么人我们还不了解——”众人不买账,杨翼什么人,前女友都是数得上号的,现在要立纯情人设,呵呵。话题走远。江夏倒是一点没不自在,她饶有兴致地睨着杨翼,一脸的意味深长:让你吹,让你编,自己做过些什么心理没点B数?还想给两个人弄点青春爱恋?什么毛病!三年同桌是不假,可那三年我们什么关系你心里没数?你怎么欺负我的就忘了?呵呵!江夏嘴角还弯了弯。杨翼却被她笑得毛骨悚然,他现在倒是明白了自己以前的心思,可总不能穿越回去弄死那个作死的自己吧?再说青春爱恋的确是有,但并不是他和江夏,在江夏那些青春岁月里,横看竖看,满满地都是“燕衡”两个字,和他杨翼并不相干。真令人唏嘘。杨大少被人拿了短处不说,又戳中了痛处,一时间也不自在,他还绷得住,强自道:“说了你们也不懂!”“是是是,我们不懂,我们不懂,来,喝酒喝酒!”陆峥拍着腿笑道。杨翼喝了一杯,又去看江夏,江夏正被罗嘉拉着说话,“你跟他真的是中学同学?”这有什么好骗的,江夏点了点头,“是啊。”“哎,你说你运气怎么这么好!跟杨翼做了三年同桌!桃花运怎么这么好?!我很嫉妒!”罗嘉满脸羡慕。江夏撇了撇嘴,颇为不认同,“我运气好?有吗?”和杨翼坐同桌算得上什么运气好。“有!”罗嘉很郑重,说完又满脸好奇地问道:“那杨翼是不是中学就喜欢你追你啊?哇,校园恋爱,好浪漫!”江夏差点被呛住,想起杨翼中学时候的可恶嘴脸,一脸诡异地回道:“没有的事——他那时候怎么可能喜欢我——”差点没搞死她。“那你喜欢他?”罗嘉心想,杨翼这样的帅哥要是坐边上三年,那谁扛得住?怪不得江夏面对祁风那样的极品男能那么淡定,果然是美人看多了有免疫力。江夏一言难尽地看了看罗嘉,表情勉强,“怎么可能,我那时候不喜欢他。”何止不喜欢,弄死他的心都有!说得上是她青春期的阴影好么!想到这里,江夏不由得好笑,估计打死以前的她,也想不到自己今天会跟杨翼在一起,更想不到,他们下半辈子可能都会在一起。世事真是奇妙。罗嘉瞪着她,不敢相信江夏能这样视美色为无物!她眼睛一转,能这样抵抗美色,肯定有其他美色在前,她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罗嘉笑得阴险,“那你是不是喜欢其他人?”江夏想起燕衡,却没有什么不自在,她脸上一笑,睨了一眼罗嘉,满足她的八卦欲望,点头“嗯。”又兴味地添了一句,“当时没他什么事。”说着好笑地瞥了一眼杨翼,一点没给他留面子。罗嘉瞪着眼睛,无声地“哇”了一下,表示八卦欲望被深深的满足,又同情地看了一眼杨翼,心想,杨大少这样的人都有被无视的时候,看来是天道好轮回。“哎,我真服你,你看你现在还收割了这么一个大帅哥!”罗嘉感叹。江夏含笑不语,正要说话,杨翼却凑了过来,“你不相信?”“相信什么?”江夏愕然。杨翼没说话,江夏侧头看他,只见杨大少眼中微红,是醉酒的模样,他望着江夏,眼神热切深沉,“我以前就喜欢你啊!”杨翼喝了酒,说起话来更加直白。江夏忍不住“扑哧”一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哄鬼去吧。”杨翼一脚踩在江夏椅子下方的横杆上,借力凑到江夏耳边,声音低沉微哑又和着酒气,“真的,你不知道,你那时候踢了我一脚,我当晚回去就……”最后几个字他几乎用气声说道。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听清, 面上唰地红了, 想起那个时候他们才多大,这个人居然就——江夏跟被烫了似的,她涨红着脸, 瞪着杨翼低声骂道:“你个流氓!”杨翼嘴上开了回车, 心里也“砰砰”直跳, 再看江夏又羞又怒的样子,简直爱得要命, 人这么多,又不敢上手,只能强自忍耐。又忍不住想要她更开心, 殷勤地给她夹了块海鲜釀豆腐,“尝尝这个,你不是喜欢吃豆腐么?”江夏不好当着这么多人拂他好意, 瞪了他一眼, 这才夹起豆腐咬了一口, 豆腥味扑鼻,江夏胃里一阵抽搐,忍不住轻呕了一声。她忙偏过身低头,想要压下反胃的感觉,胃里却抽得更厉害, 她干呕出声, 却没真的吐出来。“怎么了?”杨翼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江夏?”他跳起来去拍江夏的背。江夏摆了摆手, 努力压下那股反胃的感觉,“没事,我去下洗手间。”说完起身快步走向洗手间。杨翼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椅子一推,大步就跟了上去。剩下一桌的人面面相觑。有人打趣道:“看来杨大少这是要双喜临门了。”有人笑得意味深长,果然么,带球上位,这手段,虽然老套却实在经用,这不就套牢一个钻石王老五了么!可惜了杨翼那些个痴心的前女友哟,怎么都没人想到这招?众人一副洞明真相的表情,真替杨翼不值,他杨公子也会栽在这种手段上,看来男人总有色令智昏的时候。王玥盯着杨翼的背影,脸色已经难看至极,这个女人明显是借着孩子上位,居然被这样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杨翼是昏头了么!江夏冲进洗手间,连门都来不及关,已经对着马桶干呕不已,她胃里抽搐,难受得要死。杨翼又急又心疼,慌着手脚问:“江夏,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江夏根本没心思回答他,只朝他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事”,又干呕一声,那模样十分难受。杨翼恍惚明白这可能是孕吐,虽然稍微放心,但看着江夏呕了一声又一声,只恨不得替她难受,他轻抚着江夏的背,想帮她缓解一下。江夏吐了一次又一次,几乎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完了,然后还呕了几口酸水,这才觉得胃里不再抽搐。整个人像是打完仗似的,精疲力尽地靠在了杨翼身上。手还伸向杨翼,气息弱弱地说:“纸。”杨翼见她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心疼得要命,慌手慌脚地递了纸在她手上,又忙不迭地拧开水喂到她嘴边,江夏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这才就着杨翼的手,喝水漱了漱口,又喝了一小口,这才觉得缓过了气。杨翼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心口,帮她缓解不适。“好点没?还想吐么?”杨翼看着脸色发白的江夏,语气简直温柔得不像样。江夏深吸了口气,感觉稍微好些,她眼睛都还是红的,却露出点笑意,“没事了,正常的妊娠反应,我还以为我没有呢。”“你不舒服,那我们就回去了吧。”杨翼抱着她,看着她受罪自己更受罪。江夏虚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现在就走,会不会不太好?”“没事,我让陆峥帮我陪他们,都是很熟的朋友,不会说什么的。”杨翼用嘴唇碰了碰她,她才是最重要那个。江夏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再呆,要不也影响人家食欲,她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好好跟他们说,别扫兴。”杨翼帮她理了理头发,低声说:“知道了,你难受就跟我说。”说完揽着她出了洗手间,跟众人打招呼,“各位,今天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她身体不太舒服——”杨翼看了看江夏,神色温柔又怜惜,“我先陪她回去休息,改天再约。”众人见江夏苍白着脸靠在杨翼怀里,杨翼又是那么一副宝贝的神色,当然不好再拦。杨翼又嘱咐了陆峥,匆匆忙忙地带着江夏走了。剩下陆峥没心没肺地感叹:“啧啧,杨大少看样子是真的被套牢了,这都成二十四孝好男友了!”“要你多话!”他女朋友觑了一眼旁边王玥的脸色,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掐了陆峥一把。王玥猛地站起来,也不管众人的脸色,冷声道:“我不吃了!”陆峥没理她,热情四溢地招呼其他人喝酒吃菜,瞬间就变成了他的主场。他女朋友倒是跟着王玥跑了出去,王玥走得飞快,几乎要追上前方的杨翼江夏了,陆峥的女朋友怕她冲动犯傻,杨翼可不是随便她捏的软柿子。她忙拉住王玥,“你慢点!”王玥把她手一甩,冷声道:“别管我!”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前方的杨翼。“你犯什么傻啊,没了杨翼,还有其他人,又不是非他不可,我看他也没什么好的。”陆峥女朋友只能劝。她也是后悔不已,不该一时嘴快把今天杨翼请客的事告诉王玥,本来以为就是普通聚会,怎么想到居然是庆祝杨翼求婚成功,要知道是这样,她就是把嘴缝了也不会跟王玥透露半个字。万一闹出点事,两家都不好交代。“他好不好我自己知道,我就是认定他了!”王玥红着眼恨恨道。王玥倔得很,她从小就认定了杨翼,以前比杨翼小,杨翼对她一直是小妹妹的态度,她看着他换一个一个的女朋友,只能期待自己快点长大。好不容易她也长成了大姑娘,总能把杨翼那些女朋友挤兑到一边了,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有心计的女人,杨翼居然要跟她结婚了!她凭什么!就凭怀了杨翼的孩子么!王玥气得直想哭。杨翼怎么能让她了他的孩子!杨翼还对她那么好,她从来没见过杨翼对谁这么好过,他看她的眼神那么热切炽热,简直要把人化掉,他怎么能那么看她!杨翼那么多的前女友,她从来没担心过,她们来了总会走,杨翼对她们再好,也没在他眼里见过这样的神情,仿佛全世界就只剩她一个人,这样的眼神让王玥心惊又害怕。陆峥的女朋友只能顺着劝道:“好好好,认定他认定他,喜欢他就认定他,别看他们现在求婚什么的说得热闹,他家里那关肯定过不了。闹一闹,等杨翼新鲜劲过了,多半就散了,杨翼那么多前女友,热络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这不都还是分了么,这个,我看还不如前面那些呢,分得更快,你就再等着看,迟早分。”朋友就是这么没底线,陆峥的女朋友真心实意地希望杨翼和江夏快点分手,好成全自己的朋友。虽然她也看明白了,杨大少这次多半是认真的。王玥似乎听进去了些,红着眼问陆峥的女朋友,“真的?”“真的真的,你现在去闹是送人头,他们正热络着,你说什么都没用,杨翼现在看她还新鲜,当然宝贝得很,等过一阵,过一阵冷下来就淡了。”陆峥的女朋友赶紧趁热打铁,她知道王玥对杨翼有多执念。王玥停住脚,盯着前面越走越远的杨翼和江夏两人,咬了咬牙,到底没再追上去。——分割线——自那天开始,江夏妊娠反应就很严重,吃了就吐,胃里好像存不住东西,头晕,乏力症状也很明显,杨翼紧张得要死,看了医生,都说是正常的。江夏都这样了,杨翼当然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住,坚持要她搬到原来的公寓住,江夏也不想自己怀孕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就默认了杨翼的决定。公寓自从江夏搬走后,杨翼受不了睹物思人,也没回去住过,不过一直有人打扫,搬进去倒不需要费事。江夏孕吐严重,吃什么都吐,杨翼请了人专门照顾江夏,换着花样给江夏做吃的,只盼她多少能吃点。至于结婚的事,江夏哪里还有心思去问,她没问,其实还是因为担心,也怕给杨翼压力。他现在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白天他公司很忙,晚上加班赶回来又要亲力亲为地照顾她,等她睡了,他还要加班。江夏晚上洗漱完,拿了本书躺床上看,杨翼过来掀开被子,坐在她旁边。“在看什么?”杨翼凑过去亲了亲她。江夏一头乌黑的头发柔柔地披散在肩头,温暖柔和的灯光下,乌黑细密的睫毛如同蝉翼,玉色般的面容静谧又清纯,杨翼几乎有些痴迷地望着她。江夏早就习惯杨翼这样的黏糊,她没看他,只弯了弯嘴角,轻轻扬手给他看了封面,原来是本幼儿心理学。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两人关系不同从前,江夏和杨翼在一起的时候,多了许多从前没有的温柔随意。身边的人依旧望着她,江夏皱眉一笑,斜睨过去,就触到杨翼毫无保留的爱恋眼神,她心头一悸,假意嗔怒道:“不是还要加班么?不去忙你的,盯着我干什么?”※※※※※※※※※※※※※※※※※※※※明天上午9点更新,可以早点看,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被锁。接下来就甜甜的,江夏日渐认识到杨大少的美色和□□,哈哈,杨翼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从前对杨翼, 因为没放多少心思,多少有些冷淡木然, 自然不会有这样活色生香的灵动。此刻她亦嗔亦喜, 眼波流转间,盈盈似有无限情意, 温柔的灯光下,勾得杨翼血液发烫。江夏即便从前冷淡些的时候,杨翼都压不住自己对她火热欲*望, 更何况,现在她这副娇声细语的模样。杨翼想都没想,猛地凑过去就大含住江夏的唇,仿佛像是点燃了一团火, 他呼吸粗热,大力吮*吸着江夏的唇, 渐渐有些暴戾之感。“唔唔”, 江夏抗议,正要往后撤,杨翼一手插进她的长发,稍一用劲, 就扣住了江夏后脑勺,不准她挣扎。“唔——”江夏唇上被吮得又热又疼,用手锤他, 杨翼大掌一捞, 就把江夏两只手抓在手里。他却觉得还不够, 扣着江夏的后脑,嘴上轻轻一咬,趁着江夏轻呼的时候,攻城略地般缠上了江夏的软舌。唇舌间尽是江夏独特的气味,那味道于他来说,就是催情的秘药,杨翼只觉得脑中像是有人在擂鼓,又沉又密地催促着他,不够,不够,还不够……他双眼半合,神色迷醉,缠着江夏只不停地索要,一时凶狠似狼,一时轻柔如雨,任凭江夏喘息急促也不肯放过她,像是不把她的魂吸出来就不肯罢休。“嗯——”江夏低喃出声,她承受着杨翼的霸道热烈,几乎神魂离体。半晌,唇分,杨翼喘着粗气抵着她的额头,眼睛深深地望进她眼里,尽是迷离与激狂之色。江夏似是被他的眼神擭住,不受制地呆望着他,杨翼的眼神在她的眼睛与嘴唇之间徘徊,他的气息又粗又热,喷洒在江夏脸上,男人气息中那股霸道的荷尔蒙激得江夏的心“咚咚”直跳。杨翼似是压抑地喘了口气,他低头轻轻碰了碰江夏的唇,却只停在那里,任凭自己火热的双唇贴在江夏唇上,感受着心脏一下一下为此而兴奋跳动。半晌,杨翼才放开了江夏。江夏一张脸娇如海棠,嘴唇因为刚才杨翼的肆意蜜怜更是殷红如血,隐隐还残留着水光,娇嫩得仿佛再经不得一点触碰,一双眸子湿漉漉的,清润中沾染了迷蒙,隐隐中还泛着一丝娇软与春意。杨翼心中生起一股暴戾之感,江夏越是娇弱的模样,他越想□□。他一眼不错地盯着江夏,呼吸越来越急,半晌,他深深地呼出口气,猛地翻身坐到了一边。“我艹!”杨翼抓了抓头发,“这日子怎么过!”江夏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医生前两天跟他们说的话。她“扑哧”一笑,看着杨翼懊丧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却生出了捉弄杨翼的想法,一双白纤纤的手臂缠过去,温柔地从后面抱住了杨翼的腰腹,整个人柔柔地贴在杨翼后背,末了还用脸轻轻地去蹭杨翼的脖子。“怎么了?”江夏低着声音在杨翼耳边说道,她的声音本是有些轻柔,此刻刻意放低了,微哑低柔,尾音像是有钩子。杨翼浑身一震,江夏的气息又轻又软,挠得他耳边发麻,挠得他心尖都在发颤。杨翼的反应江夏当然感觉到了,她暗自发笑,一双手不老实地伸进去,摸着腰眼那里,轻轻用劲摩挲了一下,就感觉杨翼身上抽了抽,身上的肌肉都似是绷紧了。“怎么了?嗯?”江夏装作不解,在他耳边吐气,嘴唇却若有似无地触了触杨翼的耳垂。杨翼猛地按住她作乱的手,他喘了两口气,有点无奈又有点有点发狠,“江夏,你故意弄老子是吧?”“怎么了?我故意做什么了?”江夏无辜又轻松,嘴角含着笑意。杨翼几乎迫不及待地把她拽到自己怀里,只见江夏脸上还残留着那副无辜的神色,却笑得有些促狭,从前只觉得她的眼睛生得好,眼尾修长温柔,此刻她转着眼睛捉弄他,眼尾因笑意微微上扬,说不出的灵动妩媚。杨翼心跳如雷。“好哇!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怎么不见这样勾引老子!嗯!”杨翼低头发狠问她。江夏躺在他腿上忍不住直笑,一头青丝蜿蜒在杨翼腿上,杨翼血液沸腾,只红着眼逼近她,恶声恶气地吓她,“敢勾引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江夏从来不怕他,想着这人现在就是色厉内荏,她心情舒畅,挑眉一笑,挑衅地看着他,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杨翼爱极失笑,哑声道:“不信?”江夏抿嘴一笑,在杨翼审视的眼神中,慢慢伸出双臂,竟是圈住了杨翼的脖子,杨翼盯着她,眸色渐深,脸上却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江夏见他不动,勾着他的脖子慢慢抬起身,一点一点凑近他,然后轻轻碰了碰他的唇。一双眼睛带着笑意,似柔似怯地望着他。杨翼脑子轰然一炸,他喘着粗气,挽着她的头发一把拽在手里,凶狠道:“是不是要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要勾引老子!嗯!”他受不得江夏这样的眼神,只咬着牙,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女人弄死在床上。怀里的女人却歪了歪头,笑得狡黠又无辜,“我没有啊——”“没有!”杨翼被她这副模样勾得又痒又爱,他发着狠,一口咬在她的鼻子上。“啊!”江夏尖叫,“杨翼你是不是属狗的!又咬我!”杨翼松开她,看着江夏皱着眉揉着自己鼻子,一脸又气又嫌弃地瞪着他。杨翼心都要化开了,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发狠抱住她,猛亲了一口,然后一下一下,颠着她玩。江夏见他拿自己当小孩玩,气得拿手锤他,杨翼直笑,追着要去咬她的手。两人嘻嘻哈哈地闹,杨大少没颠几下,身下的反应却压抑不住。江夏坐在他身上,当然有感觉,她脸一红,却有些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杨翼绷着腿,身上热得厉害,两人身上穿得都少,虽然隔着衣服,却触感明显,杨翼如坐针毡。江夏又瞪他,杨翼是受不了这种眼神的,但心里有顾忌,只能一把把她抱紧,慢慢平复情绪。江夏也不再逗他,柔顺地伏在他肩上,还伸手环住他的腰腹,软软地手贴在他发烫的身体上。杨翼沉默了许久,试着软化自己,可抱着怀里娇软的身体,怎么平复心里的燥气?下一刻,杨翼似乎克制不住,猛地顶了顶江夏,喉中似是不受控制地出声,“嗯……”杨翼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似乎碰在了江夏心上,撞得她心慌气短。江夏开始反省自己,不该这样勾杨翼。“江夏——”杨翼闷闷出声。他就是这样,凶起来的时候像匹狼一样横冲直撞,弱起来的时候又像只大犬,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江夏被他叫得心软,低声嗯了一下。杨翼蹭着她的脖子,细细密密地吻过去。“宝贝,我很想……我想要……怎么办……”杨翼在她耳边呢喃。江夏被他叫得脸红如血。“嗯?”他急切地动了动。“好不好?好不好?”他的气息有些迷乱,毫无章法地洒在江夏耳畔。江夏回神,低低回道:“医生说了前三个月不行的。”杨翼抬起头,一眼不错地盯着江夏的嘴唇,他双眼泛着红,似乎祈求又似乎渴望,“嗯,帮帮我,江夏,宝贝,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他忍不住用手指碾压着江夏的唇,气息火热又急切,“我们试试好不好,我们试试其他的好不好——”江夏抬眸,杨翼眼神蛊惑又暧*昧,黯沉沉的,似乎要把她全身心都吸了进去。……“嗯——”杨翼的声音低沉又压抑。“江夏,宝贝,宝贝——嗯——”他抓着江夏的头发,惶然急急地叫着她。最是那一处,杨翼终于忍不住,他仰着头,低骂出声,“嘶——我艹!”“江夏——江夏,宝贝,你要弄死老子了!嗯!”杨翼盯着江夏的嘴,魂与神授也不过如此。杨大少遂了许久以来的心意,卧室里只听得他压抑又低沉的声音。————不敢再写的分割线————周末,杨翼开车带江夏回了A市。今天是个见家长的日子,杨翼前两天跟她说周末回家见他爷爷奶奶,江夏忐忑了两天。“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舒服?”杨翼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夏,生怕她哪里不舒服。江夏回过神,对他笑了笑,神色有些勉强,“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就是有点担心。”“担心什么?”杨翼一脸轻松。“你说我担心什么?”江夏怪他明知故问。杨翼嘿嘿一笑,拉起她的手亲了亲,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呢。”江夏之前一直没跟杨翼谈过这个问题,还是怕给他压力。杨翼见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得宠溺又温柔,“真的不用担心,我爷爷他们好说话的。”“他们同意了吗?”江夏苦着脸问道。“不同意能叫你回去吃饭?”杨翼摸着她的头,似乎笑她杞人忧天。江夏皱眉看了看杨翼,哪里放得下心,“你怎么跟他们说的?我这又怀了孩子,他们的看法肯定不好。”※※※※※※※※※※※※※※※※※※※※明天有更新,见家长咯。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未婚先孕, 她和杨翼又是这样的差距,实在很难不让家长多想。杨翼摩挲了一下她的手, 收敛了神色, 语气坦荡郑重,“真的不用担心, 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他们知道我的态度的。”江夏还是有些不信,只愁眉苦脸地望着他, 杨翼以前哪里见过她这样,不禁失笑,漫不经心却又带着自信地安慰她,“你以前担心的事确实有道理,但你不能这么小看我,家里同不同意主要还是看我的态度和能力。我的态度已经摆出来跟他们看了,我家里还是讲道理的,更何况这是我的婚姻, 我的终身大事,决定当然要我自己来拿。他们可以建议我,但是不能替我决定,能得到什么,要失去什么, 我自己有分寸, 我能接受也能承受后果, 他们不会多说什么的。”“乖, 别担心了。”杨翼心中温柔,揉了揉江夏的头发。杨翼说得很笃定,其中的态度和决心不容置疑,江夏望着他,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杨翼没有告诉她的是,家里当然反对过,为此他还在他爷爷书房里挨了一个茶杯,差点没把头打破。他早前自己独立出来开公司,摆明态度坚决,他爷爷见他这样,缓了一阵,松口让他带人回去吃饭。杨翼没有告诉江夏,其实能不能娶江夏,最终看的是他,而不是她,他如果有能力有魄力,家里怎么反对也没用,不能娶的,要么是没能力,要么是没魄力,只能接受家里的摆布。杨翼决定和江夏结婚的时候,他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当然信心满满。家里的大人对此应该也是欣慰的,毕竟比起庸碌无为,只能靠家族庇荫的纨绔二代,杨翼在自己的大事上表现出的能力和魄力,也不枉他们对他的培养。车驶入上次江夏来过的别墅区,杨翼停好车,揽着江夏进了门。开门的是家里的张阿姨,她笑眯眯地招呼杨翼,“杨翼到了?快进去,你爷爷奶奶念叨你们半天了。”“张阿姨,今天准备什么好吃的了?”杨翼熟稔地问道。张阿姨笑眯眯地看了看江夏,“你奶奶让我准备了一大桌呢,都是你们喜欢的菜。”杨翼边和她说话,便牵着江夏往里走。江夏上次来,还是杨翼腿伤,下暴雨那次,转眼都一年多了,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江夏有些忐忑,杨翼似乎感觉到了,回过头居然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勾人样。“没事,有我在呢!”杨翼笑着低声说了句。江夏不好跟他交头接耳,转过门厅,就见到挑高宽阔的客厅里,坐了两位老人。老人早已听到这边的声响,都望向这边。“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杨翼牵着江夏,笑得轻松又自如。“诶,小翼到了?我跟你爷爷等你一上午了,路上还顺利吧?”杨翼奶奶已经站了起来,一脸笑意地迎向杨翼。她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面容很温和,笑起来眉眼弯弯,令人忍不住想亲近。江夏一下放松了许多,面上也带了浅笑。“哎,这就是江夏吧?”杨翼的奶奶牵起江夏的手,笑眯眯地打量她,“小翼老是在我面前说你多好多好,听得我哟——”江夏忍不住看了杨翼一眼,好像不信。杨翼奶奶拍了拍江夏的手,笑着对杨翼说道:“不枉你这么夸她,这姑娘合我眼缘,我第一眼就喜欢她。”“那您比我眼光好多了!”杨翼蛇随棍上,嘻嘻哈哈地捧场。杨翼奶奶佯装怒视他一眼,又拍了拍江夏的手,满脸笑意道:“别站着了,快过来坐。”杨翼一身轻松,听他奶奶这样说,也没个正形,拥着江夏就坐在了沙发上,江夏挣了挣,杨翼手臂还放在她肩上。江夏警告地看他一眼,长辈面前要自重,杨翼收到信号,讪讪地放下了手。江夏坐得端正。因为面前还有一位老者,看来是杨翼的爷爷,和杨翼奶奶的随和朴素不一样,他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副眼镜,却丝毫不损他锐利的眼神。他的眉眼和杨翼有六七分相似,眼神却全然不像杨翼,仿佛浸润着无数时光的睿智通透。他没有故作严肃,可他身上那股岁月累积起来气势,却已经让人倍感压力。“老头子,你别这么吓人家小姑娘!”杨翼奶奶推了推他爷爷,嗔笑道:“人家第一次上门,可别被吓跑了。”说完拉过江夏的手,安抚道:“小江,我叫你小江行不?”江夏有点羞涩,笑着点了点头,“您喜欢就这么叫。”杨翼奶奶笑起来,她是真喜欢面前这个姑娘,生得秀气又好看,穿着朴素大方,说话文文静静的,有点腼腆,却不扭捏,站在她孙子旁边,温温柔柔的,配得好登对的一对儿。“这是杨翼的爷爷,你跟着杨翼叫爷爷就行。”杨翼奶奶耐心地跟她介绍,反倒把杨翼撇到了一边。江夏浅笑着叫了声“爷爷好”。杨翼爷爷倒没等人提醒他,脸上神情微松,倒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嗯。”他应了江夏一声。初战告捷。杨大少咧着嘴笑,狗腿地用叉子给他爷爷叉了一块水果,“爷爷您吃点火龙果,降血压的。”杨翼爷爷看他一眼,接过了水果,杨翼笑得更欢,又拿了一块给他奶奶,“奶奶您辛苦了,您也吃。”他奶奶笑着看了一眼他爷爷,然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杨翼,“还算你有良心!”“谢谢奶奶,奶奶您是这个家里最支持我的人了。”杨翼嘴上抹蜜,哄着他奶奶,要不是他奶奶在后面给他做工作,他爷爷怎么可能这么快松口。爷孙两个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杨翼扬了扬眉,笑得惬意又满足。杨翼又递了块给江夏,安抚似的,“吃点水果。”江夏接了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杨翼,却只见杨翼骚浪地跟她眨了眨眼,一副安心的模样,江夏不跟他打眉眼官司,低头咬了一小口水果,心里在想,看样子,好像是过关了?有这么简单的?她虽然有点不可思议,心里却没那么忐忑了。两人的神情哪里瞒得过杨翼奶奶,她见江夏腼腆,拉着江夏的手,慢慢地跟她说着话,问她多少岁了?做什么工作呀?家里几口人?父母做什么的,身体怎么样?等等。江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感觉,能感觉到,杨翼奶奶就是老人家喜欢年轻人,自然少不了关心各种情况,在江夏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都要跟自己孙子结婚了,根底总要知道吧。因此江夏带着笑意,一一老实回答,和杨翼同年,家里四口人住在小镇上,还有个妹妹在读博士,妈妈开了个小店,爸爸货车司机,身体都挺好。杨翼奶奶看着她,真是个实诚的姑娘,越发地喜欢,她看了看她那个经常吊儿郎当的孙子,他一直揽着她的肩,江夏在说话的时候,他就倾着身体望着她,整个人都在告诉他们,他有多喜欢这个女人。杨翼奶奶笑着听江夏说完,跟她拉家常似的问道:“我听杨翼说你们原来是中学同学,还坐过同桌?”“嗯。”江夏笑着点了点头。“哎哟。”杨翼奶奶笑道,“那你肯定被小翼欺负了不少。”她的孙子她知道,杨翼从小是个霸王性子,江夏这样的性格,小时候肯定没少被杨翼欺负。江夏意味深长地看了杨翼一眼,忍住笑意,替杨翼文过饰非,“还好吧——”实在昧不了良心,江夏“扑哧”笑了,没说下去。杨翼奶奶也笑了,她拍了一下杨翼,“就知道你肯定欺负了小江。”杨翼被亲奶奶拆了台,佯装着喊痛,“我错了,奶奶,我错了。”江夏失笑,看着杨翼这副模样,真忍不住想锤他,虽然没上手,可她看杨翼的眼神已经泄露了心里的想法,杨翼揽着她的肩赔罪道:“我错了,我以前真错了,我奶奶都揍我给你报仇了——”江夏没想到他在老人面前都这么轻浮,只能警告地瞪他一眼,继续维护自己端庄大方的人设。脸却已经红了。“以后结婚了可不准欺负小江!”杨翼奶奶笑着警告他,“我知道了还揍你。”杨翼举手发誓,保证自己绝不欺负江夏,逗得他奶奶哈哈大笑。杨翼趁机凑到江夏面前,卖好道:“有奶奶给你撑腰,你以后可以上天了!”他奶奶笑着拍他,江夏笑得腼腆,只横了他一眼。又对江夏笑道:“杨翼以前是混,但是你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给我们看的女朋友。”江夏讶然,看了一眼杨翼,杨翼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当然不会随便带人回家。”他奶奶又笑道:“他啊,以前就跟我说,他带回家的肯定是要结婚的,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庆祝周末,打算偷偷双更一下,哈哈。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诡异地看着他, 杨翼居然破天荒地有点不好意思,“我认真的。”他低声说。“既然要结婚, 以后就要以家庭事业为重, 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不能再像以前吊儿郎当了。”杨翼爷爷忽然发话。老爷子这是亲口恩准, 杨翼被教训得心花怒放,忙郑重地应下。脸上的笑容却是压都压不住,“谢谢爷爷!”“爷爷英明!”他爷爷睨着他, “你看,才说了你,还是毛毛躁躁的,以后要更加稳重。”杨翼爷爷并不像江夏想象中那么严肃,他又问了杨翼现在公司的情况,一点没有因为是个初创小公司就不屑一顾,反而认真地听了杨翼对公司的发展规划,不时提一些问题, 杨翼倒是回答得头头是道,他爷爷不置可否,末了,只说让杨翼认真对待。没有提让他回自家公司的话,也没有一点生气或是不满。杨翼奶奶不耐烦听他们说公司的事, 她拉着江夏, 看了看她的肚子, 笑问道:“我听小翼说已经快两个月了?”江夏脸唰地一红, 这个事也瞒不过去,低声嗯了一句。“这是好事,我就等着抱重孙子呢。”杨翼奶奶这个年纪,荣华富贵都有了,只期望子孙满堂了,奈何就杨翼这个浪得飞起的孙子。本以为以杨翼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婚,更别说给她抱重孙子,天可怜见,大孙子居然说要结婚,还有了孩子,他爷爷生气,杨翼求到她那里,她见自己孙子态度坚决,犹豫着还是帮他劝服了他爷爷。今天再一见江夏,她的心就落在了肚子里,安安心心地等着抱重孙。杨翼奶奶又问杨翼婚礼的事,杨翼简单交代了几句,说是找好了婚庆策划,至于具体时间,还需要拜访了江夏的父母,双方长辈商量再定。杨翼爷爷是个信风水的,也是老派的人,闻言赞同,等双方八字对上,找人看了才好算时间。至于婚纱,婚戒,蜜月这些,杨翼说还需要跟江夏商量。杨翼奶奶点点头,拉着江夏的手说:“小江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让小翼去忙,再不行让他们公司找个助理帮忙。对了,你们现在在省城住哪里?”她问杨翼。“就住的XX区的那套公寓。”“那你们结婚后,住哪里想好了吗?早点定下来。”杨翼奶奶倒是不担心,他家本来就是搞房地产开发的,房子是不缺的。杨翼想了想,一时间还有点踌躇,现在住的公寓也有一百七八个平方,他们两个谈恋爱住当然没问题。只是公寓装修走的是阔朗现代风格,打造得通透,一共就主卧次卧,书房那些都是开放式的,适合二人世界,江夏有了孩子,家里要请阿姨,住得就不方便了。“我们现在的公寓是不能住了,请了人不方便,要不就搬藏湖半岛那套别墅,反正那套也装修出来了。”杨翼斟酌了一下,又问江夏,“那边很宽敞,以后请了人在家也不怕挤,你说怎么样?”藏湖半岛是省城有名的高端住宅区,那里是本省新规划的生态园区,省里斥巨资围着鹭湖建了好几个生态公园,又引进各种高科技企业,意图打造了新的城市CBD,是整个省城的发展方向。那边环境十分优美,住宅项目也多,都是豪宅高端系列,藏湖半岛更是高端豪宅中的标志性项目。江夏在省局这种信息量爆棚的地方,藏湖半岛的大名还是听过的。这个,对她来说,结婚后有大房子就比多少人幸运,挑挑拣拣地那就矫情了,“我都可以吧,看你安排。”“那边环境是不错,是不是离市区远了点,江夏上班方便吗?”杨翼奶奶真是体贴入微。江夏心里觉得现在住的公寓就很好,真的很大很宽敞了,设计又高大上,两个人在家可以随便游荡,偏杨翼还觉得小,真不知道他说的宽敞是有多宽敞。江夏扫了一眼这套别墅,嗯,估计得有这么大才能够上杨翼口中宽敞。“方便吧,那边虽然远,但是坐二号线可以直达我们单位门口。”江夏还是顺着杨翼,他私下跟她说了好几遍房子小了,阿姨住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地很不方便。为此,江夏都让阿姨晚上回家了,杨翼有些地方就是很龟毛,将就他也好。杨翼失笑,住那边她首先想到的还是地铁,杨翼奶奶建议道:“我看你们还是先住市区里,天玺那边不是有套房子么,我看那里就很好,江夏身子不方便,住别墅楼上楼下没的让人担心,天玺的房子是平层吧,有将近300来个平方?够你们两个住了。”说着拍江夏的手,“听我的,别去折腾那么远,平层住着方便,我们也安心。”天玺江夏当然熟悉,因为这个项目离他们单位很近很近,就在寸土寸金的市区黄金地段,府青河畔,真高端住宅区,以大平层出名,除了贵,没别的毛病。省城的人开玩笑常会以这里的房子作为标的,这样的豪宅对以前的江夏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现在怎么可能嫌弃。她点点头,却看着杨翼,似乎等他拿主意。杨翼真是喜欢她这副听他话的乖样子,柔声道:“也好,我先前没想到,天玺那边离你们单位更近,你上下班都方便,不过那边都装修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装修风格喜不喜欢?”杨大少的逻辑是不管什么东西,必须我自己喜欢,喜欢的不管再贵都要的起,不喜欢的再贵也不稀罕,这是有钱人的逻辑。江夏瞥了他一眼,她的逻辑是方便实用物美价廉就很好,更何况天玺这种曾经的高岭之花,哪里有她嫌弃的份。“我不挑剔,住哪儿都行。”“行,回头我们就去看看,家具那些选你喜欢的换了。”杨翼理所当然,那是他和江夏以后的家,当然要以她的喜好为主。江夏不想跟他在这个地方过多纠缠,嗯了一声,不再发表意见。她以为,别人婚前的房子,实在没有她过多发表意见的地方。杨翼奶奶又拉着他们问了些生活上的问题,张阿姨就过来请他们吃饭了,饭菜准备得很多,基本以清淡为主,好几道都是最近江夏吃着不会吐的菜,看来是杨翼特地交代过了。杨翼奶奶还给她夹菜,一点没让她觉得自己是外人。江夏感念杨翼家人对她的用心,长久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饭后杨翼爷爷带着他们从负二楼出了院子,顺着步道去了江边钓鱼。这个小区本来就是临江顺山而建,落差很大,别墅一楼是正门,有院子,负二楼院子出去正对着江,顺着步道往下直通江边,这里背山靠水,杨翼爷爷笃信风水,因此一直都住这里。这一排江边基本都是别墅群,杨翼爷爷钓鱼的地方是固定的,有遮阳伞,躺椅,各种钓鱼器具零零总总都很齐全。杨翼要哄他爷爷高兴,手脚麻利地帮着他爷爷串鱼饵,心不在焉地守着自己的鱼竿,他爷爷一钓上鱼,他就猛夸。老爷子就这点爱好,口上说着他不稳重,脸上的笑意却很明显。江夏坐在一边吹着风,她很少钓鱼,却还能静下来,守着自己的鱼竿老神在在。倒把杨翼衬得跟有多动症似的。一下午爷孙三个十分和谐,江夏在杨翼爷爷的指点下,收获不错,杨翼将自己钓的几条小鱼混进江夏桶里,笑嘻嘻地帮她和爷爷提了桶,兴致勃勃地要回去做烤鱼。江夏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她怎么都没想到见家长能这么和谐,她偷偷询问杨翼,杨翼却笑她杞人忧天,有他在,还有什么问题。江夏虽然纳罕,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当晚她就住在杨翼家,杨翼爷爷奶奶思想传统,他们当然分房睡。杨翼乖觉,当着他爷爷奶奶的面正经得很,背过身,就朝江夏挤眼睛,一脸期待地暗示。江夏睨了他一眼,没什么好脸色,在长辈家还没个收敛,真是不懂事。当晚她就锁了房门,手机也调成了静音,然后关了灯睡觉,根本不打算搭理杨翼。她都睡迷糊了,却听见轻微的敲门声。“笃笃笃”,贼声贼气地几乎细不可闻。江夏当然知道是谁在作怪,不想理他,但那股做贼的敲门声断一阵又响一阵,似乎不敲开门不罢休。就跟杨翼这个人似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江夏满腹火气,坐起来开了灯,怕惊动了人,光着脚踩着地毯,悄声开了房门。门开,江夏瞪着门口的人。杨翼穿着件棉质白色体恤,一条宽松的睡裤,头发洗过,柔柔地散乱在额前,一副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只是眼睛却亮得很。他敲了半天,终于把门敲开了,想都没想,就要往里面挤。江夏抵着房门,低声骂他,“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敲我门干什么?”※※※※※※※※※※※※※※※※※※※※明天早上九点,早点看喔,我不知道会不会被锁,已经很尽力小心写了,我真的没写啥。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白天就暗示过江夏, 可江夏没理他,他在自己的房间发了一堆信息给江夏, 江夏一条都没回, 再打电话,江夏也没接,他就知道江夏肯定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摆明不想理会他。杨翼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想着江夏就在楼下, 那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总要见见她才安心。他只是想见见她。他这样想着, 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地下楼来找江夏, 奈何江夏居然反锁了门, 他只能控制力道小声地敲, 都不知道江夏能不能听见。还好,敲了这许久,江夏总算开了门, 谁知道一开门, 江夏却不让他进门。杨翼心里着急,他也不想让他爷爷奶奶知道,让他们分开睡, 这点他明白, 是尊重江夏的意思, 所以他才会等他们回房了才溜过来, 实在是想她想得厉害。“你先让我进去再说!”杨翼低声说着往里面挤。江夏当然也不想让人听见动静,偏杨翼就是死皮赖脸,她总不能声张,只气得拿手锤他,低声斥道:“你快回去!”杨翼趁她锤他,把她手一捞,见她脚上没穿鞋,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口中还数落她,“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地板凉,感冒了怎么办?”说完低头亲了亲江夏,“怎么这么不懂事?嗯!”江夏听他倒打一耙,怒瞪他一眼,伸手就往他腰上使劲拧了拧,杨翼吃痛,嘘着气去咬她的鼻子。江夏早有防备,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得逞。杨翼见她气呼呼地娇嗔模样,经不住眉眼皆笑,他望着她,一颗心擂鼓似的撞个不停。嘴上被温软的手捂着,杨翼心头一热,伸舌触了触江夏的手心。温热湿润的触感让江夏手心一麻,她忙缩了手,抬眼却撞进杨翼的眼里,他的眼神似是有火焰,热烈又压抑,盯着江夏让她心头悸动不已。“瞎闹什么?快放我下来。”江夏吞咽了一下,有点色厉内荏。杨大少少有在江夏这里占上风,见她仿佛是真的羞涩的模样,一时心头火热又热切,只低声在她耳边吐气,“乖,把门先关了。”明明是句正常的话,可江夏却听出了无限的暧*昧和撩*拨。江夏瞪了他一眼,却知道大局为重,小心地把门给关严实了。她松了口气,抬眼却见杨翼一眼不错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的,江夏被他看得有点心慌。她拽着他的T恤,小声嗔道:“别闹了,快放我下来。”杨翼看着她,扬眉一笑,抱着她大步走到床边,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麻利地上床把她抱在怀里。他闭着眼,蹭着江夏的脸,浅浅地,亲了又亲。江夏几乎都被他弄笑了,心里却很温柔,他对她这样的痴缠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明白。他很喜欢她。杨翼环着她,鼻息温热,一点一点扫在江夏心上。“躺会儿就回去。”江夏伸手摸了摸杨翼的脸,语气温柔。杨翼却把她翻了个身,从后面抱着她。只是闭着眼,他吻上江夏的后颈,含着她的发根轻轻地磨。“听话——”江夏向后伸手,抚上杨翼的眉,一点一点的描摹。似水般的温柔语气,瞬间都熨帖了杨翼整颗心,他鼻间全是江夏的味道,仿佛是他特有的毒药,只吸一口,心尖都是酥麻,一点一点浸染他的心和魂,沾上了就离不了。他紧贴着江夏的脖颈,总觉得要不够似的,他猛地咬上她的后颈,江夏轻呼出声,本能地要挣扎,杨翼却一把捏住她的下颔,桎梏着人不能动弹。江夏僵了僵身子,稍后便放松了下来,杨翼平时对她算是百依百顺,但亲热的时候他从不会收敛他的霸道和刚愎,但还好他从不会真的伤害她。他此刻也只是埋在她耳后,咬着她的脖子,却没有用力,只用牙齿轻轻重重地去磨,一时暴戾一时温柔,仿佛那样才能宣泄他内心的种种冲动与欲*望。江夏先时还随他,可杨翼不依不饶,他深知她的禁忌,颈边耳后,轻吮慢噬,他有时急切,有时又十分耐心,含着江夏的耳垂,粗热的舌头直往里撞。江夏蜷着身子浑身发颤,似是一点也经不得了,她双唇微张,吸着气,眼中却像是有些泪意,她摇着头,想要摆脱身后的人,“杨翼——不要了——”杨翼没有吭声,高大的身躯将江夏笼在身前,衬得江夏幼兽似的在他怀里扑腾。他贴着江夏的脸,感受着她脸上发烫的温度,杨翼喉结滚动,在江夏耳边呼着气,轻柔唤道:“江夏,宝贝——”江夏耳边是他粗热急切的呼吸声,炸的她脑中轰鸣,轰鸣声中夹缠着他温柔的呼唤,似远似近。江夏偏着头,星眸半睁,其间水光迷蒙,微张的双唇似是有些干燥,软湿的小舌抵着贝齿,她喃喃应他,“杨翼——”杨翼看着她这副模样,脑子里轰然作响,浑身血液都往上下两路涌,他红着眼,额角青筋都有些显现出来,他猛地将江夏一提,两人嵌得分毫不离。江夏感受到两人毫无隔阂的亲密接触,心“咚咚”直跳,整个人似是缺氧,迷迷糊糊只知道任杨翼摆弄,她回头去看杨翼,轻声道:“杨翼,不行——”杨翼环着她调整了身体,触感更加明显,江夏摇头,杨翼已经缠了过来,他在身后密密地吻着她,江夏越发气喘不匀。杨翼厮磨着她,一点不肯放过,江夏浑身发颤,只听他在她耳边发狠似的问道:“宝贝,想不想我?你想不想我?!嗯?!”他低头狠狠地吻着她,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般急切。江夏被他弄得四肢百骸皆是酥软,像是泡在温热的泉水里,连眼睛都懒怠睁开,只剩一张小嘴翕合着,杨翼发了狠劲,用力摩挲着她,逼问道:“快说!想不想我?嗯!”江夏几乎快被杨翼带来的触*感弄疯了,眼角都渗出泪来,她偏过头,对上杨翼发红的眸子,呜咽似的出声,“想,想你,我想你的,快停下,不行的,杨翼,唔——”杨翼闻言却绷得更紧,他咬着牙去蹭江夏的颈边,喘着粗气去咬她,江夏整个人都混乱不堪,只听他在耳边压抑地低喘,“老子不进去,不进去——”可动作却越来越急,越来越厉,江夏犹如风中蔓藤,只能紧紧抓住杨翼的手臂,无力地承受。杨翼盯着江夏眼角的泪水,像是杀红了眼,他一把扣住江夏的下颚,低头咬在她耳垂上,强势宣告,“老子不进去也能让你哭!嗯!”江夏无力回应,脑中似是千万烟花绽放,炸得她一片空白,小腿痉挛似的蹬了两下,似是想逃离,又似承受不住,却被杨翼强制地扣在怀里动弹不得。江夏的脖子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一刻似是极缓慢,又好像要把她的灵魂都抽离,耳边传来杨翼似怒似吼的声音,他死命地扣着江夏不准她动弹半分,身体却微微抽搐,江夏浑身瘫软地靠在了杨翼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江夏像是死过一回,半天都缓不过劲来。杨翼拥着她,神情是舒缓后的餍足与放松,他低头亲了亲江夏,只见她面上绯红,额上都是薄汗,几缕发丝被汗水湿透,蜿蜒地贴在她颊边,一副娇不胜力的柔弱样。杨翼觉得自己的心涨得发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他屏着呼吸去吻怀里的女人,她的睫毛动了动,却仍旧没有睁开眼。他又爱又怜,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又把那几缕额发理了理,终究耐不住心里的满足与骄傲,沉沉在江夏耳边开口,“宝贝,刚才爽不爽?嗯?”他磨着江夏,非要她回答,“我弄得你爽不爽?嗯?”江夏听他在耳边没脸没皮地聒噪,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上,真是个流氓!偏他从来不知趣,扭来扭去,见她不搭理她,恨她用过就扔。想着刚才她少有的激动,杨翼忍着火热的心,吐着气细细密密地吻过去,边吻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各种情话骚话,把江夏弄得煮熟的虾子似的,整个人恨不得红透了给他看。“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不要说了,闭嘴!”江夏忍无可忍地骂他。“你不喜欢?”杨翼死皮赖脸地去蹭她,低喃出口,“我还要说一辈子给你听——”江夏被他腻得没法,不耐烦地轰他,“太晚了,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杨大少皮都没动一下,他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肯孤枕而眠。他不动,江夏就推他,杨翼环着她稳如泰山,江夏气得踢他,杨翼灵活地绞住她的腿,把人牢牢地困在怀里,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江夏低头一口咬在他手臂上,杨翼吃痛,拿头去顶她,“你咬,上次咬的牙印都还没散,老子手臂上全是你咬的,出去别人都要笑,你还敢说我是狗!”江夏咬了一口,泄了愤,盯着他别扭道:“起来,我要去洗手间……”杨翼动了身子,闷笑出声,抵着她的额头语气暧*昧,“我们一起,我也要换条裤子——”江夏瞪他,杨翼蹬鼻子上脸,猛地啄了她一口,笑道,“我帮你洗……”======※※※※※※※※※※※※※※※※※※※※杨翼和江夏很和谐的,杨翼对江夏的爱是身体力行来表达哈哈果然锁了,改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滚!”江夏彻底怒了, 踹他一脚,“你自己把床单换了拿去洗干净, 你家里人知道了算怎么回事!”江夏一想到别人看见床单的印迹, 就恨不得钻个地缝。杨翼笑得懒洋洋地,“好好好,我去换我去洗,着什么急。”江夏房间有浴室,两个人洗刷干净, 杨翼找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床单过来换,然后偷偷摸摸扔洗衣机里洗干净烘干了, 消灭了罪证,江夏才算松了口气。杨翼被她如临大敌的样子逗得直发笑, 却被江夏含着刀子的目光压了下去。两人这一折腾, 时间已经很晚了, 江夏让杨翼回自己房间,可杨大少早就打定主意,抱着她滚上了床, 死活不肯走。哄江夏说, 明早一早偷偷回去,不会有人发现。其实被发现的可能性确实比较小,江夏住的一楼客房, 杨翼住的二楼, 他爷爷奶奶喜静住三楼, 家里阿姨住的负一楼, 而且离江夏的客房很远,只要他们不使劲蹦跶,倒是不虞被人发现。江夏就在杨翼无害纯善的眼神中心软,调好闹钟,就打算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动过后比较疲倦,杨翼笼着江夏,眯着眼,没多久就沉沉入睡。本来是闭眼就能睡着的人,江夏今晚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一会儿对着杨翼,一会儿背抵着他,终于,她咽了口唾沫,翻身对着杨翼。借着月光,杨翼合着眼睛,他眉目英挺,轮廓有如刀削般完美,虽未睁眼,却丝毫掩不住他的英俊不凡。此刻他睡得安稳,头发散落几缕在额前,尤显他身上那股纯善无害的气质,叫人又喜欢又心疼,江夏心里不忿,这厮怎么就生了这样一幅好面容,忍不住上手去挠他密密的睫毛。杨翼眼睛发痒,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眼都没睁,鼻音沉闷又温柔,“宝贝,怎么了?”江夏被他叫得莫名有点委屈,她的手在他掌心里挠了挠,“我饿了——”杨翼似是有点困难地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凑过来亲了亲她,“饿了?”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江夏说的什么意思。江夏最近孕吐严重,少有想吃东西的时候,她皱着眉,跟杨翼发脾气,“我说我饿了——”杨翼彻底醒了,他蹭起身来,甩了甩头,看着躺在下面的江夏,一双清悠悠的眸子盛着委屈,却还是亮得很,像是被饿的。杨翼失笑,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问道:“饿了,那想吃什么?”江夏被他的温柔安抚到,眼睛亮亮地盯着他,“我想吃小龙虾。”她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徘徊了一晚上的小龙虾。“不行。”杨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现在怀着孩子怎么能吃那个。”他小心地摸了摸江夏的肚子。“干锅排骨。”江夏退一步。“不行,这些都是用调料做出来,添加剂太多了,吃了对身体不好。”杨翼大男子主义上来,拒绝得干脆。“海鲜粥——”江夏拉起了他的手,微翘着嘴对他眨眼,十分形象地表达自己的渴望。江夏肤色白腻如玉,又眉如翠羽,目若点漆,本是一副灵动的好相貌。但她以前对他都是淡淡地,永远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即便耳鬓厮磨多时,她也从未对他有过娇气姿态。杨翼从前一直以为江夏就是冰中燃着火,让他天上地下,冰里来火里去。从未想过还有今天,江夏还能对着他撒娇,杨大少被萌了一脸,心脏直哆嗦,真是要命!杨翼喉头滚了滚,像是在纠结。江夏拽着他的手,弱弱地委屈道:“杨翼,我真的好饿——”“那我去叫张阿姨给你做。”杨翼哪里舍得她饿着,脑子里什么都没过就脱口而出。“这么晚了,不好叫人起来。”江夏想起现实,有点泄气,“算了,睡觉吧,别折腾了。”江夏翻过身,叹口气闭眼睡觉。杨翼那边没动静,江夏半睁开眼瞥他,“睡吧,明天还要回我家呢。”话虽体贴,却掩盖不住她那股失落之意。身后的人似是叹了口气,然后翻身下了床,江夏不解地望着他,“你干什么?”杨翼凑过大头,恨恨地亲了她一口,“祖宗,我去给你买海鲜粥!”江夏猛地坐起来,一脸惊喜地望着杨翼,“真的?”杨翼见她瞪圆了一双黑幽幽的眸子,里面还闪着光,雀跃的样子说不出的灵动乖巧,杨大少登时心就软成面团,揉着她的头发笑道:“我还骗你?真是我的祖宗。”江夏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搜索杨翼的劣行,然后抿嘴一笑,眉眼弯弯地模样,月光下,她乌丝披散,眉目如画,拥着被的模样清丽无双。杨大少的心哟,柔得像滩水,戳一戳都能冒泡,他凑过去啄了她一口,又摸了摸她的脸,“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刚要转身,却被江夏拉住了衣角。“怎么了?还想吃什么?”杨翼被这个女人弄得没脾气。江夏抬眸望着他笑,像是有什么诡计,杨大少却很吃这一套,恨不得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语气宠溺,“怎么了?想干什么?”江夏抿着嘴笑得狡黠,又似是有些央求他,“我跟你一起去吧,等你买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好不好?”“这么晚了……”杨翼为难,他还是希望她在家休息。“带我一起嘛,我真的饿了——”江夏眼神湿漉漉的,黝黑的眸子像是溪水里经年浸润的鹅卵石,柔软地泛着光。杨翼心头一悸,跟被电流击过似的,偏偏她还眨着眼望他,她从来都会撒娇,只不过没跟杨翼撒过娇而已。“杨翼——”江夏柔柔叫他。杨翼低头哂笑,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江夏,他一伸手臂把江夏抱了起来,似乎有点咬牙,“你收拾老子倒是在行!”说完把江夏放在地上,拿了她的外套给她套上,“走吧,祖宗。”江夏小声地欢呼了一下,雀跃得像只要出笼的小鸟,乐得杨翼一把笼住她。杨翼揽着她拉开房门,江夏在他手臂下伸出头,东张西望了一下,一双眼睛溜溜地十分灵动。“没人。”江夏凑到杨翼面前气声说道,像是要去做什么坏事。杨翼忍不住低头,用下巴磨了磨这个祸害。两个人又打了几下眉眼官司,真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出了家门。杨翼开车带着江夏找了一家店,晚上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他觉得江夏会冷,把自己的外套给她套得严实。他似乎习惯了这样照顾江夏,江夏任由他给自己穿衣服,只笑眯眯地望着他,神色颇为甜蜜。这家店卖海鲜烧烤的,人来人往,生意好得很,杨翼进门就点了海鲜粥,没多会儿就端了上来。江夏一反刚才兴致勃勃的样子,只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杨翼陪着她吃,却见她咬着勺子眼巴巴地望着隔壁桌。顺眼看去,那桌点了一堆海鲜烧烤,其中卤煮小龙虾特别醒目。杨翼失笑,装作没看见。江夏放下勺子,食欲不振的样子。“怎么不吃了?”杨翼明知故问。“好像又没胃口了。”江夏兴趣缺缺地搅着海鲜粥。杨翼没奈何,叹口气哄她,“刚才不还说饿得很吗?再吃两口。”江夏没说话,抿了抿嘴,却开始眼巴巴地望着他。“杨翼——”江夏弱弱地叫他。杨翼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再吃一口。”江夏委屈地看着他,不张口,杨大少都不知道自己脾气怎么这么好,低声哄她,“乖,再吃一口。”江夏恹恹地张口,含了几粒,跟嚼蜡似的。杨翼收了勺子,已经被江夏这副模样弄得没有脾气,他又想将就她又怕对她身体不好,只能好声好气地哄她,“那些你真的不能吃,乖,听话。”“我最近每天都饿得发慌,吐得又难受——”江夏开始数自己的不容易。她瞥了一眼杨翼,带着怨气,“这些都怪谁?”杨大少把柄太多,在江夏面前永远理亏,只能赶紧认错,“怪我,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江夏一副幽怨的表情看着他,杨翼心软又心疼,终是没有办法,他看着江夏,大声叫了句:“老板,来份小龙虾。”江夏破颜一笑,喜滋滋地望着杨翼,跟看小龙虾似的热切。杨翼大为受用,心都在荡漾,却还是补充一句,“只能少吃几个。”江夏扬眉一笑,啄米似的点头,“嗯,嗯,我不多吃。”说完撑着腮靠近杨翼,笑得柔情似水,“杨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其他的,就那么含娇带嗔地叫了他一声。杨翼被她叫得浑身发麻,终于理解古代那些昏君为了美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垂目低笑了一下,接着捏着她的脸,流氓似地咬牙道:“你就作老子吧,行,反正今天都出来了,也别说我饿着你,想吃什么都点上来。”※※※※※※※※※※※※※※※※※※※※忽然想来个双更,我真是太勤奋了!最近好像点击有所下降,是我写得太多了吗?但是我还想写点两个人的日常。杨翼还是可怜,以前虽然睡是睡过了,但真的没尝过两情相悦的滋味。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说完叫来服务员, 把菜单上的特色菜,推荐菜全点了个遍, 服务员愕然, 问道:“先生是还有朋友来吗?”“没有,就两个人,行,就这些吧,先上再说。”杨翼把菜单递了出去。服务员欲言又止, 还是提醒一句,“我们的分量不少, 点这么多,两个人吃不了的。”做餐饮就是做良心。服务员本着良心提醒杨翼, 杨翼眉梢一展, 望着江夏亮闪闪的眼睛, 豪爽道:“我知道,就按我们点的上。”“要不少点两个?”江夏有点不好意思。“想吃就点,吃不完再说。”杨翼恨不得为江夏一掷千金。服务员看他这副模样, 是个不差钱的壕, 还劝什么,马上下单去了。江夏立时恢复了神采,海鲜粥也有了滋味, 笑眯眯地小口小口吃着, 杨翼气笑不已, 直揉她的头发, “刚才不还没胃口吗?”江夏眼睛溜了溜,一副自得的样子,睨着杨翼有点傲娇,“又有了。”杨翼被她这副小模样弄得心痒难耐,差点想再点一遍菜。没多久,菜就陆续上来,江夏要吃小龙虾,埋怨自己剥得慢,又差点溅到眼睛里,杨大少认命似的戴了一次性手套,开始认认真真给她剥小龙虾。杨大少剥虾似乎有天赋,虾仁完整,速度又快。正中江夏下怀,她先时还象征性地自己剥一下,后来干脆就等着杨翼给她剥。江夏吃得眉飞色舞,心情好到爆炸。趁着空档,江夏抿了抿红红的嘴唇,向前倾着身体,凑到正在皱眉剥虾的杨翼面前,杨翼以为她在催虾,耐耐烦烦地说道,“马上就剥好了,最后吃两个就不吃了。”江夏不知怎的,心里涌起一股股甜味,她歪了歪头,咬了咬筷子,眼神清亮地盯着杨翼,慢吞吞地叫了声,“杨翼。”“嗯”杨翼顺口答应着,抬眸就见江夏柔情蜜意地望着他,心脏都漏跳了一拍,“看着我做什么?”杨大少耳朵发烧,居然是羞涩的感觉,他想都没想就撇开眼神,专注地去剥虾。江夏“扑哧”一笑,她居然能调戏到杨翼,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其实,你对我挺好的。”江夏眉眼温柔,实心实意地夸他。杨大少得了夸奖,却没有飘飘然之感,甚至有点诡异,江夏什么时候夸过他?他一直对她很好,于他来说是情之自然,天经地义一般,而江夏,似乎一直安之若素,理直气壮。他们两个从前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似乎真的理所当然。此刻江夏却慎重其事地夸他,杨翼咽了咽口水,耳根都红透了,“我一直都对你很好——”说着又有点心虚,中学那点事好像一辈子都是他的良心债。“你才发现——”原来你终于发现我对你的好。杨大少心里冒着甜味,竟像是青葱少年般欲语还休,又温柔缠绵。江夏只拿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杨翼哪里见过江夏这样的阵仗,他受不得她这样的眼神,粗声粗气地转移话题,“快吃你的小龙虾。”这还是那个荤素不忌的杨翼么?他居然能有这么清纯可人的一面,江夏睨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服务员把后面的菜陆续上了上来,满满一桌,江夏眼睛盯着菜,不禁食指大动,一时间无暇顾及其他。其实,杨翼虽然和江夏有过那么一段“感情”,但那时候江夏对他真的说不上多喜欢,是真当“炮*友”来对待的,所以后面说腻就腻,腻完就甩了。说白了,的确是把他当成了救生圈,过渡一下。既然是救生圈,那当然心里还有别人,江夏那时候一颗心都在燕衡身上,从没把杨翼当成恋爱中的“男朋友”,心里对他还有偏见,自然没有认真欣赏过杨翼,也说不上当恋人一样喜欢了。相处起来,说好听点是随性而为,难听点就是我行我素,她只管自己的感受,不管杨翼开不开心,反正不是谈恋爱,不合她心意断了就是,江夏那时候“渣”得理直气壮。她在心里和他保持着距离,也没投入多少感情,不会去哄他高兴,更别说跟他撒娇卖萌,细语谑笑了。杨翼习惯了自己一头挑子,惯会自娱自乐,江夏以前喜欢燕衡,又跟燕衡名正言顺是一对,他暗搓搓地觊觎兄弟的女朋友,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后来他趁着江夏和燕衡分手,迅速插了一脚,虽然双方都是自愿,但总归是他趁虚而入,以江夏的性格,如果不是分手情绪大变,她不可能接受他的。她愿意跟他在一起,其他的杨翼只装糊涂,反正人已经在自己身边了。所以认真想想,他和江夏磕磕绊绊地走到现在,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感受过和她两情相悦的感觉。说来让人惊讶,仔细想想更是心酸。从前和江夏在一起,她对他总是淡淡的,像块冰,但是不要紧,杨翼有颗火热的心,他愿意时时刻刻捂着她,就那样,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他只怕她无情起来就冷冷地推开他,一点旧情不念。谁想得到还有今天,江夏对他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完全就是恋爱中女人的模样,他以前那些女朋友谁不对他点撒娇呢?他在男女关系上历来占据主导,说一不二地,十分大男子主义。放其他女生跟他撒娇,他觉得寻常应该,虽受用但也没觉着怎么着。可放江夏这样对他,杨翼忽然就觉得,自己白他妈谈了那么多次恋爱!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杨翼虽没觉得自己是英雄,可以前总还是个潇洒的大男人,女人很难左右他。可对象换成江夏,她就那么眼波流转地望着他,杨翼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人家。只要她高兴,杨翼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对江夏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只能说是上辈子的冤孽找上了门。杨翼剥完一只,见江夏吃得正欢,一脸满足之态,他心中柔情大作,举着虾嘱咐她:“这是最后一只了,吃了就不准再吃了。”江夏嘴角微翘,笑得不以为然,她早就发现杨翼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嘴巴上说得再凶,也不见他敢做什么。江夏眼角上翘,眉眼含着笑意柔情,只看着杨翼乖乖似的张嘴,杨大少被她看得溃不成军,认命地把虾肉喂到她嘴边,江夏装乖地一口咬了下去。咬完还笑着拿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杨大少喉结微动,恨恨地收回了手。江夏要收拾他简直易如反掌。“还想吃什么?”杨翼耐不住心中的那股酥麻感,柔声问她。见江夏盯着小龙虾不放,又接了一句,“再吃点皮皮虾吧,这个清蒸的,你喜欢。”说完夹了一只给江夏剥。江夏优哉游哉地等着杨翼给她剥虾,不时用筷子挑着金针菇吃,却听身后有人叫道:“杨翼?”两人愕然,这么晚了居然还能碰到人,回头一看,七八个人刚进门,为首的一个离他们最近,就是他叫的杨翼。杨翼认出那人,闲闲地招呼道:“是你们啊?”杨翼在A城朋友很多,吃饭遇到朋友他是习惯了,并没有多惊讶。那人倒是很热情,上前招呼他,“进门看着就像你,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不是说你省城了吗?”杨翼笑了笑,神态轻松自若,“没事回来转转,你们这么晚是吃宵夜?”他看了看这些人。那人叫汪旭,以前和杨翼玩得不错,他跟身后的人介绍道:“这是杨翼,你们听过吧。”杨翼笑着跟人打招呼,也有认识杨翼的,又寒暄几句。其中一个人笑道:“杨翼,你是A中的吧,我女朋友还是你同学呢。”说着看向自己身边的女生。那女生已经盯着杨翼看了好久了,他们进门其实就注意到了杨翼这一桌,没办法,杨大少两个人点了一大桌菜,他又选了张店铺正中的大桌子,人又长成那样,不让人注意都不行。她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杨翼喂江夏吃东西,本来只是觉得这个男的这么帅还这么温柔,女朋友真是幸福,多看一眼才发现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居然是A中曾经大名鼎鼎的校草杨翼!那女生已经在看杨翼身边的江夏了,听她男朋友这样一说,又看向杨翼,杨翼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同学多了去了。“是吗?”杨翼随口敷衍,看了看那男的身边的女生。那女生叫曾芙,的确是杨翼的同学。当然,也是江夏的同学。曾芙很兴奋,能重见曾经的校草同学,“杨翼,我是曾芙,高一的时候我们一个班的,你还记得吧?”后来文理分科之后就不在一个班了,所以大家并不是很熟悉。杨翼记不起这个人是谁,笑得不动声色,“哦,原来是老同学,难得见到。”说完招呼江夏,“江夏,高一的时候跟我们一个班的同学,你记得吗?”※※※※※※※※※※※※※※※※※※※※杨大少终于享受到正常的恋爱待遇了!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高一的时候也跟杨翼一个班, 只是没坐同桌,分班后就没在一起了。她对高一生活没有任何怀念, 因为A中的高中部几乎一半都是从初中部来的, 所以一个班很多人都是以前的同学,江夏初中的事迹开学没多久,就被人宣传得众所周知了。燕衡那时候也是朵高岭之花,众人眼中的男神,高不可攀, 江夏不自量力的暗恋自然又被拉出来嘲笑鞭尸,还有得罪杨翼,被杨翼整的事迹也被人津津乐道。江夏哪里会对那些同学有好印象,只不过后来读大学了,她和以前的同学几乎都没联系,慢慢就当不相干的路人。今天居然遇到正儿八经的高中同学,江夏神色不变, 抬头招呼了一声, “好久不见, 曾芙。”曾芙,她有印象的, 爱八卦, 是个好事的人, 江夏那个时候恨不得是个透明人, 常缩自己座位上, 曾芙却好几次在众人面前, 要么问江夏是不是喜欢燕衡,要么在别人说起燕衡的时候,夸张地cue她,江夏要是不理,她就撇着嘴奚落她,装什么装,你不是喜欢燕衡么?无非就是莫名其妙地给江夏难堪。其实也不是她一个人这样做,好些无聊的女生男生都喜欢这样捉弄江夏,这些人和曾经的杨翼一样,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江夏习惯了,只能沉默以对,后来久了有新鲜事,这样的捉弄渐渐就少了。不过现在想来,高一她和杨翼虽然在一个班,但是没那个缘分坐同桌,他们几乎就没什么交集,杨大少依然光芒万丈,仿佛没再找过她麻烦,也没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虽然在一个教室,却好像不同的空间,相安无事却渐行渐远。杨翼不提,江夏都差点忘了高一的时候他们在一个班。回忆起过去的事,江夏表情淡淡,当然没有什么见到老同学的惊喜或者热情,却也没有刻意甩脸色。曾芙根本没在意江夏对她的态度,她看着面前的人,震惊得像是被雷劈过。她进门确认杨翼已经很惊讶了,鼎鼎大名的校草杨翼居然这么宠女朋友,亲自剥虾喂到嘴里,不知道是什么女人有这样的高光福气。她看了那女的好几眼,只觉得确实长得很好,雪肤乌发,气质清纯,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却犹显弱质纤纤,是不错,但在校草杨翼身边,这样的女人也不稀奇。可稀奇的是杨翼居然叫她“江夏”!是她认识那个江夏吗?!曾芙仔细看江夏,恍惚觉得是有点眼熟,她还没来得及把面前的人,和以前那个遭人嘲笑,低头沉默的江夏联系起来,江夏已经自认身份,跟她打招呼了。晴天霹雳也不足以形容她心中的感受。曾芙睁大了眼睛,吃惊得话都说不清楚,“江……江夏?”汪旭见她这样,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笑着打圆场,“既然都是同学,又这么难得遇到,要不就一起吧?也热闹。你说呢,杨翼?”“对啊,一起一起,反正都认识。”后面有认识杨翼的也开口。汪旭和杨翼算是熟,但也不是那么熟,他家里生意最近正好跟杨翼家有牵扯,他父母还在想办法搭上杨家,没想到他就在这里遇到了杨翼,天降机会,他肯定要把握住。杨翼看了看江夏,见江夏无所谓的样子,他点头笑,“你们不介意就一起坐。”众人口中说着“不介意”,七七八八地落了座,曾芙还沉浸在震惊与不信之中,一直盯着江夏看,想把面前这个人和她记忆里那个江夏分开来。被人这样盯着谁都不舒服,江夏不悦地看她一眼,曾芙忙转开了眼神。杨翼习惯了这种场面,跟汪旭等人热热闹闹地寒暄着,汪旭看着杨翼身边不怎么说话的江夏,笑问他,“杨大少,这是你女朋友?”杨翼嘴角一勾,大方地揽过江夏,手搭在江夏肩膀上,笑着介绍道:“我未婚妻,江夏,下个月就结婚,到时你们有空都来啊!”汪旭也被震惊了,杨翼有女朋友正常,毕竟杨大少名声在外,身边好像没少过女人,本来以为这个女的不过是接档剧,到期还得换,没想到居然是终结者!“结婚?杨大少你要结婚了?”惊讶的不止他一个。杨翼年纪不大,随便再浪个几年都是钻石王老五,更何况,他以前是那样一副做派,不是花心渣男,但绝对是个停不下来的浪子,他居然要结婚了!这女的什么来历?!众人不禁看着江夏,暗暗猜测她是哪家千金?拴得住杨大少的女人,肯定不简单。江夏没管众人探视的眼神,泰然自若挑着菜吃。这么沉得住气,更让人怀疑她的背景。曾芙已经要被震晕了!在场的人里面除了杨翼,可能只有她最清楚江夏的底细,还没从杨翼和江夏在一起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又吃到杨翼和江夏即将结婚的惊天大瓜,曾芙都怀疑自己眼睛和耳朵是不是都出了问题。那是杨翼诶!A中历史以来最出名的校草杨翼,居然要跟江夏结婚了?!杨翼什么人?他们中学的时候,就知道杨翼家是有名的豪富之家,杨翼人聪明,成绩又好,是老师眼中的宝,足球篮球都是他的强项,一双大长腿参加市里的长跑还拿过第一名,最重要的就是他的颜值气质,是公认的历届最帅校草,迄今还没有人打破过他的传说。江夏什么人?小乡镇走出来的,家境贫穷,说话穿着都土气得很,话少木讷毫无特色,班级里分层次的话,她就是最底层那种人,城里女生的话题她根本插不上嘴,他们城里的女生谁看得上她?还不提她居然好意思喜欢燕衡?写的日记肉麻得要死,简直是亵渎男神燕衡。这样的人,杨翼居然说要跟她结婚了?!她耳朵肯定是出了问题。其他人还在捧场,声高声低地恭喜着杨翼。一时又点了菜上了酒,杨翼今晚心情好,也喝了几杯,一边跟人说话,时不时帮江夏剥虾夹菜,丝毫不忌讳别人的眼神。等江夏吃得差不多,给杨翼递着眼神,杨翼就跟众人先告了辞。回家洗漱睡觉不提。————分割线————大清早,江夏被手机“呜呜呜呜”不停的声音吵醒。她以为是闹钟,摸出手机一看,原来是信息。这么早,江夏实在是不知道谁这么火急火燎地给她发信息,手机还在不断震动,屏幕上不断闪烁,一条一条地进来信息。江夏划开屏幕点进去,居然是很久没联系的高中同学林佳玉。林佳玉也是她高一的同班同学,后来分班也分在了一起,两人正儿八经的高中三年同学,她算是江夏高中硕果仅存的朋友之一。只是后来读大学不在一起,联系就少了,但以前关系还是不错的,没事会说说近况,逢年过节问候一下,算是很温馨的同学关系。她怎么突然给她发这么多信息,别是出什么事了吧?江夏蹭身来,滑到她发的第一条信息。“江夏!!!!”感受到了她排山倒海般的咆哮声。“卧槽!!你居然跟杨翼在一起了?!!”“你真的跟杨翼在一起了?!高中班上那个杨翼!”“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群里说你跟杨翼在一起了!那个校草杨翼!!”“还说你们已经要结婚了!!”“是开玩笑的吧?!我在做梦吧?!”“啊啊啊啊!!你倒是回应一句啊!大姐!”“还是说只是跟你同名的江夏!”“我不敢相信!!”“姐姐,你倒是吱一声啊!”“呜呜呜呜”手机不断震动,还有其他人的信息进来,江夏手都快被震麻了。手机上方还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她不想再被她刷屏,赶紧回了一句:对,就是我,就是那个杨翼「机灵」颇有官宣的风格,江夏得意。进来一段语音,江夏顺手点开,一声高亢的女音在尖叫:“啊啊啊啊啊!!!”江夏被吓了一跳,感觉对面的人已经疯了。身边的杨翼被吵到,皱着眉烦躁道:“我艹,谁啊,这么一大早的……”说完也不等回答,抓着枕头翻个身压在头上继续睡。江夏失笑,摸了摸他露出的腰,手机又震,进来一段语音。江夏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电话那头传来林佳玉激动的声音,“江夏,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你真的跟那个杨翼在一起了?!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没听错吧?!”江夏小声回她,“是啊是啊,就是那个杨翼啊,我们在一起了。”“你们是不是还要结婚了?!”林佳玉屏着呼吸问道,始终不敢相信。江夏好笑,对着手机小声道:“是啊是啊,我们要结婚了。”“啊啊啊!!你太他妈牛了!我去,你怎么搞定他的?!杨翼诶,那个校草杨翼!你居然搞得定他?!你简直是我偶像啊!”林佳玉兴奋得不能自己,她居然认识这么个牛*逼的朋友,不声不响地把A中著名校草搞定了!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瞥了一眼闷头睡觉的杨翼, 不禁失笑,别说林佳玉想不到, 她以前估计打死也想不到杨翼会躺在她身边, 更想不到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步。是挺魔幻的。江夏很久没跟林佳玉联系,心情很好,她神情轻松,早不是以前那个阴郁少女,“你听谁说的, 大清早的不睡觉起来八卦,我也是服了你。”“姐姐!你还这么淡定,A中几个群都要炸了好么!!”“什么群?”江夏愕然了一下。马上想起来,她是没有中学群的,她读大学后,本来和以前的同学联系就很少,至于什么初中同学群, 高中同学群, 她一概没加入, 有时会有同学拉她进去,她也是躺两天就退群了。“至于么?”江夏有点怀疑。“我去!你自己没人气, 也不相信校草的流量?!”“姐姐, 拜托你开开眼, 那是杨大校草诶!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神仙男朋友啊!!呜呜!!”林佳玉暴躁地替杨大少打抱不平, 一路咆哮着都快心衰了。爱豆谈恋爱她都没这么激动啊!刷刷刷, 屏幕上连着甩出来n张截图, “你自己看!”林佳玉用事实说话。江夏也有点好奇以前同学怎么说的,不过可以想象肯定很震惊,她点开截图一张一张地看。名为“A中xx届校友群”里,第一条赫然是个耸人听闻的标题:爆炸新闻!!A中昔日校草情陷灰姑娘!接下来话不多说,两张照片甩出来,看样子是偷拍。正是那晚上的杨翼和江夏,一张照片杨翼剥了虾递给江夏,笑得又温柔又宠溺的样子,一张是他揽着江夏笑得意气风发。画质感人,杨翼的表情清晰可见,江夏没露正脸,侧颜还是清晰的,不管怎么样,有图有真相,实锤了。爆料人还十分贴心地解释,“A中著名校草杨翼和A中女生江夏在一起了,据知情人称,两人准备下个月结婚哟!不用谢,我是雷锋。”「震惊」jpg3班刘玉珠:“卧槽!”「震惊」jpg3班吴敏华:“卧槽!”「震惊」jpg3班钟玲:“卧槽!+2”「震惊」jpg2班刘宇:“卧槽!+10086”5班王志才:“卧槽!+12306”6班罗凯:“是我认识的那个杨翼吗?!”「惊恐」.jpg6班马倩:“是的,如果你没瞎的话。”6班钟书书:“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夏吗?!”6班张梦:“是的,如果你没瞎的话。嘻嘻!”4班王佳佳:“我不信!”『冷漠』.jpg7班宋倩倩:“我不信!!!”『咆哮』.jpg10班周睿:“啊啊啊!!我也不信!!”「暴风式哭泣」.jpg6班郭敏倩:“我不敢相信!”『心灰意冷』.jpg8班张倩倩:“有图有真相啊同学们!”6班彭佳慧:“绝对是P的!!”9班欧阳光:“没瞎,杨大校草我认识,那个江夏也是A中的?哪位好人行行好赶紧给我科普一下?”4班吴萌萌:“哎呀,我去!!大清早居然吃了这么一口大瓜!江夏是跟我们一级那个江夏吗?!就是高一的时候在4班,后来分班到了6班那个江夏?!不会真的是她吧?!!”2班叶慧:“是她?!!怎么可能?!!”6班吴敏倩:“看照片的样子,大概,可能,也许,应该就是她吧……”4班吴萌萌:“……我怀疑我在做梦……”8班贾倩:“杨大校草是中蛊了吗?!”10班高宏玉:“不可能吧!我不信,杨翼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7班康蕊:“杨翼家不是特有钱么,他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开玩笑的吧?”3班石恋:“三分钟,我要知道这个女人的资料!”9班王书玉:“江夏原来跟我一个班,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会在一起啊同学们!杨大校草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我真的*……¥¥#%凌乱了……”5班蔡雨琪:“这道题我会!江夏是我初中同学,她和杨翼初中的时候好像就是同桌?我记得不太清了,好像还打过架吧?”8班张毓:“我也会我也会,都知道她喜欢燕衡嘛。”11班陈慧:“卧槽,燕大帅哥?!他和杨翼不是好朋友么?!”12班邓倩文:“这都不是重点同学们,重点是杨大校草真的跟她在一起了?!我真的不敢相信,以前追校草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校草怎么看上她的?!”7班程彦薄:“话说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当事人在这个群么?”……10班冯春:“放心放心,都不在都不在。”……江夏看了几张截图,心平气和地退出去,发现好几个初中同学,联系很少很少那种,也给她发了信息。江夏晃了几眼,都是带着质疑来确认她是不是就是那个江夏。确实,照片里的人和中学时候的江夏差别还是挺大的。江夏没有回复,有点心塞。她知道杨翼出名,但是真没想到杨翼流量这么大!看样子是她的生平又该被人拉出来鞭尸了。其实无怪乎大家这么惊讶,实在是杨大少名声在外,作为A中当之无愧的校草,他的名字在他们那几届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周边外校的也知道A中这么个人。杨翼人是真的帅,从长相气质上来说,被评为A中历史以来最帅校草没有之一,更何况他有家世好,成绩优异,运动也好的加持,简直是漫画里的完美校草。一般人对他都是可望而不可即,那时候喜欢杨翼的女生数不胜数,能追求他的都是数得上号的校园名人,要么是美女,要么是才女,要么是家庭特别好的,当然也不乏几项复合型人才,没点底气,谁敢追杨翼?那时候年少,最终追到没追到已不可细考,但杨翼终究成了众人心中的白月光。杨翼当然也有过女朋友,但都是校园的风云人物,顶层女神。站在他身边虽遭嫉妒,但总还是有让人服气的本钱。成人后的杨翼会有妻子,她可能是大家都不认识的人,让曾经追求过杨翼的人都唏嘘不已,但可能不会嫉恨,因为那个幸运的女子一定也是个高不可攀的白月光,否则如何配得上杨翼?谁知道有朝一日,高岭之花竟然被个曾经的校园底层人物攀摘了下来!这个人曾经还就在你我身边,默默无闻,甚至是你觉得鄙夷可笑的人。谁愿意相信?!如果杨翼找了个真白富美白月光,大家顶多也就唏嘘感叹一下,毕竟都是云端上的人,王子配公主正常得很。问题是,居然是江夏?曾经你我都看不上的人,居然拿下了光芒万丈的杨大校草?!在旧日同学慢慢耽于平庸生活的时候,人家那边居然上演了一部麻雀变凤凰的爱情童话剧!凭什么?!杨翼这样的人怎么看得上江夏!电话铃声响起,江夏接了起来。“看完没?看完没?!”林佳玉不等江夏说话,就在那边催她,其实她只截了一部分,后面的好多估计江夏看了会生气,她也就没有截了。“看完了。”江夏心情很复杂,实在是有点低估了杨翼的影响力。她几乎都要暗自反省,她是不是真的辣手摧了杨翼这朵高岭之花。“姐姐,你都要把他们的眼睛炸瞎了,你还这么淡定!”林佳玉莫名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太爽了,你看有几个人都快嫉妒疯了!让他们以前欺负你!哈哈!傻眼了吧?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搞定杨大校草的?!”林佳玉迫不及待地八卦起来。实在是太好奇了,谁想得到江夏这么能耐,能搞定校草,这都要结婚了!让那群女人嫉妒去吧!江夏心情并不是很好,没有林佳玉这种中头奖的感觉,她正要说话,杨翼扯开头上的枕头,翻过身一把圈住她的腰身,闭着眼不耐烦道:“谁啊,大清早的——”电话那头一片死寂。江夏捂着手机,推了推杨翼,“别闹,我打电话呢。”杨翼圈得更紧,皱着眉催她,“别打了,陪我睡觉。”江夏没理他的虎狼之词,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刻,传来林佳玉有点颤抖的声音,“刚才……那个,那个是杨大校草的声音?”林佳玉咽了口唾沫,仿佛看到了需要和谐的画面,她劝自己要冷静。可是真的冷静不下来啊!!我的妈啊!杨大校草在江夏的床上诶!“嗯嗯。”江夏没瞒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卧槽!”奈何文化学得少,一句卧槽走天下,“江夏!!我也要嫉妒你了!”杨翼捏着江夏的腰揉了揉,无声地催她。江夏扭了扭腰,那厮得寸进尺,更加用力,江夏掐了他一把,然后压低声音跟林佳玉说道:“佳玉,我晚点再回你电话吧。”林佳玉怎么好再打扰校草的好事,还惦记着要第一手八卦,“行行行,你赶紧去睡,记得跟我打电话啊!”江夏又好笑又好气地挂了电话,杨翼似乎忍耐已久,一把就将她拖了下去压在身下,然后虚虚地罩着她,啃着江夏的脖子,大掌也开始上下其手。气得江夏直掐他,“闹什么?快回你的房间去。”※※※※※※※※※※※※※※※※※※※※今天不会双更。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大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江夏只能使劲按住他,警告道:“不准再闹!”半晌, 杨翼闭着眼睛去蹭着她的脖子, 像是还沉浸在晨起的迷蒙中,他低声开口,音色暗哑又色*气,“还早——”边说边拉着江夏的手往下探。江夏察觉他的意图,抽手就是一拍,气急败坏地骂道:“杨翼,你是畜生变的吗?”“起开。”江夏推他, “压得我不舒服。”杨翼一听她说不舒服, 一脑子的淫*秽思想都撇到了一边, 赶紧翻身坐起来, 摸着江夏的肚子急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压着你了?我没用劲啊,我都注意着的。”江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蹭着半坐起来,“心里不舒服!”杨翼刚才被她吓了一大跳,现在她这样说,察言观色发觉应该不是真的“心”不舒服。他松口气, 凑过去一把揽过她, 开始哄人, “怎么一大早心里就不舒服了?”江夏冷冷地瞥着他, 似乎在审视, 眼神里又颇为不忿, 隐隐还有一丝嫉妒。杨大少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了?这不该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吧?他这样想着,江夏眼神却一直不离开他,杨翼招架不住,心虚道“到底怎么了?”他开始疯狂回忆自己做了什么。江夏脸上泛起一丝冷笑,想起刚才截图里已经开始扒她的过去,过去自己受的欺负都是这个罪魁祸首脱不了关系,忍不住心里泛起恶意,她笑得阴测测的,“没什么,就是我可能要红了。”杨翼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又听她话说得蹊跷,只踌躇着顺着她的口气,“什么要红了?”江夏斜睨他一眼,笑得有点深沉,“都是托你的福啊,你杨大校草流量太大,就把我这个无名灰姑娘带火了呀!”杨翼被她看得汗毛直立,虽然不清楚始末,但她话中的怨气他是听出来了,他斟酌着问:“什么无名灰姑娘,怎么回事?”“你不看手机的吗?”江夏怼了他一句,“群里面没人替你打抱不平,没人觉得你深陷污淖,没人觉得你眼瞎?没人觉得你这颗好白菜被我这个不长眼的猪拱了?”她越想气越不平,林佳玉问她怎么搞定的杨翼,估计所有人都想知道她是怎么搞定的杨翼。明明该问杨翼这厮是怎么搞定的她!真是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她真是不知道招谁惹谁了,清净日子都过不了,杨翼再怎么光芒万丈,也不是她死乞白赖地要跟他的!偏偏他还一副无辜纯良的鬼样子!杨翼被江夏一连串的反问弄得有点懵,他果真摸出手机迅速地看了看,其实他也没进那些群,但是总有好事的人给他截图分享。一水儿的震惊不信,外加看热闹不嫌事大。杨大少匆匆翻了翻了截图,立刻明白了江夏在生什么气,她当然有生气的理由,他们过去那点事又被翻出来,杨大少自己作的孽,苦果也只能自己吃。他真想告诉江夏那个日记本不是他翻出来的,但又觉得这个解释太苍白,虽不是他亲手翻的,但总归是他们那一群人,他在其中,当然脱不了关系,说冤也不冤。杨大少一想起少女江夏眼中的怒火和泪水,心里就抽着疼,深觉一辈子都还不清这点良心债,在江夏面前永远硬气不起来。他丢了手机,赶紧蹭过去哄她,“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以前太混蛋了,那些无聊的人知道什么,你别管他们怎么说,别生气了。”江夏丢了个眼风给他,不说话。杨翼抓着她的手密密地亲,江夏冷漠得很,“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杨翼见她横眉冷对的样子,心知这事不好过去,看了时间,想着先避过这阵风头火势也好,他摸下了床,小声地出了房间。江夏看着那个鬼鬼祟祟出门的身影,又想起从前的事,想起杨翼那个时候的所作所为,有点牙痒。她呼出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爬起来洗漱,刚洗漱完,手机又在响。江夏心烦,估计又是那些好奇的人来问她。她拿起手机,居然又是林佳玉,江夏点开信息。“卧槽卧槽卧槽!!!”这次看来是真疯了的样子。又怎么了?江夏摁了摁头皮,她已经知道自己不该拱了杨翼这颗金光闪闪地大白菜了!一条语音进来,江夏点开,“哇啊啊啊啊!!江夏!!”又一条,“江夏!!你太幸福了!校草官宣你们的关系了!!”什么鬼,江夏听得不明不白,“什么意思?”刷刷两张截图甩了过来,还是刚才那个群里。赫然一条信息。“7班王锴”邀请“杨翼”加入了群聊杨翼:“谢谢大家对我和江夏的关心,她很好,更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对她好,下个月请大家有时间都来喝我们的喜酒。”配图居然是求婚那天的照片,照片里的杨翼穿着大号青蛙服装,他身高腿长,单膝跪在地上一点不显局促可笑,却莫名地更加矜贵不凡,他一手举着那枚璀璨光华的戒指,一手捏着江夏的手。照片抓住他抬眸的瞬间,他的眼睛有些卧蚕,就那么含笑着地望着江夏,双眸深情又专注,仿佛汇聚了夜空中所有的星子,连璀璨的水晶灯也黯然失色,而眼中所有的光华却独独只为面前那人绽放。所谓情深一片也不过如此。5班王志才:我艹!真身下场?!6班罗凯:“是我认识的那个杨翼吗?!”「惊恐」.jpg7班王锴:“我作证,如假包换!”不怪大家这么惊讶,虽然群里都在八卦,但是都没想过杨翼会专门进群来证实传闻。大家高中虽然有过交集,但是后面和杨翼这种豪门公子,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毕竟朋友圈交际圈完全不一样。杨翼后来在帝都读的大学,后来又出国了两三年,他没加这些群,平时这些中学同学是很难这么近接触到他的。……群情激动,瞬间截图转发。江夏又看了看,杨翼头像也变了,居然就是那张偷拍的,他揽着她笑的照片。江夏气笑不已,活像个高仿小号。敲门声响起,铿锵有力,仿佛在宣告敲门人的光明正大,明明是在掩饰自己的做贼心虚。“江夏,起床了吗?吃早饭了。”杨翼沉稳的声音传进来。江夏开门,一双漆黑闪光的眸子睨着他。杨翼莫名气短,咽着唾沫说道,“洗漱好了吗,出来吃早饭了,一会儿还要去你家呢。”江夏意味深长地审视着他,一言不发。杨翼怕她翻旧账,看了看客厅,捏着她的脸就要往房里挤。江夏不想跟他在门口拉拉扯扯不成样子,横着眼还是让他进了房间。杨翼方一进门,抬脚就踢关了门,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跟个大型犬似的,贴着江夏的脸磨蹭不已,然后用鼻子去蹭江夏的鼻子,两人呼吸相闻,十分的亲昵。明明刚才才出门,可他就是想这个女人想得不行,跟嗑*药上头似的,简直一分钟都不想她离开他身边。真让人脸红心热,可杨翼身在其中,他明白自己的心,真的是非常喜欢,非常爱,才会这样的沉迷。杨大少没觉得自己药丸,他就是喜欢霸占着江夏,这种占有欲发自他内心深处,又或者源自遥远的曾经,那些青春年少时,不肯承认的隐秘的悸动与渴望。“还生气?”杨翼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里,说话声音居然有点讨好。江夏想起杨翼那个傻头像,心情似乎不坏,嘴角微微翘了翘,口气却有点凉,“走开,天天这样你不觉得腻?”杨翼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盯着江夏,惶惶然道:“我——我不腻啊,我怎么会腻?”他觑着江夏的神色,忽然心慌得不行,小心地试探道:“怎么?你——你不喜欢我这样?你……你又觉得腻了?”杨大少也有心理阴影。江夏太擅长在他以为花好月圆情浓缠绵的时候,当头给他泼一盆冰水,让他从头寒到心。她有多狠心他是不敢再领教的。他觑着江夏,心跳得又沉又闷。“嗯。”江夏偏过身,淡淡地回了一句。杨翼一眼不错地盯着她,心开始急剧往下沉,他捏着江夏的肩,竭力冷静,“怎么又说这种话?你是还生气吧?我都说了那些都是我的错……你要不喜欢我这样,我不这么腻歪了,我改……”他话没说完,就发现江夏嘴角上翘,唇边还有梨涡隐现,一副忍笑的模样。杨大少猛地心魂归位,一把搂过江夏,气笑着捏她的腰,“好哇,胆子越来越肥了,敢逗老子玩!”江夏被他提着腰,不得不踮着脚抬头去看他,入目是杨翼一双佯怒的眸子,怒意之下,却掩不住他的热切与欢喜,甚至还有痴迷与深情,像是火山熔岩一般,瞬间就融化了江夏的心。江夏挑了挑眉,笑得狡黠又娇俏,语带戏谑,“请问杨大校草,我是怎么搞定你的呀?嗯?”※※※※※※※※※※※※※※※※※※※※没存稿了。这样居然都要锁?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声音低哑娇软, 尾音微微拉长,跟条小虫似的, 瞬间咬在了杨翼心尖, 一颤一颤的,又热又疼。杨大少呼吸变急, 哪里还顾得上兴师问罪,被江夏这副娇娇俏俏的模样勾得热血沸腾,他猛地在江夏唇上戳了一口,似乎不够, 又狠狠地含着她吮了吮,一双眼睛跟狼一样发着光, 盯着江夏仿佛要一口吞了下去。江夏被偷袭, 嘴唇被他狠劲地吮吸弄得火热发疼, 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 又气又委屈, “流氓!还说是我搞定了你,明明就是你不择手段搞定了我!”杨翼想起群里的话, 瞬间有点心虚, 只是他此刻眼带欲色,态度虽是诚恳, 却莫名有点轻佻与慵懒之感, “是是是, 是我不择手段, 是我搞定了你。”江夏听这话感觉也不对,只皱眉去瞪他,忽然又心生疑惑,跟看贼似的看杨翼,“你是不是故意不戴套的?”杨翼脸色一变,强自镇定,“怎么可能,我都说我戴了的,只是那个套子质量太差,中间破了——”杨大少说得面不红心不跳,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顺其自然。这是他一生的把柄。江夏狐疑地看他两眼,终是没有证据,总不能对他屈打成招。杨翼收起心里那点心虚,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又强势,低头盯着江夏,“以后不准说这种话了!”“什么话?”江夏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懵。杨翼用额头抵着她,使劲蹭了蹭,像是惩罚,只听他沉沉开口,“腻了的话。”江夏失笑,假装没听清,恶作剧般逗他,“嗯?什么——”杨翼似乎恼羞成怒,居然一把扯开江夏的睡衣前襟,在江夏的惊呼声中一口咬在了那团绵软上。江夏又疼又麻,气得直扯他的头发,口中气骂道:“杨翼,你是不是狗变的!你是不是狗变的!啊!疼!杨翼——”杨翼终究用尖牙去磨了磨那团软肉,这才红着眼睛抬眸,江夏气恨不已,瞪着他*胸口起伏不停。杨翼眼神晦暗地盯着她,五指插进她的头发,然后毫无预兆地收紧,江夏吃痛,杨翼已经乘势亲了上来,他身材高大,扣着江夏的后脑勺,令她不得不仰着头去承受他的强势掠夺。他将她牢牢钳制在怀里,紧实的肌肉绷得又牢又硬,像座山一样笼住了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沉迷于亲吻她的感觉,便是这样吻着她,呼吸着她鼻间的气息,脑子就已经开始发沉,浑身就跟过电似的,这样的感觉他怎么可能会腻?年少时,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就已经沉浸在这样隐秘的欢愉中了,梦中的人有时清晰有时朦胧,可他知道,那就是她,他们在梦中亲密缠绵,他是那么地渴求她……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懂怎么去面对,这样的欢愉实在难以启齿,他沉迷于那种灵魂战栗的愉悦但又排斥它带来的失控感,那些梦境颓靡又肮脏,他懊丧又矛盾,只将梦中人的面孔死死地模糊。如今,真正拥有她的时候,仿佛内心很久远的那块缺失得到了满足,很深处的渴望也终于得到释放。或许其他人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独独对江夏痴迷至此,于他来说,是鬼迷心窍也好,是年少轻狂欠下的债也好,他不想去弄明白,他的内心只有这样一个执念,他一定要抓住她,他必须得到她!他摁住江夏的手,一双大手开始揉搓她的腰,掌下骨肉匀停,曲线合度,他大掌一合,握起来是绝佳的手感。一切仿佛都是他心心念念的样子,一切都那么契合他的心意,他离不开她,执念如此,由不得他。江夏开始唔唔的反抗,杨翼几乎将江夏口中最后一丝空气吮吸干净,几乎将她的小舌缠得破裂,这才松了口,放过了她。江夏缺氧般脸颊绯红,只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有气无力地瞪着杨翼。“不准再说腻了话!”杨翼喘着粗气,抵着她的额头盯着她,一字一句沉沉开口。=======分割线=======江夏的家在一个乡镇上,很小也不怎么发达的一个乡镇,以前同学嘲笑她是乡下穷地方来的,其实这话客观来说,还是对的。杨翼和江夏吃了早饭,跟家里告别后就出发,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进了小镇。江夏的家就在镇上,是几家人合起来建的自建房,楼下可作门面,楼上住房。江夏给杨翼指着路,没多久就到了江夏家门口。杨翼在门口停好车,江夏刚下车,楼上阳台已经有人叫她了,“姐,你这么早就到了?”江夏抬头,她妹妹在楼上叫她,马上就是五一,她昨天就跟江夏说了她在家。“下来帮忙提东西。”江夏支使她妹。江二妹咚咚咚地下楼帮她姐提东西。杨翼开了后备箱,把准备的礼物往下提,江二妹本来还想说她姐矫情,有多少礼物需要三个人提。下来一看,好么,准姐夫准备了快一后备箱的礼物,趁杨翼往外顺东西的时候,她瞟了瞟杨翼的车,又看了看那些一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的礼物,铿锵有力地在背后跟她姐比了个大拇指。江夏白了她妹一眼。江二妹识相,提了几袋冲她姐笑道:“我先提进去。”边走边大着嗓门叫:“孔三姐,你大女儿回来了!”一溜烟地进了屋,伸了脖子进厨房,笑嘻嘻地汇报情况,“孔三姐,你女婿都到了,还不快点出去看!”江妈姓孔,在家排三,周围人都叫她孔三姐,江二妹跟她妈耍嘴皮子,也叫她孔三姐。江妈和江夏小舅妈正在厨房忙进忙出,准备今天的午饭。江夏带男朋友回来,按他们的风俗叫女婿进门,是件严肃认真的事,女方比较亲的亲戚都要过来相看相看。江妈为了这一天,早就打电话请了江夏的叔叔婶婶,姑姑姑爷,舅舅舅妈,姨妈姨夫等过来吃饭,加起来得有两三桌人,江妈一个人忙不过来,江夏的小舅妈跟她好,一早就过来帮忙。江二妹汇报完情况,江妈脸上就笑开了,惊喜道:“这么早就到了?”说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跟江夏小舅妈说:“走走,出去看看。”江夏今年27了,在他们镇上来说,真的不年轻了,她的个人问题一直是江妈的心病,催也是催,骂也是骂,找人介绍了好几个,江夏都是油盐不进的样子,再加上江夏大学男朋友的事,江妈都快愁煞了。不过她绷得住,周围也有牙尖地问:你们江夏怎么还不耍朋友喃?再拖就不好找了哟?你们都不管一下她?江妈从来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涉及她女儿,一律怼回去:我们江夏就是眼光太高,给她介绍的多得很,各个条件都好,她就是看不上!你以为像有些人的女儿,随便是个什么人就塞出去?生怕嫁不出去一样,我女儿长得漂亮有学历工作又好,都是她挑别人,我管她做什么?那些托儿带口回娘家的也没见谁管?那家也有女儿,书没读多少在外面打工,找个女婿没甚能力,她女儿从小跟江夏两姐妹就不能比,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刺一下江妈,没想到被江妈噼里啪啦一顿撅回去。学历长相工作没一样能跟江夏比,腰没江妈硬气,只能憋回去不再找没趣。江妈话虽说得高调,私底下却急得都快睡不着觉了,好好的两个女儿,读了那么多书,一直都是小镇上数一数二的优秀人物,临到谈婚论嫁这个关卡,居然被人阴阳怪气地看笑话!江妈一辈子要强惯了,给愁得哟,没事只能数落她爸,只知道纵容两个女儿。没想到,天可怜见,头几天江夏居然给他们打电话,说周末要带男朋友回来。真是喜从天降,江妈对这个女儿心里是有数的,她能带回家,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稳稳当当的了。哎哟,祖宗保佑,该是个好女婿吧?江妈这几天都在跟他爸念叨。江妈想起江夏大学的男朋友,心里其实有点遗憾,但是女儿能带男朋友回来,不会成为老姑娘,总归是松了口气。江妈打起精神,在邻居亲戚那里更是挺直了腰,这几天走路都带风,人逢喜事精神爽,别人问起,也是一脸喜气地宣告,我大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了!一扫过去的颓风。江妈高兴归高兴,其实不太清楚江夏到底找了个什么男朋友,没敢多问,她和江夏在找对象这个事情上闹了好多架,不宜在这个关口上多生事端,江妈一向有大局观。江夏在电话里也没有多说,想想问来干什么,她女儿眼光不可能低,就是低她也得先见见人不是。再说低能低到什么程度,隔壁张家的女儿结了婚,两口子都没工作,带着孩子回来守着娘家吃饭,鸡飞狗跳地不也还是过了么。============※※※※※※※※※※※※※※※※※※※※没有存稿的我,居然可以双更!就是要给你们惊喜。见丈母娘咯!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妈脸上在笑,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她女儿该不会带个这样的女婿回来嘛, 不管怎么样, 她女儿有工作,正儿八经的国家公务员,现在还在省局,应该不会找个乱七八糟的人回来,江妈妈安慰自己。她拉着江夏小舅妈出门, 她虽然是个利索的妇人,但总归是第一次当人家丈母娘, 心情激动之下还有点怯场, 拉个人一起壮胆。离着院坝一眼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挺大的车, 江妈妈把心放了放,她倒不认识是什么车,但有车, 看起来还很高档, 这样说来经济应该不会太差。她脸上的笑更加明显,叫着自己的大女儿, “江夏, 到了啊?”江夏帮着提了几袋礼物, 走在前面,杨翼手上提得最多, 在后面锁了车, 迈着大长腿两步走到江夏身边, 去捞她手上的东西,“我来提。”也没几步路,江夏也不和他争,顺手递了过去,对着她妈和小舅妈,笑道:“妈,小舅妈。”江妈妈和她小舅妈压根就没看江夏,几步走近,毫无诚意地“诶诶”敷衍了江夏两声,都直直地看杨翼去了。杨公子今天穿了件浅色薄T恤,米色风衣,休闲裤,他身材高大,比例堪称完美,风衣穿在他身上既休闲又不失矜贵,初夏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眉目英挺,俊朗不凡。端的是又贵气又英俊!杨翼在江夏身边,笑得礼貌又热情,“阿姨好!我叫杨翼。”江夏也在旁边介绍:“妈,小舅妈,这是杨翼。”江妈妈和小舅妈两个人哪里见识过杨翼这样的真人,只看着他不说话,早就被震住了。“妈——”江二妹拖着嗓子提醒她妈,“人家叫你呢!”“诶!诶!”江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连应了两声,一脸的又惊又喜,几乎笑成一朵花。她喜出望外,忙扯了自己身上的围裙,热情招呼道:“杨翼是吧?快进来坐,快进来坐!”江二妹在旁边捅了捅她姐,笑得促狭又感叹,“你看看妈,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啧啧,你给她找了个好女婿啊!”江妈似乎脑后有眼睛,热情招呼杨翼的同时,回头低声指挥江二妹,“去,去你李嬢嬢那儿买只卤鹅回来,再晚该卖完了。再把你爸叫回来,一大早就不见人!跟他说家里客人到了,赶紧回来,再让他打电话催催你叔叔他们,怎么还没到!”江二妹扁了扁嘴,偷偷跟江夏说:“你看妈多现实,我前天回来要吃卤鹅她就不给我买!”江妈瞪她,江二妹识相地“哎”了一声,不敢耽误她妈的大事,她的情况不比她姐好,博士了还没个男朋友,江妈更急,没事就念叨她,江二妹不敢跟她对着干,甩着手去买卤鹅去了。杨翼在江妈和小舅妈的热切目光中进了屋,他把礼物放在桌上,笑得正气又矜持,“阿姨,这是给您和家里人带的礼物,准备得仓促,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江妈还在上上下下地看杨翼,是越看越满意,无一处不满意,从他从江夏身后走出来的时候,江妈妈那颗心哟,就已经跳了起来,哎唷!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这个小伙子生得太俊了,这哪里是她家江夏的男朋友,是个明星吧?!江妈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形容词,就是俊,比明星还俊。江妈越看越喜欢,就没见过比这个女婿还俊的小伙子,她这辈子一大憾事就是没生出儿子,受了江夏奶奶不知道多少闲气,没想到,居然找到这样一个女婿。江妈笑得已经合不拢嘴,喜气洋洋地回道:“喜欢喜欢,你看你太客气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她刚才光注意看杨翼去了,这时顺眼一看,才发现她这个女婿给他们带了一堆礼物。她唬一跳,用眼去责怪江夏,“怎么买这么多?你也不劝着点。”江夏看了看杨翼,也不想再说他什么,她早上看着他从家里拿了这么一堆礼物也很无语,可杨翼这些方面都是说一不二,也不容她多说,三下五除二把礼物搬上了车,驾着车就带她回家了。杨翼笑得诚恳又讨喜,“我听江夏说,今天家里舅舅叔叔他们都要过来,我给每家都准备了点礼物。”“哎呀,你想得太周到了!不用那么客气的!”江妈有点受宠若惊。“应该的应该的。”杨翼一叠声地笑着应道。杨翼虽然笑眯眯的,但通身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矜贵,江妈太过满意,但实在不知道该跟他说点什么,生怕唐突了这个女婿,不禁有点不放不开手脚,找话说,“早饭吃了没有?”“吃过了,您不管我们。”杨翼亲切得很,江妈妈平时牙口利索,现在对着这个女婿有点怯场,生怕说错话,压着内心的喜气,招呼江夏:“那你陪杨翼坐坐,我跟你舅妈进去做饭,你爸马上就回来了。”又对杨翼热情道:“杨翼,你先坐着休·息,阿姨进去做饭了啊,就当自己家里,不要客气,要什么跟江夏说,要不出去转转也行。”又想到他们这里小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怕杨翼嫌弃,有点局促道:“我们家后面有池塘,要不让江夏带你去钓钓鱼,很多人开车过来钓鱼的。”江夏觑着杨翼的脸色,他怕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江夏这样的家庭,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杨翼似乎看出江妈的局促,笑得安慰,“阿姨,您去忙您的,我跟江夏先坐坐,她会安排的,您别担心。”江妈见杨翼一脸坦然真诚,心里更喜欢,笑着应了两声,拉着小舅妈就走,走了两步不忘提醒江夏,“还不给人家泡茶!”“那儿不是有水吗,他又不是客人。”江夏好笑地看着杨翼,“用得着么?”“你——”江妈瞪江夏,又顾忌着杨翼在,不好像平时一样数落女儿,幸好她母女两个心有灵犀,江夏妥协,“好好好,我去泡——你快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们。”“越大越不懂事——”江妈埋怨江夏。这么好的女婿别给她弄跑了。等江妈进了厨房,江夏找出她给她爸买的铁观音,泡了杯茶摆在杨翼面前,看着杨翼一副大爷的表情,只觉得十分碍眼,口中不忿道:“喝完!”杨翼翘了二郎腿,倨傲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挑眉看江夏,一脸得意。江夏横眉瞪他,简直是欠!杨翼一心逗她,大言不惭地宣布:“你妈比你有眼光,她很喜欢我。”我看出来了!江夏心里恶狠狠地说道,我妈何止是喜欢!简直一百个满意。杨大少从来没有见丈母娘的紧张,他对自己自信的很,怎么可能有丈母娘不喜欢他?他活了这么久,要讨谁喜从来没失过手,也就是江夏眼瞎。江夏冷哼一声,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就因为是实话,她才不想理他,站起身来丢了句,“我去厨房帮忙,你自己坐会儿。”江夏刚进厨房,江妈奇道:“你不陪着杨翼,进来做什么?”“帮你忙,有什么要我帮的?”江夏习惯了,像这种家庭聚会,两三桌人吃饭事情还是很多的。“出去出去,要你帮什么忙,你好好陪着杨翼坐,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里算什么事,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江妈数落江夏。“阿姨,我们在外面坐着也没事做,您这里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杨翼凑在江夏身后忽然开口,倒把江夏吓了一跳。她回身愕然地望着他,“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杨翼一脸包容地看着她,江夏腹诽,连颗蒜都剥半天的人,还敢这样大言不惭。江妈没想到杨翼居然提出帮忙,登时眉开眼笑,这个女婿还是个勤快人。但杨翼这样的人谁能把他跟厨房这些事联系在一起,忙摆手,催他们出去,“不用不用,你去坐着休息就好,别弄脏了你们的衣服,这里我跟她小舅妈忙得过来,你不用管,出去坐出去坐。”说完瞪江夏,“江夏,快跟杨翼出去,哪里能让客人帮忙,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小舅妈也在旁边笑,“就是就是,你们不用管,快出去坐着喝茶,这里有我们就行了。”“干坐着没意思,要葱不,我去后面扯点火葱回来。”江夏百无聊赖。“好好好,你带着杨翼去后面转转也行,顺便再扯点芹菜和香菜。”江妈开始轰人。转脸对杨翼一脸和煦慈祥,轻言细语道:“杨翼,让江夏带你去后面转转,乡下空气好。”杨翼笑着点头,“那辛苦阿姨了。”江妈笑容更深,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你们年轻人去玩儿吧,吃饭再叫你们。”江夏看了看她妈,心情很复杂,拿了一个笸箩,拽着杨翼往屋后走。杨翼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一脸兴味盎然地跟着江夏,“你家还有土地?”※※※※※※※※※※※※※※※※※※※※晋江审核真的是怕了。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有啊, 我爸妈以前农村户口,地还是保留着的, 这块地是我们跟别人换的, 也没多大,平时我妈就种点葱姜小菜之类的。”江夏牵着他走,却被杨翼大掌裹住,大步跨到她前面,成了他牵着她。江夏腹诽, 这人呢,总是大男子主义得很。转到屋后就是块小菜地, 果然不是很大, 但是打理得很利索, 一畦一畦的,整齐地种了小葱,芹菜, 香菜等作料, 还有白菜、包菜、生菜等,又架了竹竿, 上面爬上了蔓藤, 是苦瓜, 南瓜苗,一派生机盎然。杨翼很新奇, 正经有种农家生活的感觉, 也不等江夏招呼, 踩着空地就要去拔葱。江夏跟上他,不太信任,嘱咐道:“你别乱拔。”杨翼提了提裤脚,蹲下身,开始拔葱,泥土很松软,杨翼轻松地扯出了一把,他甩了甩根上的泥,朝江夏晃了晃,江夏睨他一眼,接过来放在笸箩里,叮嘱他,“别扯太多了,吃不完。”说完自己去拔芹菜香菜。等她拔完,笸箩里已经一大堆葱了,江夏忙喝止他,“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别再拔了,再拔地都给你拔秃了,我们家就这点葱!”杨大少拔葱成瘾,回头对江夏笑道:“自己有菜地挺好,等以后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搬藏湖半岛,那边有院子,我们也开块地种点菜。”说着手又伸向茁壮成长的葱,江夏抬手就往他腰上一戳,杨翼被戳得浑身一抽,几乎跳起来,他气急败坏道:“江夏,你是不是要搞老子!”江夏气定神闲地望着他,还眨了眨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戳了一下杨大少的腰。“我让你别拔了你听了吗?”江夏没好气。可怜杨大少命门被连戳两次,他忍着那股战栗感,恶狠狠地瞪着江夏,江夏泰然自若,一副搞你又怎么样的表情。“好,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杨翼撂下狠话,也不拔葱了,冷笑着要收拾江夏,只是左看右看,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收拾面前的女人。江夏得意洋洋地笑了,边笑还边嘚瑟地摇了摇头,鼓着脸瞪圆了眼睛故意气杨翼。杨翼被她这副模样弄得气笑不已,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狠狠地亲,只是这里场合不对,不敢随便放肆。他指着江夏,语气凶恶,“你是不是要跟老子作!”眸色深沉,却掩不住其间的爱意与笑意,哪里真的狠得下心肠。江夏眉头一挑,嫣红湿润的嘴唇轻轻开合,她语气挑*逗又暧昧,“外强中干——”下一刻,杨翼已经捧过她的脸,猛地亲了下去,拖过她的小舌发狠地吮了吮,却不敢恋战,一吻即止。江夏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懵了懵,反应过来忙往四周看了看,幸好没人,她气得锤了锤杨翼,杨翼却盯着她笑得得意又开怀,“还敢不敢跟我闹!”江夏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又去扯芹菜,杨大少看左右没人,凑近到江夏耳边,低沉撩*拨:“回去老子再好好收拾你!”“你敢!”江夏也不是纸糊的,斜睨着他重振声势。“你看老子敢不敢!”杨翼眉头一扬,笑得轻佻又邪气。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地挠,江夏浑身发麻,一边甩着他的手,一边嗔怒道:“你个流氓!松开我!”杨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就那么轻佻地看着江夏,却不依她,硬拽着她的手挠得开心,弄得江夏气笑不已,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哼哼唧唧地闹。“姐!葱拔好没?爸回来了!”不远处传来江二妹的声音。江夏横了一眼杨翼,眉眼中掩不住羞恼之色,“别闹了,回去了!”杨翼蹲了这许久,腿也有点酸,忙扶着江夏站起来,端着笸箩往回走。江夏牵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忽然觉得前面的人生得真是高大,在他身后很有安全感,以前怎么没这种感觉。江夏这样想着,心里生出几分依赖,还有几分欢喜,她探出另一只手挽住杨翼。杨翼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怎么了?”江夏抱着他结实的手臂,顺势将头靠了上去,一言不发,却是十分亲昵的姿态。杨翼身形一滞,被江夏突如其来的依赖和亲昵弄得心跳不稳,他看着靠着自己手臂的江夏,一副小鸟依人的柔顺,哪里还有从前对他的倔强冷漠。他的心“砰砰”直跳,一时间又软又热,他忍不住亲了亲江夏的头发,低声问道:“宝贝,怎么了?嗯?”语气低醇暗哑,十足地宠溺。这个女人是他的毒,即便她就冷淡以对,杨大少都抑制不住心头的火热,如今这副柔情蜜意的架势,分明是要他死。杨翼这样温柔宠溺的话,江夏听过太多,以前从不以为意,此刻却直往心里钻,莫名还生出一点恃宠生娇的矫情,她用脸蹭了蹭杨翼的手臂,瓮声瓮气地撒娇,“有点累呢,想靠一靠。”杨大少的心跟被撞了一下似的,“咚咚咚”跳得又急又沉。他停在那里不动,任江夏靠着他,只低头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江夏的额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内心的缠绵与爱意尽数付与面前的女人。初夏的阳光洒在江夏脸上,金色的光线映衬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好像在发光一样,微风拂过,杨翼只觉得心都被吹皱了,盈盈洒洒间竟生出天长地久地感觉。他低头,喉间隐隐有叹气声,吻了吻江夏,只愿此刻能永久。—————分割线————江爸怎么说呢,认识的人提到他的时候,都说他是个老实人,江夏从他爸身上就对“老实人”三个字有深刻的理解。老实人常常意味着没什么能力,说话做事没有眼力劲,被人坑了都反应不过来。江爸就不是个擅于言语的人,他一辈子是个货车司机,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能干也能吃苦,以前在外面帮人开货车,住在车上,冬冷夏热,连口热水都没有,他也能坚持,不会跟家里抱怨累,有活的时候从来不推辞,吃苦耐劳。这是底层人民朴实的一面,但这类人也有固有的缺点,没有远见,永远只看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不会去计划以后。但莫名又有点好高骛远,周围人发财了就忍不住羡慕,别人一撺掇就昏了头,江爸早些年跑货车是能挣钱的,但是他总在大事上“投资”失败,跟人合伙做生意,被坑得一身外债。他又缺乏小人物的精明,总归一辈子勤勤恳恳,有活就干,从不偷奸耍,但容易轻信人,又对自己的能力认识不清,磕磕绊绊地还是走到了今天,没做出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家业,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江夏两姐妹了。江妈现在年纪大了,没事总要骂江爸,江夏以前还劝,现在倒是不劝了,怎么说呢,江爸年轻的时候能挣钱,在外面也跟女人搅不清过,江妈闹过但怎么也不肯离婚,理由么,当然是为了两个女儿。江夏曾经也很烦她妈说不离婚是为了她们,总觉得是她自己不想离婚找借口。现在大了,慢慢站在当时的情况去看,江妈生了两个孩子,如果离婚,她就只有出去打工,孩子娘家是不可能帮忙带的,婆家都离婚了,她又生的女儿,江夏奶奶一直都很嫌弃,怎么可能接收她们,即便接收,在农村里也就是放养。放养是能活,但绝对不会活成江夏两姐妹现在的样子,大概率是读完初中就出去打工,然后找个打工的男人结婚生子,一辈子吵吵打打,鸡飞狗跳就过了。江夏的外公以前是公社书记,他们那个时候退休,孩子是可以顶替工作的。江妈娘家孩子也多,她大哥大姐当时都已经安排了工作,江夏外公退休正好轮到她,而且年龄也刚好,江夏外公外婆也说以后让她顶替工作,所以家里的农活她应该多做。江妈是个实心的,要知道,那个时候能有一份正式工作跳出农门,吃国家饭,说是脱胎换骨也不过如此,江妈一辈子的希望都在这上面,在娘家自然任劳任怨,累得半死也不说声苦。结果临到头,江妈就等着办手续了,用江妈的话说,那天她还在地里扳玉米,大热的天,玉米叶子在手上脸上一割,汗水浸着,腌渍似的疼,她吃得苦,一个人能扳一块地。正干得起劲,她在公社帮忙的同事陆大姐在坡上叫她,“守芬诶,你怎么还在这里扳苞谷,你工作的事你不管了?”江妈擦着汗问她:“我工作的事怎么了?我爸说过几天就带我去办手续。”江妈欢喜了好久,大热天的也干得浑身是劲。陆大姐拍腿,替她着急,“还过几天?!你怎么那么老实,你爸今天带着你弟弟已经把手续半完了!你还不晓得?!”这一下无异于晴天霹雳,这可能是江妈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刻,她总是跟江夏两姐妹说了一次又一次,耿耿于怀,记了一辈子。※※※※※※※※※※※※※※※※※※※※双更会不会是个惊喜!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忘了说, 江夏外公是个重度重男轻女患者,江妈的弟弟其实年龄差了好几岁, 按规定是不能顶替他爸的, 但是江夏外公暗地里找了关系给他改年龄,后来借着江妈的幌子,暗暗地就让他顶替了工作。江妈是个要强的人,工作没了,跟江夏外公大闹了一场, 后来就嫁给了江爸。江爸家里条件差,江妈本来给她介绍的很多, 按说是轮不到江爸的, 她说那个时候就想嫁远点, 再都不想见娘家人,江爸家离娘家远,穷, 江夏外公坚决反对, 越反对,江妈越铁了心, 叛逆、赌气, 最后嫁给了江爸。问江妈后不后悔, 江妈说自己不后悔,没嫁她爸, 就没有两个优秀的女儿。江爸家穷, 江妈鼓动江爸出来, 学了手艺,自己也开始做生意,用麦子换面,卖蜂窝煤,卖水泥砖石,什么都做过,总算慢慢有了家业,还把江爸几个弟弟妹妹也拉拔了出来。算是江家的功臣,但架不住江爸几个弟弟妹妹人大心大,普通人家当然有锅碗瓢盆磕磕绊绊,天长日久,人心不足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并不罕见。一家人心不齐。江夏奶奶和江夏外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都重男轻女。江妈生了两个女儿,在乡下坐月子期间没少江夏奶奶被收拾,老母鸡鸡蛋是有,但生了女儿就没得吃。那时候用的还是尿布,脏了江夏奶奶就给扔到一边,反正拖着不洗,江妈说了几次江夏奶奶不理她,她坐月子不能碰冷水,眼看着江夏没有尿布用,江夏要强,干脆咬牙,自己烧了热水用竹刷刷着洗。用她的话说,是不求你奶奶也没用。两个人月子期间,愣是就没说几句话,直到月子坐完,江妈带着江夏回镇上,邻居都说江妈跟肿了一圈似的——月子没坐好。后来江二妹出生,江夏奶奶一看又是女儿,带着老母鸡,一路哭着就回去了,江妈气得牙痒,没办法,婆家是不管了,娘家也指望不上,幸好还有个好姐妹,意气地过来照顾了她一个月子,江妈到现在都常跟江二妹说,要她记得这个阿姨。江妈的婆婆不好搞,两个妯娌,两个小姑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两个妯娌,也是争强好胜的人,幸而他们江家似乎没有生儿子的命,两个妯娌生的都是女儿。性别上无从较量,那其他的不出意外当然要较量一番,江夏两姐妹长相乖巧,从小成绩就好,盖过一众表姐表妹堂妹的风头,但是这是个落后的小地方,并不觉得女孩儿读书能怎么样,读再好,还不是别人家的人?生女儿没多大用。世风如此,但江妈就憋着口气,非要证明自己生的女儿一样有出息,比那些生儿子的有出息,尤其要证明给江夏外公看。江夏家因着他爸跟人合伙失败,欠了许多债,那时候江夏正好读初中,她之前运气好,赶上A中招素质班,她分数刚上,但还是得交择校费,6000多元,对于当时江家来说,或是镇上任何一家人来说,都是笔大花销。不值得的,周围人都这样劝江妈,镇上或者县里的中学哪里不好,江夏成绩去读又不用交钱,何必非要去A中读书。当然没人懂,A中的升学率和镇上县上普通中学的升学率完全是两个概念,但周围人都觉得,女孩子,能考上县里的中学,就已经很不错了,将来能读就读,读不出来就去打工挣钱,为家里分担分担,多好。更何况,江家的经济情况并不好,两口子不知道在倔什么,女儿读再多书还能比得过儿子,再说女孩儿一般到高中脑子就没男孩聪明了。江夏证明了女儿能有出息。江二妹证明了女儿比儿子更聪明,她小学数学就学得好,怼翻一群男同学。中学数理化更是如鱼得水,成绩一路飙升,让镇上那些儿子只能在身后吃灰。从此再没有人敢在江妈江爸面前说女儿到了高中就变笨的话,更不敢说女儿怎么学都学不过儿子。江家两姐妹就是镇上打脸的存在,当然这是后话。话说回去,江夏两姐妹一直是江妈的骄傲,也是她怼娘家的本钱,江夏外公却老说她让女儿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去了A中也不一定有出息,白花钱,还不如好好生个儿子,拴住自己男人。江妈气得不行,跟江夏外公又闹了一场,撂下话:我女儿是一定要让她读的,我相信她以后一定有出息!江妈把自己以前的金戒指、金项链偷偷卖了,凑了钱交上了择校费,硬是让江夏去读了A中。江夏那时候不那么懂,但是也知道了父母的艰辛,江爸就是在那时候在外面绞了个女人,江妈死不都不离婚,一天到晚两夫妻就闹就吵,每次周末回家,都是江夏最难受的时候。学习的压力,陌生环境的压力,家庭这样穷酸又混乱,父母也不是什么体面人,这些,都是江夏自卑的源泉,她怎么和云端上的杨翼相比,又怎么敢接近燕衡这样美好耀眼的人。但要说怪江爸,江夏也没有,像江爸这样的出身,他能有多大见识,他再不对,江夏两姐妹要吃要喝要读书,江爸也尽量满足。别人经常笑他,江师傅,你咋这么傻,女儿都花那么多钱让她读书,以后还不是别人家的人,你看李家的女儿出去打工,个个月跟她妈老汉寄钱回来,你看人家两口子过得好滋润,你两口子真是傻哟!江爸不会说话,只能梗着脖子反驳,“我女儿我就是要让她读,打工有什么出息,我女儿以后要读大学出来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江爸在女儿读书上,从来没有反对过,再苦,她的生活费学费他都会想办法给她。江夏记得有次傍晚去工地上找她爸,她爸一个人,灰扑扑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就着一碗冷水吃馒头。江夏当时就哭了,其实那个时候是想叫他们离婚的,那个时候也是恨她爸的,可那个情景总在她脑海里闪现,做爸爸他可能不完美,但他总归没有亏欠过她。人无完人。————分割线————江夏两人在屋后面腻歪了几分钟,又牵着手回去。江爸已经到家了,他见两人回来,还没走近,就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杨翼,神色又惊讶又高兴。怪不得江妈笑成一朵花,这女婿其他的不论,人材是顶尖的,站在这屋里都让人觉得格格不入,好像委屈了他似的,跟他女儿更是天造的一对。江夏见他爸迎了上来,忙给他爸介绍,“爸,这是杨翼。”杨翼赶紧给未来岳父问好:“叔叔,您好,我是杨翼。”“诶,你好你好。”江爸一叠声答应着,他也是第一次见女婿,加上这几天江妈不断给他敲警钟,女婿来了要热情点,要是出了问题,她不饶他,江爸其实还是紧张。见杨翼还端着笸箩,忙接过来,热情得没摆对岳父的位置。“快坐快坐!”他招呼杨翼。“二妹,把葱给你妈拿进去。”江爸自己不好走开,只能支使江二妹。江二妹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端着笸箩去厨房。这也就是有外客在,要不江二妹怎么可能这么听话,她成绩比江夏好很多,也是全国前五的名校,以前在家里是横着走,江爸早已沦为食物链底端。杨翼和江爸坐下,江爸没什么应酬的经验,更没有应酬杨翼这样,他看来很高档的人的经验,有点局促地搓了搓手,瞟了一眼江夏,笑道;“回来开了多久的车?”从他的职业出发,似乎没什么错。“一个小时不到。”杨翼笑着回答。江爸因为长期在工地上开车,噪音大,习惯了大声说话,“走的陆荣高速?”嗓门震天。“对,陆荣高速车少。”杨翼态度很恭敬,是见岳父的姿态。江爸应合一句,“陆荣高速是要快点。”“外面那个车是你的?”江爸努力找话题。“对,是不是停那里不方便,我去挪开。”杨翼说道。江爸看了看那个车,他叫不太出来是什么名字,毕竟不是奔驰宝马奥迪,但他知道是辆豪车,笑得有点朴实,“没事没事,我们这里随便停,对了,你这个车是叫什么牌子来着?”“叫保时捷,叔叔。”杨翼回答,他今天开的是辆保时捷卡宴SUV。“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江爸笑得有点兴奋,这样的车他也就路上看到过,哪里想到今天家里就停了一辆。江爸是想着什么说什么,不太思考的,他大着嗓门跟杨翼吹嘘,“我就喜欢这种SUV,江夏他们大了,我跟她妈商量过年也买辆车,我看好了哈弗H6,我几个朋友都买的这个车,都说很不错,你觉得怎么样?”江夏在旁边没说话,她爸想买车想了不是一两年,也是虚荣闹的,看见朋友亲戚都买车,自己没有,多少又失落又羡慕。也试着跟江妈申请了一下,被狠狠地撅了回去,江爸不敢置喙。江夏有时挺可怜她爸,随着女儿长成,江妈越发强势,因为年轻时的行差踏错,江妈抓着把柄,训起江爸丝毫不手软。买车是不可能的,江妈自有打算。他们江家,孔家的亲戚大部分都在县里买了新房,都搬过去了,就他们家还在镇上,两个妯娌小姑,娘家大嫂弟妹明里暗里用这个挤兑她好多次,都说她女儿那么有出息,怎么还住在这个小破地方,怎么不让女儿给买个新房?江妈不甘人后,又护短,怎么能忍受别人这样说她女儿,攒着钱一心要去县里买套房子,江爸买车这种打算自然是要被喷回去的。江夏看了一眼杨翼,他这个人喜欢车,但是他的车都是豪车,他怎么会去了解像哈弗H6这样级别的车,也就是她爸,没心没肺地还问人家意见,她妈的意见他不知道?也就是过过嘴瘾。杨翼却一脸认真地做起了参谋,跟江爸详细地说了说哈弗H6的优劣点,完了还比较了几款同级别的SUV车型,说得江爸一愣一愣的,他开了一辈子的车不假,但都是货车,对小轿车他的了解其实很少。一时之间,江爸越发觉得这个女婿不错,没了刚才的拘束感,大着嗓门又跟杨翼说了好多他开车修车的窍门。江夏觑着杨翼,她爸的性格她知道,没坏心,更没成算,但说的都是自己的事,怕杨翼觉得不耐烦,没想到杨翼一脸兴味盎然,不时还捧场几句,充分满足了江爸的倾诉欲。江夏好笑,装得倒是挺像的。没多久,江夏家的亲戚陆陆续续都来了,杨翼什么人,客气又礼貌,含蓄又不失真诚,逐一打招呼叫人,表现满分。但一屋子的人都莫名有点局促,除了江爸的大嗓门,其他人都没怎么说话。不怪江夏亲戚拘束,杨大少这人,正经起来,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矜贵气。江夏这些亲戚都不需要刻意识别,就能感受到,他们什么时候接触过这样的人?本来想来打听他情况的姑姑婶婶,舅娘姨妈都跟被缝了嘴似的,坐在那里开不了口。实在不需要再多打听什么,这人一看,条件就不是一般的好,还问什么?她大嫂(三妹)找了个好女婿。江夏的大舅一直是亲戚里条件最好的,他有工作有不错的退休金,生活无虞。他小女儿嫁了一个项目经理,手下管着项目,挣钱也多,一直是他的骄傲,他没有什么身为老大的自觉,对这些弟弟妹妹做得最多不是爱护,而是炫耀。他见大家都不说话,端起长辈的架子,问道:“杨翼,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个问题江爸江妈都还没来得及问。“我现在自己创业,开了家小公司。”杨翼实话实说。大舅点点头,皱眉道:“现在创业失败的很多,你们年轻人还是要稳重。”杨翼笑着点头,诚恳道:“大舅说的是。”“父母做什么的?”大舅又问道。江夏皱眉,看了一眼杨翼,论理这个不该她大舅来问,尤其不该用这样审查的语气问。※※※※※※※※※※※※※※※※※※※※我觉得我可以去写种田文。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神色自然, 一点没有不耐烦, 笑着回道:“父母做点生意。”“做什么生意啊?”大舅问的话没什么问题, 但江夏就是不舒服。“地产、商场超市、酒店什么都做一点。”杨翼也不瞒着。大舅脸色一变, 跟其他人面面相觑,他又有点不信, 疑道:“地产?酒店这些都做?那你家生意做得很大嘛。”“不算大,都是父母的心血。”杨翼谦虚道。江爸听了这些,已经喜不自胜了, 他没什么城府,见他大舅子好像不信他女婿是个能干人, 指着外面的车炫耀道:“看见没有,门口的车就是杨翼的,生意不大能开这样的豪车?”江夏觉得有点尬, 她爸诶,哎!她看着杨翼,见他一副四平八稳,笑得含蓄优雅, 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江爸这种“借花炫耀”。刚要开口提醒她爸, 手却被人捏了捏, 抬头一看,杨大少依旧是刚才那副神情,眼睛都没往江夏这边瞟一下, 手却偷梁换柱般, 借着桌布的掩盖, 偷偷伸过来捏她。江夏睨了他一眼,杨翼侧眸晃过,神色正经又庄重,仿佛是个禁欲的贵公子。嘴角的笑意却更深,江夏垂眸低笑。来的叔叔婶婶,舅妈姨妈这些,宝马奔驰奥迪就认识,保时捷能叫出名字的不多,听江爸一说,都有点不信。她二婶跟江妈比了一辈子,尤其不喜欢江二妹,说她一白遮百丑,除了会读书其他什么都不会,死懒又好吃,读到博士又怎么样,女博士都嫁不出去。二婶撇嘴酸道:“什么豪车?人家叶凡开的奔驰60、70万,那才叫豪车。”叶凡是她家亲戚。江二妹怼她二婶从来无压力,这时笑嘻嘻地跟她科普,“这个车就一百多万吧,比叶凡的车还是要豪一点。”她二婶瞪着眼睛,“一百多万?”跟她一起震惊的还有一屋子的人,都瞪着江二妹。江二妹得意地瞟了瞟她姐,“是啊。”江夏皱眉看她,有点怪她口没遮拦。江二妹凑近她姐,悄声说道:“锦衣岂能夜行?你就不能让妈嘚瑟一回,让我出口气?”江夏笑着瞪她一眼,又睨了一眼杨翼,她们家就是这样,亲戚互相挤兑,但是逢年过节一定要聚,她妈跟这些亲戚相爱相杀好多年,塑料亲戚情,但就是割舍不了。互相比较就是她们朋友圈亲戚圈的乐趣所在,江夏倒是习惯了,有时会配合她妈,毕竟不能以自己的交友原则去衡量江妈的,更不想剥夺她的爱好,如果她炫耀一下能开心好几天,为什么不能配合一下呢?只是今天带上了杨翼,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知道他怎么想,江夏有点破罐子破摔,她带他回来见家长,她妈要叫上亲戚她没反对,他们这里的风俗,江夏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在乎江妈的感受。江夏正在想杨翼的想法,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杨翼被吓跑的样子,手上又被人捏了捏,江夏看向那个人,杨翼嘴角噙着笑,趁人不注意,偷偷朝她眨了眨眼。闷骚,江夏白他一眼。江爸与有荣焉,招呼着亲戚喝茶,江妈出来说准备吃饭,大家帮着收拾桌子,正好两桌人。饭间,江夏大舅喝了两口酒又开始日常作,说江妈的酒不好,他在外面喝的都是好酒,非要让江妈换好酒来喝,一桌人劝,大舅属于越扶越醉那种人,越劝越来劲。其实江妈的酒是自己做的黄酒,江夏最喜欢喝这个酒,不辣又顺口,自家喝很不错的。江二妹翻了翻白眼,真不想说这个大舅,到别人家做客嫌弃人家的酒什么德性,这还是他亲妹的家,非要搅黄这顿进门饭才开心是吧?江妈还在跟她哥扯皮,大舅又拿出大哥的款,拍着桌子数落他妹,江妈可不是好惹的,见她哥喝了点酒就开始耍酒疯,要是往常早就开骂了,偏偏今天是她女婿进门,少不得要忍一忍。她扯了扯面皮,对着她哥好生好气地劝:“家里实在没准备其他的酒,你先喝着,我让二妹马上去买。”只要他不闹。大舅指着江二妹说,“要买好酒,娘亲舅大,你敢拿撇酒来糊弄你舅。”江二妹看不顺眼他,江妈直给她使眼色,“快去,去石先明那里拿,让他拿瓶好酒,回头我去给钱。”“一瓶哪里够!”大舅发火。江妈眉头一竖,这个大哥真的是,不看场合,今天非要闹,正压不住想发火。杨翼的声音传来,“江秋别去买了,阿姨,我车里还有点酒,大舅不嫌弃就先喝着。”江夏早已经麻木,没想到杨翼站了出来,有点疑惑地看他,杨翼拍了拍她的肩,安抚她。江妈冷静下来,幸好没发火,又笑着对杨翼道:“没事,让二妹去买,你的酒留着自己喝。”“阿姨,别客气,本来就是给叔叔带的酒,今天没来得及搬下来,现在正好。”他说着就挪开凳子,大步出去。开了后备箱,抱了一箱酒进来。众人觑着眼看,杨翼拆了包装,拿了两件出来,一件递给了江爸,一件递给了大舅,“叔叔,您看酱香型您喝的惯吗?喝不惯我车里还有浓香型的。”大舅接过酒,“贵州茅台酒”,53度,神色有点复杂。“这是真的飞天茅台?”大舅翻着包装看。“是真的。”杨翼笑眯眯的,也没多说话。江爸也翻着包装看,大着嗓门跟江妈笑得喜气,“我还是第一次喝真茅台,上次跟王老板出去,说是茅台,后来又说假的。”江妈瞪他一眼,嫌他没眼色,催他,“那就赶紧拆来给大哥喝,你好好陪大哥喝。”说完又对他使了使眼色,别让大哥再闹。江爸给大家都换上酒,笑得一脸喜气,掩不住骄傲,“来,都尝尝茅台。”一口就闷了。江夏二叔举着杯叫江夏,“江夏也陪我们喝点。”“她不会喝酒。”杨大少脱口而出,却没想想这是江夏家,谁不知道江夏底细。她二叔跟江夏关系好,指着杨翼笑道:“江夏怎么不会喝,她酒量好得很,半斤都不眨眼的,来,江夏,陪二叔喝点,今天是你好事。”江夏无语,扯了扯杨翼,怕他越描越黑漏了馅,语气自然地解释道:“我们晚点还要回省城,明天上班,杨翼喝了酒不能开车,我开车就不喝了。”合情合理。“对对,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江爸在旁边补充。二叔遗憾地玩笑,“喝茅台你都不把握机会,可惜了。”二婶酸着骂他二叔,“你没喝两口就醉了,你侄女嫁出去,以后还缺茅台喝?就你操心多!”二叔皱眉,借着酒气骂他二婶,“吃你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江夏扶额,一家两家的都不消停,往常也就算了,吃饭的时候吵吵两句,就当助兴,今天当着杨翼,实在是有点丢脸。杨大少面不改色,见两人似乎还要吵,忙笑着举杯敬她二叔,“叔叔,这样,我帮江夏喝,我们一起敬各位长辈。”说着塞了杯饮料给江夏,江夏起身和他一起和稀泥。一顿饭,勉强宾主尽欢。饭后,杨翼一脸诚恳地跟江爸江妈说了两个人打算下个月结婚。把江妈江爸唬了一跳,面面相觑好半晌没说话,怎么说风就是雨,刚进门就要结婚了。江妈虽然对这个女婿是一万个满意,但总觉得是不是太快了,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江夏,想起刚才饭桌上的事,拉着江夏去了房间。江妈盯着江夏,又开门看了看外面,回身压低声音问道:“江夏,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了?”江夏本来也没想瞒她妈,闻言点了点头,躺平承认,“嗯。”江妈一惊,居然被自己猜对了!“哎哟,你个死姑娘诶!”江妈气得使劲拍打了一下江夏,“你怎么这么不省心,你要气死我啊,跟你说过多少次姑娘家要自爱要自爱!你不听!”江夏肩膀被拍得生疼,也不敢回嘴,沉默着等她妈火气过去。江妈怒火奔腾了一瞬间,片刻后冷静下来,迅速分析情况,这个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不别人要看笑话,她女儿的名声她是非常在意的,由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再想,刚才杨翼说两个人准备下个月结婚,看来也是因为孩子等不及了,她心里有了数,自言自语道:“是要赶紧结婚,拖不得了。”复又压低声音问江夏,“结婚的事他家里怎么说?”不怪江妈问,如果说刚见杨翼她还觉得是天上掉馅饼,她家江夏有本事,找到这么个好女婿。后面听了杨翼家的情况,她反而开始不安,又听江夏怀了孕,不安转为惶恐。江夏条件差杨翼一大截,别人家里不一定会同意,要是江夏没怀孕,不同意大不了就吹了,有了核桃还缺棒槌?他们江夏又不是嫁不出去。但江夏这个不争气的居然怀孕了,这不是拿着把柄给人家看不起吗?※※※※※※※※※※※※※※※※※※※※双更什么的,就是要突如其来才够惊喜呀!快完结啦,又有种舍不得的感觉,每次写一篇文,对里面的人物都很有感情。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们都是传统思想, 周围好多女方怀着孩子结婚的, 男方家庭婚前杀价的太多了, 杀价也没办法, 你怀着孩子上不上不下,不就由着别人拿捏?是以, 江妈以自己的精明首先要搞清楚男方家的态度。江夏太知道她妈的性格了,她妈虽然没见过世面,可她有自己的精明之处, 利害得失算得清清楚楚,总归不会让自己女儿吃亏。果然, 江妈冷静下来,就开始想下一步,江夏回道:“他家里是同意了。”江妈重重地松了口气, 可算是放下了心里大石,要是男方家不同意,吃亏的就是江夏,她想想还是生气, 又拍了一下江夏, “你呀!算你运气好, 要是别人家不同意,你看你怎么办!”“你光骂我,你怎么不去说杨翼。”江夏顶嘴。江妈气得直拍她, “你还跟我犟, 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能只怪他?他要是敢不负责任,你看我骂不骂他!”江夏相信她妈做得出来,想想杨翼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江夏失笑。江妈悄悄咪咪叮嘱江夏,“这个事谁都不能说,你爸都不能说!你爸兜不住话,谁知道他哪天就说出去了!”江夏点了点头,江妈松口气,开始盘算江夏结婚的事,又拍了拍她,脸上却带了笑意,“还好你遇到的是人家杨翼。”江夏撇了撇嘴,江妈瞪她,“快跟我下去,我跟你爸商量下你跟杨翼结婚的事。”江爸是为江妈命是从的,江妈拍了板,江爸当然没什么多话,江夏和杨翼结婚的事,在江夏家这边就算是过了关。一下午,周围邻居听说孔三姐的大女婿上门,都想看看,有来还盆子的,有来看稀客的,林林总总,好几拨人,江妈热情空前,煮了糖水蛋招呼客人,含蓄又骄傲地给人家介绍她的大女婿。然后再高调地夸杨翼,邻居本来是看个热闹,但一看杨翼的人材,都给震住,反反复复就夸杨翼帅得唷,把江妈乐得合不拢嘴,但不忘反复强调,杨翼不仅是帅,他名校毕业,现在自己开公司,能干得很。总之,是个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女婿。又开始夸他女婿对女儿有多好,对他们有多好,第一次上门就给他们带了一堆礼物,再一番商业吹捧,江妈带着人去看礼物,刚开始她还没仔细看过,后来一看,都是些高档燕窝人参,烟酒茶见岳父套装,林林总总,一看花费就不菲。众人捧场说她有福气,江妈谦虚接受,几波人招待下来,江妈口舌生风,没见累反而精神越加抖擞,逢人就笑,喜气十足。江二妹偷偷跟她姐说,“你可给孔三姐长脸了,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婿,啧啧,孔三姐以后在亲戚圈可以横着走了。”江夏看着一脸笑意,努力配合她妈表演的杨翼,慢慢就带了笑意。他会努力融入她的生活,会去讨好她的父母,会处理亲戚关系,即便这些人原本是他根本不会接触的阶级。他没有露出一丝看不起或是鄙视的意思,在她尴尬的时候,会偷偷安慰她。江夏心里忽然就生出一股想法,也许,跟杨翼结婚真的不错,他的确在做他所说的,会对她很好。她走到杨翼身后,趁人不注意,轻轻地用额头抵了抵杨翼的背,一触即止。杨翼早就注意到江夏在他身后,没多想,只当她过来陪他,没想到她忽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虽然是轻轻一触,却像是撞到杨大少的心尖上,撩得他气息都急了几拍。他回头看她,江夏也在看他,笑得很轻,眉眼却像是含着春水,似柔似媚,情意绵绵。她给他一个赞赏和感激的眼神,又抽身走了,徒留杨翼在那里心猿意马,神思不属。————分割线————江夏怎么也没想到唐微微会约她出来,换做王玥姜娆等,她估计一点都不吃惊,但偏偏就是唐微微。她们现在坐在省局不远的一家咖啡馆里,唐微微没什么变化,只是脸上有点憔悴。她抿了一口咖啡,这才微笑着看江夏,“江夏,好久不见了。”江夏看着唐微微,忽然间心有所感,却也微笑着回她,“好久不见。”唐微微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眼神悠远,似乎有很沉重的心事。江夏没打扰她,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从容自在。“江夏——”唐微微收回眼神叫她。“你肯定很惊讶我会来找你吧。”唐微微笑着看她。江夏放下杯子,平和道:“是有点惊讶。”“你不问我为什么找你?”唐微微没想到江夏这么沉得住气,进门后没有多问她一句,太过平静淡然了。江夏对唐微微印象不坏,应该说很好,她从善如流,问道:“为什么?”唐微微一笑,状似轻松地问道:“听说你跟杨翼要结婚了?”江夏心中早有猜测,闻言只平静回答:“嗯,没意外的话,婚礼就在下个月。”唐微微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她的声音开始变严肃,一字一句缓缓开口,“我以为,你爱的人是燕衡。”“曾经是。”江夏悠悠回道。唐微微闻言似乎嗤笑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爱燕衡,爱杨翼了?”她口中虽然这样问着,可脸上尽是讽刺不信的神色。江夏一顿,“这是我的私事,似乎不需要同你交代吧?”唐微微皱眉,下一刻却很认真看着江夏,“江夏,你怀了杨翼的孩子,杨翼从来没出过这种状况,他是个负责的人,不得不跟你结婚,可你心里明明不爱他,甚至还爱着他的好兄弟,你觉得这样,你们会有幸福吗?”“江夏——你不能这样报复燕衡,杨翼是无辜的。”江夏几乎都要笑了,唐微微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不奇怪,稍微了解他们关系的人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事实并非他们想的那样,江夏心想,或许几个月前她自己都会这么想。她笑了笑,看着唐微微,声色平静柔和,“其他的我不说,你和杨翼这么久的朋友,他是什么人你应该了解,你都说了,他从来没有这种状况,说明杨翼不想的话,他是不会让女人怀孕的。退一步说,即便我怀孕是个意外,如你所说,杨翼是个负责任的人,我想他更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跟我结婚,因为,那才是真的不负责任。他现在的年龄和身体,还不至于让他稀罕一个孩子,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只要他想的话。所以,他并不是因为孩子才不得不跟我结婚。至于我爱谁不爱谁,这是我和杨翼之间的事,我只能说我从来没骗过他,更没想过要借他来报复谁,其他的,我和他是你情我愿,外人管不着。”唐微微神色数变,末了竟有些发怔,她眸光闪了闪,低声道:“我只是希望杨翼幸福。”江夏忽然有些震动,她一直以为唐微微喜欢的燕衡,却没想到她心里想的居然是杨翼。她顿了顿,轻声道:“你对他有什么想法,应该去找他,这些你应该都明白的。”唐微微看着江夏,忽然又笑了,只是笑容冷沁,莫名有些惨笑的意味。她望向窗外,神色低沉又忧郁,仿佛自言自语:“其实我早猜测杨翼心里一直有个人,他这些年是有过很多女朋友,胡闹过就算了,没见他对谁多上心,只有姜娆,是他在一起最久的女人,也是他疯狂追过的唯一一个女人……她看着江夏,神情寥落,“她的眼睛和你太像了——”江夏一怔,抬眸看着唐微微,姜娆曾经说过,杨翼很早就喜欢她,甚至和姜娆在一起,是因为姜娆和她很像,江夏从来不相信这些话,没想到今天唐微微居然又说了同样的话。江夏不语。唐微微摇了摇头,似乎陷进了某种思绪中,“你不相信?是了,谁想得到呢?可能杨翼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我们又怎么猜得到。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居然又能遇到,杨翼和你居然还能再见,你恐怕不知道,撞到你那晚,杨翼回去的时候,眼神都在发光。”“或许,你们真的有缘分——”唐微微笑了笑,没有了刚才的攻击性。江夏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你为什么……我以为你喜欢的是燕衡。”唐微微抿嘴一笑,眼中却有愁绪,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我喜欢的人从来都是杨翼——”她看了看江夏,似乎有些同类相伤的感触,“我知道你初中的时候就喜欢燕衡,喜欢了很多年,其实我也一样,我从初中开始喜欢杨翼,一直喜欢他,直到现在。”江夏回想起自己无望的暗恋,一时无言,她的暗恋是基于身份的不对等,基于自己的自卑,可唐微微为什么,她明明可以大方地喜欢杨翼。但她疏忽了,唐微微是可以大方的喜欢杨翼,但不一定能大方地拥有杨翼。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眼中有疑惑, 唐微微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 迟疑说道:“燕衡曾经喜欢我……”江夏了然, 原来如此。“杨翼和他是好兄弟, 那时候杨翼并不喜欢我,他又是那样的性格, 如果我跟他表白,他应该不会接受的。我以前跟你说过,杨翼就是匹野马, 没有人能拴住他,我甚至想过哪怕就做他一阵子的女朋友也好……”“但是我终究不甘心, 也不敢赌,不说至少能做朋友,长长久久在他身边, 你知道他谈的女朋友,每一个分手都绝不拖泥带水,从来不回头。我不想那样,只想着, 或许他玩够了, 回头就能看见我。”唐微微对着江夏失落地笑了笑, 甚至有些迷茫,她叹气,“没想到, 他又遇到了你。我早有预感, 却还是侥幸, 后来你和燕衡在一起,我以为即便杨翼有什么心思,也会断得干干净净,没想到……”“他对你,终究,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唐微微眼圈发红,看着江夏掩饰不住自己的落寞与欣羡。江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心里却有个很大的疑问,“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燕衡,燕衡那时候喜欢你,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杨翼?”在江夏看来,中学时代的杨翼和燕衡,根本不用考虑,怎么会有人舍燕衡选择杨翼?唐微微似乎陷入回忆,笑得有点甜蜜,“我记得刚进校的时候,外校有男生起哄要追我,我那时候有点冲动,狠狠地落了他的面子,后来有天晚上,被他带着几个男生堵在学校外面的小巷里,我吓得不行……”“那时候,是杨翼——他拎着书包,一个人就冲上去跟那几个人打架,那几个人被他打跑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唐微微笑了笑。“杨翼是个赤城的人,他对人好可以掏出真心,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把我拉到身后,拎着书包冲上去的样子,他就像踏月而来的英雄……”那一瞬就摘走了她的心,让她今后的人生里,轻轻重重,描摹都是他的名字,他的身影。“你明白吗?江夏?”唐微微凝视着江夏。江夏却想起了杨翼乘着月色救她的样子,她心里一软,低声同意,“我明白的……”杨翼那时候的确是踏月而来的英雄,千钧一发之际,拯救她于危难之中。唐微微几乎有些恍惚地笑了笑,“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可能,这些话在我心里压抑太久了吧,我没人可说,却觉得你能明白我……”“江夏,你真的爱杨翼吗?”唐微微神色忽然郑重,几乎有点破釜沉舟的勇气。江夏微怔。唐微微笑了笑,了然道,“杨翼为了你已经离开他家公司,自己创业,他很骄傲,骨子里是个很犟的人,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他现在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你想过没有,过个一两年,等他冷静下来,他会怎么想,会怎么选择?他是有能力,但是再有能力,也比不过鹏翼集团能给他的广阔空间和雄厚背景。”唐微微话音不断,“杨家这样的家业,做他家的媳妇不是那么轻松简单的,江夏,你去过他家,你真觉得你能融入那样的环境,能做一个他们家需要的媳妇吗——”“她不需要做什么杨家的媳妇,她只需要做我杨翼的女人!”唐微微话没说话,突兀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唐微微惊觉回身,只见杨翼大步跨到江夏身边,拧着眉,有点焦急,又有点紧张地问江夏,“你没事吧?”江夏抬眸看他,笑了笑,神色挺平和,“我没事,你怎么来了?”杨翼没回答江夏,却抬头看向唐微微,他皱眉,神色颇为不悦,“唐微微,你跟江夏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我和江夏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唐微微面色惶急,她急急开口解释,“杨翼,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江夏明白——”“好了,我的话你没听懂吗?这是我和江夏之间的事,她喜不喜欢,我乐不乐意,你都管不着,我们也不需要别人给任何意见!”杨翼眉头拧得更紧,他根本不想唐微微再说任何会动摇江夏的话,直接打断了她。唐微微没想到杨翼会这样对她说话,她眼圈都红了,声音有点哽咽,“杨翼——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幸福,江夏她不爱你,她爱的是燕衡,你心里明明清楚,何必还要自欺欺人——”“你他妈闭嘴!”杨翼像是人戳到了肺管子,一时暴躁横生,他寒着眼,低斥唐微微,“你是不是听不懂话?我说了这是我和江夏之间的事,轮不着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唐微微被他吼得楞在那里,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只怔怔地望着杨翼,似乎不能置信又有无限委屈。江夏见杨翼火气上来,忙扯了扯他的衣角。杨翼本来拧得死紧的眉,感受到身后江夏在拉他,不禁缓了口气,冷静下来。他不想再跟唐微微说什么,低头对江夏说道:“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说完牵着江夏起身往外走。江夏也觉得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唐微微,然后跟着杨翼往外走。“杨翼——”唐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夏脚步顿了顿,看向杨翼,杨翼眉头依然拧巴,见江夏停下脚步,只拧着眉揉了揉她的头发,似乎有点惩罚的意思,把江夏的头发揉得稀乱,却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愣着做什么,走啊!”杨大少心里很不爽,末了还斥了江夏一句,揽着她脚步不停出了咖啡馆。一路上,杨翼脸色都不好,话都没跟江夏说一句,江夏不时瞥他一眼,隐隐猜到他在别扭什么。见他一直不说话,好声好气地问他,“怎么了?她都是胡说八道的,我都不过心,你还生什么气。”杨翼斜睨了她一眼,神色依旧不虞,他似乎有点烦躁,扯了扯领带,不耐又敷衍地回了一句,“没事!”说完将脸撇向了一边,不想再提这个事。江夏虽然猜到他在别扭什么,但是不好说破,见他神色不耐的样子,干脆闭了嘴,不再说话。走到路口,绿灯亮,江夏举步要走,一脸黑云的杨翼却伸手过来揽住了她,江夏抬眸看他,他却还是黑着个脸,也不看江夏,只左右四顾,观察着路口的车辆。江夏心里一暖,神色禁不住也变得温柔,她望着他好笑道:“绿灯还怕什么?”杨翼还是黑着个脸,他揽着江夏小心避过一辆肆无忌惮的电动车,拧着眉垂眸看她,训斥道:“你也不看看那些乱窜的电动车,他们会看什么灯?撞到你谁吃亏?上次是骑车被人撞到,你运气好没出大事,你以为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说,你现在怀孕,能磕着碰着吗!再磕着碰着你以为随便冰敷一下就了事?”杨大少训得理直气壮,声势如虹,他睨着江夏,似乎恨恨地数落她,“你自己说,我说了你几次了?你听进去了吗!”杨翼说的就是祁风撞到江夏那次,江夏有这样的前科,已经被杨翼逮着说过几次了,她都不知道杨翼怎么会这么啰嗦的。其实,杨大少今天新仇加旧恨,分明就是借题发挥,还莫名地吃着干醋,一箩筐的话劈头盖脸就朝江夏砸过来,简直跟怨妇有得一拼。杨翼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抽了什么疯,心里就是特别不爽,仿佛被人戳了个洞,某个地方又疼又烦躁,有一个念头从中生出来,他却不敢去深究,只能压抑着,任由那股躁郁之气蔓延。他杂七缠八地训了江夏一通,心里更烦,烦躁中还掺杂着酸意与苦味,五味杂陈,杨翼黑着脸,揽着江夏大步通过了路口。他犹自烦闷不堪,一声不吭,揽着江夏的手却一点没松,大长腿走得越发地快。一只手臂缠上他的腰,纤柔的手贴着他的侧腰,轻轻地捏了捏他,杨翼身上发麻,却更加恼火,也不说话,只拧着眉睥视着江夏。江夏也正抬眸看他,脸上笑意浅浅,眉目中带了一丝嗔意与娇气,她见杨翼面色不虞,隐带烦躁与火气,似乎下一瞬就要发火。江夏却丝毫不惧,迎着杨翼寒沉沉的眸子,另一只手臂居然也缠了上去,竟是将杨翼结实的腰腹圈了个满怀。杨翼盯着她,一言不发,眉头却拧得更加厉害,似乎很不满她的作为,江夏这时圈着他的腰腹,整个人像是被他抱在怀里。她丝毫没管路人的眼光,目光盈盈地望着杨翼,她的嘴微微翘了翘,是爱娇的神色,“不准走这么快,我跟不上。”杨翼只低头望着她,脸上神色未变,江夏却一点也不担心,圈着他腰腹的手还紧了紧,似乎在警告他,“嗯?听到没有?”声音温软低哑,像根丝线,轻轻柔柔地就缠上了杨大少的心。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撇开眼神, 觉得有点热又有点干, 他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 甚至舔了舔觉得发干的下唇, 只是一颗心鼓噪得厉害,又跳得厉害, 他扯了扯似乎有些勒人的领带,虚张声势地斥道:“闹什么——”早知道面前的人外强中干的底子,江夏轻轻嗤笑, 圈着他的手臂故意勒了勒,杨翼皱眉看她,江夏迎着他抿嘴直笑, 似嗔似喜地瞪他, “我闹什么了?”眉眼弯弯,如春风拂面般直入心湖,杨大少受不得她这样的眼神, 像是魂都要被她勾去了一般, 却不想这样就被她糊弄过去,只维持着面上的神色不动。江夏找到一点作的节奏,感觉甚好,开始反客为主,“你说我闹什么了?明明就是你在闹,你知道我现在身体不舒服, 刚刚还被气了一顿, 没说体谅一下我, 还跟我耍脾气,你说你过不过分?今天的事怪谁?明明是你惹的风流韵事,你还有理了?我午饭都没吃,现在胃还不舒服,你说我闹什么?”说着说着,江夏假做戏变成了真委屈,她气得拧了杨翼一把,松开他,转身就要走。杨大少被指责得脊梁发寒,哪里还有刚才的作劲,手臂一紧,一把将江夏圈了回来,连连认错,“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在闹,你别生气,刚才是我错了,乖,我错了。”江夏瞪他一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哄你你不听,非要闹,你这人真是!”江夏没好气地数落杨翼。杨大少生怕她再提他惹的事,对着江夏却是硬不起心肠的,真惹毛了江夏,他哪里犟得过她。当下熄了火,还惦记着江夏刚才说的话,连连问她:“怎么还没吃午饭?都这个点了,我以为你吃了饭才过来的,没吃饭也不早跟我说,走,赶紧去吃饭。”想着又点咬牙,唐微微真是多事,这话也不能对江夏说,说深了,江夏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也没地伸冤,更何况,他以前还有那么些“丰功伟绩”,江夏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他喝一壶的,杨翼暗忖,坚决不能把话题带到这个上面,不给江夏借题发挥的机会。江夏也不说吃饭的事,只睨着杨翼,“以后还乱不乱发脾气了?”杨翼想着刚才江夏哄他的情景,一颗心火热火热的,他垂着目光看她,“那你再哄哄我,刚才还没品出滋味来,嗯?”杨翼的卧蚕眼本就得天独厚,此刻凝目而视,明明深情专注,只是他声音低哑,莫名又有些轻佻与勾*引。此情此景,哪个女人不被诱惑?杨大少凭着这副皮囊气质,已经引得不知多少女人对他倾心,若是稍微用些手段,便没有女人逃得过,这是杨大少过往的彪炳战绩。美人脚下是枯骨,这句话用在杨翼身上也是合适的。江夏与杨翼对视,眸子中却隐不住笑意,两人情意绵绵,似乎下一刻就要天雷勾动地火,江夏忽然开口,“你过去就是这样到处勾三搭四的?”杨翼悚然一惊,只觉背后发凉,迎着江夏似笑非笑地眼神,讷讷地有些心虚,“我……什么时候到处勾三搭四了?”“呵”江夏冷笑出声,好整以暇地看着杨翼,似乎在等他辩白。杨翼提了提气,给自己壮声势,“我以前是有过——谈过几次……”“几次?谦虚了吧?”江夏冷笑着打断他。杨翼被人拿住了把柄,气短道:“谈过次数比较多……但是,我每次都是……嗯……”他本来想说自己每次都是认真的,但是好像又有点心虚。杨大少有苦说不出。他觑了觑江夏的脸色,轻咳一声,“反正,我从来没有勾三搭四过,我也从来不会脚踏两只船,虽然谈的次数多,但是都是别人来勾我的……你相信我……”“呵,”江夏嗤笑出声,“敢做不敢当,那你的意思是别人勾你,你就上钩了?”杨翼底气越发不足,斟酌着词句回答:“怎么可能?那也得我喜欢的才行……”“噢,原来是这样,那能让你喜欢的人很多嘛,我看你那几个前女友风格都很不同,你的口味很广嘛。”江夏恍然大悟地嘲笑杨翼。杨翼一时语塞,背后开始出汗。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就是个天坑,以前江夏从来没提过,今天忽然被翻旧账,来势汹汹的样子,杨翼有点招架不住。不能再聊这个话题。杨翼赶紧揽着江夏,低声哄她,“那些都是我在胡闹,我现在以后都只喜欢你一个,绝无二心!你相信我,乖。”江夏嘴角噙着笑,目光莹然,“看你表现吧!”————分割线————杨翼今天心里有鬼,明明中午才过来看过江夏,下午下班又来接江夏。殷勤得很。杨大少不知道是不是父爱爆棚,吃了饭硬拉着江夏去逛母婴店,江夏觉得没必要现在就买,他们两个新手父母什么都不懂,还是先问问同事朋友再说。杨翼不一样,在售货员的鼓动下,他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什么都觉得自己的孩子能用上,什么都想买,江夏实在是看不惯他败家的样子,十分严厉地制止了他。杨翼怏怏,但总归还是挑了一两样买回去。一路上,杨翼有心哄江夏,土味情话说个不停。江夏不理他,他得寸进尺地哄江夏来哄他,江夏被他缠得没法,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杨大少眉目含情,又有心撩拨,倒显得两人越发像热恋中的情侣,有点如胶似漆的意思。进了公寓电梯,杨翼耐不住心中的鼓噪,揽着江夏猛不丁地在她嘴上戳了一口,气得江夏直掐他,不知道有监控吗?杨翼爱极了这样的江夏,跟魔怔了似的,竟用手去蹭江夏的唇,江夏瞪他,却被他眼中近乎火热的痴迷烫到。“做什么!”江夏气势短短地斥责杨翼,心却不争气地跳得欢快,她撇开眼不去看他。杨翼摩挲了一下江夏的唇,似乎缓了口气,揽着江夏又去揉她的脸。电梯到了,杨翼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拥着江夏,意气风发回家,甚至还吹了声口哨。他的欢喜那么外露,江夏抿嘴笑着去推他,佯怒说他,“高兴些什么?”杨翼干脆将她拥到身前,低头用额头去抵她,十分亲昵欢喜的模样,“你说我高兴什么?嗯?”江夏抬眸望着他,眼含春水,“我怎么知道!”杨翼将她抱得更紧,几乎寸寸紧贴在他身上,江夏感受到他身上热烫结实的肌肉,一时之间居然红了脸。“别闹,还在外面呢。”江夏咬了咬唇,轻轻说道。下一刻,她陡然升高,江夏惊呼一声,才发现杨翼一只手臂托住她的臀,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竟然将她像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江夏揽着他的脖子,惊魂甫定,低头看去,只见杨翼望着她直笑,眉目间带着笃定的强势与霸道,笑得十分肆意与桀骜,无数俊美风华蕴藉其中,江夏的心砰砰直跳,一时竟觉得心慌气短。杨翼单手颠了颠她,轻佻又火热地说道:“回去就让知道我高兴些什么!”说完就抱着她大步往家门口走。“哎,杨翼,你放我下来!”江夏还在他身上闹。“别动,小心摔了你——”杨翼话音还未落下,却一下停住了脚步。江夏见他面色有异,回头看去,门口倚着一个人。很久不见,居然是燕衡。人真的禁不得念叨。中午唐微微才提到了燕衡,晚上燕衡就出现在了杨翼家门口。燕衡神色淡淡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十分亲密,曾几何时,他和江夏也是这样的亲密玩闹。他在那里等,却将两人的话听了个完整。他才知道,杨翼这么喜欢江夏。就像他才得知,杨翼居然要和江夏结婚一样,对他来说都不太真实,他急着赶回来,却没想到遇到了这一幕。或许,他们的关系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但那又如何,杨翼始终是杨翼,他太了解杨翼了,江夏和他结婚,他放心不下,也不能袖手旁观。杨翼身上僵了僵,江夏被他抱着,这样的情景被别人看了有点尴尬,她轻轻地拍了一下杨翼,示意他放她下来。杨翼刚才一直看着燕衡,这时回过神抬眸看向江夏,神色有些莫名,手上却没有松开。江夏脸有点红,小声道:“放我下去。”杨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将她小心地放到了地上。他似乎恢复正常,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招呼燕衡,“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招呼。”燕衡看着他,似乎没有任何龃龉,笑得也像从前,“今天刚到的,这不是过来看你了?”两个人似乎有默契,一点也没有前男友见现男友的尴尬,更没有兄弟前后一个女人的剑拔弩张。都是粉饰太平的高手。无论如何,到底让江夏松了口气,也免了许多尴尬。※※※※※※※※※※※※※※※※※※※※我要想想怎么完结。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按了指纹开门, 然后对燕衡道:“那进来坐坐?”燕衡却没动,他懒得兜圈子, 直接道:“不了, 杨翼,我们出去坐吧。”杨翼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将手上东西一放,挑着眉看着燕衡笑,“那走吧!”燕衡走在前,路过江夏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 眸色有些深沉,却并没有说话。江夏与他对视一眼, 说不出什么感觉,她以前就竭力想避开这种局面, 没想到最终还是和杨翼在一起了。她希望他们能好好谈谈。杨翼看着两个人的眉眼官司,心里跟打翻了几十缸醋坛子似的, 酸气冲天, 他沉着脸路过江夏,却探手摸了摸她的脸,一如平常般亲昵爱怜。江夏抬眸看他,发现杨翼手上轻柔,眉目却很冷, 她还没说话, 杨翼低声附在她耳边道:“乖, 等我回来。”说罢大步跟上燕衡。江夏回头看去,两个人进了电梯,却都没有看她,只冷着脸直到电梯门关闭。江夏在家有些心不在焉,等了许久才见杨翼回来,她正在客厅胡乱换着电视,杨翼开门换鞋,江夏忙起身过去看他,只有他一个人,燕衡并没有跟过来。他脸色倒是正常,江夏踌躇了一下,小声说道:“回来了,那我把饭热一下。”不好问他们聊了些什么。杨翼扯着脸皮对她笑了笑,有点勉强,“好。”似乎有心事。江夏又看了他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回身去热饭菜。饭菜是阿姨做好的,热一下很方便,江夏正在端菜,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来接过。江夏回头去看他,杨翼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笑却不达眼底,“还是我来吧,你去外面坐着。”看他神色也不是生气,就是有心事的样子,情绪似乎有点低落。江夏莫名有点心疼他,转身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腹,埋首在他胸*前,也没说话。江夏这样主动,杨翼却一反常态,不像平常一样毛躁火热,他一只手揽住江夏,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用下巴去蹭江夏的头发,十分温柔,又像是在想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默无语地抱着对方,片刻后,杨翼低声说道:“出去吧,今天晚饭都晚了,再不吃你胃受不了,听话。”江夏松开他,怏怏地走了出去。一晚上氛围都有点奇怪,杨翼像是揣着什么心事,在江夏面前总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看得江夏心里很不是滋味。杨翼这么骄傲肆意的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委屈。夜深了,江夏睡眠质量好,虽然满腹疑问,但是躺上床没多久,迷迷糊糊地还是睡着了。身旁的人似乎翻了个身,与江夏面对面,江夏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抱住自己,江夏轻哼了一声,那人却抱得更紧。江夏觉得喘气不舒服,皱眉轻哼,还在他怀里挣了挣,抗议他把自己抱得太紧。那人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甚至这般抱着江夏尤不满足,他的健壮的双腿用力一绞,将江夏的腿紧紧夹在自己腿间,江夏整个人都嵌在他怀里,十分紧密的模样。江夏睡意汹汹,被杨翼这样一搞,自然不舒服,她轻“嗯”了一声以示不满,杨翼却在她颈边轻轻蹭着,有些烫的嘴唇不断摩挲着江夏的脖颈,便是不看,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痴迷与缠绵。江夏动了动,却听那人在耳边几不可闻地咕囔了一句话,似远似近,让人分辨不出他说了什么。或许是她梦中的错觉,江夏觉得颊边有些温热的触觉,一闪而过。江夏动了动,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江夏终究还是不知道燕衡和杨翼究竟说了些什么。————分割线————婚礼本来是杨翼在安排,可后来他公司事情实在太多,有一阵早出晚归,回家还加班到深夜,江夏常常都醒了一次,杨翼都还在忙。江夏心疼他的身体,就把婚礼的事情接了过来,有罗嘉这个热心肠的给她出谋划策,挑选方案,江夏又是个比较利索的人,婚礼安排很快就敲定。江夏和杨翼婚前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婚前恐惧症,江夏暗忖,自己在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对婚姻的恐惧都透支完了,现在真没有什么好怕的。杨大少心心念念这么久,总算把人弄到了手,欢喜得意还来不及。当然不会有什么恐惧症,他只怕江夏有恐惧症。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热闹,也很顺利,江爸江妈看着女儿嫁得这么风光。女婿站在女儿身边,简直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禁不得喜极而泣,江妈哭了一阵还不忘拍打作为伴娘的江二妹,让她赶紧找个男朋友,云云。两人婚礼之前就已经搬进了天玺那套房,婚后江夏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上班都是慢慢走路过去,方便了很多。杨翼越发有了稳重的模样,公司也走上了正轨,当然还是忙,但他每天再忙,也会抽空过问江夏的饮食身体,啰啰嗦嗦反反复复地叮嘱江夏,生怕她怠慢了自己。江夏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单位有个培训,地点在郊区,科室里实在派不出人,就让江夏去。江夏因为快生了的缘故,在科室做事少了很多,现在有机会让她力所能及的事,她也没有推辞。再说,培训也不累人,住在郊区那边环境很舒服。回去跟杨翼说起这事,杨翼只皱眉,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郊区,不想让她去,江夏让他放心,同行的同事很多,住的应该是标间,屋里有人让他不用担心。就放她在家里有阿姨陪着他都放不下心,更何况,她这都快生了还一个人呆在外面,还让他不要担心,杨翼生气,却拗不过她,只能哼声勉强接受。江夏见杨翼拧着眉,有点跟她闹脾气的意思,也不再分辨,只挺着个大肚子去抱他,口口声声地哄他,“别生气了,老公。”她怀孕后,可能是有了孩子,对家庭,对另一半的依赖加深了许多,整个人也比从前温柔了许多。杨大少是个没骨气的,刚才心里明明还残留着一股火气,被江夏这一闹,什么不快都烟消云散,他小心地揽着她,嘴里只不甘心地说她,什么不能乱吃东西,出入浴室注意脚下,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小心别人碰到她……总归就是让她行动都要注意,有事情一定给他打电话,殷殷切切,老父亲都没这么操心。江夏边听边点头,十分乖巧听话的样子,待杨翼还要说,江夏忍不了。她早就摸清了杨翼的脉,哄他是手到擒来,她扬眉对他一笑,踮着脚去亲他,末了还用小舌触了触他的唇。杨翼的呼吸拂动着江夏的发丝,眼皮随着江夏的舌尖微微一颤,空气中弥漫着暧昧撩人的气息,不断升温,杨大少脑子开始昏沉。“不生气了?”江夏柔声问道。杨翼胸腔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叫嚣什么,他眼中带着欲色,火气却更甚了,他盯着江夏,火热的视线又焦又燥,“我看你就是想气死老子!”说完猛地低头含住江夏的唇,毫无章法地地舔舐吮咬起来,内心的火热折磨着他。“嗯”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喘,似是极满足又似是极渴求。江夏抱着他的脖子,仰着头承受着杨翼狂风暴雨式的掠夺。下一刻,杨翼将江夏翻过身,他从后面不断亲吻着江夏。江夏身上战栗,杨翼呼吸越发火热,他引着她的手,让她撑在书桌上。江夏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忙摇头,“不行的,杨翼。”杨翼火热的身躯从后面紧贴上来,欲念深重的声音低沉轻浮,“宝贝,别怕,帮帮我——把腿夹紧……”江夏脸色绯红,杨翼的大掌还在后面轻轻重重的抓她,她带着哭音道:“杨翼,别,疼——”杨翼没有说话,身后只听见一阵拉链西索的声音,江夏想要起身,却被人握住了要害,江夏呼吸发急,“杨翼,别,别——”“艹!”杨翼一声低骂,似是极为激动,他盯着自己和那双纤白如玉的腿,眼中似乎要冒火,“艹!老子真想弄死你!”海棠娇弱无力,终究让他得了逞。————分割线————培训是件轻松的事,大学校园里环境很舒服,江夏在这里认识了新的朋友,日子悠闲惬意。这天下午下课,江夏和新认识的女同事一起下楼吃晚饭。女同事叫徐薇,刚进来的,留过学,学历好,父母据说是省里的高官,家世很好,长得也很清纯漂亮,绝对的绩优股,在公务员队伍里特别受欢迎,是一众青年才俊追逐的对象。徐薇和江夏的座位正好挨在一起,她刚看到江夏名牌时,就有人耐不住跟她八卦。江夏这个姑娘不得了,不声不响地,居然嫁入了豪门,老公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富帅,据说还被她吃得死死的。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本事,同事只朝徐薇眨眼,一脸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人家手段好,带球上位呗。总之就是让徐薇留个心眼,这种闷不吭声就干大事的人,不是省油的灯。※※※※※※※※※※※※※※※※※※※※你们要的二更!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夏结婚的时候并没有声张, 只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和科室领导,不过杨翼家倒是请了他们大领导, 她虽然想着低调, 可风声总是会传出去,知道实情的人不多,传来传去也就变了味。江夏对这些风言风语有点耳闻,她也不可能跟人家说,是杨大少死皮赖脸缠着她,倒好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也不怎么管, 反正都是些不熟的人。徐薇心气高,初时也对这样的女人有些看法, 可和江夏接触下来,觉得她不像别人传的那样, 是个有心机的女人。两个人相处久了发现能说上话,竟交上了朋友, 出出进进都一起, 徐薇比江夏小两三岁,几乎要把江夏当姐姐。日常跟江夏抱怨,说自己交不上男朋友。江夏愕然,直说追她的人不是很多吗?就她知道的,好几个都挺优秀的, 都是各单位的青年干部, 家境学历都很不错, 仕途前景也很光明。徐薇苦着脸跟江夏吐槽,那些个追她的男人多半都是想靠着追她上位,借她父母的关系,她不喜欢太势利的人。徐薇对她的家世情况,从未避讳过江夏。的确是有这样的男人,江夏只能劝徐薇多看看,也不会每个都是那样的人,再说还有那些给她介绍的大学老师什么的,可能没那么势利。两个人边聊边出了教学楼,前面停着一辆车,一个年轻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车门边,一脸的漫不经心。冬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映衬着他眉目带了几分英气,更多的却是桀骜不凡,多看一眼,竟引得人的心咚咚跳得剧烈。徐薇看着车边的男人,忽然就顿住了。她想起前几天在外吃饭时,碰到过这个人。是真的碰到,准确地说是撞到,她撞到了他,脚还差点扭到,幸好这个男人及时扶住了她。她那时窘得很,站直了身体想退后一步,努力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尴尬的是,她的头发勾在了他的衬衣扣上,她没注意,刚分开又被迫靠了回去,扯地她头皮生疼。那个男人挺绅士,扶着她的肩没和让她真的扑倒在他身上,避免了两个人的亲密接触,但徐薇依旧觉得又尴尬又丢脸,好像她在朝人投怀送抱一样,她一急又往后撤,没意外,头皮一阵抽疼。徐薇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那个男人好像看出了她的窘迫,低声说了句:“别动。”然后几下去解她的头发。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意外低沉悦耳,隐隐还带了一丝强势和不容置疑,徐薇真的就不动了。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里,徐薇瞄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却只看到他有些发青的下颔,她脸上一红,鼻尖似乎也闻到了一股独特的味道,不像是香水,却有些让人熏熏然。或许是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徐薇红着脸瞎想。“好了,小姐。”男人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徐薇红着脸后退,这才看向男人,待看清男人样子之后,徐薇的心没来由地、重重地跳了跳。她微微有些发怔。“小姐,你没事吧?”男人见她神色有异,礼貌地问了一句。“我……我没事……”徐薇回过神来,尴尬地撇开了眼神,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男人见她没事,也不在耽搁,“那就好。”说完错身而过,大步往她身后走去。徐薇停在那处,心还砰砰跳个不停,她忽然想起什么,猛然回头,“哎……”声如蚊蚋,似乎生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她毕竟没有做过主动问男人名字的事,因为她也没有过这样心如鹿撞的心情,一切对她来说太快又太美好,她还没那么果断。她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男人身高腿长走得又快,似乎没有听到她在叫他,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处。徐薇愣在那里,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疯了,居然想去跟一个男人要联系方式。可看着那个拐角,心里丝丝缕缕地生起的都是失落,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徐薇迟疑了一下,脚步朝拐角那处追去,转过拐角,却哪里还有人影。徐薇真的觉得自己中了邪,没再没看到那个击中她心的男人。她以为自己是一时心血来潮,可莫名其妙的,她心里总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样子,耳边好似总有一个人在说,“别动。”既甜蜜又失落,人海茫茫,或许自己再也见不到他。谁知道,他居然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她面前,像是做梦一般。徐薇呼吸有点急,只知道怔怔地望着那个男人。或许这就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那个男人动了,他朝她抬了抬手,是招呼的意思,徐薇心跳加剧,脸上就要笑,却听身边的人叫了声:“杨翼,你怎么来了?”徐薇倏然一惊,皱眉看着江夏,似乎不解,“你认识他?”江夏笑着看她,解释道:“我当然认识,他是我老公啊。”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劈得徐薇脸色发白,她似乎有些不信:声音都变得尖细,“他就是你老公?!”“对啊。”江夏没发现徐薇的反常。她和徐薇在一起这么久,当然提到过杨翼,但都是说自己老公怎么样,从来没说过名字,说的都是些生活琐事糗事,也没提过他鹏翼集团的背景。徐薇也是见过世面的,没刻意打听过。因此,徐薇虽然听了很多江夏老公的事,却怎么可能将他和面前的男人联系到一起。江夏朝杨翼走去,杨翼也没了刚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快步上前来牵江夏,江夏挺着肚子走得有点辛苦,还笑着问杨翼,“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说完自然地把手放在杨翼手掌中。杨翼牵过她,朝她挑了挑眉,笑道:“你都几天不在家了,我来接你回家。”江夏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抱怨道:“那我明天不是一早就要过来。”杨翼扶着她的腰,很小心的样子,柔声哄她,“我明早送你过来。”“你也不嫌麻烦!”江夏嗔他一句。杨翼皱眉不满,“你自己说你都几天不在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谁家是这样的!”他习惯了每天回家去寻江夏的身影,这几天人都不在,一个家空落落地,跟他的心一样,没个安放的地方。杨大少忍不下去,今天总算挤出时间过来接她回家。江夏知道他爱缠着自己,也不揭破他,看到后面的徐薇,笑着跟她介绍:“徐薇,还没给你正式介绍,这是我老公,杨翼。”说完又对杨翼道:“这是我同事,徐薇,这几天都是我们两个一起散步。”杨翼本没有太注意,江夏现在介绍,他也拿捏着不远不近的分寸,笑得礼貌,“你好,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我们江夏了。”说着忍不住爱怜地摸了摸江夏的头,几天不见,脸色倒是挺好,看来在这里她过得也不错,难为自己一个人在家孤枕难眠,想她想得慌。没良心的女人。江夏嗔他一眼,在同事面前秀什么,好意思么。杨翼手往下扶住她的腰。徐薇看着杨翼,杨翼感觉到她的目光,又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眼神有点怪,当下不着痕迹地撇开了眼神。徐薇见杨翼完全没有认出她的样子,眸光闪了闪,语气也恢复正常,“不用客气,其实是江夏照顾我。”杨翼笑了笑,没再说话,只顾着身边的江夏。江夏有些歉意地对徐薇笑了笑,“徐薇,不好意思,今天不能一起吃饭了。”说着用眼神瞥了一眼杨翼,对徐薇道:“他哎……”徐薇笑了笑,“没事,明天一起吃,你快回吧,再晚该堵车了。”“好。”江夏笑笑。杨翼给她拉开了车门,扶着她坐好,又给她扣上安全带,这才转到驾驶位这边,开了车门坐进去。车子启动,江夏跟徐薇挥手,徐薇浅浅地笑,杨翼转着方向盘,向徐薇点了点头,是礼貌地道别的意思。车子远去,徐薇还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发呆。————分割线————深夜。电话铃声响起,杨翼刚睡着,听到电话响简直想杀人,忽然又想到什么,倏然一惊,赶紧摸出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不是江夏,他松了口气,眉目还有惺忪,不耐地接通了电话,语气不太好,“喂?”“喂,你好,是江夏的老公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急的女声。杨翼猛地坐了起来,他捏着电话急道:“我是,你是谁?江夏怎么了?!”“我是她同事徐薇,她刚才在浴室不小心摔倒了……”话音未落。“你说什么?!她摔倒了,严不严重?!”杨翼心都被人拽了起来。那边似乎也很慌,“可能有点严重,我……我也不懂,她在找你……”杨翼早就跳下了床,边穿裤子边冷静道:“叫救护车了吗?”“我打了急救电话……”杨翼冲出门,一边嘱咐她,“麻烦你先看着她,我马上赶过来,你再打电话给前台,问问有没有人能帮忙。”杨翼风驰电掣地赶过去,还没到,那边就跟他说救护车到了,杨翼又匆匆改道直接去医院。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到医院的时候救护车刚到, 他心急火燎地奔过去, 只见江夏被抬着下来, 他追着她, 神色惶急不堪,“江夏, 江夏,你怎么了?”江夏满头都被汗湿了,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她费力睁开眼去找杨翼,似是连叫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努力张了张嘴, 几不可闻地叫了声“杨翼——”“好疼——”她喃喃道。杨翼看着江夏这副模样,只觉腿脚发软,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 只知道跟着江夏跑。他脸色发白, 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一梗, 眼眶热得很, 他握住她的手, 哽着嗓子应道,“我在, 我在——江夏, 不怕, 没事的,啊,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他这样说着,鼻头也开始发热,眼眶中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往外涌。江夏任由他握着手,却好似没有力气,只闭着眼说不出话。杨翼心中大恸,扯着旁边的医生急道:“我老婆怎么了?”医生习以为常,“病人孕晚期摔伤有,可能导致胎盘早期剥离,需要马上做手术,否则大人和小孩都会危险,你是家属,赶紧去签字办手续!”杨翼跟被人打了一棒似的,昏昏沉沉之际,又听见江夏细弱的声音在叫他,杨翼顾不得其他,握着江夏的手,反反复复就一句话,“别怕,我在这里,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江夏——”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江夏,还是在安慰他自己。江夏被推进手术室,杨翼恍恍惚惚了一刻,直到护士让他签字,他才回过神,拿着笔,看了看手术告知书,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写出来是这么艰难。他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手上的笔重愈千斤。他脱力般靠在墙上,从未试过这么心慌,他喘了口气,伸手摸了烟出来点燃,猛吸了两口,定了定神,感觉似乎稍微好了些。身边有人低声道:“杨翼,这里不能抽烟。”杨翼头都没抬,不耐烦道:“我知道!”说完又喘了口气,闭了闭平复情绪,刚才自己是迁怒了,他抬起头去看那人,缓口气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知道,不好意思,我马上灭了……”说完就将烟摁灭了扔进了垃圾桶。他缓过一口气,看向那个人,才发现是江夏的同事,上次见过的徐薇,原来她跟着过来了,刚才他一心只顾着江夏,倒是没注意她。想起今天要不是徐薇帮忙,江夏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杨翼走到她面前,歉声道:“徐小姐,刚才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不好意思,今天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真不知道我老婆会怎么样……”杨翼的心本就悬在半空,现在更是后怕不止。徐薇看着他,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他眉目凝结,神色沉郁,话音虽是沉稳,徐薇却敏感地感觉到了,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焦躁与紧张。“你不用客气,江夏也是我的同事,今天的事换其他人都会这么做的。”徐薇看着面前男子,他可能出来得太急,只随便套了件外套,头发也是松松散散,全然不是第一次碰到他那副精英模样,也不是上次见面闲适懒散的矜贵公子形象。可即便是这样,也丝毫无损他的英俊帅气,反倒添了几丝平易近人的随和。徐薇不是没见过帅哥,也不是没见过优秀男人,可杨翼,即便是她和她父母的社交圈里,居然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和他媲美的人。杨翼点点头,再没有心思说话,他倚在墙上,目光沉沉地望着手术室,看上一刻,似乎无意识地又去摸口袋,摸出烟时,似乎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杨翼,你不用这么担心,来之前我跟医院的联系过了,给江夏动手术的是这里最权威的医生。”徐薇看出杨翼的紧张,开口安慰他。杨翼讶然,没想到她想得这么周到,诚心道:“谢谢你,徐小姐,谢谢你为江夏做的事,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他语气温和,十分感激她的模样。徐薇觉得面上发烫,垂下眼神,却一眼看到杨翼手上白晃晃的戒指,她沉了眼神,语气客气又温和,“不用这么客气,有需要我会找你的。”————分割线————杨翼在外面紧张了半天,总算等来的是好消息,江夏母子平安。悬在心上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杨翼长长地呼出口气,整个人才算是回了魂。病房。江夏麻醉刚过,她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入目是杨翼关切期待的眼。“醒了?宝贝。”杨翼满眼柔情,低头用唇去碰了碰江夏的额头,又深情又爱怜。江夏像是死过一回,笑得很虚弱,她看着杨翼,眼中也尽是温情,仿佛和杨翼有了血肉相连的感觉,她轻轻开口,“孩子呢?”“在保温室呢。”杨翼摸了摸她的脸,柔声地跟她解释,“我们儿子是早产婴儿,医生说要在里面住一段时间,你要想看我这里有照片。”江夏对他笑了笑,轻轻说道:“我看看。”今天摔倒的时候,她心里只恐惧孩子会不会有事。杨翼翻出照片给江夏看,两个人凑在一起,杨翼脸色温柔又宠溺,细声给她介绍,“这就是我们的儿子,他只有4斤多,你看他多小,你看这手这脚。”说着他又亲昵摸了摸江夏的头,忍不住又去亲了亲她额发,柔声道:“你说儿子像妈妈,但是我看他像我更多,你看他的眉毛,眼睛,还有这个小脸,是不是都像我?”杨大少很有成就感,证明他的基因强大。江夏皱眉,无力地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他,“这么小你看出来什么来?”说着又看了看屏幕里的小婴儿,“皱巴巴的有点丑呢。”江夏语气担忧,似乎真的有点嫌弃的样子,杨翼不干了,护短道:“你仔细看看,哪点丑了?你是当妈的,怎么能说自己孩子丑?”江夏虚弱地笑了笑,眼神却没离开自己的孩子,杨翼说得没错,虽然红红的皱皱的,但这个孩子的眉毛的确和杨翼一模一样,英气逼人。江夏心中温柔,这是她和杨翼的孩子,不知道再大一点是不是就会像杨翼小时候一样可爱。她眉眼蓄着笑意,悄悄地睨了身边的人一眼,却正好对上杨翼的眼睛,他眉目生得本来就好,此刻更是柔情无限,两人四目相对,均生出一种前所未有亲密感,借由这个小小的婴孩,他们只见有了血肉相连的纽带,他们真正的一家人。杨翼满怀柔肠,低头在江夏眼睛上亲了亲,爱怜而缠绵。江夏也是柔肠百转,待他又看向她,浅笑着问道:“你跟家里面的人说了吗?”杨翼替她理了理头发,又用手指去摩挲她的脸,“明天一早再跟他们说吧,我爸妈本来就在外地,说了一时半会儿也回来不了,爷爷奶奶还有你父母那边肯定没想到你会早产,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我怕说了你的情况,大晚上的他们再担心你,老人家经不起折腾,还是明早跟他们说吧,你说呢?”杨翼想得很周到,江夏点头同意,“你安排就行。”江夏缓过劲来,环视了一眼病房,却发现有个人站在门口。“徐薇?”江夏轻轻开口。杨翼这才发现原来徐薇还没有走,刚才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其他人。“徐小姐,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杨翼礼貌道。徐薇笑着走近江夏的病床,对杨翼解释道:“我实在是有点担心江夏,出去了想着还是等她醒来再走,没想到打扰了你们,不好意思。”江夏面上一红,刚才和杨翼虽说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两个人之间的缠绵温柔让别人看到,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徐薇又关切地看着江夏,“江夏,感觉好点了吗?今天真是吓死我们了,还好你们母子都没事。”江夏感激地看着她,“今天幸亏有你,要不然我和孩子都危险了……”“不要再这么客气了,你好好地养着,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徐薇知机告辞。江夏看向杨翼,虚弱地说道:“那你代我去送一下徐薇,今天真的多亏了她。”杨翼摸了摸她的头,纵容般笑道:“好,我去送徐小姐,你再休息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陪你,乖啊。”说完抵不住心里的爱意与与柔情,低头去碰了碰她的额发。“我马上就回来,乖,再休息会儿。”他似乎有些恋恋不舍。江夏今天受了大惊,再见到杨翼,既安心又依赖,对他这样在人前的亲密也不像从前那样有抵触,甚至也生出了丝丝不舍。“去吧。”她柔柔地笑道,眉眼像是蓄着春风。“嗯,我去了。”杨翼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去送徐薇。※※※※※※※※※※※※※※※※※※※※今天双更,中午12点,早点看,怕被锁。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替她理了理头发,又用手指去摩挲她的脸, “明天一早再跟他们说吧, 我爸妈本来就在外地, 说了一时半会儿也回来不了, 爷爷奶奶还有你父母那边肯定没想到你会早产, 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我怕说了你的情况, 大晚上的他们再担心你,老人家经不起折腾,还是明早跟他们说吧,你说呢?”杨翼想得很周到,江夏含笑点头同意,“你安排就行。”江夏缓过劲来,环视了一眼病房, 却发现有个人站在门口。“徐薇?”江夏轻轻开口, 她没想到徐薇还在。杨翼这才发现原来徐薇还没有走,刚才他一心只想着江夏,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其他人。“徐小姐,不好意思, 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杨翼礼貌解释。徐薇笑着走近江夏的病床,对杨翼解释道:“我实在是有点担心江夏, 出去了想着还是等她醒来再走。”说完又关切地看着江夏, “江夏, 感觉好点了吗?今天真是吓死我们了,还好你们母子都没事。”江夏感激地看着她,“今天幸亏有你,要不然我和孩子都危险了……”“不要再这么客气了,你好好地养着,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徐薇见机要告辞。江夏看向杨翼,虚弱地说道:“杨翼,那你代我好好去送一下徐薇,今天真的多亏了她。”杨翼摸了摸她的头,纵容般笑道:“好,我去送徐小姐,你再休息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陪你,乖啊。”说完抵不住心里的爱意与柔情,低头去碰了碰她的额发。“我马上就回来,乖,再休息会儿。”他似乎有些恋恋不舍。江夏今天受了大惊,再见到杨翼,既安心又依赖,对他这样在人前的亲密一点没有抵触情绪,反而生出缠绵之感。“去吧。”她柔柔地笑道。“嗯,我去了。”杨翼捏了捏她的手,起身去送徐薇。————分割线————江夏满月后回了家,家里早就有保姆,现在杨翼又请了育儿嫂,江夏带娃倒是不觉得累,家里琐事很多都是杨翼在管,江夏省了很多心。杨翼虽然是个新手爸爸,却十分似模似样,至少态度很端正,每天下班尽快回家,不是哄孩子就是哄老婆,杨大少沉迷于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孩子的名字早就定了下来,是杨翼爷爷取了孩子的生辰八字,找了风水高人,又查字典,看周易,琢磨了很久才定下来的。本来准备了两个名字,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既然是儿子,名字叫做杨隽——优秀,才智出众之意,老人家对孩子期望颇高,江夏和杨翼也接受良好。江夏没有像现在很多家长给儿子取什么小名,常常都是大名“杨隽杨隽”的叫,倒是杨翼,兴致勃勃地给他儿子取了好几个小名,江夏嫌他幼稚,随他去叫,他自己叫来叫去也不怎么满意,后来还是跟着江夏“隽儿隽儿”的叫。江夏出了月子之后,身体恢复很快,整个人气色也特别好,究其原因,她心情一直很舒畅,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她,婆家娘家都没给她添堵。孩子的事有人帮忙,杨翼这个新手爸爸也很给力,甚至比江夏对孩子更有耐心,哄孩子从不见他不耐烦的。他还怕江夏不耐烦,孩子哭闹什么的,都是他在抱。没事还拿着书研究一下幼儿心理,常常拉着江夏讨论,态度之严谨,颇有做学术的意思。哪里还是那个张扬肆意,风流不羁的杨公子,看着他眼睛下的黑眼圈,江夏却觉得越看他越顺眼,对着他也越发的温柔缠绵。杨翼感受明显,他抱着孩子哄的时候,不经意抬头,就常常碰见江夏一脸温柔的望着他,激得杨大少哄起孩子来也热血沸腾。本来么,江夏自生了孩子后,一颦一笑,眼角眉梢都带了柔媚的风情,多看杨翼几眼,就已经撩得他心头火热,因为禁欲而燥了好几个月的火气,蹭蹭直往外冒,压都压不住。但因着江夏还没恢复,杨翼不敢乱来,但他也不是个老实人,和江夏这样耳鬓厮磨,眉来眼去久了,哪里忍得住,常趁人不再,弄些新花样地让江夏配合,总归是勉强泄了火气。但还是不得劲,杨翼在床*事上向来霸道又常不餍足的,就这么弄,总是隔靴搔痒,每每缓解了一下,稍过一刻,心头那股欲却更深更重。杨大少不是没禁过欲,他这个人有两个怪处,总要跟喜欢的人做才有那个激情,另外一个怪处是他好像一次只能喜欢一个人,分不了心,一上心基本上精力都只在发泄在那个人身上。对着江夏,更是来势汹汹。本来呢,江夏是他从年少时就爱而不自知的人,如今一朝得偿心愿,似乎唤醒了他那颗专一的心,只觉得怎么爱江夏都不够,怎么疼她都不够。他的爱就是赤*裸*裸地霸占,侵略,跟动物似的,恨不得占有江夏的每一分每一寸。江夏出月子快三个月的时候,去了一趟医院做检查,杨大少耐不住,一个又一个电话问江夏身体的情况,末了终于低声又暧昧地问江夏,“医生说你那里恢复了吗?可以那个了吧?”江夏被他问了个大红脸,低声骂了他一句:色胚!然后果断地挂断了他的电话。杨大少心头又热又燥,哪里会这么轻易地罢休,又打电话过来,江夏被他磨得没法,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回答他,“可以了可以了,医生说可以了!”说完又挂断了他电话。江夏到家之后,保姆和月嫂正好带着孩子出去了,她回房间放东西,刚推开门就被人一把拽了进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背后重重压在了墙上。“啪”一声,门被人一脚踢上,屋里一片黑暗,原来窗帘被人拉上了。江夏看不到身后的人,倏然生出一股惊惧,这个点杨翼还没有下班,他应该没有回来,那后面的人是谁?暗色的房间里,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和压抑,身后的人呼吸又粗又沉,扫在她脖颈边,为这个房间又增加了几分欲色与危险。江夏被人压着,心里一急,就要大叫出声,却被人一把捂住。如果说刚才江夏还存了几分侥幸,想着也有可能是杨翼在跟她开玩笑,毕竟这是他们的家,这里的保安措施很难会让不明身份的人进来,更遑论他们这样电梯直接到户的,外人很难不动声响地偷溜进来。此刻她是真的慌了,开始剧烈挣扎,身后的人紧贴着她,她越挣扎却越像是在跟他调*情似的,触感明显。身后的人一手揽着她的腰,弓着身凑到她的脖颈处,火热的舌头密密舔过江夏的耳朵,每一处都不放过,激得江夏浑身起鸡皮疙瘩,却挣得更凶了。江夏偏着脖子远离身后的人,嘴里“唔唔”直叫。“叫什么?!”杨翼低沉又满满欲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江夏猛地一松,放下心来,杨翼也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江夏狼狈地趴在墙上,只气急道:“杨翼,你要吓死我吗!快放开我!”“你在吓什么……”杨翼咬着她的耳垂轻轻一扯,江夏轻呼一声,他又含着那处重重地吮吸,江夏一下就软了手脚。“杨翼——”身体某处似乎被杨翼点燃。“怕什么……”杨大少在江夏耳边低声呢喃,语调低沉缓慢,却又充满欲望,他揽着江夏的细腰,胡乱扯了几下。江夏摇头,杨翼却狠狠摁着她,一口又咬上她的后颈,江夏浑身一颤,跟被电流击过一样,一下就软了手脚。她低呼出声,“杨翼,轻点——轻点——”杨翼哪里禁得住江夏这样的软声求饶,他浑身血液像是在奔腾,所有的理智都被欲念淹没,他猩红着眼。“呜呜呜唔,啊啊,不要了,呜呜呜呜,杨翼啊……”她脖颈仰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小嘴不断吟叫,杨翼听得头皮发胀,一时间暴戾横生,扯着江夏的头发将她迫向他,像是想把她拆骨入腹般,狠命吮住她的小口,让她说不出话来。杨翼额头鼻梁都是汗液,他却不管不顾,像个泥足深陷的瘾君子,情*欲已经吞噬了他,他却不管不顾,只知把着江夏,要将她一并拖下去。他微张了眼,只见江夏脸色潮红,杏眼迷离,眼角还有丝丝泪意,是迷醉的神色,杨翼垂着眼睨着她,心头更加狂躁叫嚣。杨翼感受到江夏的异常,他顿在那里,江夏顿时松了口气,半张着眼回头去看他。却见杨翼一脸欲色狠厉,下一刻,他像是积蓄了所有的力量,一下一下地狠命鞭挞她,江夏浑身颤抖,剧烈的感觉蔓延全身,她脑子里混沌一片。她想尖叫出声,却被杨翼堵住,江夏连话都说不出,更骂不了他,只知“咿咿呀呀”地低声叫唤,像只被擒的鸽子,弱小又无力反抗。他咬着牙,口中低俗淫语不断。江夏经过刚才那一刻,本以为是结束,却不想杨翼像是疯了,口中荤言荤语不断。江夏昏昏沉沉,整个人脚酸手软,只任由他施为。…………杨翼低喘不断,刚才升天的魂魄慢慢归了位,他低头在江夏颈边密密地吻,十分温存的模样。===================================================改过的分割线=================================================※※※※※※※※※※※※※※※※※※※※改得我已经性无能……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爽不爽?嗯?宝贝?”杨翼情*欲未散, 几近迷恋地亲吻着江夏的侧脸。江夏手脚酸软,根本不想理他, 哼唧了一声没说话。杨翼揽着她的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江夏用手锤他,杨翼哪里在意她这点猫儿似的力气, 他将她往床上一甩,江夏忙拽着被子往后缩, 口中气骂道:“杨翼, 你要做什么?你是禽兽吗?”杨翼盯着她, 脸上笑得邪气又轻佻, 沉沉的欲弥漫在他的眼里,“躲什么躲!给老子过来!”杨翼又是那副霸道的样子。江夏看着他这副色迷心窍的样子,哪里会从他, 往后缩得更厉害。杨翼眼中猩红更盛, 江夏自生产后, 身上多了些肉, 皮肤就如牛奶般细滑凝嫩, 身上更是丰腴了许多, 此刻她有些发怯地看着他,竟有几分勾魂摄魄的妖娆感。杨翼咽了咽口水,也不再多说, 猛地扑过去, 像拎只小兔子似的, 扯着江夏腿就往下拖。口中犹自发狠,“还敢躲!你躲得掉吗!”江夏几近求饶,“杨翼——我不来了——你放开我——唔”下一刻,杨翼已经扑在她身上,一口将她的求饶吞了进去……——日子无惊无险地过下来,江夏有时会有点恍惚,从前仿佛没有想象过这样的生活,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丈夫,没有想象过这样的夫妻生活,但一家三口温馨的生活倒是跟她设想中一样。杨翼跟他从前说过的一样,他对她实在是很好的,虽然有时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可他对她好的心,没有半分花假。一切都花好月圆得不像话,江夏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深夜。杨翼今天回来得很晚,回来后去看了看孩子,然后回到房间,见江夏还没睡觉,开玩笑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老公不回来睡不着?”江夏还在看书,睨了他一眼,“今天下午睡久了,有点睡不着。”“那等我一起睡,我哄你睡。”杨翼笑得轻佻。江夏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地看书。杨翼脱了外套,顺手把手机甩在床头,见江夏一副淡淡地样子,心头又开始发痒,凑过去大口亲她一下,然后在江夏嫌弃的眼神中笑嘻嘻地进了浴室。浴室传来水流声,一切都很和谐。“叮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杨翼的手机。江夏没理,杨翼工作忙,猪朋狗友也多,晚上常有电话,她一向是不管的,反正他回来看到后会回过去。铃声一直在响,震动着床头柜唔唔哀鸣。江夏皱眉,不经意地瞥了过去,却见到屏幕上一个熟悉的名字——徐薇。江夏心里一跳,几乎疑心自己眼花,拿起电话仔细一看,果然是徐薇。她脸色有点变,沉吟了一下,接起了电话。“喂,杨翼——”徐薇的声音听起来低哑又娇柔,不太清醒的样子,似乎是喝了酒。“你能来帮帮我吗?”徐薇软语相求,“你说过有事会帮我的——”江夏脑中似乎停滞了一刻,她的心开始往下沉,却冷静开口,“徐薇,是我,杨翼他在洗澡。”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江夏也没开口,两人静默地对峙了一刻,徐薇似乎清醒了,声音却有点不自然,“江夏,我……你别误会,我——我找杨翼……”她一时语塞,本来就是借酒劲冲动之下打的电话,也存了试探杨翼的意思,却没想到被江夏接到了。“你找杨翼有什么事吗?需要他帮什么忙,跟我说也可以,等他出来我告诉他。”江夏声音平静,却很冷淡疏离。徐薇在那头似乎有点慌乱,欲盖弥彰般解释道:“我这里遇到点麻烦,想请他帮忙……”“嗯,什么麻烦?需要我一起吗?”江夏淡淡地说道。徐薇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到底要杨翼帮什么忙。江夏沉默了一刻,似乎在等待徐薇的解释,见她吞吞吐吐实在说不出来。江夏缓缓开口道:“到底是什么麻烦,你父母朋友都解决不了?需要你这么晚了找我老公帮忙?”江夏的话像是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徐薇脸上,也撕破了她竭力维持的遮羞布。不管打着什么幌子,她做的事不就是想插足别人的婚姻吗?她心里明白,江夏也看得清楚,彼此都很敏感,根本无需再粉饰太平。“嘟嘟”徐薇面子上再维持不住,啪地挂断了电话。江夏举着手机,定在那里动也不动。她胃里开始翻涌,有点恶心。她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捏着杯子手都有点发颤,脑子里只升起一个想法,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怎么改得了吃屎!她就是个蠢的,竟然会相信杨翼改得了本性!他是个什么人她不清楚吗!她居然会相信了他的话!她居然相信杨翼对她是真心的,他说过他会对她好,会做个好丈夫好爸爸,他就是这么做的?!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徐薇自她生产后,频繁来看她,现在想来,她都是选在比较晚的时候过来,正好能碰见杨翼下班回家,她记得有两次杨翼中途有事要出门,徐薇要回家,她还让杨翼顺便送过徐薇。徐薇来的时间比较巧,江夏一般都会留她吃晚饭,杨翼经常也在,他们实在有很多机会接触。江夏脑子不断回想,很多细节瞬间放大。怪不得杨翼最近回来得都很晚,怪不得对她这么好!好一对奸夫□□,好一个不要脸的杨翼,居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她同事勾搭!江夏胸中怒火喷涌,烧得脑子都疼,只是那股怒意中又夹杂着一丝疼,抽在她心上,她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江夏眼睛有点酸涩,又热潮潮的,她深深吸了口气,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浴室门开了,“塌塌”的脚步声响起。“宝贝儿,快过来,老公哄你睡觉!”杨翼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江夏背对着他,心中怒气委屈忽然就压抑不住,那股火气直冲脑门,她猛地将杯子往桌上一磕。“砰”的一声,或许她太用力,杯子竟然碎了。杨翼被吓了一大跳,忙大步走过来,急问道:“怎么了?”走近一看,江夏面前的桌面上汪着水,玻璃碎片散落在上面,江夏葱白的手微微发颤,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掌不断往下滴落。“怎么搞的?你手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过来,我给你处理伤口!”杨翼大急,抓着她的手就要去止血。江夏却猛地将手抽了出来,她眼神冰冷,口中厌恶道:“别碰我!”杨翼愣住,全然没明白状况的样子,脸色十分愕然,“怎么了?”见江夏脸色不对,像是怒极的样子,他心头泛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却还是去拉她的手,“你手受伤了,我给你止血,乖,别闹。”江夏死拧着手,就是不让杨翼碰,口中冷斥道:“我叫你别碰我,滚开,我恶心!”“怎么了这是?莫名其妙地,你闹什么脾气!”杨翼火气也上来了,冲着江夏大声嚷嚷。他实在不明白,洗个澡出来江夏就这样跟她作,闹脾气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还把自己弄伤了,不明不白地发这么大火。江夏侧头看着他,又是那种嫌恶又鄙薄的眼神,似乎他真的是什么令她恶心至极的东西,她语气冰凉,“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别叫我说,我嫌脏!”杨翼被她莫名其妙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惊诧之后,胸口只气得又闷又堵,他指着江夏,极力压抑怒气,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他*妈给我说清楚!老子做什么了?!啊!老子做了什么你嫌老子脏!”江夏啪地一声将手机甩在他身上,她眼神如刀,“杨翼!你真不要脸,连我同事都不放过,你是畜生吗!随时随地都要发情!你要发情能不能找个我不认识的,你这样真叫我恶心透了!”杨翼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气得狠了,他一把扯过江夏,双目喷火地盯着她,“什么同事,我怎么你同事了?!啊!你他*妈少给老子扣屎盆子!”“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跟她没事,大晚上的她喝了酒找你干什么!她是我同事,她大晚上地找你帮什么忙!你们当我是瞎子吗!”江夏怒不可遏,眼圈都气红了,她恨恨地瞪着杨翼,似乎要将他剥皮拆骨,“你们真不要脸,背着我眉来眼去,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偷情的感觉,杨翼,你就是个混蛋!”杨翼被她一骂,总算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脑中怒火反倒消了些,他拧着眉看了看手机,果然有徐薇的电话,还有几条信息,他闭眼忍了忍,却哪里忍得住,低声骂道:“我操……”他怎么想得到徐薇会给他打电话,他跟她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他怎么可能跟徐薇有什么?!他转念一想,徐薇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还被江夏接到了,估计说了什么,否则江夏也不会坐实他们两个有奸情,杨翼气得想摔东西,操他妈的给他来这一手!杨翼意识到事情有点大,他回过神,哪里还有刚才的怒气,低头一看,江夏的手还在滴血,他心疼得要命,也不管其他,转身去拿了药箱,几下翻出酒精和绷带,大步走近江夏。※※※※※※※※※※※※※※※※※※※※因为被锁改动的的原因,这一章和下一章会有点重复,但是不影响大家买章节的钱钱哈。明天完结!撒花!预收文走一个,走过路过,求收藏一个!爱你们!《草鸡女不怕输》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杨翼被她一骂,总算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脑中怒火反倒消了些, 他拧着眉看了看手机, 果然有徐薇的电话, 还有几条信息, 他闭眼忍了忍, 却哪里忍得住, 低声骂道:“我操……”他怎么想得到徐薇会给他打电话,他跟她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他怎么可能跟徐薇有什么?!他转念一想,徐薇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还被江夏接到了,估计说了什么,否则江夏也不会坐实他们两个有奸情, 杨翼气得想摔东西, 操他妈的给他来这一手!杨翼意识到事情有点大,他回过神,哪里还有刚才的怒气, 低头一看,江夏的手还在滴血, 他心疼得要命,也不管其他, 转身去拿了药箱, 几下翻出酒精和绷带, 大步走近江夏。他看着江夏,并没有心虚,声音有点生硬,却带着一丝心疼,“别闹,我先给你把伤口处理了,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马上给你解释,听话。”说着就去拉江夏的手,江夏自然又甩开他,冷冷嘲讽,“还没想好怎么编吗?”杨翼拧着眉,一把扯过江夏的手,斥道:“我编什么,老子行得正坐得直,说没有就是没有!”江夏使劲去挣开他的手,气得狠了,骂道:“那你说,她为什么有你的电话?她为什么喝了酒,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还求你帮什么忙,徐薇家什么背景,她需要你帮什么忙?你们什么时候又熟到她大晚上求你的地步了?”江夏越想越气,“我就是个瞎子,被你们蒙在鼓里,你看我很可笑是吧?!你们真龌龊,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你恶心,老子还恶心!我他妈做什么了你就不依不饶地骂我,那个徐薇是你同事,她有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杨翼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他指着江夏火气冲天,“你他*妈就是个瞎子!江夏,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少让她来家里,你他*妈听了吗?我顾忌着她是你同事,又帮过你,对她客气点,她就顺着杆往上爬!你以为她是什么?天仙啊!老子没见过女人,是个女的都能勾我?!”杨翼被江夏一激,愤怒又委屈,不管不顾地吼了起来。江夏一哽,忽然想起杨翼仿佛真的跟她说过,让她少让同事到家里来,来也别太晚,而常来她家的同事也只有徐薇。杨翼说着火气越盛,又夹杂了愤怒委屈,他诘问江夏,“江夏,你自己说,她来家里我哪次不是避开,老子提醒你,你听了吗!嗯!还让我送她,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眼瞎,都看不上我!”江夏刚才被气得脑子发懵,现在被杨翼一说,稍微冷静下来,却并没有全信他的话,“那她怎么会有你的联系方式?”杨翼烦躁地扯了扯睡衣领子,他拧着眉,似乎非常不耐,却不得不压着怒气解释道:“我的联系方式不是你给她的吗?你摔倒那次她给我打的电话!”“我没有!”江夏想起自己摔倒那次,她当时拿的自己的手机给徐薇,让她联系杨翼,没想到徐薇却记下了杨翼的电话,用她自己的手机联系了杨翼。现在看来,徐薇的做法并不是偶然。江夏不蠢,很快想清楚了这点,她又问道:“那她今天给你打电话做什么?你们真的不熟,她会这么晚了来求你?”杨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满眼躁郁,耐着性子解释道:“昨天我在酒店的咖啡厅又碰到她,有个男的在纠缠她,她看到我向我求助……”杨翼想起这事就一肚子火气,更多的是厌烦与后悔,“你生产的时候多亏了她,我们欠她人情,虽然……我之前接触过她几次,隐约感觉到她想法不单纯,但总归是我自己的想法,她叫住我,我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就过去帮她解了围……”杨翼有些懊悔,他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做法,又解释道:“后来她请我吃饭,我都拒绝了,没有任何纠缠或者暧昧……真的也没有做什么让她误会的事,你相信我……”“你怎么帮她解的围?”江夏想起杨翼曾经也帮她解过围,她脸色嘲讽,“不会说你是她男朋友吧?”杨翼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他惊怒非常,又委屈至极,眼里似乎要喷火,“老子是你老公!”他举起左手,婚戒闪闪,他质问江夏,“我是结了婚的人!我怎么可能这样跟别人说!你心里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江夏!”江夏知道,杨翼从来不取婚戒,对自己已婚的身份没有丝毫障碍,她面色不动。杨翼呼出口气,对面前的女人又气又恨,却还是开口解释,“我只是上去问了情况,让他们有话好好说,那男的就是个怂蛋,没说两句就跑了。”江夏似乎还是不信,她望着杨翼,“就这样,徐薇就缠上你了?”杨翼顿了顿,天人交战一番,却不敢隐瞒,老实交代道:“那个男的有点混,推了徐薇一把,她摔倒的时候,正好……正好倒在我身上,我就扶了下她……”杨翼真的觉得自己冤枉极了,莫名其妙沾了一身腥。江夏垂目,不再说话,似乎在思考他的话是否真实。杨翼却等不得了,见江夏似乎冷静下来,赶紧抓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真的冤枉我了,你要实在不信,我打电话给她,可以当面对质……”江夏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他,杨翼或者会混,但他性格那么骄傲,根本不屑于撒谎。她睨着他,眼圈有点发红,杨大少被她看得心里一抽,心疼得不行,剩余那点火气委屈早已烟消云消,他拉着江夏坐下来,然后小心给她清洗伤口,缠上绷带。江夏看着杨翼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此刻正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给她缠绷带,轻手轻脚的样子,生怕弄疼了她似的。想起刚才那种心灰如死的感觉,她心里委屈更甚,头一偏,眼泪却抑制不住掉了下来。杨翼正在认真地给她处理伤口,一抬眼,江夏居然哭了,他顿时慌了手脚,“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江夏,别哭,哭什么?你还不相信我?”杨翼又心急又自恼,恨不得跪下来解释,“真的,真的,你相信我,江夏,我真的跟她什么也没有,你别哭啊,你要生气就骂我,打我也行,你别哭了……”江夏只偏着头,杨翼越说,她的眼泪落得越厉害,偏偏又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抽泣。杨翼最见不得江夏哭,她一哭,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就跟被她的眼泪淹没了一样,酸酸涩涩,闷翳难耐,他口中低声叫她别哭,提着手小心地给她擦眼泪,却是一脸心疼的模样。又想起刚才自己气得极了,吼了江夏好几句,更是自责不已,他将江夏小心揽过去,抚着她的背,懊悔道:“别哭了,宝贝,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吼你,我错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别哭了,乖乖的,别哭了……”杨翼亲了亲江夏的头发,这是江夏,这是他老婆,这是他怎么疼怎么爱都觉得不够的女人。杨翼心头软濡,干脆把她抱到了腿上,江夏仍旧在哭,杨翼低头去看她,江夏却将头埋进他肩颈,热烫的眼泪沾湿他的皮肤,也渗进了他的心里。“乖,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化了……”杨翼的心咚咚直跳,他低下头,在江夏耳边低低呢喃,说完又去吻江夏细白的脖子。“别哭了,乖,宝贝,别哭了……”江夏轻轻锤了他胸口一下,杨翼嘴角噙着笑,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欢喜,他摩挲着江夏的脸,低头啄了她一下,轻声道:“江夏,你是不是吃醋了?”江夏没抬头,照着他的胸口又锤了一下,杨翼的心像是被这轻轻的一下敲破了似的,有什么破土而出,柔柔软软让他心悸不已。他低头去吻她,细细密密,像是怎么都不够,却终究没有追问下去。江夏哭过之后,平复好心情,也没给杨翼好脸色看,冷着脸让他去睡书房。杨翼察言观色,本来还想挣扎一下,江夏一枕头扔过来,砸得杨翼顿时不敢造次,只得抱着枕头期期艾艾地去了书房。半夜,杨翼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夹着个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里有点热,又有点慌,更多的是热切的期待,有个念头一直纠缠着他,江夏是喜欢他的吧?他内心里,还是不敢提爱这个字。杨翼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在黑暗里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江夏睡觉不喜欢太暗,窗帘拉了一层纱,第二层留了些空隙,月色透进来,更添了几分静谧与安详。杨翼小心地爬上床,慢慢地贴在江夏身后,轻轻地将她笼在怀里,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杨翼情不自禁地轻叹出口气。似喟叹又似满足。扫在江夏耳边,江夏动了动,似醒非醒,窝在杨翼怀里,还蹭了蹭,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杨翼搂着她,心里又软又甜,低头又吻了吻她,轻声叫道:“江夏——”“江夏——”他近乎迷恋地叫着她的名字。他轻叹了口气,望着地上的月光,心情忽然就有些惆怅,他将怀里的人搂得又紧了些,然后用唇去磨她的额发,心口又暖又涨,爱意似乎怎么说都不够,他几近无声地又叫她,“江夏……”“江夏……”越发的缠绵。“我爱你……知道吗?”杨翼有点执着地自言自语。他轻触着她的额发,屏着呼吸,近乎耳语般低喃,“我爱你……”半晌,杨翼闭着眼,让人以为他睡过去了。“你爱我吗——”他睁开眼,在月色中悄声开口,仿佛只是做了个口型,连杨翼自己都觉得恍惚。月色寂寂,一室静谧。望着怀中人安静美好的睡颜,杨翼用唇碰了碰她的眼睛,似乎释然地笑了笑,然后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不再开口。她在他怀里,她是他的妻子,他会牵着她的手走过这一生,他也愿意,愿意用这一生去等待,等待这个答案。等待江夏爱上他。——————完结——————※※※※※※※※※※※※※※※※※※※※完结!!撒花!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真的非常谢谢一直追文的各位,要不这篇文肯定是坑了。有时间再写点番外吧,真的没想到写了47万多字哈哈。预收文广告一下《草鸡女不怕输》何白莲,一个徒有外表,内里草包的底层草鸡女,但她有自知之明,愿望务实可行,趁年轻漂亮赶紧找个能接盘她和她一家子的男人嫁掉。无奈路途多舛:1,大学时代高穷帅学霸男,颜值双杀,无奈缺钱,资源配置不合理,主动撤!2,骚浪富二代,坐稳正宫女友都难,更何况结婚,hold不住,赶紧撤!3,成熟高管男,被二奶,差点被打成猪头,痛撤!4,高知中产男!一家子高知!!肚里没货,装不出来。被劝撤!5,矮胖小土豪,厂子垮了祝幸福,被撤!6……7…………呵呵,不要紧!草鸡女不怕输!陆皓: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高攀我?何白莲:你段位太高,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陆皓:你不试怎么知道?何白莲:不敢试……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两人吵架的第二天早上, 江夏在杨翼怀里醒来,杨翼睡得很熟, 平时俊朗桀骜的眉眼,此刻却有些温驯的感觉,江夏嘴角翘了翘,不知怎的, 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欢喜。她伸出手指,虚虚地描摹了一下杨翼山峦起伏的眉眼、鼻梁, 心底暗哂:长得好看果然占优势, 早上起来看到这样一张脸, 心情都好了许多。想起昨晚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臭骂他一顿, 江夏也觉得奇怪。她并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以前对待杨翼,可以说理智到了骨子里。可昨天在电话里, 听到徐薇娇娇柔柔地叫杨翼, 她心底的火气就直冲脑门, 仿佛还带着股酸意, 让她又气又火, 又酸又涩, 对着徐薇她还能冷言以对,可对着杨翼,她心里的委屈愤怒酸意全都都涌了出来, 劈头盖脸只往这个始作俑者身上发泄。现在想来, 自己是冤枉了他吧?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就冤枉了他?江夏明白, 她心里不信任他才会冤枉他。还那样骂他,深想一下,不过是有恃无恐而已,到底凭恃什么?她心里明白,不过是仗着杨翼喜欢她。她相信杨翼爱她,但是对于杨翼是否能抵住诱惑,她并不太有信心,杨翼从前是什么样的人,要改变本性谈何容易……江夏心里叹了口气,这些或许是她的偏见。她不知道。如果放任一切毫无保留地去信任杨翼,她也做不到。她能做的,就是慢慢地谨慎地相信杨翼,不辜负他的情意,也不被蒙蔽了双眼。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人,那人长长密密的睫毛闪了闪,睁开了眼,他眼里带着深沉的笑意,耳语道:“大清早起来偷看我?嗯?”江夏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杨大少被她撩得心头火热,一把将她搂得更紧,连腿也给她绞住,江夏被她勒得难受,皱眉嗔他,“放开我,难受,勒得我喘不上气了——”杨翼凑过去亲她,嘴上却发狠道:“就是要勒你,就是要让你难受,你昨晚气得老子差点升天,今天不给你点教训看看,你以后还不得上天!”说完堵着她的嘴猛地吸吮了几下,然后在江夏的惊呼声中,狠狠地吮上了她的脖子。气得江夏直踢腿,“不准亲那里,不准留印!”却被杨翼压着腿,制得死死的。杨翼收拾完江夏,心情一片大好,见她红着眼瞪着自己,越发有了缱绻缠绵的心思,他低头抵住江夏的额头,磨了两下,然后又用他高挺的鼻子去蹭她的,便是这样的肌肤相亲,也让杨翼心悸不已。他闻着江夏身上气息,几乎痴迷地蹭着江夏,低声嘟囔一句,“老子这么稀罕你,你居然怀疑我会去找其他女人?江夏,你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眼瞎……”江夏被他磨得心软,又听他自言自语地骂自己,没好气地咬了一口他的鼻子,吓得杨翼一抽,赶紧去摸自己的鼻子,惊魂甫定的模样。江夏扑哧一笑,抬眼睨他,“那你眼神好,为什么要找我这个眼瞎的人?”真是有恃无恐啊!杨翼闻言,不禁失笑,他舔了舔下唇,拿眼去睥江夏,“老子犯贱啊,就喜欢你这个眼瞎的女人……”他似笑非笑,倏然抬手抓住江夏的头发,扣着她的后脑勺凑近她,似狠似柔地剖白,“一直都喜欢——”他眼睛熠熠发光,像是在看着面前的她,又像是透过她的眼睛,穿越时光般看到了过去的她。他对她的爱开始得很晦涩,却一直灼烧在他心底,没有片刻的停歇,像是沙漠里旅人,经历了许多海市蜃楼,终于有一天到达了心目中的绿洲,自此,只想长伴终老。他的心,她应该是明白的,但她又未必很明白。人的心意如何真正的想通呢?她心里并没有真正地放下芥蒂,全心信任他,爱他,这些,杨翼也是明白的。有的爱情,纯粹而灿烂,像水晶一样没有半点瑕疵,这样的爱可遇而不可求,是很多人追求的极致的爱情,可这样的爱也是易碎的,需要精心地呵护,不能有半点的玷污。杨翼自问和江夏的爱情做不到那样,他们之间开始得不清不楚,各自有各自的过去,还隔着燕衡这个江夏曾经深爱的人,他的好兄弟,他们似乎也并不是因为干柴烈火互相深爱,而破除所有障碍轰轰烈烈一起的。想来好笑,这段感情是他杨翼,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才有了个结果,在众人眼里,他们的确是奉子成婚,甚至,如果没有孩子,江夏也不会跟他结婚。这样的爱情,如何称得上纯粹或者完美。但这些重要么?杨翼当然不在乎,他只在乎是不是能跟江夏在一起,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他用什么手段,辜负了谁,委屈了谁,碍着谁的眼,这些有什么关系?唐微微说江夏不爱他,燕衡也说江夏不爱他,甚至,江夏也说过,她不爱他,她永远不会爱上他。可他爱她,一天比一天更爱她,她不爱他又怎么样?他爱她就够了,他必须得到她,让她在自己的身边,他要让她爱上她,他和她是要纠缠一辈子的,没有什么好聚好散,江夏必须是他杨翼的。他的爱也不是世人称颂的爱,对很多人来说,真正爱一个人,是成全,是大度,是祝福,甚至是牺牲。杨翼可以牺牲,却绝对不会成全,他可以为江夏死,但是绝对不会放手让她去爱别人,他的爱就是要占有,就是侵略,他爱江夏,就一定要抓住她。他不是没有试过放手,可他真的做不到,既然做不到,何必要违逆自己的本性,装出大方的样子,杨翼爱一个人,占有欲太强,做不到大方。所以,杨翼从未怪过江夏不信任他,他和江夏纠缠这么久,江夏再清冷,对于杨翼这个日夜肌肤相亲的男人,不可能没有感情,或许喜欢中会夹杂着无奈,但总归,她现在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们还有了孩子,有了血缘的纽带,江夏就是石头做的心,他也能慢慢给她捂软了。水滴石穿,就是磨,他也一定会磨得她爱上他,至死为止。想离开他,想都不要想。人生还长,并非时时刻刻都是花好月圆,可他有的是耐心去磨,去等待。——徐薇的事情后,两个人的感情反而好了很多,杨翼在江夏面前,骨头向来是有点轻的。杨翼被江夏冤枉一顿,要是旁人让他受这么大的委屈,他早掀翻了天。可江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非但没有去哄杨翼,倒是杨翼心疼她的手受伤,主动承担责任,赌咒发誓以后绝不做有缝的蛋,坚决不给苍蝇机会,讨好的模样终于还是逗笑了江夏。杨翼哄得江夏笑了,他自己更欢喜,他从不觉得江夏给他的委屈算什么委屈,她没理智地骂他总比冷冰冰地不理他好,杨翼自有一套判断理论。————分割线————时间过得很快,杨隽已经一岁多了,白白嫩嫩的小男孩,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简直和杨翼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知道有多招人。杨翼的父母对两人的婚姻本来是持保留态度的,当初同意也是因为杨翼态度强硬,但是始终担心两个人差异太大,最后会婚姻不谐,因此对江夏一直也淡淡的,不失礼但也不热络。没想到两个人结婚两年多,感情倒越发的好了,杨翼也越发沉稳干练,没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公司被他经营得风生水起,倒是合了那句成家立业的老话。杨翼如此,他父母也放了心,又有这个宝贝孙子,加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和江夏的相处了解,渐渐也喜欢上了这个儿媳,一家四世同堂,尽享天伦之乐。江夏的生活平稳安乐。江夏妈妈似乎忽然想通了,在他们结婚不久后就给江夏爸爸买了车,后来还在县城买了房,还是一套大四室,江夏把自己存的钱拿了十万给她妈装修,江妈开始怎么都不肯要,江夏说是杨翼给的,江妈最后留了两万,剩下的全退给了江夏。江夏回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跟杨翼说了两万块的事,让他在她妈面前千万别说漏了嘴。杨翼口上答应着没多话。江夏觉得不对劲,后来背着江妈审了她爸,才知道那房子压根就是杨翼买的,原来杨翼有次回县城,带着他们就去把合同签了,然后付了款,说是江夏和他孝顺他们的。江爸江妈那天晕晕乎乎的就签了合同,办了手续,后来要给江夏打电话,杨翼却让他们暂时不给她说,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房子他们没花钱,装修自然有钱。江夏去问杨翼,杨翼知道她不喜欢他这样给他们家花钱,觉得不好。杨翼却抱着她,一脸无奈又调笑,“你作为我老婆,我挣的钱就是你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花就行了,给你父母买套房,又不是多贵,他们年纪大了,早该享点福了,我作为女婿,算是半个儿子,买套房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江夏还想说什么,杨翼却笼着她,“乖,别想那么多,我们结婚你父母没提过什么要求,这套房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他们养大了你,我很感激的。”江夏莫名被这句话打动,眼圈居然有点红,杨翼笑她,又去吻她,一时间心意想通。————江夏在商场里边逛边等杨翼带着儿子来吃饭。却听见有人叫她,“江夏?”江夏回头看去,满脸惊讶,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徐穆,她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徐穆?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十分惊喜。多年不见,徐穆身上已经没有大学时代青涩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的睿智与沉稳,只是眼神却依然宽厚温和,便是多年未见,江夏也未觉得陌生。江夏不知道怎么地,十分欣慰。徐穆也含笑看着她,江夏变了些,但又好像没怎么变,不过她脸色更加柔和,眼神和煦坦然,看起来过得很好。他走近她,低头柔声道:“公司人事变动,派我过来这里工作,没想到刚到居然碰到了你,真是太巧了……”多年未见,也多年未联系,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本打算带她一起走,可她却拒绝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家里询问他是否愿意过来主持工作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当说起这个城市的时候,他的心忽然就有一团火热涌上来,仿佛平稳多年的心湖,陡然砸进了一块大石。原来他一直一直惦记这个从未来过的城市,只因为他知道她在这个城市。他想回来,究其原因,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有个人,本以为过得去,能淡忘,可人到而立,却越发地放不下,曾经离开的遗憾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沉甸甸地压着他。江夏全然是遇到老友的喜悦,徐穆对她来说,实在是意味着太多太多,说是良师益友也不为过,又这么多年没见,江夏难得喜形于色,她笑道:“那就是要在这里长驻吗?”“嗯,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徐穆温和地望着她,她的眉眼未变,从前有少女的清幽,现在却多了几分女人的柔媚,更将她的优势发挥了出来,整个人神采熠熠,脸上似是在发光。江夏笑着点点头,想起两人这么多年未见,不禁开口问道:“你过得好吗?”“你过得好吗?”几乎同时,徐穆也开口。两人望着对方都愣了愣,然后彼此都笑了。这一笑,仿佛多年不见的那些隔阂瞬间就消散了。“我过得很好。”江夏开口,语气温然的样子,是的,她的确过得很好,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可她和杨翼在一起以来,似乎真的都很好。徐穆相信她说的是真话,江夏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很好,他笑着点点头,和声道:“那就好。”江夏笑着看向徐穆,只见他一如从前温柔和煦的笑着看她,仿佛穿越了时光,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些难忘的岁月,他带着她,一步一步变成后来的样子,她一直感激着他。杨翼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样的画面,江夏眉眼含笑地和一个男人对望着,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可两人之间那种深深的默契和信任却一下刺痛了杨翼的眼。“江夏——”杨翼心头一跳,开口叫她。江夏和那个男人一齐侧头看他,江夏脸上笑容未变,竟还深了几分,“杨翼,你到了。”杨翼看清那个男人,他三十岁许,神态从容自若,眼神看似温和却很通透,浑身气势不见得多锋利,却让人丝毫不能忽略,杨翼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凡的男人。徐穆也在看杨翼,从江夏叫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他回来什么都没问,是不敢也是给自己留着一点期待的空间,或者,江夏和他一样,至今仍然是单身……这个男人十分英俊,气势逼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和他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有些锋利的东西,一闪即逝。然后他笑着迎着江夏走过去,徐穆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喉头滚了滚,心头跟压了大石块似的,开始沉沉往下掉。“等久了吗?”杨翼神色如常地问江夏,“隽儿一直在找你。”说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徐穆,“这位是?”江夏笑着看向徐穆,大方又开心地跟杨翼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徐穆,他刚到这边工作,我们恰好遇到了,真是太巧了。”说完又跟徐穆介绍,“徐穆,这是我老公,杨翼。”杨翼放下孩子,挺身从容伸出手,“你好,我是江夏的老公,杨翼。”徐穆笑得礼貌,伸出手和杨翼握住,“你好,徐穆。”两个男人的手掌都坚实有力,一握即止,似乎掂量一下对方的分量。徐穆——杨翼想起来,他们婚礼的时候,仿佛无意中听到江夏大学同学说起过这个人,当时他不以为意,因为在他们口中,徐穆就是江夏提过的前男友,出国的时候甩了江夏。杨大少何其自负,这样的男人他当然没有放在心上过。杨翼和江夏在一起之后,当然,他也吃过其他人的醋,譬如严琅,譬如祁风,但真正说得上心腹大患的人,只有燕衡而已。江夏从来没有提过这个徐穆,他以为是不值一提的意思。没想到,现在的光景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从未见过江夏这样看过一个人,即便是燕衡。她从前看燕衡的时候,是欢喜,是迷恋,却从未有过这种信任和默契,甚至有点崇慕,杨翼敏锐地察觉到,江夏十分信任和依赖面前这个叫徐穆的男人。江夏在旁边笑眯眯地,她难得这么高兴,力邀道:“徐穆,你还没吃饭吧,你刚来,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做东,一起吃顿饭,你家人来了吗?”徐穆望着江夏,心里已经风起云涌,曾经的恋人,他放在心里多年的人,终于还是错过了,他笑自己,踌躇犹豫了这么久,终究是晚了。却只能怪自己。他收拾好心情,却不想给江夏添麻烦,温言道:“今天就算了,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了。”“这样啊……”江夏难得露出这么明显的遗憾,仿佛她在这个人面前,说什么都不用顾忌似的,特别自如,好像她做什么,他都能包容她。杨翼神色未变,心头早已打翻了十几缸子的醋。徐穆垂眼看江夏,眼神温和,隐隐有从前的包容宽和,“过两天我这里忙完,我再请你们夫妻一起吃顿饭。”他克制着,没有多说。她既然已经结婚,丈夫看来是个十分出色的男人,也很爱她,她过得很幸福,他替她高兴。本来就只是抱着一点可能的期望,现在虽然失望,却也不是很坏,至少她过得很好,他也放心了。“那好,下次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约吧。”江夏也不好耽误他工作。“嗯。”徐穆笑着看她,眼神顿了顿。“那我们先走了。”江夏笑着对徐穆说。杨翼神色未变,眼神却有点冷峻,他抱起儿子,礼貌地对徐穆点了点头,随即牵着江夏转身离开。————江夏洗漱完,杨翼已经哄完孩子回房间了。杨翼今晚上有点不对,虽然他说话如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江夏就知道他今天晚上情绪不对。她想了想,杨翼不是个把公事带回家的人,今天也没别的事,多半是徐穆的事了。她想来好笑,杨翼这个人,看起来骄傲得很,却不知道为什么爱吃一些飞醋,还老爱憋着,醋劲又大,有时几天几夜都过不去,真个比她一个女人还麻烦。江夏擦了擦头发,坐上床,蹭到他肩膀边靠着他,明知故问,“看什么呢?”杨翼一晚上不得劲,想起江夏和徐穆在一起的画面,心里酸气直冒,再想起以前没注意的,他们大学在一起好几年,越发有种后知后觉地危机感。禁不得细想!杨翼睥她一眼,拧着眉,似乎有些不耐烦,“洗完了?那睡了吧。”说完把书一甩,转身就躺了下去,徒留江夏一个拒绝的背部。哟,还跟她耍脾气了。杨翼睡觉,只穿了件纯白的T恤,他爱运动,结婚这么久,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肩背坚实有力。看在你的肉*体上吧,江夏心想,她采取怀柔政策,凑过去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柔柔地蹭着他,还用手去摸他的脸,丝毫没有看脸色的自觉。江夏微湿的头发扫在杨翼脸上,酥酥麻麻的,弄得他整个人心烦不已,却还是闭着眼,不理江夏。“杨翼——”江夏轻柔地叫他。“睡着了?”江夏得寸进尺,含着他的耳垂亲了亲。不出意外,杨大少耳朵轮廓霎时就红透了。江夏轻笑,杨翼真的不经撩。杨翼睫毛闪了闪,眉头却拧得更紧,含糊地“嗯”了一声。今天居然忍住了,果然长了气性,江夏来了兴致。她伸手探向他的腰腹,轻轻地从背后把他抱紧,然后整个人靠在他身后,十分依恋的模样。还在杨翼耳边轻轻吐气,“老公——”“老公——”她娇娇柔柔地叫着他。杨大少哪里经得住她这副模样,猛地一个翻身,把江夏压在了身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江夏抬眸看他,杨翼一眼愤郁地盯着她,似乎十分不满,江夏却起了调戏的心思,故作娇怯地看着他,口中还小声地矫情地叫唤道:“老公,不要——”杨翼咬牙,低头瞪她,凶神恶煞状,“闹什么闹!”“不喜欢我闹你吗?”江夏眨了眨眼,演得很开心,“老公,你不爱我了?”“操!勾引我是吧!”杨翼又气又爱,只觉得心肝都在颤,他捏住她的下颔,眼神阴沉地盯着她。江夏却不怵,本来是在演,此刻杨翼的眼神却让她有些心悸,她把手搭在他脖子上,勾着他,娇娇娆娆地叫了声:“老公——你真的不爱我了?”杨翼被她清纯娇娆的眼神勾得心神不稳,恨声道:“老子让你作!马上就让你试试老子有多爱你!”下一刻,杨翼如化身野兽一般,只知道纵身情*色,贪欲不息。————云雨初歇,江夏仿佛死过一回,杨翼今晚就像在跟谁较劲似的,摁着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个不停。江夏深悔不该走色*诱路线,杨翼那个禽兽倒是一脸餍足,看她的神色也柔情满满,只亏了她,明天估计又是个废人。江夏趴在那里不动,杨翼拧了帕子帮她清理干净。江夏孩子气地蹬了两下小腿,杨翼拍她,“别乱动。”江夏回过头去瞪他,杨翼好整以暇,眼神甚是暧昧地望着她,吓得江夏赶紧回头,不敢再惹这个禽兽。杨翼在后面吃吃地笑。过了一会,杨翼关了灯,爬上床,照旧将江夏往怀里一搂,像是准备睡觉。江夏折腾了一晚上,早就困得不行,闭着眼就要睡。刚要睡着,杨翼却摇了摇她,江夏嘟囔一声,没理他。“江夏——”他轻声叫道,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江夏装死,不睁眼。“徐穆是谁?”杨大少憋了一整晚,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只是添了点试探的小心思。江夏心想,你终于舍得问了。她半睁开眼,坦白道:“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大学时候有过男朋友吗?就是他。”“哦——”杨翼满腹酸气又冒了出来。屋里关了灯,江夏只模模糊糊的看清杨翼的轮廓,却看不到暗色掩映下,杨翼有些落寞的神色。“你以前说你们在一起快三年?”杨翼没想到自己记得这么清楚,却忍不住去问。三年,他和江夏纠纠缠缠这么久,也不过就三年的时间,江夏看徐穆的眼神,她分明很信任很依赖甚是是崇慕那个男人,他们之间的三年时间,是青春岁月最单纯美好的时间,大学里的肆意张扬,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那个男人,到底给江夏留下了些什么,让她这样一个内敛的人,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能用那样的目光去看他。杨翼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堵,他没参与过江夏那些过去,而现在参与的,仿佛都是他硬插一脚,他给江夏留下的又是什么?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没像看燕衡那样痴迷地看他,也没有像看徐穆那样全然信任地看他。杨翼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沮丧。“对啊,在一起快三年的时候分的手。”江夏懒懒地,一点没有忌讳。“你记得还挺清楚。”杨翼勒着她的腰,控制不住心中的嫉妒。江夏被他勒在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坚实,嘴角微翘,忍不住促狭地去捏他的腰,杨翼果然一抽,摁着她的手不让动。“你这醋是不是吃得有点后知后觉?”江夏笑他。杨大少拧着眉,只低头咬了江夏一口,然后蹭着她的脖子,半晌不说话,一双粗实的大腿把江夏困得死紧。一副全然占有的模样。江夏心忽然就软了,抓着杨翼粗粗的头发,将他的头扯了起来,杨翼似乎在掩藏什么,只闭着眼任由江夏探看。眉眼桀骜不屈,五官英气逼人,杨翼这张脸越看越觉得鬼斧神工,神之造化,江夏也奇怪,过去她怎么就能视而不见的?这么帅气的男人还跟你撒娇,她翘了翘嘴角,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杨翼睫毛动了动,却还是没睁眼。江夏抿嘴笑,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子,然后是两只眼睛,最后往下又亲了亲他的另一边嘴角,甚至还用小舌舔了舔他的胡茬。“别吃醋了,乖。”江夏哄他,“嗯?”她又亲了亲他的脸。杨翼倏然睁开眼,捏着她的下巴,又气又酸道:“你就不会说句我想听的?”江夏笑盈盈地看着他,语气娇俏,“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杨翼似乎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又深感没面子,见江夏要开口,猛地捂住了她的嘴,恶狠狠地说了句,“算了,这话逼出来也没意思。”江夏在他大掌下只剩一双眼睛,她湿润的眼睛眨了眨,杨翼凑过去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将她往怀里使劲一抱,闷声道:“别说话了,睡觉!”江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忽然起了使坏的心思,张口轻轻一咬。“哦——”杨翼一声闷哼,扳着她的肩膀瞪着她,怒道:“江夏,你是不是不想睡了!”江夏仰头望着他,得意地笑道:“你想听什么?”杨大少哽了哽,心跳得跟要爆炸似的,全然是纯情少男时的青涩,幸好屋里黑,否则江夏一定能发现杨翼脸和耳朵都红了。“说呀?”江夏摇他。“不想听了,睡觉!”杨翼一把将她搂过去,恶声恶气地说。“真不听了?”“不听了!睡觉!”“真不听?”“不准闹了,睡觉!”“杨翼——”江夏轻笑,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话。……=======※※※※※※※※※※※※※※※※※※※※说好的番外!!喜欢你怎么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