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抿了抿唇，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可是肖弛却已经从她的沉默中知道答案了。
还是不行。
他得继续扮演地下男友，在叔叔阿姨面前乖巧地叫她学姐，不敢露出一丝马脚。
这种日子，肖弛受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一幕刺激了他，或者是一直以来压抑的不安彻底爆发，这一次，肖弛不打算就这样含糊过去。
他知道，在这一点上，他如果不够强势，他就一辈子别想名正言顺地站在秦霄身边。
“我先回去了。”肖弛低沉地说了一声后，第一次这样丢下秦霄一个人离开。
秦霄看着肖弛的背影，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又或者，她一直都低谷了肖弛的感受。
秦霄有点内疚，可是她一想起过年那几天自己老妈的反应，根本不敢允诺肖弛什么。秦妈的提醒仿佛还在秦霄耳边，秦妈说，肖弛不懂事，秦霄不能不懂事。
言下之意便是，秦妈不会同意秦霄找这么小的男生。秦霄如果明白事理，就应该知道不要去招惹肖弛这样年纪的男孩。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学姐，你跟学弟吵架了？”清吧里，宋清歌小心翼翼地问。
乖乖，每次学姐叫她喝酒，一定是有大事。宋清歌心里特别有数。最近公司状态不错，按道理不能是因为公事，那就只能是私事了，能让一向洒脱的学姐喝酒解愁的，除了学弟，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他想跟我爸妈公开。”秦霄一杯威士忌下肚，心里的烦闷不减反增。
“这……”宋清歌一时语塞，学姐家的情况她大概了解，可是吧，宋清歌觉得，也许是学姐自己把叔叔阿姨想的太古板了呢？姐弟恋，多寻常啊。
“学姐，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叔叔阿姨一定不同意呢？”宋清歌忍不住问。
秦霄叹了口气，她爸妈的脾气，她最了解，她爸兴许还好说服，她妈……
早恋杀手杜老师，就算是退休了，那也依旧不改杀手本色啊！
大概是做了一辈子老师，秦妈固执起来，比谁都固执。习惯了标准答案，她不接受任何超出标准框架的东西。
秦霄一想到老妈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就觉得后脊背发凉。
“我妈那个人……”秦霄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
宋清歌也无话可说，这种事，外人无法置喙啊，她就只能陪着学姐喝酒消愁了。
“来，学姐，我陪你喝。”宋清歌替秦霄倒满酒，十分仗义地先一干而尽。
秦霄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原本是想给肖弛打电话来接的，可是转念一想，那家伙这会儿估计也不愿意搭理自己，秦霄索性就自己打车回去。
秦霄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她小心翼翼地脱了鞋，进了卧室，就看到肖弛已经背着门睡着了。
秦霄默默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洗漱完后，也躺了下去。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却互相背对着背。
同床异梦，大约就是如此。
可能是离开了熟悉的怀抱，这一晚秦霄睡得很难受，临近清晨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九点多了。
床的另一侧静悄悄的，肖弛已经去上学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桌上摆放着简单的牛奶和面包，已经冷掉了，一如秦霄此刻的心情。
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冷战。
射击馆内，肖弛肃着脸训练，气场低得让人都恨不得绕道走。
“哎，驰哥怎么了？”张力凡勾着杜浩的脖子，忍不住问。
杜浩白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怎么知道？”
“哎，你跟我驰哥不是好兄弟吗？”张力凡怼了回去，杜浩冷笑两声：“你哪里来的错觉？我跟他？好兄弟？”顶多算是……队友吧！杜浩嘴硬地想。
“我估摸着，跟学姐有关吧。”虽然嘴上嫌弃张力凡多管闲事，但是杜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认识肖弛这些年，他基本就一个调调，只有遇到学姐，才会有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