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你这还是离间,不过先有所得才怕所失,这天下之位若真是我的,你这离间才可能有用。”
隐王:“难道不会是你的?没了我,你再无对手。”
野王冷笑,“我从来没把你当对手,我的对手一直都只有一个。”
傅东离吗?不是。
是君王。
听出了其中隐意,隐王脸上笑意依旧,“所以你觉得君上依旧会护着我?”
野王偏头看他,手掌落在栏杆柱头上。
一拍。
“他护不住。”
抛下一句,他转身便走。
隐王脸上笑意淡去,只看到这个落寞多年的兄弟身形挺拔高大,竟隐隐有凶兽盘踞于宫闱威严之上的气魄。
他第一次知道秦孟川如此可怕。 任太子之位,别说能不能登基, 便是登基了也会成为诸‘藩王们一大攻讦弱点, 很难坐稳江山。”
“所以, 不是君上能不能护住隐王,是还有没有必要护住他。”
君王么,做事总是衡量价值的。
一个有致命污点的帝王是不值得拥护的, 朝堂也会不稳。
这也是当年野王哪怕没被牵连处死也门庭冷落的原因。
赵锦瑟想到这里,忽然脑海中念头一闪,下意识看向傅东离。
所以...隐王现在是体验了一回野王的经历?
李瞻倒是没说话,只是喝着清茶。
三人都沉默了, 但想法都很一致。
这个太子之位....隐王坐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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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风向转瞬即来,自皇后被闭宫, 隐王连续三日没有上朝, 那几位阁老一个个都讳莫如深闭门谢客, 朝堂百官都嗅到了鲜血味, 一个个更战战兢兢。
而在这样的状态, 也只有诸多刑狱部门的官员最为镇定,包括女司。
赵锦瑟依旧按时去当值,照常办自己的案子, 每每出入女司,再回头看那宫阙时,总有一种暴雨将至的感觉。
这一日, 下了雨, 她依旧从马车下, 随从撑开雨伞替她挡雨,送到女司门口时候,又下位女官主动送来暖炉。
“这天可真冷,明明只是下雨,又不是下雪,真是奇了怪了。”
赵锦瑟闻言挑眉,淡淡道:“既有暖雪,自有冷雨,不过也有可能跟老天无关。”
是人人心里不安,反喜欢通过天气来怪罪。
“不过哪有坏天气是不间断的,总有过去的时候。”
赵锦瑟素来不是个爱惦记事儿的人,这朝堂再乱,再危险,再跟她自家牵连甚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先过好日子再说。
她这心态好,郑安安跟沈轻羽也被她影响到了,不问外事专心办差,倒是在女司越发得认可,地位也就稳了。
也就是中旬一过,隐王忽然回到了朝堂上。
“回去了?”
“是啊,听说君上还让隐王殿下主理颜氏叛国案,让他查清首尾,不容冤屈...”
赵锦瑟听到郑安安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一咯噔,这姜老是老的辣啊。
蜀王这一招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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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这一招十分快狠准,若是隐王查清根源,扫出污秽,还了颜氏清白,自可立自身于清孤之地,稳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至于被皇后卷入逆党一流。”
郑家,郑安安回去后出于好奇跟担忧,跟郑御史问及此事。
若是寻常官家女子,当官的父亲一般不会与之商讨,但郑安安已是品级不低的女官,颇受看重,加上是独女,又是御史的女儿,若是对朝堂政治一点也不清楚,将来必然吃亏,所以郑御史也没藏着掖着,品了一口小酒,说道:“不过前提是隐王得挥智剑斩根。”
郑安安震惊,手里的馍馍都掉了。
“根,什么根?天呢!隐王还没成亲呢!长得又那般英俊如神仙,还有那清河郡主可是神女般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