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杜凤年龄大,性格也保守,不爱听这种不吉利的话,她叱了程然一声,用筷子打程然的筷子,说:“瞎说什么呢?”
程然乖巧地吐了吐舌头。
晚上睡觉前,程蒙在都市报纸上找到了这则新闻,新闻版面特别小,比豆腐块还小。
新闻简讯很简单,说某月某日,在某个小区发生一起事故,经调查发现系自杀,自杀原因是学习压力太大,最末,呼吁了一下学校和家长多多关心学生的心理健康。
就像程然说的,这种事不算大新闻,每个学校每隔几年,甚至一年就会发生一次,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程蒙看完报纸,将报纸对折起来,然后将那则新闻盖住,放进废报纸的篓里。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可爱们!
么么么么么么
读者“阿毒啊”,灌溉营养液+92020-04-25 13:24:07
读者“我都要自闭了”,灌溉营养液+12020-04-24 21:48:48
鞠躬 事故之后的一个周五。程蒙正在走廊做清洁,她看见一楼空旷的平台上,一个瘦高个子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起初很远,像一个孤独的黑色圆点,然后她渐渐近了,面部的五官一点点清晰。
那个女人穿了一身黑,上身是黑色立领线织毛衣,下面是深色长裤,梳马尾辫,每一根头发丝都整整齐齐地别在耳后。她戴着啤酒瓶底厚的茶色的眼镜,凸面镜片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像短而窄,她的鼻翼短而薄,微微上翘,厚长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她浑身上下没有亮色,不戴首饰,整个人像一片沉重的乌云,不苟言笑地消失在楼道里。
“她就是那个初中老师。”程蒙听见其他人窃窃私语,他们爬在栏杆上,看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说。
“她就是那个自杀男生的妈妈。”
“她来教室拿他的辅导资料。”
“她看起来好凶。”
“我也觉得。”
“他妈妈是不是跟他爸爸离婚了?”
“好像是的。”
“那以后,他家是不是只有他妈妈一个人了?”
“好像是的。”
“好可怜啊。”有人说。
高压似的学习压力让大家像炉子里的炖菜,不断地被气压打击着,企图让他们成为更加附和高考口味的菜肴。
刘元峰变得沉默。
徐康宁的离开像是给他的信仰浇了一壶冰水。
他不再尖锐、愤怒地诟骂班上成绩落后的同学。相反,他开始经常默不作声地站在讲台上望着他们,然后叹气。
“结对子”活动小组也被取消,这本就是校长一拍脑门做出来的错误的决定。
谈什么素质教育?素质教育能提高十分吗?
不能。素质教育不过是让谁谁家的孩子混个报送名额。
为什么要帮助同学?
这种时候同班同学也是对手,你让你的朋友成绩变得比你好了,到时候差上一两分钟被好学校踹走,那是你活该。
“结对子”活动取消后。她和俞明川名正言顺的交集再也没有了。
俞明川不会再踢完球后回教室找她,不会把她一直送到春华街再离开,不会在奶茶店的捕梦网下分她一块曲奇饼干。
他们从学习搭档往后退了一步,又成为了普通的同学。
这一段不算长的相处,成了一曲探戈舞,进进退退,相互试探,最后曲毕了,俞明川转身离去,程蒙终于发现原来他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学习时间延长。学校组织了晚自习,从七点一直到十点。三个小时。一三五物理,二四六数学,讲一个半小时,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写作业,背书,答疑。大家桌子上的书一天比一天挪得更高,一天请假没到,第二天座位便将会被白茫茫的试卷给淹没。
教室里一天比一天安静,尤其是夜里,明明整间学校灯火通明,但教室里却没有半点生气,大家一头扎进题海里,像溺水一样。